时间:2023-05-29 18:23:45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我的姥姥我的妈,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在我出生前,外公已经去世,我3岁时,父母离异,于是便造成了这样的家庭结构。
我妈没有再嫁,用我姥姥每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全都为了我”。而我妈的说辞是“对婚姻丧失信心”。
不知道她们谁的说法更正确,不过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家的戏却向来不只一台。我妈和我姥姥是一台,我和我妈是另一台,而我和我姥姥,又是第三台戏了――剧目真是太多、太复杂,好似无间道。
老女人和大女人的“情深义重”
先说我妈和我姥姥那出,戏名可以叫做“情深义重”。
这对母女是很相爱的,姥姥很疼我妈,从来都是叫她的乳名,声音腻腻的;好吃的好用的,都先想着我妈;不舍得我妈干活,宁肯自己动手……我从小就熟悉姥姥看我妈的眼神,无限疼爱、无限宠溺。甚至,姥姥吃饭的时候还给我妈夹菜,每次我妈下班如果回来稍迟,姥姥就会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直到看到我妈的身影在小区门口出现,才赶紧跑回厨房做饭。如果我妈偶尔有什么聚会的活动,那么我和姥姥两个人的晚饭,绝对简单潦草。对于饮食,我从来没得挑剔,我妈的口味,就是全家人的口味。而每天我妈出门前,姥姥的千叮咛万嘱咐,唆复杂,好像我妈是个凡事不明的小孩子。
所以,我们家的老女人对大女人的感情,可以用两个概括:溺爱。非常之溺爱。
而我妈对我姥姥,自然是顺从、孝敬,永远不反驳、不悖逆、不抗议。姥姥说什么她都听、都接受,一点脾气也没有。两个人说笑的时候,我妈脆生生地叫姥姥“娘”,姥姥答应得更脆生,胖胖的脸上就会笑出花。
这样的剧情落在我眼中,深情是深情,但也不无矫情,毕竟我妈不是小孩子了,而我姥姥,也不再是适合表演这种感情戏码的年纪。但我也就是私下里小小不屑一番,当面是不敢有异议的,因为,我怕姥姥,她毕竟是我妈的妈,我们家的“太上皇”。
老女人和小女人的“冤家路窄”
所以接下来,我和我姥姥那出戏,就有点“冤家路窄”的套路了,是最不好演的一出,并且,说来话长。
记忆中,很小的时候姥姥就不喜欢我。当然,她不会虐待我,可是她对我严格、苛刻,挑剔,永远没有对我妈那么温柔。比如吃饭的时候,如果碰巧她做了合我口味的菜,我若多贪几口,姥姥看到,立刻表示不满,提醒我,给你妈留点儿,这菜,你妈也爱吃。结果我怯怯地不敢再多动筷子,倒是我妈,会趁姥姥不注意给我夹过来。
吃饭的事儿是小事儿,其他事情上,姥姥对我的态度更是如此,“都10岁了还不会洗袜子;别看动画片了,一会你妈要看韩剧;又要零花钱,你妈赚钱多不容易……”如此种种的训责,从小到大,我听得耳朵出茧子。又不敢公然反抗,一是敬畏“太上皇”的身份,另外,我知道如果我真和姥姥发生争端,我妈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并且最可气的,就是姥姥“欺负”我,大多是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如果我妈在,姥姥对我再不满,顶多会偷偷瞪我几眼,总是给了我妈面子,有所收敛。
可是若家里只有我和姥姥,情况就完全不同,客厅立刻成为课堂,姥姥是唯一的主讲,主题也永远不变,就是我妈如何辛苦,我要知恩图报,恨不能我早早就可以成为家中顶梁柱,养活和照顾我妈,让她从此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后来,我摸准规律,尽量躲避和姥姥单独在家的机会,如果知道我妈可能加班,我宁愿在街中晃荡到天黑……
当然,我不恨我姥姥,一家人之间不可能会上升到恨的高度,其实也不是真的多么怕,只是觉得姥姥比较麻烦,对我不算友爱,常常有“冤家路窄”的感觉。
大女人和小女人的“平安喜乐”
好在,我和我妈那出戏是我喜欢的,完全可以用“平安喜乐”来形容。
我妈对我,并不像我姥姥对她,没有那么溺爱、矫情,我妈到底是新女性,又受过高等教育,所以,会把握爱的尺度,既不太紧也不太松,让我感觉很舒适。当然,矫情偶尔也是有的,比如我考了高分、得了奖项,我妈也会忽然夸张地喊我“宝贝儿”。而我妈也常常给我惊喜,一声不吭买下我想要的裙子,或者很大度地允许我假期去看望爸爸或者和同学去K歌……那样的时候,我也会拥抱她并大声赞美。
但大多时候,我和我妈之间都很平静、自然,她虽是母亲,和我却没有代沟,因为她进步,学习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她发微博、网购,还会打各种热门游戏。
在姥姥看来,我妈这是童心未泯,但我知道,其实,她是为了我。在我长大以后,我妈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原本就是缺少一份爱,她希望,可以以亲人和密友的身份陪伴我成长。
所以我和我妈之间,简约而默契,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从来不用过多赘述。她亦从不批评和教育我,顶多是温和地引导。
我并未辜负她,始终循着正途成长,努力上进,不叛逆、不早恋、不小家子气。我妈对我如同我对她,彼此极其满意,所以多年以来上演着“平安喜乐”的戏码。
当然,这“平安喜乐”中,偶尔也会有小插曲,因为姥姥。这么多年,同一屋檐下,我妈当然知道姥姥和我的真实情况,但我妈的态度永远是不发表任何见解。很小的时候,我频繁跟我妈告我姥姥的状,频繁发出抗议。我妈总是用一句话回我:“那怎么办?她是我妈。”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我告姥姥的状是做一件无用功。姥姥是我妈的妈,她不可能给出立场。
知道以后,我便就此事保持沉默,并觉得,我们家这种人际关系,真是奥妙无穷,永远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大女人的生日晚宴
姥姥突然发病的那天晚上,我是跟我妈一床睡的。
10岁之前,我一直跟我妈一床睡。10岁之后,我妈在她的卧室加了张小床。几年前,我们家换了大房子,有3个小卧室,3个女人终于都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那天,是我妈生日,姥姥做了一大桌子我妈爱吃的菜,我刚好下午没课,也早早赶回家,顺路,给我妈买了一大束鲜花,于是破例遭到姥姥的表扬,说:“算你有良心,知道对你妈好。”
不过还没等我得意,姥姥随之又补充一句,“不过花的也不是你自己的钱,等你以后赚钱了对你妈好,那才是真好。”
“是是是。”我连声地答应着,有生的21年,我早习惯了这样的训诫,一字不驳。
我妈戴着寿星的皇冠,乐呵呵端坐着,好像很享受看我和姥姥的这出戏。
吃了蛋糕喝了红酒,皆大欢喜地度过我妈45岁的生日,只是吹蜡烛的时候,我姥姥忽然看着我妈伤感起来,说:“闺女,你都有白头发了。”
我赶紧说:“都是因为养我太辛苦,我妈才有了白头发。”
这样主动担当,不过是替姥姥说了她的话。姥姥也不笨,偷偷瞪了我一眼。
但就是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妈睡得好好的却忽然醒了,并把我也推醒了,说:“你听,你姥姥喊我。”
我听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四下很安静。
但我妈还是迅速爬了起来,冲进了姥姥的房间,然后,我就听到她声嘶力竭地喊:“快,打120。”
小女人发誓永远爱大女人
姥姥是突发心肌梗死,医生说,好在送得及时,还有抢救价值,如果再晚那么几分钟就难说了。
我愕然,之前竟然没有看出姥姥发病的任何迹象,而我妈更是万分自责,觉得是过生日姥姥太操劳,累坏了,毕竟是69岁的老人了。
69岁,这个数字,让我的心第一次为我叫了21年姥姥的女人微微一疼。
此刻,这个69岁的老人就躺在我面前,看上去真的很老了,满头白发,微胖的面容松弛而沧桑,手背上,布满老年斑。姥姥的身上插满管子,冰冷仪器上变换的数字,显示着她并不稳定的生命体征,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能否醒来,要看奇迹。
我妈握着姥姥的手,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站在我妈旁边,我握着她的肩安慰她:“姥姥会醒,一定会。”
我妈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姥姥,看了好久后,回过头来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我说:“如果,你姥姥醒不过来,你永远都不许怨她这些年对你不好。”
我飞快点头,“妈,我不怨,我没怨过。”
我妈说:“其实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定有委屈。但是你姥姥,她真的不是不爱你,她只是太爱我。”
我忽然哽咽了,无端地想起读高中的时候,有天下午逃课看演唱会,第一次被我妈严厉批评,我觉得委屈,一直不肯吃饭,我妈也倔强地不哄我。最后,竟然是姥姥去对我说好话,央求我吃饭。
那是姥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我说软话,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妈。所以,我知道,姥姥对我妈的那种爱。所以,“妈,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我妈却摇头,“你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怨怼你?她怨因为你的出生,我受尽难产的痛楚;她怨你是你爸的女儿,因为你爸伤害了我,而你又长得和你爸那么像;她还怨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再结婚,并且要努力赚钱让你生活得好,为照顾你、抚养你付出时间和精力……她甚至忽视了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正如她爱我。我却从来都不想提醒她,因为她对我太好,好到,我不忍心提醒,只能让你受委屈……”
我妈终于哭了,嘤嘤地哭出了声。我站在那里,心一阵阵地疼痛,却不是为了我妈,而是为这个多年来无端给我太多委屈的,我的姥姥。她对我妈的爱,让我心疼。
在记忆的海洋中,漂泊者无数的船只,随着岁月的冲刷,有的早已远去,有的却永远停留在这片记忆的海洋中。
我的姥姥一向爱串门,闲来无事便到我家来个突然袭击。这下可把我们忙坏了,买鱼又买肉,如果照顾不周,那头发都得竖起来。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妈的妈我的姥姥呢。时间久了我妈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到我家有吃有喝,还带来了许多不便,我烦都快烦死了。记得有一次,我和妈妈去浮龙湖去玩,才刚去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只听见里面传出了话:“你们到哪去了?我都到你家门口了。”当妈妈说出情况后,姥姥的说话音调突然变了个样。妈妈一听情况不妙,立即改口说:“正好,我们也玩够了,我们马上回家。”姥姥还不停地催促道:“那你们可得快点!”挂了电话妈妈淡定自如的说:“走吧,乘车回家。”郁闷啊!
回到家,姥姥看到了我们,像鱼儿找到家一样,笑眯眯的。我见到了姥姥是又气又恼,心想:天天来,天天来,搞得我们一点自由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假期,还想着痛痛快快的玩一把呢,可你把我的计划统统扰乱了。就这样,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我再也无法控制此时此刻的情绪,竟然破口大骂起来:“你以后可不可以少来我家呀!烦死人了!”我妈听了,上来就打我背上了,我气得走进卧室猛的把门一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回想起妈妈打我的时候恶狠狠的眼神,那么毫不留情,更是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妈妈把姥姥送走以后,来到了我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孩子,你刚才真是不应该,姥姥毕竟是妈妈的母亲啊!正如你我,血浓于水,如果你长大了,有了孩子,如果你的孩子对我不礼貌,你是什么想法啊!”听了妈妈的话,我想:是呀!她是我的姥姥呀!是我的亲人呀!我刚才那样说她,她一定很伤心,我真是太不应该了。我点了点头,和妈妈一起去姥姥家,向姥姥认错。
这件事,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我也十分后悔,没有尊重姥姥。我以后绝对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了。
开会,把手机设置了静音,散会时看见一个未接电话,小姨打来的。这不常见!我回过去,小姨说,我刚才找你妈,找不到她,就打你的电话了,现在已经找到了。我“哦”了一声,略停了停,小姨又说,欢欢姥快要落气(咽气)了。
欢欢是我小姨的儿子,我小姨和我妈,同父异母,欢欢姥,就是我背后称作“林姥”的、我姥爷的第三任妻子。
小姨说林姥突发脑血栓,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五天了。我叹息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纵然心中震动,似乎也不必特意回去见她最后一面。说到底,我们相互对于对方,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一个人。但是,也不是那么不重要。
第一次知道林姥的存在,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时。那年初夏的一个傍晚,才下过雨,家人都坐在厨房里吃饭,一个年轻美丽时尚的女子,从窗口闪过。我有一种预感,或者说是一种盼望,认定她是来我家的客人,果然,只是一瞬间,我家的院门被敲响了。
我漂亮的小姨从天而降,她的来访是一次破冰之旅,那之后,我妈跟她父亲家开始走动。我姥姥和我姥爷早年婚变,积怨未消,我姥爷那一家人,在我家曾经是长期被妖魔化的。虽然我姥爷家就在临近的县城,我妈基本上也没怎么回去过。
那年春节前,我妈第一次回她父亲家探亲,回来时给我和弟弟各带了一件很洋气的滑雪袄。我家经济条件不好,我和弟弟一向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那位“三姥”―林姥的馈赠,通常都是被作为“盛装”、“礼服”使用的。
五年级那年,我最小的舅舅要结婚了,我妈帮我到学校里请了假,带我回老家参加婚礼,于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林姥―我妈在路上叮嘱我,见到她要喊“姥姥”。
见面后,我妈喊她“妈”,看上去熟稔而自然。
婚礼上,婆婆是个很忙碌的角色,初次见面的那些印象,也很快就被婚礼上喜庆芜杂的气氛淹没了。
她口气平淡,自然而然,不需要一点点戏剧化的起承转合
随后的那个暑假,我被我妈送上车,像我的那些同学一样,去“姥姥家”过暑假。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新鲜而有趣的事,尤其是,早上吃过饭,姥爷和小姨两口子都上班去了,林姥把厨房的事情忙完,便挎着篮子,带我去买菜。县城的街巷静静的,阳光梦一样在那些水泥路或石板路上晃悠,走不上几步,她就会遇上一个熟人。他们站住,说上两句话,她跟人介绍我,说,这是XX的丫头。她口气平淡,自然而然,不需要一点点戏剧化的起承转合。
林姥在饮食上面很讲究,都超出了我的经验。姥爷家里永远有丰富的零食,绿豆糕、芝麻糖、大斤果,都是林姥买回来的。林姥每次都去一个固定的摊点上买,因为县城里生产糕点的几个铺子她都去看过,惟有这家最干净。她非常强调卫生,惯得我姥爷都有了轻度洁癖,出差在外,从不肯吃小摊上的食物,饿极了就买几个茶叶蛋,怎么着都有一层蛋壳保护着,相比要相对干净一点。
除此之外,姥爷还被林姥惯成了一个美食家。跟姥爷家恢复走动之后,有次姥爷来我家,我妈自恃厨艺不错,下厨烧了几个菜,我姥爷品罢,边笑边摇头,意见尽在不言中了。这当然是被林姥衬托出来的。
林姥烧菜,不但讲究味道,还讲究创意。我嗜辣,爱好豆制品,林姥就把完整的青椒掏空,把嫩豆腐切成块,塞进青椒里蒸,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但豆腐吹弹即破,想要完美地塞进青椒里可并不容易,林姥怎么操作的我没看见,只看见完工的成品,青椒翠绿,豆腐皎洁,形状漂亮,微辣与鲜香融为一体,激活舌尖上所有的味蕾。
林姥是一个用心的人,我爱吃什么,她总是记着,下次我再来,她便不声不响地做出来。这份细心也不单是对我,对家里每一个人都如此,对我姥爷尤其周到。我姥爷爱吃鱼,他们家的水缸里,永远养着两条活鱼,随时保证供应。
虽然我的亲姥姥对我也不错,但我还是要冒着没有良心的风险把她和林姥做个对比,单此一比,我姥姥就输了。
她能把每月500块钱的日子,过出5000块钱的水准来,而我正好相反
我的亲姥姥,热情洋溢,爱恨分明,若她喜欢你,就恨不得掏出自己的所有。她要是不喜欢你,就恨不得你下地狱,平淡的人生,被她情绪化的性格弄得大悲大喜,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琢磨和表述这些了,没有多少功夫可以供她做具体的表达。
相对而言,林姥更有平常心,也更务实。说起来林姥好像比我亲姥姥要好很多。但是,事实上,跟她在一起,也并不是那么轻松,我经常会感到紧张。
我姥姥的喜怒哀乐,是全写在脸上的,会令你喜令你怒,但不会让你忐忑,林姥则不同,似乎是她的灵魂太过精致,她的性格太过矜持,即使她对你很好,你也会有种不安感,由不得要屏住呼吸,手心里冒汗。
所以,对于这位林姥,我总觉得无法亲近。但同时亦是叹服崇拜的,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一个我无法抵达的标杆,我常常感慨,因了那份用心,她能把每月500块钱的日子,过出5000块钱的水准来,而我正好相反。
不过,听小姨说,林姥其实是喜欢我的,我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她都会细细地看,她喜欢看报纸,喜欢有文化的人。这个春节,我去姥爷家过年,林姥亦提起我的某篇文章,说是写得好。她微微笑着,还是那样的矜持优雅,但已不像前些年那样让我紧张。也许是我长大了,也许是她变老了,几年来,糖尿病的折磨,使她显得有些憔悴,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诸事亲力亲为,但她说起话来,倒还像从前那样一板一眼,字斟句酌。
那次,离别挥手时,我还说,明年过年,我还来看您。怎想到,还不到一个月,她就“病危”了。
我妈赶了过去,陪伺在旁边。在电话里,她告诉我,林姥应该是抢救不过来了,脑子都坏死了。又过了几天,小姨打电话来,说,欢欢姥早晨四点走了。
我赶忙坐车回老家,微阴的天,满目苍黄,到了舅舅家所在的巷口,便见摆了一排花圈,现在的花圈也简化了,纸花都是单薄的一片,寒颤颤地在风里抖动。
林姥的遗像,应该是中年之后照的,但那神情,跟我见过的她一张少女时代的照片很相似。细想想,林姥似乎从来不是俗世中的那种师奶,她的性格里有那么一种孤高的乃至不合群的元素。
黄昏时候,执事的人说,可以泼汤了。屋子里的人都站起来,走出去,在院子里排好队,有人扛着幡走出去。舅妈在我耳边笑说,这是给你姥姥送饭去,你将来可以把这种习俗写到文章里。我也笑。
不知道婴儿的智商究竟有多高,至少我现在发觉三个多月的女儿――毛头儿开始调皮了。曾经和毛妈探讨过在教育毛头儿问题上谁做黑脸、谁做白脸的问题,但觉得还很遥远,毕竟毛头儿还小。
毛妈态度坚决:黑脸肯定不做!这样一来,那“恶人”的荣誉责无旁贷地落在我的肩头。但一想到做“恶人”的日子还很遥远,我也觉得轻松很多。再说,女儿嘛,得娇一娇,宠一宠,得贵养,否则,你这里费心费神、穷凶极恶搞得矛盾重重、势成水火,即使调教得乖巧伶俐、出水芙蓉般,将来还不是哪个傻小子几句甜言蜜语就给骗走了,多不划算。所以,觉得“恶人”也许不用做。不是有首歌唱道“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慈祥的爸爸”吗?我就当个慈祥的爸爸,岂不其乐融融!于是――
1.某一天,毛头儿在毫无征兆的状态下,狂哭40分钟,坐卧抱怎么都无济于事,让姥姥不知所措,也急哭了,向毛妈求救。毛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家中,毛头儿见到毛妈,迅速破涕为笑,似乎刚才的表现跟她无关!
2.毛头儿生活很有规律,定点起床、吃饭、便便、睡觉,所以月子里没觉得洗尿布多麻烦。但最近,毛头儿开始学坏,把尿坚决不配合,在你怀里如活鱼般打挺,并以无一滴眼泪的大哭声配音。你把她放下,会迅速把裤子尿湿,曾创下一天尿湿8条裤子的骄人纪录!
为了纠正毛头儿上述不良“嗜好”,我试着初做恶人,我对毛头儿说:“你的这种行为是不可原谅的,爸爸必须坚决纠正!所以,你不要做无谓的抗争!”然而在经历10分钟的对峙之后,毛妈终于无法忍受心灵的折磨,还是从我这个“恶人”手中接过了泪眼朦胧的毛头儿,我的努力以失败告终!当我试图挽回败局,继续对毛头儿进行谆谆教诲的时候,毛头儿会迅速把小脸扭到一边,以示抗争!
毛头儿的小表姐也是姥姥姥爷带大的,说心里话,很成功。但姥爷很严厉,我和毛妈对姥爷的教育方式颇有微词,曾经告诉姥爷不能这样对我毛头儿,不能“摧残”我毛头儿幼小脆弱的心灵!但我与毛头儿这几回合的“斗智斗勇”以失败收场的时候,我终于对姥姥、姥爷宣布:“授权姥姥、姥爷对毛头儿进行教育,方式任选。”
不好当的“恶人”,终于不再当了。乐哉!
晚上,月光澄澈,我悄悄地溜进姥姥的被窝,姥姥慈爱地望着我,笑着说:“你呀你”。“姥姥,这么远的路,你一双小脚怎么走来的呀?”我调侃道。姥姥说:“想你们呐,一想到你们路就不远了。”我逗姥姥:“我妈不是每月都给您寄钱吗?”姥姥说:“钱不是活人,钱买不来你们。”“我妈不是也经常把我们的照片寄给您吗?”姥姥摇摇头说:“照片不是活人,越看越想。”几滴浑浊的老泪从姥姥眼里流出,我心疼地抱着姥姥,在姥姥的耳边叫着:“姥姥,姥姥!”
一天我和姥姥逛菜市场,姥姥见地摊上的野菜一把一把地扎了红头绳索,就问我:“丫头,野菜也能卖钱?”“可不是嘛,城里野菜金贵着哩!”姥姥咂起了舌头,老天爷,野菜咋也这么贵?一小把两块钱。我对姥姥说:“野菜营养价值可高哩,包水饺怎么也吃不够。大饭店里的野菜更贵哩!”姥姥又咂起舌头,说:“咱老家野菜多的是,也没见多少人吃啊!”“那是乡下人不识货,要是城里人,宁愿不吃海鲜,也要点一盘野菜。”姥姥突然认真地看着我:“你啥时候回老家来,姥姥天天给你包野菜水饺吃!”我搂着姥姥,调皮地说:“到时候您可别嫌烦啊!”姥姥的脸笑成一朵花:“姥姥会嫌烦吗?你呀你!”
第二天姥姥便回了老家,我很舍不得,姥姥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等你!”我含着热泪,使劲地点点头。姥姥笑着离开了。
每月三号,我总是会准时收到姥姥的来信,信的最后一句总是不变的话语――外孙女,你什么时候来吃姥姥的水饺呀?每次我读到这里,心里总是热热的,嘴里不自觉地喊道:姥姥,姥姥……
第一年,我因为刚上初中,报了很多兴趣班没回去。
第二年,初二很关键,学习的压力让我又一次放弃了回去。
第三年,初三了,中考在即我又一次没回去。
第四年,我却收到了姥姥的病危信……
后悔的泪水肆意横流,我冲上了火车,心里默念着:姥姥,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我冲进姥姥的老屋,姥姥躺在支起的门板上,姥姥睁着眼睛,脸上带着很重的盼望……
我环顾着姥姥的屋子,到处都是野菜,一捆一捆的,用红头绳扎着,有干的,有半干的。灶台间的锅台上还放着几十只包好的水饺,皮都快干了。我流着泪,喊道:“姥姥,姥姥”。
村里人告诉我,姥姥从城里回来后,每天都会去挖野菜,逢人便说她外孙女就爱吃她包的野菜水饺呢。野菜干了,姥姥就用红头绳扎好,再去挖新鲜的。春天去挖,冬天也去挖……姥姥病倒前还坐在炕上包水饺。她告诉别人,她梦见外孙女回来了,外孙女准能吃上她包的水饺。她还说:城里野菜金贵着哩,那丫头就馋我的野菜水饺哩……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撕成了几瓣。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流,流得我好疼、好疼。我流着泪把饺子煮熟了,盛一碗放在姥姥面前,盛一碗自己端着,我坐在姥姥面前,一边吃一边说:“姥姥,我吃到您为我包的饺子了,很好吃……”
姥姥,姥姥……
姥姥的眼睛终于慢慢闭上了,幸福的泪花在眼角绽放,我好像看到姥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容……
妈妈什么都没说从幼儿园给我接了回来,快到家的时候,我看见胡同口前面挂着一些白白的纸钱,我懵然不知,快到了胡同口,我看见家门口挂着同样的白白的纸钱,我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也看着我,说:“你奶奶死了!”她紧紧地盯着我的脸,扶着我的肩膀,又轻轻地说:“我先回家,一会儿你也回去啊。”她推着自行车向白白的纸走去了。
现在我只记得:当时,我麻木的走向旁边的台阶,慢慢得蹲下来,双手抱着双腿,脸颊无力地贴在腿上,接着:鼻涕泪水就一起往下流,一个人不说话,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是哭。直到妈在那个角落找到我的时候,我才听见周围那么嘈杂,我看了他几眼,就接着低下头,她试着推了我几下,看我不肯动,就回家了。之后,叫来两个平时和我玩的小伙伴,他俩一人一句,终于给我逗笑了,我戴上他们给我的孝,上面有个红色的小葫芦,只听大人说,我戴的小红葫芦代表我与奶奶是最亲的人。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记得,我那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落泪,我想,那也许是因为我想起我要失去那么一个可爱可亲的人了,我恐惧至极。
小时候和奶奶之间的事情,我的印象很模糊,只依稀的记得一些:“小秀儿~~” (不是儿化连读,而是突出“儿”字的读)奶奶就是这样叫我长大的,从小,这个胡同就这一个声音最多,最亲切,最好听。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哪怕是一块糖,她都不叫别人看见,等我回来全给我。还有,那个用竹子做的小车奶奶带我转遍了大街小巷和一些人家,那时奶奶爱串门,而且,我以跟着她去,别人总给我好吃的,所以,我总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因为那时太小了,我只记得这些了,但我肯定的是,奶奶代我特好。
奶奶去世后,姥姥虽然还在世,但她对我们多达十个外孙外孙女中的我,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照顾,所以,我对姥姥感情没那么深。而在我8岁的时候,姥姥也走了。从此,我再也没受过隔代爱。虽然我早已习惯这种没有隔代人的袒护,的溺爱,的纵容的生活。但是,最近我的,似乎又良心发现,看见别人家的老人对和我年龄相仿孩子的倍加爱护,我并没羡慕。只是希望他们珍视这份随时可能泯灭的幸福,因为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它的珍贵。所以,我殷切的希望,只要你身边还有一个老人存在,珍惜他们,他们需要你们的“撒娇”,你们需要他们的呵护。
现在,我想了,真的想奶奶了。有奶奶的好一起蜂拥而上,我措手不及,小时候淘气的我,一定总气奶奶,但是生活不允许也不给我和奶奶说谢谢包容我的机会,我不后悔,因为,在今天,我告诉了我的同龄人,叫他们珍爱自己的上一辈的上一辈,我想奶奶,现在一定高兴得不得了,一定为我骄傲的!
我家的房子翻盖了,盖得很大很漂亮,但是,地板砖下面那块儿原属于奶奶的地盘,别人永远不可以割占,至少我在心中。永远。
记得五岁的时候,我特别的爱住姥姥家。过年了,爸爸接我回家去过年,我说什么也要在姥姥家过。妈妈说过年不能在别人家,那样不好。我说什么叫好不好呀!我听别人说逼着小孩做事那才是不好呢!妈妈和爸爸想尽了办法哄着我,也没有使我回心转意。
下午,我的妈妈说带着我给我的姥姥买点吃的,好过年。我说:“行,你可得给姥姥多买点啊!”妈妈就骑着摩托带着我离开了姥姥家。走到半路上,我说:“怎么还没有到小买部啊?”妈妈说:“我们回家吧!”我就大声地哭了起来。妈妈说:“我是去给你买冰糕的。”一会到了觉道庄了,妈妈真的给我买了一根冰糕,名字是叫提字奶的那种。我吃着吃着就到了我们的家。我先看见的二妈,到了我家的门口,妈妈开了门,我们就进了家门。
到了晚上,我们吃了晚饭,妈妈说我们先把被子焐热。我们就边看电视边等着被子暖和过来后,我就躺在了被窝里看起电视来。看着看着我就看不下去了。我不想让妈妈知道我特别的弱小,就自己蒙着被子哭了起来。妈妈叫我,我只是小声的回应着。妈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想姥姥了。妈妈说睡觉吧!快睡觉吧!不要哭了,明天我带你去找你姥姥去。我说行,一翻身就趴了起来,也来了精神了。
在我的成长的过程中,每到过年都是最想我的姥姥。因为我最愿在姥姥家了。(2007、11、28)
姥姥小气
鸿雁外语学校三年级刘香杉
有的人很吝啬,十分爱惜自己的财物,该用不用。这么吝啬的人我家也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姥姥。
姥姥为了省水省电,洗衣服从来不用洗衣机。有一次,我悄悄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被姥姥发现后拦住了。并说:“用洗衣机要四桶水,用手洗可以省两桶,你说哪个省?”可我说:“没关系的,反正咱家不缺水,多用多交水费吧!用手洗多费劲呀!”姥姥一脸严肃地说:“要是人人都这样浪费,那得浪费多少水?”唉,真拿她没办法。
“妈,您别吃了。”一听这样的声音,我就知道,姥姥又吃剩饭了。因为她怕浪费掉,所以剩饭菜别想逃过她的眼睛,她也常说:“吃点剩饭没关系的,你们就是没挨过饿,以前,一碗汤也能救活一条人命啊!”炒菜后的油锅姥姥也常倒进一碗饭刮刮油,还说有多好吃,要是刷锅倒了就很可惜。这个姥姥呀!
可是,她每看到要帮助的人们,总是会伸出援手。有一次,她只带20元出门,路过捐款箱时,她把20元全放进去了。
你觉得我的姥姥是小气还是大方?
姥姥今年75岁,高大的身体现在佝偻成1。50了。年轻时没停过的双手,现在只有一只会动,另一只成天只会僵硬的放在胸前。曾经全村奔跑的双腿已失去了所有的功能。只好整天倚着被卷和枕头半躺半靠着。一双浑浊的双眼毫无光芒,口里只会发出:呜呜,嗯嗯,嘿嘿。
爸爸
爸爸今年45岁,是个教师天天在学校中工作,是属于不回家一族的。
妈妈
妈妈是姥姥最小的一个孩子,与舅舅一块儿承担着赡养姥姥的义务。为了减轻未老先衰的舅舅的负担,总把侍侯姥姥的担子尽量担起来,整天牵挂着姥姥工作又不甘落后家庭,事业的双重压力使妈妈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妈妈总以自己的苗条身材而自豪,但别人说她太瘦了。
姐姐
姐姐的学习优异,又喜欢给我买零嘴。但是,又喜欢剥夺我的好玩意。所以这一次学校不放假,真不知到我是高兴还是难过。
我
我,男,今年13岁,1.50米,45千克。虽然属狗,但是同学就是让我属熊,并且说我像《家有儿女》中的夏雨,把我气的要当回“野蛮男生”。我在班中那是人缘特好又特爱发脾气。不信,你去问谁没受过我的“机关枪”。我比我姐姐长得白,又有些腼腆。所以他们都说是不是长错了。哎!真后悔呀。
舅舅的笑是如此美丽
“呼哧呼哧”,那是舅舅的喘息声,他正用他那粗大的手抱姥姥上床。这一景象再次呈现在我的脑海里,也许,上次寒假回老家见过最频繁的景象就是数次舅舅忙碌的身影了。
舅舅每天伺候着不能动弹的姥姥,从来没有怨言。我和妈妈回老家期间,本该妈妈照顾姥姥,可他总是不放心,总是撂下自己手中忙的事,来到姥姥家,先微笑着对妈妈说:“姐,我来吧。”然后就笑呵呵地朝床上的姥姥走去。当时我觉得舅舅的笑让人费解。
在我回老家期间,我发现每天他都会将姥姥从床上抱到沙发,他抱起姥姥是那么的吃力,毕竟姥姥也还算胖,而他看上去则不怎么强壮。他的脚步缓慢的移动着,嘴唇紧闭,仰面朝天,狠狠地憋着气,脸色通红,血管似乎也要爆出来,从他的神态便可发现他的痛苦,那样子让我都看了仿佛心里被刀轻轻的割了两下,但是他努力着,从他的眼神中我找到了一种坚定,一种安稳。最后,姥姥被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沙发,使我惊奇的是,他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对着近乎痴呆的姥姥发出了调侃的笑,好像他一点都不感到烦和累,他边笑边道:“妈啊,你每天在床上养膘,是该下床运动运动减减肥了?”这时,连痴呆后很少笑的姥姥也被逗乐了。我才发现,原来舅舅的笑是如此美丽。
有一天,姥姥突然脑溢血,被送到了医院。妈妈和大姨急得心急如焚,都快哭出来了,我的心里也有一种不安,低着头坐在凳子上。在我突然抬头的一霎那,却看到刚刚忙的不可开交的舅舅正莞尔地安慰着妈妈,他的笑使我安然了许多,不再那么着急了。实际上我很清楚,此时最着急的是舅舅,但是他却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还帮助别人冷静。他的笑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
姥姥没事,很快出院了,但是在她住院期间,我注意了舅舅好多,他太辛苦了,让姥姥拖累的太多太多了。他还年轻,就选择不去工作,专门照顾她的妈妈,任劳任怨,而且不收任何亲属给他的钱……,他真是个大孝子。
在那几天里,他的笑已在我的心中扎根,挥之不去,那笑容如此美丽,包含的太多太多,不仅仅是他对姥姥的爱。
他是令人尊敬的,为姥姥付出了太多,姥姥不仅是他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曾经对我也是呵护备至,万般宠爱。我想等我长大了,一定会从他那里接下伺候姥姥的重任!
我今天中午吃饺子,姥姥擀饺子皮,我和姥爷包饺子。
中午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姥爷在包饺子,我说了声:“姥姥、姥爷,我回来了~!”姥姥见我回来了,连忙说:“你回来了,快来,姥姥教你包饺子。”我连忙搬了一个小板凳,准备看姥姥包一个饺子,我再开始包。这时,妈妈说:“你进门还没有洗手……妈还没说完,我就像猎豹似的猛冲进卫生间,飞快的洗手,又像一只受惊的鸟儿飞快的冲出卫生间去包饺子。包呀包,我包的饺子越来越好看,一个个可爱的小饺子,躺在白色的盘子里,就像一个个对我微笑的笑脸。最后,姥姥把剩下的饺子皮捏成了猪八戒,妈妈看见了,故意说:“这个猪八戒饺子没人要了,我把它吃了吧!”“不要吃,不要吃,这是我的饺子!!”我走上去急急忙忙的说。妈妈还想说什么,姥姥说:“不要闹,吃饺子了!”
学会了包饺子,心里很开心,自己吃着自己包的饺子,心里美滋滋的!!
姥姥在我身旁苦口婆心的劝着、哄着我接妈妈的电话,可是我没有丝毫的动摇,“不接就是不接!”一股气跑回房间,旋即扑倒在床上大哭,哭着哭着,睡着了,还梦到了几年前……
那时是春天,刚过完年,妈妈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外地去打工,将我留在姥姥身边。还记得妈妈当初是怎样抚摸着我的头,怎样叮嘱我要听姥姥的话,叫我好好学习……一个个细节,我没有忘记一分,并且我清楚的、认真的记住了一句话:“过年我就回家!”
就为了这一句话,我数着日子过。终于,后天就是春节了,我十分兴奋,把平日里妈妈寄回来,而我没有舍得穿的衣服换上,还帮姥姥做了许多家务事,虽然很累,可一想到妈妈要回来了,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感觉有使不完的劲……“闺女,你妈妈叫你接电话!”
“喂,妈妈呀!你什么时候到家啊?”
“喂,妈妈……今年就不回家了。”
“为什么?!”
“今年的车票特别贵,妈妈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得给你留着上大学用啊!”
“可是你说了今年回来的!!”
“对不起嘛!下次我一定回家,好不好?”
“……”
“真的,相信妈妈!”
“……那你明年不回来我就不理你了!!”
“呵呵,好,妈妈明年一定回家!”
……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年春,我怀这同去年一样的心情,用同样的行为来表达我的欢乐愉快,可是……“闺女,你妈妈叫你接电话。”
“喂,妈妈,你上车没啊?”
“……妈妈今年……也不回来了……”
“……”
“喂?你在听吗?”
“为什么?你说话都不算数的?”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回家,还给你买一个大玩偶,好不好?”
“……不可以骗我的!”
“嗯嗯。”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一年时间我如走了多个春秋。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年的春天,我怀着同去年一样的心情,用同样的行为来表达我的欢乐愉快,可是……“闺女,你妈妈叫你接电话。”这次,我犹豫了,妈妈,要说什么?
“喂”
“喂,宝贝,对不起,妈妈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不能回家过年了……”
“……呜……呜呜……”
“你别哭啊!下次,下次我一定回……”
“别说了!你没回都说下次,有多少个下次啊!”
“嘟——嘟——嘟——嘟……”
我跑回房间,埋头大哭,心里觉得委屈,为什么?骗着我好玩吗?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然后,第四年、第五年……就出现了开头的情景……
今年,妈妈又打电话来了,我真的不想接啊,不想听到那句“下次我一定回家。”
……
隐隐约约的听到姥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怎么今年又不回家啊?”
“哦哦哦。”
“可是,你也离开多年了,回来看看吧!”
“你不在,对孩子的影响也有点大啊1”
……
“闺女,闺女!你妈妈说今年一定会来看你,她马上去买票……”
我又哭了,这次还是妈妈的谎言吗?还是骗我的吗?……久久,我冷下脸来,抹干眼泪,心想:“骗我?没必要了!”于是,我作好了今年春节和姥姥过的准备……
“叮咚叮咚。”
门铃声随着爆竹声传入耳中,姥姥前去开门,我仍在看我的电视。
“妈……”
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飘入耳中,我惊了,片刻后冲向门口,扑入来者怀中。没错,按门铃的人就是我的母亲,多年未见的妈妈。我紧紧的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眼框再也包不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