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30 10:29:03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你的心就像一颗红色石头,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伴着凉爽的秋风,秋天悄悄的来了;和着淅沥的秋雨,秋天悄悄的来了。我听到了秋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它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一阵秋风吹过,落叶像蝴蝶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些关于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供大家学习。
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1代表秋天的枫树之美,并不仅在那经霜的血红,而更在那临风的飒爽。
站着,默默的站着,我对着晴朗的天空微微的笑了。我笑这可爱的秋已来到了大地,来到了我的房间,更来到了我的心里。我要欢迎它,让秋风将一切落叶,吹进我的房子,铺在我的床上,它是天涯的漂泊者,任风吹到哪里便落到哪里,没有归宿,没有人怜。
曾有一位画家画过一幅霜染枫树的“秋院”。高高的枫树,静静掩住一园幽寂,树后重门深掩,看不尽的寂寥,好像是我曾生活其中,品尝过秋之清寂。而我仍想悄悄步入画里,问讯那深掩的重门,看其中有多少灰尘,存封着多少生活的奇迹。
曾有许多诗人说秋天最容易惹起人的烦恼和伤感,所以古今的词人墨客,都是在秋天大发牢骚,摇头晃脑呜呼噫嘻,舞弄笔墨。如杜甫的“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杜牧“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秦观“秋容老尽芙蓉院,草上霜花匀似翦”。
是啊,当叶子逐渐萧疏,秋林显出了他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落叶还在萧萧地下,仿佛是压满树冠的鸟群,受到了一阵风的惊扰,不约而同飞离树梢。只是飞去的鸟群没有它们这般安详自得罢了。我敏感的心灵听见落叶在叽叽喳喳地啁啾——它们在述说飘落的欣悦。与其说飘落,尚不如说是舞蹈,时而在空中激动得瑟瑟抖动,时而又闲适地起伏飘摇,它们获得期待已久的自由,似乎它们在枝头守候至今,只是尽某种义务,而它们的色彩,是大自然偿还它们的报酬。
也有某些人,具有这份秋之美。也必须是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美。这样的美来自内在,它拥有一切,却并不想占有任何东西。那是有极深的认知与感悟所形成的一种透彻与洒脱。
秋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充实的季节。它饱经了春之蓬勃与夏之繁盛,不再以受赞美,被宠爱为荣。它把一切的赞美与宠爱都隔离在秋光外,而是愿做一个闲闲的、远远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秋。
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2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秋天的色彩非常迷人,能给人美的享受。
秋天是彩色的,看那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黄灿灿的鸭梨随风荡漾,噘着嘴的石榴不情愿地被装进了竹筐。待到这丰收的喜悦过后,大自然的神笔一挥,又一幅色彩斑斓的画面呈现在我们面前,树上的叶子由绿变红变黄,随着习习秋风,柔柔秋雨飘落而下,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的花地毯。秋菊更是别具一格,它们穿着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各色秋装,抬着笑眯眯的脸,扭着纤细的腰,跳着优美的舞蹈,装扮秋色、欢庆秋色。
秋天的小溪也独具韵味,喧闹了一个夏天,如今也渐渐静闲下来,你来到溪边,太阳已不像昔日那样热情了,溪边的石头已不再会烫屁股了,溪水很清,清得可以看见溪底石子的花纹,水比较凉,但凉的舒心,你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把脚放入水中,一股清凉柔软的感觉随即而来,惊得溪旁的青蛙们纷纷跳入水中,而那些不懂事的小鱼们则成群结队地在你的脚边游来游去,和着溪边的小树,水中的倒影,使你不由得陶醉在这诗情画意里……
秋天的山上更是热闹非凡,各类果树毫不吝啬的向人们奉献出自己的礼物:野葡萄,猕猴桃,五味子,那酷似地瓜的是“八月香”,味似香蕉,香甜可口,在这绿海的相衬下果实显得尤为艳美。
那些森林居民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松鼠窜上跳下,忙着收集过冬的粮食,野鸡、飞鸟们飞来飞去为争抢食物又吵又闹,还是野兔生性腼腆,探头探脑而出,一见有人,飞速撤离……
山路弯弯,秋风送爽,站在山顶上仰望如画的蓝天,俯视丰收美景,身处清新凉爽之中,使人精神倍增,心旷神怡,真想面对苍穹、田野大喊一声:“真爽啊!”
这就是秋天,色彩斑斓的秋天。我爱秋天,我爱色彩斑斓的秋天。
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秋天静悄悄地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像一个孩子穿着一件美丽的公主裙!
一阵秋风吹过,原来是“秋婆婆”给他的孩子们换衣服来呢!其他的树儿好像都不愿意脱下自己美丽的夏装,只有枫树穿上自己那红似火的秋装。秋天用火红火红的枫叶寄来了秋天的喜报;秋把一颗颗熟透了的鲜果挂在每一棵果树上,让秋天的空气瓜果飘香;秋又把树叶染成了黄色的、金色的、橙色的、淡黄的……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纷纷从树妈妈的怀抱中落下,犹如一只只美丽的黄蝴蝶在翩翩起舞,把秋天打扮得如同金色世界;秋又把水稻、高梁等食物让它们全都熟了,给早起的农民伯伯一个大惊喜这么多的景物把秋天装扮得如诗如画,让人感觉如神来之笔。
来到田野上,眼前立刻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金色的水稻映入眼帘,水稻上结满了果实,沉甸甸的都把水稻压弯了。一阵微风吹过,金色的水稻随风摆动,犹如金色的海洋,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在田野中继续走,来到了高梁田,火红火红的高梁像一把火。
一片高梁就像一场火,别人要是不知道,从远处看就像着了火似的呢!再往下走,来到了一片地,那是什么地呀?上面没有一点芽,我看一下牌子,原来是土豆地呀,因为土豆生在土里,所以看不出来。我好想把土豆挖了一个,看看有多大,可是不行,我猜土里的土豆一定很大很大,很好吃很好吃。
我来到了果园,一进去苹果林马上映入我的眼帘,多么的红呀!一个个苹果多么像一个个笑脸呀,我想出了一句话:嘻嘻哈哈没烦脑!再往里面走,一棵棵葡萄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伞把阳光盖住,一颗颗葡萄犹如一个个晶莹的珠,又仿佛像一颗颗水晶般玛瑙,让人看着就想吃,一颗颗葡萄咧开了嘴,露出紫红宝石般的可口果实,我偷偷摘下一颗,啊,可口极了!石榴的脸也红了,露出了一行行红白的牙齿。有趣极了!让你想起就好笑。
这就是我看到的秋天,你们见过这样美丽诱人的景象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可真要去体验一下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4我不是诗人,不能吟出优美的篇章;不是歌手,不能唱出优美的乐章;更不是画家,不能绘出似幻似梦的图画。就算能,又有谁能描绘得出我故乡的美,秋的美,我的故乡秋的美。
秋天,在有些人的眼中,落叶飘飘,凉风习习,这是一个荒凉的季节,就连蝉儿也在这个季节中静静的死去,有着“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悲景,也有着“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的哀情。但我要赞扬的,还是秋天,是故乡的秋天,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是喜庆的季节,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一阵阵秋风吹过,漫山遍野的绿叶沙沙沙的摇曳着,像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符,像水中的波纹,轻轻的荡漾耳垂,回荡在森林里,随风飘逸。故乡的秋,叶子是绿色的,翠绿的碧叶,流露出碧玉的光泽,苍翠欲滴,饱满,仿佛轻轻一碰,便能从中流出绿色的液滴。在阳光下,闪烁着碧玉般的光泽,柔和而不刺眼,暖暖的。这种暖意,甚至能瞬间穿透你的心田,温暖你脆弱的心灵,滋润你心中的甘草,望着这美景,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走进田野,迎来缕缕瓜果的清香,这是大自然的体香,不是任何的香水能比拟的,这是纯天然的气息。我被香气吸引着,远远望去,那是一片绿油油的瓜地,一个个圆滚滚的西瓜就藏在其中,个个大如篮球,也有黑美人,就如一个个躺在田中的精灵。瓜农叔叔们穿梭其中,,瞧一瞧,瞧一瞧,摘下一个又一个成熟的合格的西瓜,左手搂着一个,右手抱着一个,中间还夹着一个,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走过去,热气好客的人们当即往你们的怀里塞满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瞧一瞧,西瓜“咚——咚”作响,一刀下去,“通——”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鲜红的果汁从果肉中渗了出来,像新鲜的血液,轻轻的咬一口,甘甜可口,正如秋天般的清爽,透心的凉,让人感觉轻飘飘的,吃了一口还想吃,让人留连忘返。躺在田野里,树荫下,一边赏着秋色,一边吃着西瓜,唱唱歌,聊聊天,这是再美妙不过的事了。
我的故乡四季如春,还有一个瓜果飘香的“春天”,能在这里生活,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它是南海的一颗明珠,虽算不上人间仙境,却也是世间少有的一片净土。
我的故乡是美丽的,是富饶的,故乡的秋,是丰收的季节。
小学五年级描写秋天活动的作文大全5我喜欢春天枝繁叶茂的柳树,喜欢夏天亭亭玉立的荷花,喜欢冬天迎雪傲放的梅花;但我最喜欢的是万紫千红的秋天,它常常像天使一样飘到我的梦中。
俗话说:“一叶便知秋。”瞧那一片片树叶被画家涂上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黄色的;有的半红半绿;有的深;有的浅……让我眼花瞭乱。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一片片树叶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大树妈妈的怀抱,慢慢的落了下来。有的像蝴蝶在空中飞舞;有的像舞蹈家跳着优美的摇摆舞;有的像跳水运动员直接跳了下来,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是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呀!
最吸引眼球的是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有的叶子是金黄金黄的,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彩,还有的半绿半黄,好像在展示它那五颜六色的外衣……秋风轻轻的掠过树梢,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有的纷纷扬扬地飘荡下来,好像已经脱离了大树妈妈的呵护;有的还挂在树上,秋风一拂,树叶欢快地向我招手。
还有的早就落下去了,在大地的怀抱进入了梦乡。我捡起一片梧桐树叶,仔细一瞧,它像一只金黄的小手掌,手指尖尖的,有的非常爱美,还在指甲上涂上了金黄的指甲油。叶面有着几条纵横交错的纹理,叶柄是翠黄色的,拿在手里滑滑的,就像婴儿的皮肤。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香香的,让人神清气爽。
有时会莫名其妙的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不相信眼前的那抹红彩真的不怕孤单,劲直的独自俏着艳着。然而再细看看,好像有一点明白了。原来那是这荒原紧紧束着的一颗心,一年四季会跳出不同的色彩,述说着广漠的心事,会把你的心儿一起揪起,然后踏上四季的征程,找回繁景岁月的一点一滴。
不用多去想,那沟沟壑壑中的一点红韵,会点燃生命的翅膀,在一年四季展现出不同的原风景,这片树林是歌者,在那里传出的伶伶脆响的心声,提拔了海一样的心地。请相信她是最有说服力的,只要你愿意听,她会把话里话外的事情,丝毫不留地抖落的一光二净,就像现在的红心高挑,当然是一种幸福的感觉,玩味这样的感觉,需要像嚼花生那样,慢慢的嚼,越嚼越有味道。
那热情阳光和暖得扑打在岩石上,很轻的,几乎听不到一丝的声响,但石头们是知道的,阳光带着微笑来了,小心翼翼地把阳光的温热收藏起来,若不去亲手去抚摸一下,不会察觉峭岩的温度变化的。顺手捡起一片岩石的碎片,有点冰手,近前端详,发现还留有晨露被阳光蒸发时留下的痕迹,那是阳光泼墨在灰暗岩石上的油画,记录了秋色的心情和时光的标记。
远方的山影扑朔迷离,勾起了我不菲的想象。那里想必还会有一颗火红的心,大大方方的表现着欢畅。因为秋天是一个只会抿嘴而笑的季节,果实的香味使我的味觉不知羞的大开着,当然还会润湿了嘴唇,像真的吃到了可人的香果果。
秋天的天空越发的明净,我对天空的幻想就越发的富丽堂皇。想象着雁阵从山梁拂过,人字型把天空细细的分为大小不等的两份来,一份大的总被顶在前面,意味着前途广阔,勇往直前会有不错的风景在前方召唤。而身后的天空被压缩着,但还是紧随不舍的,寸步不离,和雁阵相得益彰。
因为有了经过,便有了不离不弃的承诺,不会去追求弃之不理的洒脱,原始的本能使得经过之后,选择了怀念,怀念!不再是为了功成名就,从而也就会很坦然的去面对过去,哪怕过去的时空被浓缩,用尽满身的力量才能挑起一角,有时像是在开启陈年老酒,趣味盎然,有时像是在掀起疤痕的一角,看看愈合的好不好,有点点痛,但还是喜欢去尝试,回望过去走过的历程,把过去重新的精雕细刻一番。虽然没有煤油灯下来的古朴陈色,但在弥红灯下,相信思念的心情会装点的更加的靓丽。
再看看这朵白云吧!实在是悠闲哪!也许来的急,忘了喊上同伴一起赏秋的容颜,要不压根也就喜欢孤芳着被层林欣赏,使自信心变得实实在在。一片树林被阳光点缀出不同的色彩,不同的韵致。放眼望去,那秋林,宛如一波波红色浪打在幽绿的堤岸上,然后泛起了黄色的浪花,浪花朵朵高举着笑意,点燃了慧心的秋韵来。欣赏这写意的秋波送痒的畅快。
养眼的秋色中渗析出腼腆的韵致,想不喜欢也是不可能的。可水本如镜,照搬了原来的样,原来的彩。把看到的美景一股脑地掖在怀里,像怀揣着亲生的婴儿,温柔的呵护着,生怕被伤着了。再看美景被这么打湿着,也并非不情愿,平静地溶进水里,相得益彰。
可当有了微风的,那靠近树林的水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多会儿,妄想的触角便悄悄的伸出水面,试想着钩下天上的白云捏一捏,把玩一下,看看是不是像棉花一样,绵绵的,绒绒的,当传导进心里,自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过瘾。哪曾想,这兴奋劲带动了整个水面情不自禁地一起荡漾开来,水面不再平静了,原先怀里的景色也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东倒西歪,再拣不出像样的影像来。
混色着树叶的红色,绿色,黄色,还连带有天空的蓝色,就这么在一起搅拌着,叠加着,对冲着,好热闹的一汪水,简直要沸腾了。总之,调色的过程是让人费解和乏味的,一直看着这紊乱的波颤,眼有些花,把本来的好心情也搅得不知所措。可还是想知道,这汪色水调匀了,最终会呈现出什么的色泽来,还会是熟悉的秋色吗?我不敢保证会喜欢上,但还是很好奇的,只好耐心地痴痴地望着,真希望风儿快点卖完力气,筋疲力尽地到水边晒太阳。
风儿果真如我所愿了,来去匆匆的不知了去向,而恢复平静的水面还原了树木们的风采,太阳也准备打烊收工,树林的鲜红也悄然地变成了暗红色,那绿色也不情愿地被黄昏镀上了一层墨样的浓重来,大概和我一样不喜欢黄昏来的这样快吧!
不过这时湖水中央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瞧!就这么一前一后,含蓄的近前来了,游在前面的应该是只公鸭吧!不断地用头点在水里,向母鸭示意着,显然这对野鸭是在谈情说爱,欣然的泳姿使得我的目光不想躲闪,嫌眨眼太烦,好有眼福额!我庆幸着自己的福气。
好想说这被秋色偎依的傍晚,真的能剥离出绝好的艳泽来,更是被温馨的氛围所包裹,绝对会不自觉的促成一桩好姻缘。原来野鸭和人类的情感是完全一样的啊!谈对象嘛!当然在行进中才有好感觉,边说边聊,一起走过一段共同拥有的路,这种共同拥有的历程,可是相处一生最值得回味的了。初次见面,找个风景绝美的地儿,大多数时间是佯装在看风景,而心里却不时地抽点空,用瞬间的胆量,去打量一下对方,又怕被发现,也不好意思。最要命的是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撞在一起,那可要闪出无数的火光出来的,并且有智障的空白,使得目光牢牢的粘在一起,那是恐怕血液也要沸腾了。但还是不要直勾勾的这么看着对方,会使对方脸红的,同时显得自己好傻,好不解意女孩子的那点小害羞。但痴迷只要是真心诚意的,选择一些相互感兴趣的话题,相视而谈,像这秋林尽透的美景,不妨细致描绘一下,不仅显得有风度,有学识,也暗示了你情志的高雅。
噢!天色已晚,我独自一人来到这绝佳的妙境中,不觉已经一整天了,手中的相机也在向机箱张望着,可它是我此时唯一的伴侣。也揣摩着,要是相机换成一位佳人相伴身旁,该是永生难忘的神仙般的旅行吧!
一声声大雁的叫声,由远而近飘摇着来到耳畔,欣喜自己的好运气哦!同时将信将疑地又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感觉,天将晚,难道还会有大雁来访吗?忙向着来声的方向望去,竟不见大雁的踪影,而此时大雁的声音越来越响了,那是合唱的欢乐进行曲,伴着和暖的夕阳的色泽,飘洒在红彤彤的夕阳的裙边,而由那抹耀眼的夕阳里确实飞来了雁阵。
虽然雁阵姗姗来迟,但它的出场是那样的壮观,被晚霞染红的天空,给我的想象增添了蔓延的空间,洁白的雁阵逍遥地滑翔在山林的上空,拖着金色的晚霞,在天空中编织了一张梦想的网,乘祥而来,溜荣而去。似乎我的心儿也一起跟着飞翔,一路向东飘向太平洋所在的远方。我震撼于这一刻的祥和,感味这天上的温暖,留恋那水中的温情,仰视那初魅孕红的红树林,那是秋天里的一颗了不起的红心,在心里面装着春天万花奔放的艳彩,装着一个夏季的热情,装着冬季的朴素品质,装着秋天的诗意和丰收的喝彩!
那颗心里装着昨天的故事,还会有明天的故事,等你和我一起分享。
丈量黑色积雪到光亮的距离尤为困难。
他弹指,关掉所在城市的白炽光,只让蛋壳形顶棚
散发余暖。此时北风就在目标城市顶上
旋转的凹镜中,像一束石英色光芒
有时散作白烟,有时,又径直指向他!
鸽子如珍珠点缀线性空间,在萧瑟的绘图纸上
他写道:“风力高亢强劲,但仍然只是
路过。那面镜子不过是为了证明
我和它的静止和不可重合。备注:矢量就是那些
彼此犹如形影,却向四面八面散开
充塞宇宙的鱼。”他打开窗户,看到自己的房屋
已从向西转向西南,更疏朗的人群,
更淡远的空无,浪花像米白巨象
身披锦缎与铃铛行走海中,当北风的马群
在贴近天的边地经过,它们还原为石头,又将海
还原为莽原。“我蒙上眼睛,那个儿时以来
熟悉的光点,散开成十二个幻象。
我和神之间的垂直路径,需要穿过
海岸和沿途废弃的古船。”
衡:喧哗或隐秘的交流电
你问沙滩上披灰蓝大衣的人:何谓意志?
他在沙上,用手指画下正弦波形,旋即用波浪
抹去。一小瓶盖醋,和蔬果的若干卡路里
在你胸腔内吐出火舌,此时你转过身躯
正好看到蛇在遁逃。昨夜,在回家路上
那个女人仍然拒绝你,触碰她手中
滴着雨的小提琴。“别动,懂吗?只有一条
是零线,但你是分辨不出来的。”她诡异地笑着
跑上了楼。那条演出中断掉的弦
拖在身后很远,粗如纤绳。你很困惑,你站在楼下
把手中的那个铜币弹向半空,听到它
急速旋转的嗡嗡声,弱拍与强拍
彼此交替。下雨和涨潮,只是方向不同的泛滥。
你们需要十四天翻晒帆布渔网,把水
归零。山形、气温、来自高处的光亮
和你的男性气质。到了地球另一头
你就把它们翻过来穿。
衡:超声波
水罐封存星辰躯体,枯干如蝶,
失去了金桔味的水分。在荒野,
它们被匆匆下葬,像旋风在一双手之间
衰弱下去。但质点不会死灭。有一天那个女人
将会到来,揭开罐口,以蓝色嘴唇
向内呼喊。那些星辰就像水生植物
膨胀、从罐口涌出,淹没整片旷远海滩。
振荡起源于内部,然后带着白色潮头
迸向四方。在飞沫中,你看到一只美人鱼
正在洗刷珐琅质的心。你以吐烟圈的力度
在风中吐出断续词语,却看到它们单薄无力
在飘向她之前,化作留有色彩的
空气。必须像这样沉下去,像水中的
两截木桩,失去柔度、曲线、衣饰等
坚定之外的特性。直到日光的青色火焰在皮肤上
没有痛觉。然后那个声音的银球
从你嘴中缓缓呼出,像一只慢飞的蝙蝠
于熙攘的寂静中,诞生。同时千百个微小气泡
排成弧形漫涌。低温下,你看到她
心脏的雏形。
衡:动量守恒,均质化悲喜剧
筹码与观众都已流失,拳击台上
灯光是最后一季萱草,被散场之前的风
扫到一角。“问过店员,松花绿和葡萄紫
互为补色。”零值的体能,像沙哑光线中飘舞的
巨大幕布,他从正中剪下一块绿,庄重托起,
交换对手的紫,他们的生命计数器上
有了一正一负的数字跳动。“一个波澜不起的系统
不甘静止,撕裂成两个参差的宇宙。”
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就像我和我的拳被困在
空瓶之中,只有一座长烟囱
可供呼吸白云。它与我相依为命已多年,像一只
魁梧而忠心的狼犬。但我知道,如果走向
同一个方向,它将耗尽我们
仅有的速度,而我化为枯骨。只有背向而行
我们彼此都会更强。(亲吻手背上耸成小山的
拳王戒指),让我们就此
分道扬镳吧。”
衡:渺如静电
星也无法保全光焰。那些组成你的1x1纳米的
菱形格子,在你起身时,像彩印的报纸
在暖湿气流中碎掉,涣散的油墨,粘在街边电杆
或另一个人身上。雪谷中的温泉比拟掉
你人生仅存的汽化空间,在忽闪的银白间
你捏一把白雪,命名为盐,试图洗净
他们手心上的记忆。但当你们的手触碰
它们却发出细微的噪音,打断木纹的延伸
和芳香在忏悔声中的铺陈,似乎时光从荚果
变回枝头花朵。“一切恶也遵从
善的逻辑,因为它们乃是纠缠的两条螺旋体
被解开。”经文里的语素,在无人惊破的场中
浮起如绵毛种子,均衡而轻,
梦游于失重高空。你抬头看天,迈开脚步
在云与沙之间加速,长袍砖红,鹦鹉、蜥蜴、
白雾和草叶,跟随你的足跟
跋涉千里,越集越多如你曾化在
宇宙空间的尘埃。直到你穿过寒月,中和掉衣服上
多余的暖。
衡:他以听觉解开尘世的光谱
一只蜂被元初之洋追逐,蹒跚着
爬上沙滩。但它翅膀上挂着水滴,
或许更像鸡尾酒,沉甸甸、芳烈而不可摆脱。
这是你重复的梦境。你古老而锃亮,头颅中藏着
原始的分光系统,一只耳朵正对
大门,物象的声音悄然而入,高亮度的
冰晶云团、热带雨林的橙黄色花朵、高处枝头
被阳光缩成小点的绿鹭,还有带着炽热能量场
经过的人群……它们旋流成的白光
令你耳鸣。另一只耳朵对着白幕,放出的彩虹色
潋滟满墙。蜜蜂就停在那中间,似乎睡熟。
在你凝视它一小时之后,你们必须
醒来。视野内最大的光源,像众多浆果中的
一颗,从醋栗色深处,抛出如纤丝射线
洒及地平面边缘。可见光类似蜂翼,带天然小格
和隐现的振动频率,像行走在都市中心的人群
选择接收的讯息。在他们的文字间
和杯盏里,它旁若无人迁徙,有时也阴错阳差
被一只游弋的手捉住,赤橙黄绿青蓝紫
便分头逃去。
衡:并 联
落日鼎沸。瓷腹中,蜂蜜燕麦与酒香
练至一万伏:在此电位上,海水湛紫、
黄叶成灰,雷霆在高架的殿顶
横亘的旷野,如丁香色细密针脚,缝合万物
形状与香气的差异。无色的瓷即将光芒跃迁,
酷似羊脂玉的瓷胎,形如弯曲羊角
内含人形幼芽七只。雨滂沱,大地之上
夜色下月光滤过的云层,从高电位往低
涌流。万物之胚的栗色面团,挑着肩上几百伏
胡椒,随季节挪移。他在钟楼上聆听人群,
在天桥上试探灯火,但他用红色粉笔
在身后画出十米半径的圆圈,以防陌生鹿群
陷入危险区域。安详美妙,瓦蓝乳白合流的星球
如碧根果旋转。他站定,待闪电落入体内
催发禅的兰花。“我记得你。”看清她面孔时
她已在线内,安然无恙。“你也是其中一个?”
发丝接通夜空,双足平贴大地,
辉光的两极间,他们面向浮世,共有着
致命的高压。
衡:半导体
封藏的光含神性元素,在极夜里
你顺着河床将它打捞出水,如唤醒一段
幽凉的乌木。等晨曦到来,河流将按誓约
诞生洁白婴孩。你披银色长袍将它们
裹起。连绵群山暗藏风暴,如妖冶的日轮花
自深处绽放。白色翅翼的虎豹
与金黄翅翼的狼狐,将穿过你的心界
如穿越蜃楼之境。它们无从知道
你本是一位锁匠。你胸腔里发出手风琴声的
透明皮膜,清晰印下了那些翅膀的
肌理与轮廓。坐在草绿色的晨光里
你手握刀具,精雕细琢,给白玉的新翅膀
安上合页,倾听它们在底座上
旋转的清响。第七夜,你将合成
自己的天使。
衡:不是魔鬼的云团,它们只是应力
你的靴底在陷落的砂石中,触碰到
枯冷的骆驼骨,它便化作花栗鼠
做你的仆从。万物在墨蓝的茫茫大夜中
不断下潜,飘逸或颠倒倾斜,如在
宇宙舱中。他们的梦猩红,在高处水面
漂浮如丹脂,散发瑞香气息。千匹莲叶相连,做了
你横穿水域的栈桥。一束宇宙射线如白色狐尾
从太空垂下,粒子飘飞为含莲花的
钢珠,撞痛你肩膀。那时候你体内还
挤满了白云,压缩得像白絮,被水上
零乱的声波震荡,从后背如缕抽出,在界河上慢慢
燃烧。人体与胶囊多么酷似,每一粒苦味
释放出来,就像巨大的伞在风中胀开,但暮色中
人们仍然回收自己的气息,混杂着
香樟叶和正午太阳的余味。你要尽快赶回
那个形状,佯装熟睡,和他们一起在水底
醒来,并赞美晨光把浮沫抽干。
衡:向心力
城远在夕阳之中,如黄金丛林
时而燃烧,时而和它吸附的恒星冰核
一同滑下零度。近处,鱼肚白的海岸公路
代表流逝。你看见掘矿的土著
身穿五色棉麻,露出桦木色牙齿
沿岸边提筐行走。微凉的光线中
你的摩托双轮喑鸣,如静默的公牛踏过
无边麦田。你有一小块黄油一小瓶茶树油
令哑然失笑的轮轴平静下来,匍匐在八月的倒影中
忘记里程,或去掉手套背上,万物分泌的
尘埃。“那个姑娘有榕树一样古老的
首饰和目光,她看到遥远星云中心的空洞
有这座城三百年前的形状……”他们歌声古怪
从你身边绕过。你看到自己的静止。车轮带着簌簌声
苏醒,而她不在后座。落叶里
你压低车身,在转弯处,向内缓缓倾斜
如一只等待殉道之蝶。你看到路把你
多么美丽的日出,虽然身体还没彻底跃出海平面,它的光辉已经将四周晒得一片金黄。我呆呆地坐在演武场的角落里,努力不让眯缝着的眼睛再度合上。虽然今天注定又是一个背着沙袋来回做着无聊折返跑的平凡日子,但师父一直告诫我,没有基础就掌握不了“气”,巴拉巴拉巴拉。恩,反正师父永远都是对的。
“阿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老实说,这声音很好听,就像,恩,就像是竹叶青酒洒落在清晨的嫩叶上一样。
不等我回味完竹叶青那清爽又有点凌冽的滋味,我的后背上已经按上了一双柔软的小手,与之一起到来的还有一阵喘息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阿宝,要尊称我未来的‘酒仙’风暴烈酒大师!”不等她开口,我便先嚷嚷出我的不满。说实话,虽然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但是我一点都不怀念他们,因为他们只留给我这么一个高贵的姓和一个懦弱的名字而已。
“噗嗤”,“竹叶青”显然不但没有给我尊重,还被我逗乐了,“一个在演武场长大,最擅长扛沙袋打木人的大师么?”看到我很不乐意地耸了耸肩,想要挪开她按在我肩上的手,“竹叶青”直接抬起她那密布着短短棕色绒毛的小爪子拎起了我的脖领,“好啦好啦,别生气,阿宝,啊不不不不,风暴烈酒大师,尚喜师父要见你。”
“什么!”我一把甩开“竹叶青”捏着我脖子的小手,从石头上跳了起来,“那老头子终于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了!他一定是终于要教我‘气’了!哈哈哈,阿乐,这是你一年来带给我最好的消息了!”我搂过她的身体,重重地在她脑门上啵了一口。咦,这丫头脸上的棕毛怎么有点发红?对了,一定是朝阳照的,恩,不管了,先去找师傅才对。
小试牛刀
师父的修室就在演武场的一角,一间略显简陋的石屋。在我本来的计划里,应该是我一记翻跃,恰好落在门口,整理整理衣服,摆好站姿,再恭恭敬敬在门口叫一声“师父!”。可现实情况是,我跳得太远了,师父那扇薄木门在我庞大的身躯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只听“咔嚓”一声,我以一个标准的猴子扑桃造型抱着满怀的木门残躯,趴倒在师父的脚下。
“嗯哼”完了完了,师父又咳嗽了,前4次师父咳嗽之后,我都只能乖乖地回去继续玩沙袋,看来今天这是注定的第5次么?脆把脸趴得更低了一些,正好木门上被我撞了个大洞,简直就是为我这张大脸预备的。
“起来吧,阿宝。”尚喜师父的声音并不像我预料的那样充满了“恨笋儿不破土”的无奈和失望,倒是有着一种久违了的温暖。我有点吃惊地把脸从门洞里抬了出来,又是一年过去,师父的胡须花白得更厉害了。“师父,我又犯二了。您不用说了,我这就回去继续扛包去,阿不,我先去给您修门。”一口气说完,从地上爬起身来的我感觉轻松了许多。
“呵呵呵,门的事你不用担心了,阿宝。”看着有点吃惊的我,师父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也不用再继续去扛沙袋、打木桩了。”
我的竹子和好酒大神在上,师父你这不是要赶我走吧?我的心里在惊慌地咆哮着,脸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非常萌而无辜的表情。别赶我走啊,师父。想想我小时候给你带来的欢乐,想想我小时候啊,老头子。
师父明显是看出了我卖萌表情下的窘迫,裂开嘴微微地笑了一下,大神啊,这绝对是我这几年来头一次看到师父笑,“阿宝,你是不是一直责怪为师不肯教你如何使用‘气’啊?”真奇怪,这么一句话被师父说出来,倒是让我觉得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似得。
“没有啊,师父。您不是一直说基础最重要么?”这么违心的话,我试图用诚恳的语气说出来,说实在的,自己都有些听着别扭。
“我永远也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阿宝。”很明显,师父的洞察力能把我大肚皮里的心肝脾肺肾看个一清二楚,他的语气开始有些严厉,“那你以为,‘气’是什么?”
“一门厉害的武功喽,恩,至少比神鹤引颈踢还要厉害的武功!”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尚喜师父并没有讲话,只是轻轻地伸出左手,一个简单的手势后,一团小巧而明亮的火焰从他的掌心冒出。随着他的手臂缓缓挥动,那团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的火焰也忽而喷发,忽而低沉地在师父的掌心闪耀。“‘气’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功夫,他是一直存在于我们武者身体本源的能量,他不是靠传授,而是靠你自己的体悟来启发。”师父一边施展着最基础的虎拳,一边慢慢地向我说道,“来,闭上你的眼睛,静下你的心灵,用你的意识来感受我手中的火焰。”
师父慢吞吞的话语像是有着某种魔力,我感觉意识渐渐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眼皮也变得像是有千斤重。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我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逐渐醒来,虽然没有睁开眼睛,我却清晰的感觉到前额不远处有一团金红色的光团在忽明忽暗,我想要伸手去抓,却总是感觉近在指尖又远若天涯。“集中精神、凝聚意志,让他流淌到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去。”一阵仿佛来自天边的低语声飘进我的脑海,我停下了盲目地追逐,任凭光团在我前方肆意舞动。渐渐的,一股舒服而又让人痒痒的暖流似乎顺着我的前额往下逐渐在血液里流动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施展起那套练了无数遍的武僧入门招式。
出拳、踢腿、轻跃、俯身,平时这些让我大汗淋漓的招式此时似乎都感觉不到了重量,每一次抬手仿佛都能感觉火焰在臂上环绕,每一踢腿似乎都是水在脚尖奔涌,每一次跳跃仿佛感受到风也在轻轻的托扶,每一下俯身似乎都能听到大地的低鸣。
虽然我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但我明显感觉我的动作在加快,一丝一丝逐渐超过了我一直认为的极限。光团仍在活跃的跳动,但我能感觉它正离我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一声暴喝从天边响起,我下意识地用手猛得一抓那光团,旋即睁开了眼睛。师父正静静地看着我,我也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团火焰已经停在了我的掌心,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明亮,却依旧生机勃勃地跳个不停。
“记住,任何武功招数都只是外像,只要你能自如地运用气的力量,就算是最普通的虎拳,也一样能石破惊天!”尚喜师父率先打破沉默,他一挥手,那团火焰就在我掌心消失不见。“去吧,阿宝,去找你的师姐艾莎云歌还有你的师兄季火掌,跟着他们一起去游历吧。每个人的道路始终都要自己去踩出来。”
还有点恍惚的我愣愣地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忽然一阵清醒像凉水一样泼过来,“师父,那您给我写个竹签、纸签什么的啊。您不知道,洛蛟明师兄天天守在演武场外的小桥上,我几次想溜出去玩都被他打回来了。”对于免费沙包这种工作,我可不喜欢,还是先向师父要个什么信物之类的傍傍身才好。
可惜尚喜师父对我的卖萌视而不见,盘腿在草席上就开始入定。完了,看来这顿胖揍躲不掉了,希望洛师兄能相信我的理由吧。
演武场外的这座小桥并不宽大,一般也就能两三个阿乐并排走走,所以我这副宽大健硕的身材一踏上它,就像是姑娘家的发箍上粘了一个核桃一般明显。我战战兢兢地迈着小碎步,看着桥那边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洛蛟明师兄,想要偷偷地溜过去。
就快到桥头了,我的心情有些暗喜。忽然一只白乎乎的熊掌朝我的脸上拍过来,我下意识的向后一个翻滚,勉强躲过袭击的同时,也看到洛师兄不怀好意地瞪着我。不等我开口解释,他的拳脚已经毫不留情地打过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时这些我几乎完全躲避不开的招式,现在仿佛是被凝固住了一样,我只要稍一扭动身子就能堪堪避过。
连续躲避了多次攻击后,洛师兄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而我却感觉越来越轻松。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前踢,我略一侧身,左手搂住颇有些突出的肚腩,右手条件反射似地打出一拳。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洛师兄居然完全没有避过我这唯一的反击,他就像被我打了好多年的木人一样,砰的一声向后倒去。
我和洛师兄同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的右手,我只感觉到一股热力正充盈着我的拳头,像是里面的血液在燃烧一样。我犹在发呆,洛师兄已经一股脑爬了起来,他呆呆地看了看我,慢慢吐出两个字“走吧!”,就爬上桥头合上眼,仿佛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真是个怪物,我懒得和他再过计较,提气纵身一跃,就从桥上跳下。别说,这种感觉就像是翻跃了一座大山一样,仿佛空气里都弥散着胜利的味道。
初露锋芒
艾莎云歌是尚喜师父的最得意弟子之一,虽然早就知道她常年在晨之谷的福家小池进行冥想的修行,但拜洛师兄所赐,我还真是从未去过那里。
结语
最后,我想说的是,不管《星球大战:旧共和国》能否进入国内,作为一个星战系列的狂热粉丝,作为一个从小就梦想成为天行者的科幻迷,大家都应该去尝试一下这款游戏。当然最近也有不少声音说游戏内存在不少BUG,但我始终抵挡不住光剑的诱惑,有兴趣的同学不妨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如果这期回函反响可以的话,《星球大战:旧共和国》坨坨打算长期跟进,希望广大读者支持哦。
当我见到艾莎时,她就像传闻里一样静静立在一片荷叶上冥想,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我轻轻地走近她,生怕发出噪音惊扰到她。不过我的好心显然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我刚想坐下,就听到她开了口,“尚喜师父早就和我提到过你。”不会吧,大姐你连见都没有见过我唉,“你的气虽然已经启蒙,却依然混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吧,帮助一切你能帮助的人。”不等我回话,这位已经颇有些大师风范儿的大姐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向小池边上的冥想洞窟。
助人为乐是吧?没问题啊!正好我现在满身的力气也需要找个地方释放一下,旁边这位愁眉苦脸的商人大叔,你需要帮忙么?什么?货物被树精打劫了?车夫也失踪了?都交给我阿宝吧,我现在可是非常的自信。
消灭那些讨厌的树精并没有让我费什么力气,相反,我感觉每当我施展完一套拳法后,并不会感到疲惫,反而是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充盈在身体四肢百骸。而当我试图将这种力量利用拳脚击发出去时,它竟然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力,我似乎逐渐开始理解师父所谓的“气”的力量了。带着这样的喜悦,我一路小跑到冥想洞窟见艾莎师姐。
当我第一步踏入冥想洞窟时,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艾莎师姐的呼吸声有点急促而凌乱,脸上也间或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我不敢多做声,悄悄地帮她守护好洞口,避免那些讨厌的小树精们有意无意地闯入惊扰到她。
就这么无聊地等了俩三坛酒的功夫,艾莎终于从冥想中醒了过来。我正打算跑过去向这位小师姐表个功献献殷情,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猛一回头,居然是尚喜师父。“师……”他老人家摆摆手,止住了我的话语,径直走向艾莎,盘腿坐了下来。
刚刚结束冥想的艾莎显得有些疲惫,刚想开口也同样被师父阻止了。“我们所处的世界正在痛苦之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流血、颤抖,是时候接回上古元素之灵来安抚它了。”尚喜师父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安,“带他去见火掌吧,是你们肩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季火掌同样是尚喜师父的高徒,与艾莎云歌偏向平静的土水派修行不同,他修行的是更偏向刚猛的火金派武功,据说是个性格如烧刀子一样烈如火的家伙。
刚到火掌师兄所在的武松村,我就被这里乱作一团的景象吓了一跳。平时最多偷偷溜出来打打秋风的猢狲们公然在村子里到处捣乱,甚至有很多护村的武僧在他们的群殴中晕倒。该出手时就出手,师父常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个未来的酒仙大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轻松撂倒村口的这群猢狲后,我看见不远处一个体型健硕的大个子朝我跑过来,一身金红色的独特装扮正是传闻中季火掌师兄的样子。
“火掌师兄!”我一边高高跃起,揪住一个吊在房檐上的猢狲尾巴,一边朝着他大声呼喊,“尚喜师父让我来找你。哎哟”一时大意的我被手中的猢狲回身一拳打在腮帮上,疼得龇牙咧嘴。
火掌师兄一个翻跃落在我面前,甩手一记双风灌耳打得正在我怀里上蹿下跳的猢狲立即昏死过去。
“哈哈哈哈,你一定就是尚喜师父说的那个冒失鬼阿宝吧!”说实话,我可不喜欢他给我强加的这个破头衔,虽然他豪爽的声音真像烧刀子一样强烈。
“听说你的志向是要成为酒仙啊,我喜欢!”恩,这句听得我还舒服点。
简单地跟火掌师兄转达了师父的指示,他颇有些诧异地打量着我好一会,随后表情又渐渐释然开来,“好小子,既然师父相信你,那我也没问题!”他粗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寻找四大上古元素
事实上,请回上古元素之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难,看似火焰密布的心光神龛,只要我静下心来以“气”去感觉,就会发现安全的通路。轻松击败了守护在此的李飞大师的影像后,上古火之灵燧炎就欢快地从神龛上跳了下来,一蹦一跳地跟着我俩回五晨寺去了。
五晨寺位于我们这座岛屿的中心,相传是我们熊猫人历代祖先修炼的发源地。之前师父曾嘱托我们找到上古元素之灵后,就护送他们到五晨寺来。
尚喜师父正端坐在五晨寺的大殿里,看到我们如此轻松地就带着燧炎回来了,师父的嘴角明显也有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做得很好,阿宝。”师父一边称赞,一边轻轻托起正在往大殿神像手中的灯笼里跃跃欲试的燧炎,将他送到灯笼的罩口上,“去见艾莎吧,她应该准备好陪你去见水灵了。”
老爷子,您这是把我当小力工了呀,您教我如何使用“气”,不会是为了让我给你当快递的吧?虽然心中暗暗不爽,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造次,毕竟在我的心中,师父就像是现实存在的神一样,高不可攀。
再次见到艾莎的时候,显然她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至少没有再闭着眼睛用后背对着我说话。她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也不多话便带着我走到了咪之池。
“水灵涓流可不像燧炎那么听话,要让她跟你走,必须她自己愿意才行。”艾莎指了指深深的池水,“下去吧,用你的气去感应,找到涓流喜欢的东西,就能吸引到她。”
我看了看那么深的池水,正有些犹豫,就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扑通一声已经栽入了池子里。想要开口已经晚了,我知道闭上眼睛,静静的开始感受池水里的气息。很快,我感觉到一颗明亮而炽热的东西在池水深处发出光芒。
呼,露出水面,我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正在我手里发光的小球。“师姐,我想我找到它了。”我朝着岸上的艾莎摇了摇手,大声呼喊到。“哦?这么快……快上来吧!”虽然艾莎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其中闪过的那丝惊讶。哈哈,看来严厉的艾莎师姐也对我的实力有了一些肯定了。
马不停蹄地跟着艾莎师姐来到了涓流经常嬉戏的倒影之池,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在泉眼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掏出艾莎所说的这颗炎阳珠,打算一边等涓流出现,一边研究研究这颗奇怪的珠子。忽然,泉眼里喷出一道又粗又高的水流,我猝不及防,被水流高高冲起,又重重摔了个猴子扑桃。在我睁开眼的同时,一阵清脆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只见一个浑身流淌着水珠的小家伙正拿着我的炎阳珠高兴的看着我。看来这货就是涓流没跑了,真是个气人的小鬼啊!
没等我发出抱怨,涓流又是一阵欢呼,巨大的水珠再次将我轻松抛起,我的眼前一黑,脑海中大声呼喝,我的竹子和美酒大神啊,你的造物也太坑爹了吧!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趟在了牦牛车上。在空间所剩不多的另一端,艾莎正拉着涓流的手有说有笑。哎,同样是熊猫,为啥差距就这么大呢?
寻找土灵“无垢”完全没有花费我任何气力,这货就躺在大萝农场睡得正香呢。可是叫醒他却很是费力,不管我推、拿、搡、挠都没有减弱他的一丝鼾声,甚至在火掌师兄的建议下用全村最大的铜锣也敲不醒这货。直到我再次回忆起被涓流折腾的那一幕后,这家伙才终于被一股泼面而去的冰凉泉水给弄醒。
四大元素之灵转眼已找回了三位,尚喜师父也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告诉我最后的空气之灵“大风”就躲在西边的笑风山上,正等待着帮助。
好吧,英雄起步于跑腿,师父有旨,徒儿我照办就是。一路小跑来到笑风山,我才发现说话说半句的人是多么可恶。这座山这么大,师父您也不说说大风具体藏在哪里了啊?
好在半路碰上了季火掌师兄,帮他收拾了盘踞在笑风山的那帮猢狲后,他告诉我还得找艾莎帮忙,她那天生而来对元素的感知力一定能找到大风。
再次回到晨息村,我远远就看到艾莎正在湖中央打坐,几根细细的绳索连接着艾莎所在的树桩。我敢打赌,她一定已经知道我来了,要不然也不必弄这么个机关来考验我。
细细的绳索又被浸上了水,悬在空中摇摇晃晃。看到我在绳索上蹩脚地扭来扭去,几次几乎落水,艾莎终于开了口,“不要让你的行动只停留在你目力所及之处,用你的内心去感受风的运动。”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提醒了正左支右挫的我,我停住脚步,试着让气流过全身,试图感受风的吹动,然后轻轻地迈出一步——扑通一声,我一头栽进了池水里。
狼狈的我爬上岸,喘息了一小会。不能放弃,我甩了甩身上的水花,再次踏上绳索,静静开始感受风的流动。渐渐我感觉到脚下的绳索似乎正在变宽,它的晃动也不再那么无序,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终于走过了绳桥……
在艾莎师姐的指引下,我们终于来到了大风躲藏的风语厅,穿过门外凌冽的风墙,我找到了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大风。
“龙,外面的龙。”虽然已经被艾莎抚慰了半天,大风还是有些惊慌,他的声音里甚至透着哭腔,“它好凶,它欺负我。”
带着些许担心,我和艾莎带着大风走向门外,果然一条蛟龙从云层里弹出身子,盯着大风开始狂吼。呲溜一声,大风吓得躲在了艾莎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就是它,就是它!”
“阿宝,”艾莎一边护住大风,一边散发出霸道的气与蛟龙对峙着,“上次你帮季对付那些猢狲时找到的那些烟火还在不在?”
艾莎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翻出油皮包里那几只小巧的烟火,对准蛟龙点燃了引信。不得不说,这些被猴子们偷走的烟火还真是有用,冲天的火光直扑那只讨厌的蛟龙,吓得他仓惶逃走了……
关键词:英国;伟大;庆典;美好
中图分类号:[K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520(2013)-12-0137-02
一转眼,回国已经三个多月了,很怀念在英国的小日子,把之前的旅行资料翻出来整理一下,权当是回忆了。
我所生活的谢菲尔德是英国第五大城市,这里有着世界最古老的足球俱乐部,承载着英国工业发展的斑斑足迹,两所大学哺育出许多莘莘学子。如今总结起来,感觉能生活在这里真的很美好。
记得刚落地的时候,我身上仍然带着中国的喧嚣,总觉得与脚下这个看起来十分安静的英国城市有些格格不入。最想家的时候往往不是遇到困难的时候,而是写论文到凌晨,饿到心慌的时候。 但恰恰是这样的辛酸和无奈,造就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留学生厨神,在分享自己制作的美味菜肴的同时,也结交到了来自这里和那里的朋友们。
但大部分时候呢,谢菲尔德太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窗外的鸽子低声细语。而在夜深时,Party后被酒精染红了脸颊回家的少年们,搀扶摇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高声的唱着莫名的歌,歌声在夜里格外的响亮。这样带着醉意的吟唱,反而让我在沉寂的夜里听到一丝生气,得到一点安慰。 【英国无美食】这是我在落地对不列颠的印象之一,现在觉得误会了这个国家。这里有可爱的甜品和可口的面包,一个人的生活可以很简单,有时候只是一碗意粉便是一餐。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小酌一杯后谈天说地的间隙穿插一些小甜品,更是美在心头。有时候也会特别的想念复杂但是可口的中餐,于是穿上风衣向市中心出发,那里的市场有买樱桃的可爱奶奶还有站在冰柜后认真的小正太,经过他们身边记得要说一声Hi.
看似沉闷的英国城市也会有热闹的时候,在夏末和初冬的时候会有很多庆典。如果是一个好天气的话,被雨天困住许久的人们便会倾巢而出, 拖家带口的出门去享受久违而珍贵的阳光。不列颠人民的每一寸皮肤都渴望温暖的抚慰,只要有阳光在不管多么的冷都有短裙下修长的和T恤下强壮的手臂迫切的去亲近阳光。买上一杯咖啡, 手里捏着一支冰淇淋, 再拉上一位心爱的人,一起享受阳光,这便是美丽的一天。
还记得来到不列颠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那时我正在课堂忽然有一位同学发出了轻声的惊叹,顺着她得眼神望向窗外团团幼小的白色云朵从天空飘落。于是开始走神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雪”这个字, 忽然在成群的单词中出现一个汉字,感觉有些许突兀,但是却熟悉又美好。回家的路上,雪仍在下,摘下手套,伸手等待雪花落入手心,看着它们因身体的温度而融化是种稍纵即逝的美好。 白雪堆落在红色的邮箱上,阳光照射洁白的积雪,飞机划过天空留下的白色痕迹,将天空和雪白的大地划分开来。
英国,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一个既像海盗又很文明的国度。
那里有小贝
那里有顶级的学府
那里有田园和古堡
那里有Fashion
那里有彬彬有礼但却冷漠的Gentleman........
英国,是个伟大的国家,一个带领人类走向现代文明的国家。
给自己一个想象,一个向往,一份好奇,终于在毕业之际开始了这次英国全境游旅行;经过大半个月的策划,开始了前前后后长达一个月的全英自由行。
人这辈子,就是不停地见证,见证一场又一场春夏秋冬,花开花落。见证一场又一场地离开,熟悉的变得陌生,陌生的变得熟悉,
曾走近的又走远,离开的,也许有一天,我又来了。
准备好一起探索英国了吗?那么我们开始吧.......
剑桥
剑桥镇位于伦敦北面50哩以外,本身是一个拥有大约10万居民的英格兰小镇,距伦敦不到100公里。这个小镇有一条河流穿过,称为“剑河”(River Cam,也译作“康河”) ,后来还在剑河上建起了一座大桥,这样,河名和桥加住一起,就构成了剑桥这一地名。当年牛津的部分教师因为打架斗殴被迫迁徙,最终移居到了剑河附近,后来诞生了牛津大学的儿子――剑桥大学。可以说,河不在深,有桥则名;镇不在大,有校则名。剑桥大学在剑桥镇内,没有一个指定的校园,没有围墙,也没有校牌。绝大多数的学院、研究所、图书馆和实验室都建在剑桥镇的剑河两岸,以及镇内的不同地点。
高中就读过徐志摩的名篇《再别康桥》,那脍炙人口的诗篇是新月派诗歌的代表作;后来也见过剑桥的风景照,脑子里多多少少有些剑桥的想象。这座大学城,永远不乏漂亮的、年轻的洋味帅哥靓妹,间或还有些东方兄弟姐妹的面孔,与古老的建筑、中世纪般的街道构成异样的灵动和谐与时光倒流交织之美。
漫步在剑桥街头,处处可见英式风格的建筑,既古老又典雅。街道不宽,我们不时停步拍拍照,不时遇到学生骑自行车穿过。到了这里,才知道每座剑河上的小桥都是“剑桥”,不只是立着徐志摩诗歌碑的那座桥。我们游览了徐志摩创作“再别康桥”的国王学院;有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苹果树的三一学院;学生为考试而担忧的叹息桥;名为时间吞噬者的怪钟……一路走来,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沉淀了近千年的文明。剑桥,就像是一位既威严有慈祥的老者,在向你讲述着它过去的辉煌,今天的成就。这里的生活恬静,安详,远离城市喧嚣。望着城堡般的小镇,可以感受能到这里来学习就是毕生的荣耀。许多人和我一样无缘在此求学,但能有幸如此亲近这世界顶尖学府也算是一了多年的心愿。伴着夕阳,我们这一天的行程也画上了句号。
一座城墙一座城--约克
约克是我来到英国后第一个去玩的城市,第一次去约克是在语言班结束时学校组织的,大巴车载着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路蓝天白云的开到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小镇。当然,那时候的我对于约克的历史一无所知,而且那天下了四五场的雨出了三四场的太阳,可我还是在下车的时候就爱上了这座小镇,宁静,古老,小雨,石头路。
说起约克YORK,或许大部分人并不熟悉,因为他没有英超的球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有着牛X的历史
约克York建于西元71年,当时我国应该是东汉年间。罗马人在一片平原上戍防,建起了最早的堡垒和城墙,随着罗马帝国的崩溃,德国的盎格鲁人取代了罗马人的统治,盎格鲁人带来了和平、知识和基督教。后来先后由丹麦海盗和诺曼人占领。因为地处兵家必争之地又是防御苏格兰的最前线,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北英格兰的首府,地位相当于现在的伦敦。
中世纪的约克成为英格兰第二大城市,有很多好看的建筑、教堂、同业公会。当然,辉煌的历史已经是过去式了,在都铎王朝开始之前,约克就开始了没落,现在是仅次于伦敦的游客最多城市,虽然我对这个说法颇有怀疑,但是约克城墙内的老城中几乎都是游客,居民都搬到了老城外住,这点很像丽江。
现在走在约克的街道上,还能看得出这个城市与众不同的中世纪风韵。城墙围绕着城市,城市又包含着城墙。城墙脚下的黄水仙花,在阳光下灿烂地开放着。一条很美丽的河穿过城市中央,市中心古老的街道的每一块起伏不平被磨得光滑的石砖都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历史。
约克不大,徒步逛从中午逛到傍晚,著名景点都能逛完,当然中间也包括休息时间,比如喝一杯传统的英式下午茶。
贝蒂茶屋――英国最棒的茶店
提起约克的美食和用餐地点,没有人会不第一个就想到Betty’s Tea Room【贝蒂茶屋】,她堪称英格兰北方最好的茶室,也是约克人气第一的美食名店,在约克郡、乃至英格兰北部都有着响当当的美誉。开店至今已有90多年历史的贝蒂茶屋的屋外,一年四季总能见到大排长龙的景象,人气极旺。
当然,她除了作为一家格调优雅又提供精致食物的餐厅而闻名外,让人最不能错过的当属她们极具英国范儿的下午茶了。在这里,来一壶茶,再叫上些点心……时光就仿佛停止了一样,让人感到那么地悠闲从容。来一杯浓浓红茶,无论是加了柠檬后的清香还是加了奶后的醇厚,都能在这寒寒冬日一暖人心。吃着这样舒心的下午茶,即使窗外雨淅淅沥沥不停,却也能视此为雨滴打着欢快的节拍吧。 我想,下午茶的真谛大概不在于到底吃得多精致,环境多优雅,而在于和你一起享用的是什么人,以及彼此是不是在这不算长的时光里,放下原本匆忙的步调,放松了疲惫的心情,然后品味到了生活的美好吧。当然,如果能有一个气氛和食物都好的店,一定会给这份体验锦上添花的!若有一日将约克列为目的地之一,那就一定来这里体验下在这个慢步调的不列颠里慢步调的闲适生活吧。
约克大教堂
说到约克旅游,最有名的就是YORK MINSTER啦~约克大教堂是阿尔卑斯山以北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建于1220年~真的看到就会觉得太壮丽了!彩绘的玻璃窗透进阳光,顺着看上去,一颗饱满的爱心嵌在中轴线上,极尽了对称之美。切割工艺精湛,阳光铺洒,让人觉得像是在沐浴圣光,一切都是有众神的福佑庇护。在这里,虽没有集体唱圣歌,但大教堂的规模让人的心气升华了不少。天下苍生,祸福皆来去无常,所以若是每人能在这教堂里多一刻祈祷,那么岁月静好也不是难事。
克里佛德塔
在英国历史上,远古的国王是住在castle里的,城堡外面修一条运河用来保护自己的小领地,而居民们也在运河以内、castle之外居住,当经济商业变得更加发达,国王就不住castle了,因为里面条件真不怎么样,他们开始修建真正的城堡,而castle也会关押重要的犯人!
而这个克里佛德塔是约克城堡现存的遗迹之一,它位于城南的小山丘上,塔内的螺旋式阶梯可登至塔顶,并一览约克城全景。从建筑风格上看,塔形从正四面八方看都呈对称的四叶形,在英国也是绝无仅有。
古罗马城墙
如果从火车站走入这个城市,最先看到的一定是那道迄今为止,英格兰境内最长(2.75英里长)也被保护得最完好的城墙,始建于古罗马时代,扩充于中世纪,蜿蜒盘行,几乎把市中心绕了一圈。站在千年的罗马城墙上,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历史上约克城墙也曾目睹喋血厮杀,经历血雨腥风,无数次易主,不变的只有这孤然屹立的城墙,向人们述说着历史沧海桑田的变迁。
离开约克前往爱丁堡,沿途的路上风光无限,英伦的田园风光吸引着我们每个人的眼睛,
一片片无垠的麦田和草地,和那些无忧无虑悠闲的牛羊让你的心变动无限舒展,无比宁静。
尼斯湖
从爱丁堡开始,标志着我们正式进入了苏格兰高地。
要说英国的那些最优美的自然风景区,除了湖区之外就要数壮美的苏格兰高地了。
若说苏格兰低地是传统上的经济重地,那么苏格兰高地赋予苏格兰的便是神秘浪漫的色彩了。而且几世纪以来,始终以盖尔语为母语、牧牛羊维生的高地人,与其南邻的低地人一直鲜有共通之处。所以来到苏格兰,除了观光这里最具魅力和人文特色的两个城市,爱丁堡和格拉斯哥之外,一定要来高地转一转,不来这里,根本就不算是来过苏格兰,来到这里,你一定会爱上这里。
从苏格兰短裙说起吧。苏格兰短裙叫做kilt,是苏格兰语,最早可追溯到16世纪,意为折起来包裹身体的衣服。这也是高地上人们的传统服装。而为什么做成裙子的样子,主要还是因为穿着舒服,行动方便吧。最有趣的是这里的卫兵,和伦敦红色系门卫兵不同,这里的制服充满着苏格兰风情,短裙白色中筒靴,听起来都是女性偏爱的搭配元素,但这些门卫兵穿起来还是很爷们儿的。
一套完整的kilt并不是只有格子裙。全套的kilt需要一条及膝的方格呢裙,色调搭配的背心,一件花呢夹克,一双长筒针织袜,用来固定的宽腰皮带(还要悬挂个大包),肩上要斜披条花呢毯。这样一套kilt在苏格兰很多当地小店都可以买到,但是价格都不菲….
虽然我们都熟知一些苏格兰短裙花色都是红绿格或者绿蓝格,但其实不同格子是代表不同宗族的,每一氏族都有自己专属的颜色图案。这些不同的格子还有专门的注册,据说达到了几百种。像是灰黑色的格子就被叫做“政府格”。
虽然苏格兰高地是苏格兰最具有知名度的地区,但是整个高地的知名度肯定还不及其中一个湖泊著名。高地多产湖泊,其中大大小小的Loch(苏格兰的湖)有十多个,最为闻名世界的当属神秘的尼斯湖了(Loch Ness)。
尼斯湖的形状就非常奇怪,湖长39公里,宽2.4公里,是长条形的。面积并不大,但是极其的深,平均深度可达200米。因水深关系,所存的水量比英格兰和威尔士所有淡水湖泊总水量还多。在地图上,这条狭长的湖泊就像大不列颠岛上的一道明显的伤疤。湖的北段在因弗内斯与尼斯河相连,进而流向北海。
阿全的声音凉得像是一块冰,轻轻地从我的耳后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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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的声音凉得像是一块冰,轻轻地从我的耳后滑过,激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看向阿全,他的视线直直地射向那抹幽青的光源。
“走吧。”我对阿月说道,拉着他一同走向阿全口中的那间尼姑庵。
阿月一改先前的赞同态度,这会儿也看出了不妙,他反手拉住我的袖子,定住脚步问我:“怎么会是那种光?老大,我觉得这里不太单纯。”
“那要现在走吗?还是先去门口看一眼,要真的有问题的话再逃。”我说话的同时,阿全并没有停下脚步等我们,而是迳自和我们拉远了距离。
眼见阿全越走越远,阿月也不能再犹豫地表示:“先去看一眼好了,总不能抛下阿全。”
说罢,他鼓起了勇气,追上阿全。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我忽然一声长叹,虽然阿月说得对,我们总不能丢下阿全,毕竟他的生死关系着船家老板会不会让我们上船,但如果此时的阿全已经不是阿全,而是被鬼迷了心窍,我们恐怕就不得不选择抛下他了。
我拉了拉背包的背带,这才移步跟上去。
步出了树林,一座阴森诡异的庙宇就立在我们眼前,它的高度只有一层楼,尖尖的黑瓦屋顶,外墙是由一块块的石砖所堆砌而成,围墙高过了头顶,所以无法窥见里面的情况,我们的正前方是两扇左右对开的大红门扉,门扉上面镶嵌着两个金属门环,而正上方则悬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庵名。这里的种种意象与圣湖底下的那座破庙并不相同,但却会让我下意识地将两者联想在一块。
阿月向前站了一步,抬头看着牌匾念出了庵名:“绾丝庵。”
挺奇怪的庵名,却让我下意识想起李白的诗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名字确实很适合尼姑庵,“绾”的字义是系、绑,而“丝”字应该指的是头发、三千烦恼丝。绾丝,不正是收起三千红尘烦恼丝吗,与出家的尼姑意境互相吻合。想到这里,我拉回了心思,左右看了一会儿之后,仍不确定要不要进去。
思量着的同时,阿全已经伸手去拉动门环,来不及阻止地扣出两声沉重的闷响,扣──扣──
阿月也被吓了一跳,傻愣地转头看向阿全。
片刻时间,在我们还没从震惊中清醒之际,吱嘎的门扉磨擦声已然拉开了眼前的两扇红色木门,青光从门缝中渗了出来,一道黑色人影就站在门内。
“阿弥陀佛。”一名女子的声音传进了耳内,我这才回复理性。
我连忙双手合十地回礼:“阿弥陀佛。”
对方没有多问,只是往后退开一步,让阿全可以跨进门内。阿全一进去,便对我们唤道:“快进来吧,外面很危险。”
阿月不敢作主,频频地转头看我,一会儿又看向已经站在庵内的阿全。
此时我已经较能看清楚开门那名尼姑的外貌,在青色光晕的笼罩之下,她的皮肤显得白苍苍的没有生气,一脸的憔悴模样,但表情却不像是有敌意。我咕噜地一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跟着走了进去。
阿月见我动了,这才跳过门槛,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那名年约三十的尼姑拉上了门板,慎重地架上了门栓,这才和我们说话:“我先带三位去见师父。”
“是住持吗?”我脱口问道。
那名尼姑没有转身,脚步不停往前走去,一边回答我的问题:“是的,是绾丝庵的住持,也是我们的师父。”
“那……有请你带路了。”我说。
我们跟在她身后,直直地越过前院,往中央的庙堂走去,青光正是由那处透出的。趁着走路的空暇时间,我和阿月忙着打量四周的景象,左右除了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树木花草之外,并没有特异之处,加上此刻的夜色阴暗,因此我们也没办法看个仔细。
两分钟的时间后,我们已经来到大殿的台阶前,台阶共有八格,我们三步并两步地跳了上去,一下子就进到大殿里头,可是一进入大殿,我和阿月陡然止住了身子,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大殿内的摆设不由得叫我和阿月看傻了眼。
这里……俨然就是圣湖底下的那间庙宇!殿内的木制神桌上,供着一尊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女神像,虽然比例拉大了,但我仍然可以确定它和我在圣湖底下捡到的陶偶是同一尊女神。另外,殿内中央摆着一张矮木桌,那形式正和圣湖破庙内的一模一样。
我倒抽了一口气,反射性地想要退出大殿,却被带路的尼姑叫住了:“施主,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向她,她正疑惑地扫视着我和阿月。站在她身边的阿全同样不解,开口催促我:“老大,住持就在后面的房间,你们快过来吧。”
当着他们两人,现在要是转身就走,似乎过于唐突失礼,何况……摆式像,并不代表这里有问题。我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整理过心情后,勉强拉起笑容应付他们两人:“没什么,只是没看清楚大殿的摆设,所以想再多看两眼。”
“待会儿再看吧,不要让住持等我们太久。”阿全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大殿的后厅。
我敷衍地点头,然后偷偷瞄了一眼阿月,阿月也是一脸的尴尬,看的出来他和我一样不想进去。
我们磨蹭了几十秒,最后还是找不到理由脱身,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我的视线落在了神桌两侧的蜡烛上,烛芯上一截姆指大的灯火在跳跃,闪烁着诡奇的异光,将殿内照的一片青凛。
即使是现在,我依然想不透烛火为什么会是这般颜色。然而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穿过了大殿,我们来到了二殿,神桌上竟是什么都没有,空有一张大桌子。
“这是……”我指着空荡荡的神桌问道。
尼姑望了一眼,说道:“禅,让我们悟禅作功课用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又或者,心中有佛,便能看见佛在堂上坐,心中有鬼……”
她不再说,留下了一抹悬念给我们。心中有鬼,就会看见鬼在堂上坐吗?想到这里,我不禁转头又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神桌,不知是否是错觉,一抹黑影竟从桌上闪过,一眨眼便溜进了桌底下。我愣了一愣,连忙俯身看向桌底下,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看错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尼姑穿过第二殿,总算来到了后院。
后院又是一片的郁郁苍苍,夜色底下,黑漆的树林、石亭,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甚至会让人怀疑,那些黑影会不会忽然动了起来,就像《倩女幽魂》中的黑山老妖,可以幻化成一切草木山石。
我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再胡思乱想的话,恐怕会先精神衰弱,自己把自己给吓死吧。走过了后院,我们看见了一排厢房,那些房间的位置非常清晰,白色的窗纸正透出森森的青光。
那名尼姑领着我们来到一间厢房外头,敲了敲门之后对着屋内说道:“师父,我带他们来了。”
“嗯,青竹,让他们进来吧。”里头的住持声音沧桑,似乎虚弱无力,不过听在耳里,却让我感觉格外地舒服。
如果对方真的是妖怪的话,应该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既漂亮又年轻,靠着吃人肉、吸收人的精气来维持貌美,可是对方好像很老了,也只有人会衰老吧,既然庙里的住持是人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带路的尼姑原来叫青竹,她为我们推开了房门,房内只有一张架高的床铺,就像是日式的榻榻米,上头摆着一张矮桌,点着一盏青灯,一名女尼姑盘腿而坐,好像等候了我们许久。
阿全又是第一个走进去,我和阿月面面相觑,但最后还是跟着进去了。脱了鞋子,我们三人上了蹋蹋米,学着住持的盘腿坐姿,坐在她的对面。
住持貌似五十岁了,一身朴实的灰色袈裟,手上并没有佛珠,双目不曾睁开与我们对视,总是闭着养神。
我们三人谁也不敢先开口,只好让宁静和别扭充斥室内。
一会儿,住持伸手为我们三人各倒了一杯水。我坐不住地看向身后,门已经被掩上,那名叫青竹的尼姑并没有进来。
“三位施主,怎么会到此地?”住持问我们。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瞎子,因为她就连帮我们倒水也没有睁开眼皮,不过动作倒是非常熟练,每一杯水都恰好八分满,不多不少更没有溅出杯口的情况发生。
“我是台湾人,不是本地人,是受了委托所以到这里来……探险。没想到真的遇上了危险,但来接我们的船还需要九天才会到,这段时间我们也只有等待。”我说。
住持点了点头,又说:“你们能活到现在,倒是奇迹。这里已经许久没有生人前来了,唉。”
她感慨地长叹一声,阿月忍不住鸡婆个性地追问:“既然那么危险,师父,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我们的船再搭上二十个人也没问题。”
“不,我们会在此建庙,是我们的天命,如果我们离开了,此地就再也不会有生人了,到时候没人镇压邪祟,那这里将会生灵涂炭。”住持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提议。
须臾之后,她又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等我死后,接掌绾丝庵的下任住持恐怕将是最后一任了,等她走了……将无人再继续镇压邪祟。”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山上、湖底都有怪物?”既然住持自己切入了正题,我也顺势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里曾经是战场,其实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里,几乎每百年便有一场战争,而在战场上枉死的亡魂又何其多,倒也不致于产生这么多的怨气,偏偏遇上这处的风水奇异,将怨气全部锁住了,最后终于酿成妖祸。”住持说到痛心处,眉头微微地蹙起。
“所以日本兵的兵魂还驻扎在湖岸,清兵也依然留守在营帐,就连那些被淹死的村民也是阴魂不散,并且靠着吃人肉维持生命力吗?”我又问她,不过这一回我猜错了,住持轻缓地摇了摇头。
“在多年前,奎县就一直有着送尸的传统,村人一旦死了,从来不会入土为安,而是采用送葬的方式,送到我们的庵内,供在大殿处的供桌上。”住持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那张奇怪的供桌,虽然又宽又长,却非常的矮,就像是一张单人床,原来那真的是停尸用的床,难怪上面没有摆放任何供品。
我没有打断住持的话,让她继续说。
“送葬仪式,就是将尸体停放在我们庵内,再由我们将尸体供给……妖怪。这是奎县与妖怪的契约,妖怪不扰乱生人,但必须将死人送给他们吃,而我们绾丝庵就像是中间的见证人,维持着两方的和平。”住持停了一停,才又说,“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山崩,造成河水淹没了奎县,村民们四散逃跑,我们来到了湖的这一岸,而居民们跑到了湖的那一岸……”
“可是,送葬仪式还是没停止,而且奎县那些被淹死的人也变成了食尸的怪物?”我问。如果照住持所说的,绾丝庵已经和奎县分隔在湖的两岸,不再有关系的话,那么送葬仪式也应该会中断。
“对,没有停止,中间其实有中断过几年,直到村民们发现不对劲,才又开始了这个仪式。至于你说的湖底怪物,那是个误会,那些怪物是在保护奎县的后代子孙,要是说是怪物的话,我倒认为称呼他们为祖灵较为合适。”住持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我越听越糊涂了,那些怪物明明就吃了送葬的尸体,为什么还会说他们是在保护奎县的后代子孙?
未等我提问,住持就自己先解说了:“那些被淹没在圣湖底下的怪物,全部都是奎县的祖先,时间其实不远,大概就是现在奎县村长的曾曾祖父那一辈。那些祖灵本来应该去投胎了,但他们却因为枉死的怨气不散,加上对奎县的执着,所以化成了怪物,仍然生活在湖底……他们算是年资与功力较浅的鬼怪。有了鬼怪的力量,加上数目不少,他们反而有能力保护起奎县的子孙,不让圣湖这头的邪祟入侵奎县现在的村庄。”
“就像保镖?所以奎县人可以平安的在这处地方定居,是吗?”阿月问道。
住持点了点头,嘴角含着笑意说:“对,这里本来就不适合生人住下,奎县一开始是因为和妖怪定下契约,但到了后来,加上有祖灵的守护,所以才能平安的延续后代。”
“我还是不懂,我们之前住在奎县,也参与过他们的送葬仪式,明明是湖底的怪物吃了死人尸体。”我说。
住持沉吟了一声,说:“不,那些奎县祖灵没有吃掉尸体,而是将尸体送到了湖的这一岸,再由我们庵内的比丘尼运上山,放在大殿前……就像百年前的仪式那般,成为奎县和妖怪之间的中间人,化解双方的争端。”
比丘尼是佛门对尼姑的正式称呼,我心头一震,背脊一挺,立即倾身向前问道:“住持的意思是……几天前送葬的尸体,其实是送到你们庵内?”
“是,这次的是具女性尸体,目前停尸在我们后厢房,打算几日后再抬到大殿去。”住持说。
见她说的自然,我也逐渐相信她的说词了。何况,她能想都不想地说出尸体的性别,应该是真有其事。
一直没说话的阿全,听到这里忽然插话,激动地问道:“我……我可以看看尸体吗?”
“这……恐怕不妥,尸体泡过水,已经发出了尸臭,外表也开始腐烂了,实在不宜瞻仰。”住持说的含蓄,但阿全还是坚持。
“请让我看看她,她……是我妈妈,我这次回来奎县,就是想要看看我的妈妈。”阿全双手握着拳头说。
住持的表情微变,看不出是同情还是为难,许久才又开口:“好吧,但……希望你能明白,一具尸体可以换来奎县一年的平安,所以你只能看,千万别把她带走,否则奎县明年只怕会……”
“我懂,我不会去动尸体,我也没想过要带走她,我只是想要看一眼,以尽为人子的孝道。”阿全说道。
住持总算同意,对外头唤了一声:“青竹,晚一点带他们前去丝房吧,然后安排他们回厢房休息。”
“是。”外头传来回应。
住持说完,又转头正色对我们说:“请三位安心住下,直到你们的船来。”
“感谢住持,阿弥陀佛。”我双手合十地说道,诚心地向她道谢。
阿月和阿全跟着我的动作,向住持道过晚安后,我们便下了床铺,穿上鞋子退出房间。
来到外头,那名叫作青竹的尼姑立刻带着我们前往附近的厢房,她帮我们每人各自安排了一间房。房间都不大,里面简单的只有一席床、两张桌椅。
看里头的摆设,我大概可以推测出这里原先不是客房,而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年老的尼姑们一个个死去,所留下的空房间。
我们将行囊搁下,随后又跟着尼姑前往摆放阿全妈妈的丝房。
丝房的位置不在后院,我们重新穿过了二殿、大殿,回到了前院,原来丝房就在大殿旁边,看外观就像是一处仓库,只是这处仓库没有窗,只有一道深锁的木门。尼姑拿着钥匙,将上面所系的厚重锁头打开,卡啦卡啦的金属铁链声音响起,我竟觉得是索命的黑白无常正在靠近。
我下意识地看向幽黑的阴影处,很快地又将视线收回。
门锁啪的一声开了,尼姑拆下了锁头,将门板往内一推。室内的黑影倒映在地上,像是一潭翻倒的黑水正在溢泄而出,形成不规则的形状。
尼姑对我们交待道:“里面的尸气重,先让尸气散一散,你们再进去。”
说完,她接过阿全手上的灯笼,往室内一照。里头只有一张大床,而床上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我嗅见了奎县地穴里头那股熟悉的气味,那是草药的味道,那种可以除虫防腐的叶子气味。我眯起眼睛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层层的绿色叶子覆盖在尸体上。
尼姑似乎不打算进去,只想站在门口等我们。我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对她说道:“没关系,我们有带灯。”
她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进去了。”
我再次升起疑心,就怕进去之后,她会从门外将锁头重新锁上。我看了一眼阿月,对阿月说:“你在门外等我吧,你怕这种东西,就不用进来看了。”
阿月有默契地附和道:“好,那我在门口等你们。”
阿全的心思已经不在我和阿月身上,他没说话,急急忙忙拿过我的手电筒,直进跑向尸体旁边。
此处没有低温冷冻尸体,即使上面盖着防腐的叶子,仍然压制不住尸水和尸臭味。我一靠近便可闻见一股恶臭,直往我的喉咙深处钻去,像是要把我胃里的食物全部抠出来。
我捂住了鼻子,随后又听见一声不经意的滴答响音,原来尸水从床板下方渗了出来,量不多,只有一两滴,可是敲在夜里却显得格外清脆。
我打了个冷颤,跟着阿全靠近尸体。阿全丝毫不害怕,反而像是非常期待,他徒手掀开了尸体脸部的叶子。这些叶子都还新鲜,呈现着绿意,与尸体死白的皮肤形成反比。
叶子一被掀开,一张浮肿腐烂的五官立刻跃现眼前,但上头的泥巴脏污已经被卸净,纠结的头发也被梳直,和我们在奎县看见的模样俨然不像同一个人,可是阿全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哇啊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豆大的眼泪自阿全的眼眶落下,他呜呜地哭着,双肩抖动个不停。
我按住他的肩膀,就怕他一时激动,扑上去抱住尸体。
我看了一眼尸体,这会儿才完全相信住持所说的话,原来送葬的尸体没有让圣湖底下的怪物吃了,而是被运到了绾丝庵的丝房内。
丝房?尸房……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朦胧之中似乎暗示着我什么。丝与尸……绾丝庵,挽尸庵…… 第八章 藏在肚里的东西 Ⅰ
看完了尸体,我们被送回厢房内休息。躺在单人床上,我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会儿又坐起身子,辗转难眠,八成是早上睡的太久,所以晚上就睡不着了。我凝视着桌上的那盏灯,好奇是不是灯油的问题,才会让火苗所烧出的颜色呈现幽幽青光。
发呆之际,我的房门被轻轻地敲响。
扣、扣两声响起,我立刻绷起神经问道:“哪位?”
“老大,是我。”阿月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一听是他,马上前去帮他开门。只见阿月一人鬼祟地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阵之后,才把我往屋内推,他同时也钻了进来,小心地将房门扣上,然后对我说:“老大,我想到你房间睡。”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他,心想着是不是他看见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
“怕鬼。”阿月傻笑着,一边搔着自己的后脑。
“这里是庙,你还怕什么鬼?”我失笑地看着他,但没有把他赶出去。
他爬上了我的床铺,抖了抖床上那席厚重的被子,一面对我说道:“这里怪阴森的,虽然是庙,但怎么更像是鬼屋。唉,我也不会讲,大概是因为有提供停尸的服务吧,一想到我们和尸体睡在同个围墙内,心里就有疙瘩。”
“你想睡了吗?”我对着钻进被单里的阿月问道。
阿月露出一颗头,摇了一摇说:“说真的,睡不着,但不睡也不知道要干嘛。”
“嗯,我也是。”我说完,顺手拨了拨手腕上的佛珠,不料,我才刚念佛号,啪啦的一声,佛珠竟然断了,珠子哗啦哗啦地坠了满地都是,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看了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去捡,阿月也愣住了,迅速地蹲下来帮我找珠子。
这不是个好预兆,珠子怎么会忽然断了?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阿月的嘀咕在耳际回绕:“糟了、糟了,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什么?佛珠断了是凶兆吧!”
我回过神来,捏着手中的断珠说道:“东西本来就会坏,平常心看待吧。”
我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在安抚阿月,还是在说服自己……一时之间,手中的珠子像是火炭似的灼热,让我差点握不住它。
阿月帮我捡回了所有的珠子,数了一数,量是对了,但这里没有针线,根本没办法串回原状,我只好将这些珠子往行李袋内一塞,眼不见为净,心里才不会难受,可是已经发生的事,仍是在心口烙下了印记。
我和阿月坐在床铺上,这下子真的连眼皮也闭不上了,两人心事重重地对望着。
良久时间过后,阿月才开口对我说:“我觉得……阿全怪怪的。”
“怎么说?”我问他。其实我也感觉出阿全的不对劲了,只是想要听听阿月的说法。
“他似乎很相信这里的尼姑,看尼姑的眼神比看我们还要敬仰。”阿月说。
“嗯,短短一晚的时间,竟能让阿全这么相信她们,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唉。”我叹了一口气,有个奇怪的想法在心里浮现,阿全会不会到时候不跟我们走了,反而想留在这里出家?虽然这里是尼姑庵,但也不无可能收个男人当打杂。
“老大,你觉得这里可疑吗?”阿月问我。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妖怪应该没这么老的,恐怖片中的女鬼不是个个美丽妖媚吗,但看这里的尼姑……皮肤皱、脸也不美,倒是不像妖怪。”
“就算不是妖怪,也不能确定就是好人,对吧?”阿月又说。
“你有什么发现吗?”我反问他。
“没有,可能要等天亮,再观察一下庵里面的情况才会有结论。”阿月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点头,思绪随着烛光飘向了窗外,一切都只能等到天亮再盘算,天一亮,我们就可以睁大眼睛观察这里,一切妖魔也都会现出原形,可是现在怕的不是妖魔,而是不安好心的恶人。 Ⅱ
大概是没了话题太过沉闷,也可能是体力的透支使然,我和阿月竟然睡着了,没等到天亮便昏昏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四周全是黑暗,我的手脚变的无力,身子却是轻盈得像飘在半空,仿佛全身的重量都不见了,一切似真似幻,无从分辨……
直到脸上爬过一阵搔痒的触感,我才从虚无中被拉回了现实,下意识地,我伸手拨了拨脸上的异物,几根像是头发的细丝被我拨掉了,我也悠悠地醒了过来,待我睁开眼皮时,桌上的烛火已经熄灭,徒留一室的黑暗无声。
“啊!”我几乎是被惊醒,吓了一跳地弹坐起身,下意识摸索着左右的环境,一会儿便撞到睡在旁边的阿月。
阿月被我一摇,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火熄了。”我说。
“老大,你把手电筒放哪?”阿月镇定地问我。
“在这。”我伸手一掏,马上将手电筒握在手中,我打开开关,照着四周。我们依然是在厢房里,房内没有什么异状,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烛火熄了。
“怎么还没天亮?”阿月问了一声,走向房门口,将房门推开。月光照了进来,让房内亮了许多。
我抬起手腕看表,也觉得睡了颇久,可是外头竟然还是黑夜,丝毫没有清晨的阳光露出:“六点?”
我讶异地叫出声,直觉反应是手表坏了。
阿月听见我的声音,也看向自己的表:“怎么会这样?真的是六点!”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现在的六点究竟是清晨的六点,还是晚上的十八点?不管是哪一个,都叫人无法接受。我们睡了一天一夜?还是……这里的白天并不会有阳光?我被眼前的事情所震慑,一时竟忘了要呼吸,直到胸腔发疼,我才连忙大口喘气。
我按下手表的日期功能,脑袋再次受到冲击,原来我们不止睡了一天一夜──
还剩下七天,船就来了。
我们竟然睡了两天两夜,这太不合常理了!即使我们再怎么累,也不可能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除非……我们被下了。意会到这一点,我连忙冲出房间,来到后院里头,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石子尖尖刺刺地扎着脚底板,但我的脑海只里剩下一个念头——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大?”阿月困惑地看着我,被我突兀的举动吓到。
我抹了一把脸,对阿月说:“我们睡了两天两夜,所以灯火才会熄了……”
“怎么可能,我们睡了这么久?”阿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用力点头,惶恐地望着四周,四周的景物没变,就像是睡前那般。正当我们两人心慌之际,隔壁的房门忽然被打开。
“你们醒了?”阿全从房内走了出来,站在房门口看着我们。
他的模样镇定,一点都不像我和阿月这般慌乱。
我们两人也回视着阿全,他已经穿上了不同的衣服,那是一袭干净的旧袈裟。
“阿全,你……怎么会穿成这样?”阿月指着阿全问道。
“你们睡的真久,昨晚怎么叫你们都叫不醒,既然醒了,就一起吃晚饭吧。”阿全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笑着自说自话。
睡的太久导致我的头脑有些胀痛,我按着额头,又问阿全:“阿全,你还好吗?”
“没事,我很好。走吧,我们去吃饭。”阿全说着,转身便往大殿走去,走了两步见我们没有跟上,于是又停下身子对我们招了招手。
他的从容态度反而叫我无法适应,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阿全,那么的自在与自信,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归依。他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表现出一派轻松自得,没有和我们初遇时的生涩害羞,也没了那份胆怯。
是什么改变了他,或者他已经不是他了?我欲言又止,本来想向他问些什么,但话到喉头却又吞了进去,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我甚至不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
“好。”我点了点头,带着阿月跟着他走。
我们走向了大殿,但刚进入二殿,便看见十多名尼姑已经在吃晚餐。本来空旷的二殿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长桌,尼姑们分成两排对坐,长桌上摆着一人一份的素菜,而住持也在,住持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却靠着声音听出我们来了,她笑着说道:“你们也来了,一起用餐吧。”
说罢,那名叫青竹的尼姑便过来安排我们坐下,我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尼姑们,全部都是生面孔,她们一点也不在意我们的到来,甚至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个个都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素菜,好像是在等着住持发话。
殿内的烛光昏暗,我和阿月依着青竹的指示坐了下来,一会儿,她便端了两盘菜来给我们,我们不敢动筷,学着大家的姿势正襟危坐。
阿全转头看着我们,轻声说道:“放轻松。”
他似乎很熟悉这里吃饭的流程,对于这样的场合一点也不紧张,我和阿月对他点头,但他其实也是我们的压力来源之一。
青竹为我们摆好了碗筷,便坐到了住持的身边。
住持待她坐好了,才发话:“动筷吧。”
说完,众人不约而同地拿起筷子吃饭,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没有人说话,就连筷子不小心敲到碗盘的杂音都很少。
我没什么食欲,却又怕被误会是嫌弃菜色不好,所以勉强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这里的晚餐没有饭或馒头等主食,只是几碟简单的野菜,配上半块拳头大的地瓜。
我夹着青菜,忽然觉得筷子上似乎沾了什么,导致我的手指一片粘腻,我松开了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什么也没有,筷子也是干净的,可是我手指互相搓了一下,还是可以感觉到有异物,就像是不小心摸到了胶水一类的东西,皮肤感到不舒服。我随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这才又继续吃饭。
昏暗的灯光,没有对谈的进食,餐桌上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咀嚼声,这样的氛围叫人难以放松,加上我的全副精神都在观察这群尼姑,因此一顿饭都还没吃完,胃部已经感到一阵消化不良的难受。
晚餐后,值班的尼姑忙着收拾碗盘,我们则是又被请回房间去休息。我和阿月没办法,只好在阿全的又推又拉之下,再次折返回房间。
阿全知道我们房内的蜡烛没了,特意又帮我们拿了一根,然后跟着我们进入房间。
蜡烛在他的点燃下,重新照亮室内。阿全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想要长谈般地爬上了我的床铺。
阿月把门掩上,和我坐到阿全的对面,由我先开口说话:“你有话要告诉我们?”
阿全未作隐瞒地点头,直直地看着我和阿月,深吸了口气才说:“这两天,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和住持谈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你不是想要出家吧?”阿月低呼一声。
阿全摇了摇头,严肃地说:“不,我不是想要出家,但……请你们原谅,我想要回奎县。”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又问了一次,“你确定吗?”
“对,我想要回去奎县。”阿全毅然点头,“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水祭是个恶习,为了这个传统,牺牲了许多人的性命,包括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会那么厌恶奎县,也对村长怀着恨意,可是……”
“可是什么?”我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现在竟然又要回去?
“可是,我想错了,我一开始就误会了,村长是不得已的,总要有一个人出来当坏人,举行水祭的仪式,村长就是这样的角色。而当年的我本来应该要牺牲,保全奎县一年的平安,但是我逃走了,所以变成我的母亲牺牲。我不应该做个逃兵、懦夫,我应该要回去,和奎县共存亡,这样才是奎县的子民。我们的祖灵没有投胎,仍在圣湖底下保护着我们,我也不应该抛弃奎县的村民,我得回去,我必须要回去!”阿全的眼中有着坚定与疯狂,尽管他说的条条有理,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疯了。
我不清楚住持究竟和阿全谈了什么,可是阿全已经被洗脑,任谁也无法劝动他了。我愣了一愣,半晌才开口:“好,你要回去是想落叶归根,我不会阻拦你,可是我需要你帮忙最后一件事。”
阿全点头问我:“老大,你说吧。”
“你得先见过店家老板,就是当时救了你的人,不然,我对他不好交待,你见过他之后,向他道别,说明你的心意,也让他知道你是平安的、不是被害的,到时候都交待清楚了,你再回去奎县,别让我难做人。”我说。
阿全听完,迟疑了片刻才说话:“好吧,我会和他说清楚,说明不是因为你们两人的原因,而是我自己想通了,不能为了自己的苟活,就不管奎县其他居民的生死。”
“嗯。”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阿全把想说的话说完了,他又打量了我们一眼,似乎不懂我和阿月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不过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因此他也没有再多问一句,只是和我们互道了一声晚安后,便退出了房间。
阿月看着阿全出去,他从头到尾都抿着嘴唇,一脸沉重的表情。
“他去睡了。”我对阿月说。
阿月皱了皱眉头,终于开口:“他是想回去牺牲自己吗?”
“九成是这样,我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我说。
“他想为了奎县而死?”阿月又问我。
“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似乎就是他所想要的慷慨赴义。”我说。
阿月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后脑,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这里真的很奇怪,连阿全都变得奇怪。”
我没有搭腔,躺到阿月的身边,跟着他一同看向天花板,可躺下没多久,我就觉得脖子旁有东西在搔着,可是伸手去摸,却又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蹭了一下手指,又是那股粘腻的触感。我连忙坐起身子,检查了一下床铺,上面并没有异状。
“找什么?”阿月翻身看我,学着我的动作去摸床板。
“是……蜘蛛丝?”我的手指缠上了一根细丝,那片细丝就挂在枕头和墙壁上。
“怎么会有蜘蛛丝?我们前天睡前没有呀,不会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结出的网吧?”阿月吓了一跳,动作夸张地抖了抖枕头和被子,就怕蜘蛛藏在里面。
他一边忙着,我一边陷入沉思,终于,我懂了奇怪在哪了……奎县里的虫鸣鸟叫到了这里就全部不见了,没有夜鸟的叫声、没有虫鸣的…… Ⅲ
又一夜过去,再六天,船就会来了。
我醒了过来,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假寝地闭着眼皮去倾听左右,几分钟的时间过去,周围仍然安静得不可思议,到底虫子和夜鸟都去哪了?被鬼吃了,还是让湖底的怪物抓走了?我一阵地心烦,眉头不自觉地攒紧,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泥沼,眼耳全都让污泥给封住,无法接触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忽然一紧,我连忙将眼睛睁开,瞪大了眼珠子去看天花板。烛火没有熄灭,却被从窗缝挤进来的夜风吹得左右摇晃,拉出鬼魅一般的重重黑影。
有光……见到光亮,我便稍稍的安心了。平复情绪之后,我才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子,正当我起身到一半,赫然看见数十只赤红色的蜘蛛在被单上,每一只都是十元硬币大小,仿佛几十颗被掏出眼眶的眼珠子,正在被子上滚动。
“哇!”我大叫一声,身子窜过一阵战栗,我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似的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拨着衣服,就怕蜘蛛跑到我的身上。
我的大动作吓到了这些蜘蛛,它们涮的一下子往四周散开,有的钻进被窝、有的爬上墙壁,我的视线跟着它们的身影移动,这才发现满室都是蜘蛛!地板、墙面、枕头、桌上……就连阿月的脸也爬上了一只。
阿月睁开眼睛看我,起初还是一脸的困惑,随后眼珠子越瞪越大,嘴巴忽地大叫一声:“啊!”他弹起身子,却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啪的一声压死了数只蜘蛛。
蜘蛛没有向我们围攻过来,而是吓得四处奔逃,它们往龟裂的墙缝里面挤去,不到三分钟便不见踪迹了。
它们来的突然、去的也飞快,我的心脏还在狂跳着,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它们就已经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老大,那些是蜘蛛吗?”阿月从地上撑起上半身,一边揉着撞到地板的手肘,一边惊魂未定地问我。
“嗯,是……是从墙缝钻出来的吧。”我咽着口水,虚弱地回应阿月。我看着墙缝,却没有勇气再靠近一步。
许久后,待我们冷静下来,我们两人才战战兢兢地检查室内环境,今晚的蜘蛛网更多了,比昨晚结的还要多,一眼就可以发现桌角和枕头旁,都有一张张白色的蜘蛛网。
“太可怕了,我没有办法再睡了。”阿月摇着头,然后抬起手腕看表,“我们又睡了一天吗,怎么外面又是黑夜?”
我看向手表上的日期显示,确定又过了一天,这太不正常了。我走向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开房门,外头寂静一片,只有从各个厢房透出的青光映照在白色的窗纸上。
已经晚上九点了,尼姑们恐怕早就吃完了晚餐,回房去睡了。怎么没人来叫我们?难道,我们就和她们昨天说的一样,一睡就叫不醒吗?
我的脑袋有些晕眩,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跌倒,我抓着阿月的肩膀,拉着他进入房间,小声地说道:“会不会……我们被下药了?”
“安眠药吗?所以一睡不醒……”阿月的喉节上下滑动,他被我的假设吓到,颤抖着嘴唇说,“我们快走、快走吧,我觉得这里太奇怪了。”
“那阿全怎么办?”我问阿月。
阿月完全忘了阿全的存在,他呆滞了,木然地看着我。
“叫上他一起走,还是要抛下他?”我问阿月,将选择权交给他。
阿月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片刻才说:“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决定,阿全这两天不太正常,要是真的不行,我们也只能抛下他。”
“好。”我一口应下,随后打开房门,探头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我才和阿月钻出房来,低着身子沿着墙壁来到阿全的厢房外头。
我听了一下里头的动静,有着轻微的声响。床板吱吱嘎嘎的叫着,说明阿全应该还没有睡着。我们不敢冒然进去,像作贼似的先用口水沾湿手指,再用手指戳向窗纸。
窗纸被手指上的口水濡湿,一下子就破了个小洞。我偷偷往里头看去,幽幽的青光下,可以看见阿全的床上不止一人。
他像是死去般熟睡,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而他的腰际跨坐着一名尼姑,以暧昧的姿势俯身看着阿全,望着这一幕,我的血液顿时往头上冲,赤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要不要回避。
对方是尼姑呀!怎么会跨坐在阿全的腰上?我屏住气息,打算再观察一阵。
这会儿我看清楚了,那尼姑不是青竹也不是住持,而是另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也许曾在吃饭时见过一面,但我并不确定。
那尼姑缓慢地俯身,直到和阿全的脸只距离十公分左右,她才停下动作,可随后却是伸出了血红的舌头,探向阿全的嘴唇。
我张大了眼睛,难以想像尼姑竟也有,更加难以接受的是阿全居然不反抗!或者阿全早就昏迷过去了?我的脑袋乱成一片,思考之际,尼姑的舌头越吐越长……她的头不动,只有舌头像是灵蛇似的,那根舌头越拉越长,我的头皮瞬间发麻,因为那条舌头足足有十几公分长!舌头触到了阿全的嘴唇,轻松地挑开了两瓣嘴唇,毫无阻隔地钻进了阿全的嘴巴。
不可能的,那绝对不会是人类的舌头!
我在傻眼之际,马步一个没蹲稳,整个人往后跌去……幸好有阿月快一步地扶住我,他惊讶地望着我,下意识想要透过纸窗的洞口,去看阿全房间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我拉住了手臂。
我朝着阿月摇头,不让他去看,拉着他往我们的房间连滚带爬地逃去。
我受到的冲击不小,就连回到了房里,心脏还是狂跳不止。
阿月不解地看着我,我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不晓得该怎么向他解释阿全房内发生的事情。半晌,我握着阿月的手说:“快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阿月没有多问细节,立即收拾好行囊,和我一同趁着夜深人静之际,跑向后院的围墙。
我们顾不得太多,一心想要逃离这里,来到了围墙之下。我们将行囊往外一抛,随后翻过围墙,跳出绾丝庵。
粗鲁的动作,让我未落地就拉断了两根树枝。树枝一断,我的手臂顿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以屁股着地的姿势摔到地上。阿月一下子也跳了出来,他拉起我,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我往前冲。
来到了外头,我们甚至不敢回头,一个劲地向山下夜奔而去。
随着和绾丝庵的距离拉远,鸟叫虫鸣的嘈杂声音总算回到耳际……听着这些自然的嘈杂,我才感到心里头踏实一些,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从绾丝庵逃出来之后,我和阿月又一次感到彷徨无助,因为我们不敢回去先前扎营的地方,阿全知道那里,如果他也变成妖怪的话,一定会带着那群奇怪的尼姑前去围捕我们。
我捂着脸,只希望天亮快点来临。
“老大,到底阿全的房内发生了什么事?”阿月脸色苍白地问我。
“有个尼姑,跨在阿全的身上,吐着蛇信一般的舌头,那舌头腥红得吓人,足足有十几公分长,我眼睁睁看着那根舌头伸进阿全的嘴里,也许……是在吸取阿全的精气吧,阿全像是死了、也有可能是昏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要是我们不逃的话,可能晚点就轮到我们被吸走精气了。”我说。
阿月听得目瞪口呆,一会儿才说:“不对,我们这两天睡了这么久,有可能早就被吸过精气了,她们没有杀死我们,是打算每晚都慢慢地吸食我们的精气。”
“不知道,太可怕了,那群尼姑不是人。”我摇着头,不愿再去多回想阿全房内的景象。
“那阿全怎么办?”阿月又问我。
“别问我了,难不成你还想再回去?”我反问阿月。
阿月也无言了,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我们就这么躲在幽黑的夜里,不敢点火、不敢打开手电筒,两人瑟缩着身子等待天亮。
我将手表的闹钟定时在早上六点,如此一来,就算我们睡过头了,也有闹钟叫醒我们。
时间过的缓慢,慢得像是凝结了似的。
总算,我们等到了天光泛白。像是一层黑布抖然被揭开,我们的视线一亮,精神也抖擞了不少。
“老大,天……天亮了。”阿月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干哑得像是布帛被撕裂似的,我的嘴巴也是一阵地渴。
我摸着行囊里的水壶,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水,我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递给阿月。
清晨的阳光让我振作起来,我毕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经过一夜的休息琢磨,心里也有了一点底,我对阿月说道:“我们回绾丝庵去看看。”
“回去?”阿月呛了一口,噗的一声将还没咽下的水都吐了出来。他一边抹着嘴巴,一边问我。
“嗯,现在是白天,如果对方是鬼的话,白天就不会出来,要是阿全还活着,我们也好趁着这时候把他救出来。”我说。
阿月闻言想了一下,用力地点头说:“好,那我们回去看看。”
和阿月取得了共识,我们立刻折返回绾丝庵的方向。
昨天因为惊慌,一路地逃,竟然一逃就跑了两小时的路程。这次再往回走,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别走这么远。
我们一边走,阿月一边问我:“老大,你觉得那间尼姑庵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里面的那群尼姑到底是什么?”
“八成……是蜘蛛精。”我说。
“嗯,不然房间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蜘蛛,可是……她们还拜拜呢?”阿月的嘴里发出啧啧声,不解那群妖怪为什么不怕神明。
我被他这么一问,反射性地想起那尊陶偶,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阿月见我的反应奇怪,立刻向我追问。
“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圣湖底下捡到的陶偶,尼姑们所信奉的那尊女神像──神像的座底,有个八芒星的符号。”我说。
阿月的反应极快,马上回道:“你的意思是……那八芒星可能是蜘蛛网的记号?不对呀,蜘蛛网是八角状的。”
“不,是蜘蛛脚的符号,那尊神像没有雕出女神的足部,有可能……就是以八芒星来暗喻,女神有八只脚!是蜘蛛、蜘蛛是八只脚。”我大喊着说道。
这么一想,就全部想通了。住持应该没骗我们,圣湖底下的是奎县的祖灵,因为阿全是奎县人,所以那日我们在树林里面遇到鬼打墙时,我和阿月都被日本兵所追杀,就只有阿全一人安然无恙地躺在神社旁,这不是巧合,而是奎县的祖灵在守护着阿全。
而住持所说的,契约关系……奎县和妖怪达成协议,每年都会奉上尸体给妖怪,其实这妖怪就是绾丝庵里面化身成尼姑的蜘蛛精!这就是为什么──奎县水祭送上的尸体会在绾丝庵内出现,因为尸体本来就是要供给蜘蛛精的。
我的身子感到一股凉意,血液宛如被冰冻了,叫我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阿月也想通了,他喃喃地念道:“《西游记》里的盘丝洞,我们所遇到的绾丝庵……都有个丝字,这样说可能有些牵强,但……这个丝字,代表的也许不是三千烦恼丝,而是蜘蛛丝。”
“所以,我们遇上了蜘蛛精!”我说道。
阿月猛点头,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可是她们为什么没杀我们?我们在里面睡了那么多晚。”
“不知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看看。”阿月所提的问题,也是我心中的疑虑,但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没人会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
我们加快了脚步,两人急急忙忙地赶回绾丝庵。
我们从山脚下爬回了山腰,来到绾丝庵附近,可是令人发毛的事情却再一次发生,绾丝庵竟然凭空消失了!任凭我和阿月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绾丝庵的踪影。
它像是不曾出现过,未留下丝毫的线索,没有围墙、没有女神像、没有大殿与厢房……有的只是我们印象中那摇曳着青光的烛火。 Ⅳ
“不可能会消失,不可能……”我拨着刘海,按着额头在原地转圈,但四面八方都没有绾丝庵的踪迹,就连一片砖瓦也没有看见。绾丝庵如同被昨夜的黑暗所吞噬,朝阳初露之际,便随之灰飞烟灭。
阿月慌张地在树林里面来回跑着,流了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地回到我身边问道:“老大,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是这里没错,你看……”我指向一棵老树,那老树的树枝被扯断了两根,骨折似的垂向地面。而老树的一旁,还有一处被压过的痕迹,像是什么重物曾经摔在上头,使得那处的泥巴往下凹陷。
“是我们昨天跳出来的地方?”阿月走向那棵老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
推算起来,绾丝庵的位置应该就在老树旁边,但现在那里却只剩下一片漫漫荒草。
阿月木然地拨开草丛,双眼无神的一步一步跨进去,他依着自己的印象往前走,一会儿停下脚步说:“这里是大殿。”
他双手比划着大殿的模样,又举步往前走,一边叨叨絮絮地说:“这里是神桌,这里是二殿……”
我跟了上去,快一步地走在他的前面:“这里是后院,厢房在那边!”
我们两人加快了速度,奔向了住持的房间位置。
“应该是这里了。”我说道。
阿月猛一反胃,发出干呕的声音。他的身子往前顶,捂着嘴巴道:“如果房子都是假的,那……那我们那天吃的晚饭,还是饭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忽然觉得胃部痉挛,我们吃的八成不是地瓜和素菜,而是一堆虫子!蟑螂脚、蜈蚣须……“呕。”我一阵地干呕,却只吐出了一摊水。
“别说了。”我挥着手阻止阿月再往下细想。
阿月点点头,不再多话。
他大步地跨向前,又说:“原来绾丝庵在白天会消失,难怪那群尼姑不让我们在白天醒来。”
“在白天消失?”阿月这句话如同敲门砖,扣在我的心扉上。《鬼志》上的记载瞬间跃入脑海,我下意识地念道:“山中藏寺,昼伏而夜出,寺中人以骨为食,故名为食骨庵。”
越念,我的背脊越发冰凉。我们找到了──食骨庵,正是这处绾丝庵!
丝、尸……这两个谐音字,恐怕不是巧合。阿月也想通了,惨叫了一声:“食骨庵!我们是到了食骨庵!”
“别慌,冷静下来。我们再想想,如果不见的只是庙,那……那阿全会不会还在附近昏睡?”我提出假设,话还没说完,阿月已经在四处找着阿全的身影。
“阿全!阿全──”他扯着嗓子在草堆里面翻找,一路走向阿全的厢房位置。
我的脚下被石头一绊,整个人往前摔倒。砰的一声,我的上半身撞向一具躺在地上身体,我先是一惊,随后便惊喜地喊道:“找到了,阿全在这!”
阿月急忙赶过来帮忙,我们两人拨开了阿全身边的杂草,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他的脸色一片死白,没有半点血气。嘴唇已经干裂,身子僵直地平躺在地,模样让人无法辨别出是生是死。我和阿月呆住了,刚才的惊喜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我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往阿全的鼻下探去,还有呼吸,但已经气若游丝了。
“还有气,阿全还活着。”我说着,立刻将阿全扶起,拍着他的脸颊唤道,“阿全,阿全……”
阿全悠悠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意识依然模糊。见状,我对阿月说道:“过来帮忙,我们扶着他离开这。”
阿月用力点头,伸手掺过阿全的腋下,和我一起合力将阿全拉起。他身上不见那袭尼姑袍了,只有沾满沙土的脏衣服。
我们半拖半拉地带着阿全离开绾丝庵附近,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乎是用扛的方式,把阿全带到了溪边,喂着他喝下一点水。阿全慢慢地转醒,他紧皱着眉头,像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似的,却因为喉咙太干而无法出声。
我们三人坐在溪岸边,阿月和我都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与余悸,阿全则是恍恍惚惚的,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无法说话,眼珠子时而正常、时而翻白,颇让人忧心他的健康状况。
“啊啊……老大,我怎么会在这里?”阿全终于开口,惊慌失措地望着我和阿月。
阿月过去安抚他的情绪,将绾丝庵的事情全部告诉阿全。阿全先是不相信,抗拒地说着不可能,但越听却越平静了,逐渐接受了事实。
好一会儿,他又问我们:“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吧,还有五天,船就会来了。”我说。
阿全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看向天际。
虽然现在平安了,但却有一件事让我感到不安,为什么我们没死?如果她们是蜘蛛精的话,大可以吃了我们,其中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或者是我们误会了什么?
我没把心中的疑惑提出,宁愿它是个永远的谜。 Ⅴ
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们在山林里面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靠着溪水、几块巧克力活了下来。这四天晚上不敢升营火、入夜也不敢住在同一位置,被迫天天换着地方躲藏,过着比逃难还要艰苦的生活,不过总算熬过了四天四夜,今天……船就会来了。
我们一早就前往湖边守候,等着船家老板来接我们。我的卫星电话也没电了,现在真的只能靠店家老板的救援,我们的体力已经耗尽,只怕无法再撑下去。
看着落下的夕阳,我不禁紧张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没有船的引擎声、没有船桨划过的波涛荡漾,只有我们三人死守在河道口,脆弱得像是风中残烛,没有再抵抗的力气,只能眼巴巴地等着、盼着。
阳光已经完全暗下,徒留昏暗的月亮升上头顶,正当我们焦急之际,终于听见了答答答的引擎声,由远渐近而来。
我跳了起来,顾不得鞋裤会被湖水沾湿,立刻往河道口跑去,一会儿时间,黑色的船影便驶了出来,我立即喊道:“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船家老板吓了一跳,从船舱里跑出来张望,因为我们的所在位置和约定的不同,所以他一时之间愣住了,半晌又连忙将船头转向,朝奎县的对岸开过来。
我们三人的行囊经过几次的逃难,此时只剩下小小的一包,我们把东西扔上船,三人在店家老板的帮忙下,一个个爬上了甲板。
“快走,这里真的有妖怪,我们快走。”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指着船舱让店家老板快点去开船。
话才刚刚说完,阿全便拉住了店家老板的手:“等一下,把船、把船先开到奎县的渡头。”
“怎么了?”店家老板和我同时开口,不解地看着阿全。
我恍然想起阿全曾在绾丝庵跟我说过的话,他想回去奎县,和奎县的村民共存亡。我记起了这事,可是……那时阿全还不知道绾丝庵里面的尼姑是妖怪,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回去?我摇着阿全的肩膀,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你还要回去吗?尼姑是妖怪,她们说的话不能信,而且你回去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知道,我本来就应该要死了,可我还是多活了这么多年,这样……就够了。”阿全说完,眼泪啪地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店家老板一头雾水,却像是知道阿全做出了悲伤的决定,他的眼眶泛上泪水,支吾地问着阿全,“你不和我回去吗?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阿全被问的哑口,眼泪也是一个劲地掉。看着他们两人,我也有些鼻酸,但愿阿全可以想通,别坚持着要回奎县,那是一条不归路……
几分钟过去,阿全一抹眼泪鼻涕,表情坚定地对店家老板说:“让我回去吧,我没有办法报答你,对不起。”
“你这孩子,怎么会……”店家老板仍是不同意,举起手臂像是要挥出巴掌,却在见到阿全毅然的表情之后停顿在半空中。
“你不让我回去的话,我也会从这里跳下去,游着回到奎县。你让我回去吧,求求你。”阿全说着,脚步往船缘挪去,像是已经准备好要跳船了。
店家老板眼看阿全下定了决心,他老泪纵横地转身进入船舱,不再言语一句,仿佛已经哽咽得无法说话。
船头转了个方向,缓缓地朝渡头驶近。
船一靠岸,阿全便跳了上去,他站在渡头上向我们挥手,那是最后的道别。
月光洒在阿全的身上,让他的容貌更显苍白了,他就像是随时会糊掉的画中人,那么的虚幻不真实。我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船舱唤道:“店家老板,你不出来送送阿全吗?”
“不看了、不看了。”店家老板声音沙哑地喊着,不知是赌气还是真的怕会伤心。
他启动了引擎,将船开离渡头。
我和阿月仍然站在甲板上,而阿全也依然站在渡头目送我们。猛然,阿全的表情一变,瞪大了嘴巴和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我的神经也在刹那间绷紧,讶然地看着阿全。
一只赤红色的蜘蛛不预期地从阿全的耳朵钻出,摆着八只又尖又细的肢足,一会儿,又一只从阿全的鼻子钻了出来,越来越多的蜘蛛,从阿全的眼眶中、嘴巴里,如同涌泉般窜了出来,一下子爬满了阿全的脸面和身子。
阿全眨眼之间像是被掏空了的皮囊,双手垂下,跪倒在地,成千上百的蜘蛛一脱离他的身子,立刻往山林里面窜去。
看着这一幕,我明白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蜘蛛精要放我们一条生路。
她是把阿全当作孵卵的寄生体了!想让阿全带着蜘蛛蛋离开圣湖,将她们的子民们散播到山林外头……
船慢慢地驶远了,奎县渐渐的被黑暗所盖去,我们出了河道,但最后的那一幕却像是铁烙一般,烙印在眼底永远也忘不掉。
我不知道奎县未来会怎么样,我只知道……阿全当时若没决定要留在奎县,那么蜘蛛卵便会跟着船,来到河道以外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