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30 08:55:28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野性难羁,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关键词】莫言;狂人形象
提起“狂人”形象的书写,最醒人瞩目的莫过于鲁迅笔下的“狂人”形象,即《狂人日记》中的“狂人”,《药》中的夏瑜,《长明灯》的疯子,《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和“我”,《孤独者》中的魏连殳,等等。鲁迅笔下的“狂人”实际上是以觉醒者的身份出现,他们以语无伦次的、非理性的、有悖于社会常规的姿态窥探审视着这个肮脏可恶的封建社会,在当时的民众眼里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怪诞的行为,所以常常被庸众视作“狂人”。
新时期的莫言继承了鲁迅这种犀利寓言式的笔法,他笔下的狂人形象胆大妄为、自由张扬,不为传统伦理道德、理性规范所拘囿,不为社会规则所束缚。《透明的红萝卜》中的“黑孩”失语者沉默,《从红高粱家族》中“余占鳌、戴凤莲”的狂野,《食草家族》中“四老妈”的张扬肆掠,《丰乳肥臀》中的上官鲁氏家女儿们、女婿们的本能放纵,《檀香刑》中“孙丙、孙媚娘”的、高举义旗,等等。在粗犷、狂野、自由的高密东北乡的大地上,他们散发着浓郁的、倔强的酒神精神,张扬着那种民间暗流涌动的、生机勃发的生命力,追寻着那种纯真的自由理想。
莫言笔下的“狂人”形象也已经脱离了身体病态的癫狂,以身体健壮、理智清醒的姿态,疯狂地诠释扩大着生命力硬度、自由、韧性,把来自民间大地的原始的野蛮的的蓬勃奋进生命力推崇到了痴迷的巅峰状态,驳斥着后代人“种”的退化或衰弱。我们把这些“狂人”的形象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男性,一类是女性。同为狂人只是因为性别的不同却诠释了生命力的不同侧面,莫言在作品中赋予了它们复杂交错的寓意。
一、男性狂人:以生命的硬度来书写底层传奇
莫言笔下的英雄形象已经脱离了话语控制下高大全的英雄叙事模式,来自底层民间的不为礼法所拘囿“狂人”,他们和平常民众一样的平庸和胆怯,但是在受到异化力量压迫威胁的时候,身体的酒神因子就会诱发,激发出民间原始的、狂野的生命力,以异常的姿态反抗强权。表现出我们通常所说的有“种”、“够爷们”,这也是最为区别鲁迅笔下狂人形象的一点。在莫言看来,生活在底层的民众,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活苦难、战争灾难和政治运动最为沉重的承担者,他们身上激发出的厚重的生命意识是民族英魂不倒的有力支撑。
刘再复在他的《莫言:中国大地上的野性呼唤》的文章也指出,“中国,这人类的‘种,种性退化了,生命萎顿了,血液凝滞了。’这一古老的种族是被层层叠叠、积重难返的教条所窒息,正在丧失最后的勇敢与生机,因此,只有性的觉醒、生命原始欲望的爆炸,只有充满自然力的东方酒神精神的重新燃烧,中国才能从垂死中恢复它的生命。”莫言就是如此,作品中充斥着生命的血性,
《红高粱家族》中的“罗汉大爷”不忍黑骡子的“忘恩负义”“吃里扒外”“里通外国”,大义没亲铲断马腿;《老枪》中的“父亲”血性的激发,以“自杀”反抗方式来捍卫卑微者的尊严;《生死疲劳》中拒绝参加公社、倔强的蓝脸任凭政治风潮的云波诡谲也一直保持着鹤立独行的、看似怪诞荒谬的“单干”;《丰乳肥臀》里的司马库、沙月亮、鸟儿韩也各自非理性的行为书写着底层民众的爱恨情仇;尤其在《檀香刑》中,莫言将民间蕴含的这种狂欢场面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孙丙县衙前抖须“成为钢丝,根根挺直”,孙丙神坛作法“穿着白袍,身披银甲,……。”莫言对孙丙种种的疯狂行为的刻画不是炫技的表现,而是把孙丙作为生机勃勃、放任无羁的生命强力的化身,借助这些疯狂的行为来完成在种种的苦难、政治强权的压迫下人的自然生命能量的爆发,同时也完成了对于草根英雄的异样的书写。
莫言善于用残酷、血腥的手法处理他的作品,把笔下的“狂人”置身于痛苦的包围中,形成压迫力和强力的对抗,在对抗中诱发生命欲望的酒神精神,形成一种直露的蛮性,摆脱任何形而上的束缚感性生命的形态枷锁。这种生命的硬度以张扬疯狂的言行为外在的物质载体,传达内在隐性的生命强力抵制外在力量的入侵,在单个的个体强力地聚集感染下,形成民间底层的勃勃的生命抵抗力即原始的“生命的图腾和野性”。
二、女性狂人:以生命的韧性绽放个体之美
在莫言的狂野、血腥、暴力的世界里,男人们虽是主角,女人们也独树一帜,独领。她们犹若百花,摇曳生姿,生命韧性之美以发挥的淋漓尽致。无论是以低沉的姿态还是以高唱赞歌的面貌出现,她们展现的无与伦比的风姿已经成为高密东北乡土地上的奇葩。
1、追逐情爱的自由者
传统文学中,作家关注的是女性的真善美,强调的道德与伦理下的女性的规范,但是莫言笔下的女性是则不再理会道德伦理的羁绊,她们毫不含蓄地张扬着自身的美丽、性感和欲望,率性自然,本真地追逐着生命的自由和精彩,是生命的精灵。《檀香刑》中的媚娘荡秋千时说过的疯言疯语,率真的流露出追逐的自由,个体的欲望和本性的需求表现的淋漓极致;《红高粱家族》中的戴凤莲厌恶、憎恨萎萎缩缩的单廷芳父子,“在三天中参悟透了人生的禅机”,“在生机勃勃的高粱地里”与余占鳌“相亲相爱”,“两颗藐视人间法规的不羁心灵,比他们彼此愉悦的肉体贴得还要紧”,戴凤莲的疯狂的举动自然地促使两个勃勃生命力的撞击,燃起熊熊。她们敢爱敢恨,自然本真,亦如她说“我的身体是我的,我不怕罪,不怕罚,我不怕进你的十八层地狱,我该做的都做了,改干的都干了,我什么都不怕。”我行我素表现出强烈的生命自由意识。
2、厚重的爬行者
民间的灾难亦如土地般沉重,莫言把灾难置在战争的背景下描写民众的生存状态,由生存状态揭示生命力的韧劲。正如《丰乳肥臀》中上官鲁氏疯狂般咒骂这种大地般沉重的灾难,她愤恨的说道“这十几年里,上官家的人,像韭菜一样,一茬茬地死,一茬茬地发,有生就有死,死容易,活难”。外在强力的压迫使得上官鲁氏才迫不得已以疯狂的举动来维持延续生命,为了上官家香火的延续,她、通奸、杀人、借种生子;为了救活孩子,她偷吞粮食,采用类似动物反刍的方法在艰难日子里养活了一堆孩子。类似种种的疯狂举动无不彰显母爱的伟大与崇高,但是同时也沉重的方式诠释着生命力的顽强。莫言在这类的女性身上赋予了生活中种种沉重的灾难,活着如野草般的卑贱,她们以自身狂人般的行为证明着内敛的生命。踽踽独行,步步艰难,以荒诞的行为验证民间底层的生命力不仅仅在于强度(反抗)、运动(自由),还在于生命的厚重感(韧劲)。
莫言是一个本色的、老实的作家。他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进行他的写作,为人类的前途焦虑或是担忧,他苦苦思考的应该是人类的命运。他写人,尤其是塑造的这类狂人形象,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以狂欢的姿态思考的是对生命欲望的表达和对生命力的宣扬。文学也是人学,从狂人的角度分析民间原始的生命的强度、运动和厚度,是莫言的对人性进行深度挖掘。
【参考文献】
[1]莫言.莫言散文[M].浙江出版社,2000.
[2]贺立华,杨守森.怪才莫言[M].花山文艺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