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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政治经济学

时间:2023-07-21 17:27:17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现代政治经济学,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现代政治经济学

第1篇

一、《政治经济学》的对我国经济发展价值和意义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具有伟大的时代意义与实践价值,对于现阶段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而言仍然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和现实价值。剩余价值学说是马克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他对于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和价值,正是由于我国更为清楚的认识到剩余价值的内涵,我们才结合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现状制定了科学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促进了我国社会的不断发展,这是对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主义,相反,是不断变化的理论,它随着时代的发展在不断的进步与发展,是现代社会经济建设的重要指导思想。因此,我们应该注重政治经济学与现代经济建设的有效结合,通过这种方式指导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

二、政治经济学与经济发展浅析

1.利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制定经济发展计划

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发展的理论,作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政治经济学也是出于不断的发展与变化之中,随着时代的变革,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因此,我们应该选择一些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意义的内容进行更为深刻的研究与探讨,将具有时代意义和时代价值的政治经济学内容呈现在人民大众的面前,只有这样人民大众才能对政治经济学产生兴趣,利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结合现代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现状制定出科学有效的经济政策,以此来促进现代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与进步。

另一方面,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内容十分复杂,理论性很强,甚至涉及到很多数学方面的计算,这些问题虽然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但是,对于现阶段而言,我们应该掌握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内容,针对其中实践价值比较强的内容进行研究,利用现代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促进现代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与进步。

2.利用政治经济学基本方法制定经济发展策略

我们针对政治经济学进行研究的目的就是要不断的应用,通过系统的研究帮助我们制定行之有效的经济发展策略,这是我们做一切工作根本的出发点与落脚点。在进行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过程之中不能一味的进行学术的研究,这种单一的研究方式容易让人民大众产生疲劳,不愿意接受和应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解决现代社会中的经济问题,这对于提高政治经济学的实践价值是十分不利的。这种形而上学的方式也不具有实践价值,因此在实际的工作之中我们应该注重利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方法制定相应的经济发展策略,帮助我国经济建设的进一步发展。

例如,根据剩余价值的相关理论,我们应该制定出一系列规避剩余价值或者降低剩余价值剥削的经济政策,通过这种方式促进提高我国工人的收入所得,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同时也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3.利用政治经济学原理解决经济发展中的问题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具有伟大的现实意义,在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中很多方面都可以体现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基本方法。尽管时生了变化,经济环境也出现很多的不同,但是,实践证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仍然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仍然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很多经济发展之中遇到的问题。

政治经济学的真谛就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解决问题就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具体方式。为了更好的促进人们这种能力的提高,我们不仅仅要让人们更多的了解政治经济学的相关知识,掌握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基本方法,还应该引导人们大众应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基本方法解决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用实践的方式检验相关理论的正确性,这样可以实现政治经济的现实价值,不断的促进我国经济的不断进步。

第2篇

关键词:社会经济体制;政治经济学;西方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F121 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009-9166(2010)029(C)-0034-01

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的经济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市场经济诞生在西方发达国家,我们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要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西方经济学作为西方国家市场经济建设的指导理论在我国大学的经济学、管理学等专业的教育中得到了快速的普及。随之而来的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在大学课程设的地位却有所下降。大家似乎已不再区分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本文拟对这一问题进行一个回顾和总结。

一、关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我国的政治经济学一般也由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个部分组成。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走的是一条不同于前人的道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只能在实践中不断地成熟和完善。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思想的指导下,改革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并成功实现了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加入了WTO,实现了与世界经济的对接,我们的生产关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后,中国实行了改革开放政策,我们先后提出了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理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理论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并最终决定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理论的进步和认识的深化大大解放了生产力。与此相应的是,我们在生产关系上也做了许多改革,提出了公有制的主导地位应主要体现在控制力上,在分配制度上提出了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模式。在这一时期,作为研究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也做了许多修订,从哲学上说这也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过程,是一个不断从相对真理走向绝对真理的过程。同时也出现了一些理论上的争论,理论层面的争论主要还是和我国当前的社会主义建设处于探索阶段有关,也正是这些争论推动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不断前进。今天回过头去看我国早期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可以说我们已经在理论上取得了许多重大突破,也正是理论上的突破为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体制方面的改革提供了指导。可以相信,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也会不断趋向成熟和完善。

二、关于西方经济学

当前,国内有许多学者将西方经济学改称现代经济学或干脆称其为经济学。这种称呼的改变与我国当前的改革实践有着密切的关系,现在我国正在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许多方面,正在走西方发达国家曾走过的道路。我们现在所学习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理论来源于二百多年前的亚当•斯密,每一个学习过经济学的人都知道亚当•斯密于的名著《国富论》其著名的“看不见的手”的理论及经济人假设奠定了现代市场经济理论的基石。在后来的经济学发展中,特别是随着新古典经济学的兴起,经济学家们抛弃了“道德人”,而将经济人作为惟一的分析出发点,而经济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分析思想也迎合了数学工具在经济学中的的广泛应用。随后,新古典经济学就走上了一条公理化、标准化、机械化的道路。这种数理化的分析方式赋予了经济学家共同的分析语言和工具,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经济分析中的争议和不确定性,但是,这种机械高度抽象化的分析方法对现实的大量问题也失去了解释力。经济学的主要任务是对社会经济现象做出解释,片面追求经济学的形式化,事实上是与经济学解释现实、指导社会实践的使命背道而驰的,这是西方经济学当前所受到的诸多批评之一。当前,尽管西方经济学的理论体系已经较为成熟和完善,但是对于实际经济生活和经济政策的制定影响却非常有限,这也表明了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局限性。

三、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

我们认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生产关系,西方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资源配置。二者的研究对象不同,那么为什么还会有冲突呢?根据西方经济学的解释,土地、劳动、资本是西方经济学中所说的几种基本资源或者,按照西方经济学最大化的分析方法,各种资源根据各自的边际生产力获得报酬或者说是利润,那么利润从哪里来的呢?这必然又会涉及生产关系,涉及生产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这种边际分析方法最终还是回到了政治经济学的分析范畴之中,这也说明我们无法摆脱对生产关系的研究而单独研究资源配置问题。今后,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重点还应是生产关系,我们要坚持与时俱进的态度,认真研究现实问题,把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推向新的高度。对资源配置这样微观层次的问题,我们应更多地运用西方经济理论进行处理和解决。总之,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的研究,二者相互补充,相互配合共同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贡献。

作者单位: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

作者简介:樊艳丽,籍贯陕西榆林,西安交大经济与金融学院08级本科生,专业:财政学。

第3篇

关键词:苏格兰启蒙运动;古典政治经济学;财富;自由;美德

中图分类号:F09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685(2013)07-0046-05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转型正全面、加速推进,形成了有关转型的诸多共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不断推进的同时,建立中国经济学理论体系和学术话语体系的呼声也日益高涨,从经济学角度分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个人与社会、私利与公益、自由与秩序、财富与道德等成为经济学界热议的问题。事实上,对于这些问题的讨论及其在经济学理论体系建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在苏格兰启蒙运动时期欧洲一些国家的经济与社会转型中便有体现,其取得的重大突破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大卫·休谟、亚当·斯密、詹姆斯·斯图亚特、亚当·弗格森等苏格兰启蒙学者的思想启蒙,尤其是他们对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重塑,被《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的编撰者们视为“最重要的贡献”与“最不朽的遗产”。因此,重温苏格兰启蒙时期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建及特质,不仅有助于深化对现代经济学形成与发展的认识,而且能够为在深刻领悟当前我国转型时期经济、政治、社会、伦理问题的复杂性的基础上,建立中国经济学理论体系提供参考。

一、苏格兰启蒙运动推动政治经济学摆脱了“政治计算”

卢梭在对“政治经济学”一词进行词源学考察时指出,“经济学(Economy)这个名词起源于希腊文oikos(家)和nomos(法),本来的意思是贤明合法地管理家政,为全家谋幸福。后来这个词义扩大到大家庭——国家——的治理上。为了区分这一名词的两种意义,就把前者叫做特殊的经济学或家庭经济学,把后者一般称为一般经济学或政治经济学。”历史地看,从家庭经济学向政治经济学的转型过程,也是伦理学、政治学与经济学不断融合与分离的过程。正如皮埃尔-罗桑瓦隆所言,“经济的诞生体现为一种分化与混合的双重运动。”

经济学的源头可追溯至古希腊时代,历史学家色诺芬就曾提出重视农业和分工的思想。柏拉图进一步指出,分工、生产和交换的发展必须依托于货币,但货币只是交换的媒介和价值尺度,而不应作为贮藏的手段。柏拉图对商业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柏拉图认为商业具有一定的作用,应当允许其存在;另一方面,他又认为商业是不道德的,应当加以限制,尤其应当禁止雅典公民从事商业。亚里士多德对一些经济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提出了财富二分的思想,即以有限性或无限性为标准,把财富区分为两种:一种是作为有用物(即使用价值)的总体财富,它是有限的;另一种是作为货币积累的财富,它是无限的。与此相对应,亚里士多德认为存在两种科学,即经济学和货殖术。经济学研究如何取得对于生活必需、对于家庭或国家有用的东西;货殖术研究如何取得货币形态的财富,即用货币来赚取更多的货币。然而,与柏拉图一样,亚里士多德也贬低货殖术,认为追求货币财富是违反自然的,是可恨的。可见,古希腊时期的经济学只是家庭经济学或家政管理。

近代经济学的产生是从否认亚里士多德的经济学与货殖术的区分开始的。1615年,法国重商主义者孟奇里梯安的《献给国王和王太后的政治经济学》首次提出了政治经济学的概念,经济与政治从此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关系。经济学家们逐渐认识到,以获取物品为目的的经济学对于家庭和国家来说都是有益的,经济的政治性、公共性开始为人们所认同。然而,正如皮埃尔·罗桑瓦隆所洞察的,政治与经济的过度结合使诸如威廉·配第等后继者们“都是从权力的观点来思考经济”,“实际上从未真正关心过经济理论本身。他们未曾寻求对整个经济过程做一个总体的解释。……他们的大部分著作只是人口统计和农业统计汇编”,只是“政治计算”,而非“财富的科学”。因此,在皮埃尔·罗桑瓦隆看来,“直到18世纪至少在亚当·斯密之前几乎不存在经济学。人们只知道一方面是贸易,另一方面是政治”;然而“政治计算的主体是君主,贸易的主体是商人,那么,没有真正的市民社会,经济就没有主体”。因此,“英国政治经济学之所以比法国政治经济学‘先进’,也仅仅在于英国的市民社会领先于法国的市民社会。”

马克思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解更为宽容。他并没有像罗桑瓦隆那样将威廉·配第的经济学也列入政治计算的行列,而是认为他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马克思认为,“古典政治经济学在英国从威廉·配第开始,到李嘉图结束,在法国从布阿古尔贝尔开始,到西斯蒙第结束。”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已经开始从流通领域转向生产领域,而“真正的现代经济科学,只是当理论研究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的时候才开始。”研究转向生产领域意味着经济学的一场革命,使经济日益挣脱了重商主义而成为新的自主活动。

但是,不论把现代意义的经济学定格在哪个具体时段,18世纪的苏格兰启蒙运动对于政治经济学体系建立的意义都是无可争议的。相对于重商主义甚至重农主义,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对经济学的最卓越贡献在于,他们推动了经济的“非政治化”,从而与政治非伦理化、伦理非宗教化结成一体,形塑了现代性的基本特征。《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中对苏格兰启蒙思想家的贡献描述为:“苏格兰人建立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观点在于,经济生活是自我调节的,经济成长是一个能动的、自我持续的过程。正是休谟以其刺激性的,但却是零碎的经济学论文发动了这场辩论。詹姆斯-斯图亚特在其《政治经济原理》(1767年)一书中,试图既回答休谟的论点,又对这个问题作出了总体的论述。不幸的是,1776年斯密《国富论》的出版明显使斯图亚特的著作黯然失色。……斯密认为,政治经济学可能仍然只是‘一位政治家或立法者的科学的一个分支’;然而《国富论》可以单独地理解。它比斯图亚特《政治经济原理》——或欧洲的其他著作:魁奈的《经济表》(1758—1759年)和杰诺韦西的《商业演说》(1765年)结构更严密,更通俗易读,更令人信服,而且坦率地说,也更加智慧——它以自己的立论创立了政治经济学。”

二、苏格兰启蒙思想家确立了古典政治经济学中市场的地位

尽管在《国富论》中亚当·斯密仍然将政治经济学视为“政治家或立法家的一门科学”,甚至在学科门类上还归属于政治学,但是正如很多学者所分析的,这一提法的主要用意是对政治家或立法家的政治权力与政治行为进行划界,使他们从其热衷的政治计算中走出来,从而将政治经济学带进其所认为的科学发展的轨道。在古典经济学家看来,政治经济学之所以长期无法摆脱干涉主义,从根本上说是因为其无法科学解答这样一个理论难题:如果没有政府这只强有力的手,社会经济秩序如何保证?社会公益是否可以实现?对于这个问题,无论是霍布斯及其之后的重商主义者还是法国的重农主义者都没能给出科学的解答。前者认为,只有在君主掌控的国家下,私利才能形成公益。重农主义者虽然心仪自然秩序与自由放任主义,然而他们又依托政府来维护和实现这种自然秩序,因而不仅赞成政府干涉市场,而且试图在制度化的设计中将君主的利益与经济体制捆绑在一起,甚至提出将国民财产的一个固定份额给予君主。

与干涉主义不同,苏格兰启蒙思想家指出了市场本身的独立性与自组织性,以及私利与公益之间的通融性。对于市场不依赖于国家的独立性,苏格兰启蒙思想家主要是在国家与市民社会(civil society)相区分的思路框架下,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对于市场自身的协调机制与自组织性,苏格兰启蒙思想家从多个层次予以解答。如,在人性伦理层次,休谟认为,每一个人既有利己的一面,又有有限慷慨的一面;斯密认为,人既有利己之心,也有同情之心;弗格森认为,人既有自我保存的天性,也有联盟的天性;因而人与人的关系不会陷入自相残杀的境地。在社会观上,苏格兰启蒙思想家认为,社会的生成与有序化是自发的,不是契约论者所主张的需要人为的理性建构,经济运行能够实现自我调节,这是由分工、交换、自由竞争等作用的结果。其中,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的论述对于市场自身的协调机制与自组织性的论述最具形象和说服力。

在18世纪的苏格兰启蒙时代,私利与公益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伦理问题,也是当时重要的经济社会问题,而且关系到财富分配的社会后果以及对社会秩序的认识与评价。对于私利与公益问题,曼德维尔率先通过蜜蜂的寓言,诠释了古典政治经济学中的私恶即公益的思想,但其寓言式分析和悖论式逻辑使其理论说服力大打折扣。后继者休谟、斯密、弗格森在对曼德维尔“低调的人性”改造的基础上,从情感主义的维度对私利与公益的相通性进行了深入阐述。按照他们的看法,人是情感的动物,任何人都有同情心,能够通过情感的相互认同而协调各自的行动与利益,从而形成公序良俗。

三、苏格兰启蒙思想家非常重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伦理问题

由于理顺了政治学领域中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问题,以及伦理学中私利与公益的关系问题,苏格兰启蒙思想家使经济学日益摆脱了干涉主义和僧侣式德性的束缚,并成为“财富的科学”。然而,这并不是说作为“财富的科学”的经济学从此远离乃至排斥政治学与伦理学;恰恰相反,正如阿马蒂亚·森所指出的,在任何时候,“经济学研究最终必须与伦理学研究和政治学研究结合起来”。因为,经济学中一些根本问题的解答依赖于伦理学:一是人类行为的动机问题,即“伦理相关的动机观”。二是社会成就的判断问题,即“伦理相关的社会成就观”。也是基于这一认识,阿马蒂亚·森严肃批评了现代经济学的“无伦理”特征。限于篇幅,这里简单阐释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对经济学中两个根本问题的分析。

(一)经济行为的“伦理动机”

长期以来,人们普遍认为古典政治经济学提供了一种经济人的解释模式,甚至认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首先提出了这一人性假设。诚然,无论是休谟还是斯密,苏格兰启蒙思想家们都承认自私是人性中最为基本的方面。即使有着社群主义倾向的弗格森,也认为人最倾向于“只关心自己的”,并极力强调人的社会性也是为了消解这种自利的取向。然而,同样毋庸置疑的是,苏格兰启蒙思想家们都反对对人性自私的过分渲染,而且在人性论上秉承着一种辩证的态度。因此,在经济生活中,尽管我们不能否认人具有经济人的特征,但是不能据此对其进行极端化与庸俗化理解,将人的自利与利己的一面推向唯利与利己主义。对此,莱昂内尔·罗宾斯曾对斯密的人性论做了非常精辟的辩护:“在《国富论》的全书中,自利并不意味着自私。它的意思只是说个人的利益是一个人最密切关心的事。它们当然可能只是他个人的幸福;但也同样可能包含了家庭情爱、社会义务、朋友情谊,甚至还包含在他看来具有中心意义的更为广泛的活动。将自利解释为一定是‘物质的’,也同样是一种曲解。随着购买力的提高,‘仅仅出于物质性’的关心——不管物质性一词作何解释——的吸引力不是更多而是更少了。”

(二)对于“伦理相关的社会成就观”

苏格兰启蒙思想家的卓越性在于,他们既充分肯定了财富的积极效应,也客观评价了财富可能带来的消极影响,即对财富及其增长采取了科学和辩证的态度。对于商业文明的积极影响,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充分肯定了商业文明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在经济上,财富的增长能带来日益精致和舒适的物质生活。在政治上,工商业与技艺的进步改变了传统社会的阶层结构,催生与壮大了中产阶级,从而形塑了不同于前商业社会的政治形态。在精神生活领域,商业文明能够敦风化俗,有助于重诺言、守时间、爱秩序、节约、谨慎等商业精神的成长与发育。对于商业文明的消极影响,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在现代市民社会发生之初就敏锐地意识到其潜在的问题与危机:一是社会分工容易导致人的片面化与单向度发展,使得每个人“就像是一台发动机上的零件”。二是追求财富的欲望具有腐蚀道德的倾向,会使人们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在私利而非道德上,而没有德性支撑的财富崇拜容易将人引向感官享乐主义、物欲主义的深渊。三是在过分商业化的社会中,私人化特征极其明显,人们容易蜷缩在狭小的自我圈子中患得患失。四是公共精神的缺失、政治冷漠的蔓延会增加极权主义、政治奴役的风险。

四、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特质的诠释及启示

苏格兰启蒙思想家所开创的古典政治经济学既不同于古希腊的家庭经济学和15~16世纪的重商主义,也又有别于19世纪末之后在西方流行的一般经济学。古典政治经济学研究具有三个重要特质或维度:一是人本维度。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并不是后世所谓的自私自利的经济人与理性人假设的信奉者;相反,他们从情感主义的立场出发,充分肯定了人的情感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客观公允地评判人的自利情感与社会性情感,以及两者互动共融的心理基础与协调机制,并在此基础上有力地论辩了私利与公益的问题,从而为经济活动提供了一种人本主义的心理学基础。二是政府维度。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并不是后世所谓的自由放任主义、“最小国家”理念的笃信者。尽管在他们的政治经济学分析架构中,一方面着力强调了国家与市民社会的区分,极力排斥政府对市场行为的行政干预;但在另一方面,他们并没有走向极端,而是有着浓郁的制度主义特色。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强调政府作为“竞赛规则”制定者与裁判者的对于“看不见的手”的制度保障作用,而且敏锐地意识到市场机制的缺陷,提出“建设并维持某些公共事业及某些公共设施”,因为“这种事业与设施,在由大社会经营时,其利润常能补偿所费而有余,但若由个人或少数人经营,就决不能补偿所费”,甚至提出政府应当承担社会建设与社会保障的职能。如,弗格森认为,政府应当“保证家庭的维生之计和住所;保护勤劳的人从事自己的职业;调和公共秩序的限制条件、人类的社会公德心和他们各自为个人打算的追求间的矛盾。”三是伦理维度。与阿马蒂亚·森所批判的现代经济学的“无伦理”特征不同,苏格兰启蒙思想家既重视分析“伦理相关的动机观”,又注意探究“伦理相关的社会成就观”,把财富与德性共同置于研究的重心。

然而,在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中,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实质基本被抽空了,只剩下对于某些局部经济行为或经济领域“精细”的技巧性分析,丢弃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多重的分析维度。尤其是新古典经济学无视经济分析的道德伦理维度,仅仅围绕经济人的自利假设展开研究,反而为现实社会中的不道德经济行为提供了依据。我国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认知经历了一个由“马克思”到“斯密”的转变过程。但是毋庸讳言,我们对斯密以及其他苏格兰启蒙思想家所倡导的市场原则与市场精神也存在很多误解与偏差,也存在将苏格兰启蒙思想家的政治经济思想简单化、庸俗化为以经济人、自由放任、“守夜人”国家、价值中立等为特质的“斯密主义”的问题。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同时,过度市场化、诚信缺失、道德滑坡、收入差距扩大、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等深层次问题和矛盾也日益凸显。面临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社会经济转型的重要时期,中国经济学界需要根据我国实际,以经济学为指导,创建中国经济学理论体系。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仅要总结几十年来的成功经验和规律,还要反思问题和教训,突破对市场运行机制的偏狭化理解,研究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有效结合的理论基础。因此,在这一背景下,重温和思考苏格兰启蒙运动中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立过程,有助于我们突破形形的“斯密主义”,理顺个人与社会、私利与公益、自由与秩序、财富与德性等相互关系,真正理解与践行市场经济既是一种法制经济也是一种道德经济的理念,从而推进中国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建立与完善,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7]米勒,波格丹诺,主编.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739,739.

[2]卢梭.政治经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2:1.

[3][4]皮埃尔·罗桑瓦隆.乌托邦资本主义——市场观念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150.150-160.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41.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276.

[8][13]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下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1,253.

[9]阿马蒂亚·森.伦理学与经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8-10.

[10]罗宾斯.过去和现在的政治经济学——对经济政策中主要理论的考察[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37-38.

第4篇

 

伴随社会上对于应用型人才需求的上升,中职院校教育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中职院校的政治经济学课在教学中应该基于生活,以生活中存在的一些x现象等为实例,培养学生实际的实践能力。中职院校中政治经济教学应该按照实际生活中的就业形式为准,对学生进行培养。政治经济学是一门比较抽象的学科,在正常的教学活动中学生很难理解老师所讲的政治经济知识点,结合生活实际可以使学生更加生动形象的了解所学知识内容。

 

一、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

 

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顾名思义就是指以生活为基础,贴近生活,将教学活动与实际生活联系在一起,为学生创造一个形象,生动的课堂授课环境。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适用于中职院校的教育活动,中职院校的教育理念就是以社会所需为教育培养目标,面向市场,服务于生活,以就业方向为导向,根据社会和市场所需设置课程,培养人才。而这一点与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不谋而合。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中职院校的教育中应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让学生可以学以致用。知识来源于生活,并应用于生活,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教学中与社会生活联系在一起,使得学生了解知识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与操作,最终再将所学的知识内容运用到实际的工作当中。

 

二、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对于中职政治经济学教学的重要性

 

政治经济学是一门很抽象,难以理解的学科,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应用于中职政治经济教学中有着重要的作用。

 

1.促进中职院校教育模式的创新与改革。长时期受到传统教育模式的影响,很多中职院校政治经济学的教学方法比较老旧,显得有些呆板,课堂气氛也很沉闷,再加上政治经济学本身艰涩深奥,难以理解的特点,导致很多学生在政治经济学的课堂教学中出现了负面的情绪。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促进了中职院校政治经济学教学模式的创新与改革,为学生带来了新的、实用的一种教育模式,加深了学生对于政治经济学的理解,提升了教学效率。

 

2.提高了学生对于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最大优点便是结合生活实例,阐述知识观点。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中职政治经济学的教学中,紧贴社会现实生活,通过对实际生活现象的举例说明,将学生所需要了解的知识,简单明了的呈现在学生面前,提高学生对于政治经济学的理解与认识。

 

3.为社会培养出优秀的政治经济人才。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为我国中职政治经济学的教学带来了一剂良方。通过以实际生活中发生的现象为例,贴近生活,以生动方式讲解抽象、枯燥的政治经济学,使学生更容易理解课本的内容。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以生活和社会为政治经济学习的广阔资源,开拓学生的视野,将学生从纯书本理论知识中解脱出来,为我国社会培养优秀的实用性政治经济人才,促进我国社会政治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三、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中职政治经济学教学活动中存在的问题

 

虽然说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适用于中职院校政治经济学的教学,但是由于具体实施中的各种因素,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1.学生厌学情绪严重。学生能否喜欢政治经济学与学习兴趣有着直接的联系。由于中职院校学生属于初中文化水平,与普通学校的学生相比基础薄弱,理解能力与知识水平都存在着很多的不足,所以在正常的授课中难以集中精力,很容易出现厌学情绪,没有学习的兴趣。虽然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被应用在了中职政治经济学中,但是由于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知识和难点重点比较繁杂且多,而学生又听不懂,从而使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中职政治经济教学的实施受到了阻碍。

 

2.老师的执行力不够。虽然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被应用到中职教育政治经济学中有着很多实际的作用,也为中职教育提供了很好的教学方法。但是现在很多中职政治经济学老师在课堂上的执行力不够,没有真正的将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运用到课堂教学中,而是依旧沿用传统的教学方法:以理论知识讲解为主。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就是要求老师将课本上的理论知识与实际生活联系在一起,让学生更好的理解老师所讲内容,如果教师在教学活动中的执行力不够,那么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中职政治经济学的应用价值就无法体现,导致新的教学理念没有办法顺利的实施。

 

3.老师的专业水平不够。受到学生基础差、政府重视度不够等因素的影响,我国中职院校教师招聘录用的标准较低,没有达到国家录用教师的标准,使得很多政治经济学教师的专业水平不过关,有些老师甚至不是政治经济学专业毕业,只是进行了短期的学习与培训便在讲台上为学生讲课。在这种情况下,影响了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在政治经济学中的实施。

 

四、基于生活而教教学理念在中职院校实施的有效对策

 

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是适合于现代中职政治经济学的一种新教学方法,为了让其更好的在教学活动中发挥作用,中职院校应该合理解决其中存在的问题。

 

1.合理运用教学理念,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面对学生基础差的问题,中职院校在政治经济学中运用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时,应该以学生感兴趣的方式进行教育活动,尽可能将所学的理论知识与生活中的事物结合在一起,将理论知识以简单的方式呈现给学生。

 

比如,剩余价值的讲解。假如一个蛋糕店的糕点师一个小时能制作出8个蛋糕,可以卖120元,而糕点师一个小时的工资是15元,那么120-15=105就是一个小时之内的剩余价值。通过这种贴近生活并且简单的例子可以使学生掌握政治经济学的内容,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

 

2.老师应该加强课堂上的执行力。老师是课堂教学中的执行者,想要将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真正的结合到课堂教学中,需要老师严格的执行力。只有老师将知识结合于生活,才能使学生更容易理解所学知识。比如,生产过程三要素:人的劳动,劳动对象,劳动资料。以伐木工伐木为例:人的劳动是指伐木工在伐木过程中所付出的劳动。劳动对象是在伐木过程中被砍伐的树木。劳动资料是指在伐木过程中伐木工所使用的工具,如电锯等。教师加强课堂执行力有助于引发学生的思考,从而提高学生自主思考能力,将所学知识运用到生活中。

 

3.提高教师的专业水平。针对教师专业水平不过关的问题,中职院校应该加强政治经济学教师队伍的建设,提高教学质量,使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可以准确的应用到政治经济教学中。中职院校要提高政治经济学教师招聘的要求,如专业必须属于政治经济学领域,学历必须是大专以上等。除此之外中职院校还应该对政治经济学教师进行定期培训,提供进修与学习的机会。例如,到其他高等学府进行学习,与其他中职院校开展研讨会,就社会生活中的政治经济学实践进行交流沟通等。

 

中职院校应该贯彻基于生活而教的教学理念,提高学生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深层次了解,为社会培养实用型人才。

第5篇

论文关键词:历史唯物主义;劳动价值论;科学纲领;硬核;保护带

论文摘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经典着作(《资本论诞生的100多年以来,人类社会发生了许多重要而深刻的变化。在西方国家,与新科技革命相伴随的经济信息化和全球化,使资本主义经济具有了许多新特点,在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社会主义的解体,我国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全面转型,以及西方经济学的影响日益增大。面临着这些挑战,我们应该如何坚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本文应用经济学方法论的范式分析研究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经典着作《资本论》,探讨了这一问题。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经典着作是马克思的《资本论》。它是一本伟大的经济学着作,是马克思在研究了,英豳资本主义制度建立100多年来积累的大量详实的材料和史实的基础上写出的。它对资本主义经济制度,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行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揭示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经济规律。但是距《资本论》出版,现在资本主义又发展了‘百多年。在这一百多年里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球化信息化自动化智能化大生产,服务业在国民产值中的大比重的大大提高,无产阶级摆脱了极度贫困化,整个无产阶级生活水平的得到很大提高,同时资本主义家在经济,社会等各个领域进行宏观管理,以及历史上出现的社会主义风潮的平息。这种种马克思未曾也无法预见到的历史变化,致使马克思的《资本论》对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现实的解释力下降,那么我们还能如何坚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对我们分析研究资本主义经济及进行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指导地位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作为一种科学纲领,它坚持的硬核是什么?它能随社会条件变化而发生调整具有灵活性的保护带是什么?它规定着的经济学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手段的正面启发是什么?它在调节适应当前的经济社会现状的变化中反面启示的作用又是怎样?

很多学者试图通过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这两种范式的根本区别的研究结果来回答《资本论》的硬核是什么的问题。有人说马克思研究的是经济制度(生产关系)而西方经济学研究的是资源的有效配置。我们知道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不仅探讨了经济制度,也探讨了分工理论,价值理论,再生产理论及经济周期,经济增长理论,在再生产理论中也有关于资源(生产资料)的有效配嚣问题的研究。当然西方经济学巾的制度经济学也探讨经济制度的问题。所以这种区分不全面:也有人说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探讨的是经济本质,经济制度的长期演化,而西方经济学研究的是日常现象。也不全然是这样。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也研究了货币,信用,工资,生产价格,及利润,这类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具体事物和现象,而且从研究方法来看本质的研究也脱离不了对现象进行全面深入的分析:还有人说《资本论》是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的学说,而两方经济学是对资本主义经济提出建设性建议的学说。马克思通过《资本论》深刻地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病例,对其病例的深刻分析就为其处方的开出做了很大的贡献,资本主义经济问题的实质就是相对过剩的危机即有购买力的需求不足,原因是生产的社会化与资本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从这一层面来说,两方经济学某些流派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提出的政策建议就是以《资本论》对资奉主义经济制度的分析为基础。我认为以上学者对这一问题的探讨都没涉及到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本质和精髓。恩格斯曾今说过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不是教条而是方法。我们分析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方法,撇开具体的如归纳与演绎,抽象与具体,分析与综合在西方经济学的研究中也用到过的方法,就是它是以历史唯物主义为世界观与方法论指导。唯物的观点,辨证的观点,发展放入观点是我们后来者学习继承《资本论》小可动摇的,它们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这一纲领的硬核。而两方经济学却建立在理性人,人的主观感受的偏好效用这些主观分析的基础上。当然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资本论》作为一部经济学着作,它在经济学理论层次上的一系列理论中,又是以劳动价值论为根本。劳动价值论是剩余价值论及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其它理论的基石,是坚持马兜思政治经济学不可动摇的理论基础。劳动是人类存在和发展的必然条件,是人类生活永恒的状态。劳动价值论将社会财富与人类的生活紧密的联系起米了。劳动价值论才是真正以人为本的。而这也是根本区别于西方经济学的基础—萨伊的”三位一体”价值理论的。很多着名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学者都认为只有承认劳动价值论才能坚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所以我认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资本沦》的硬核是:建立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方法论基础上的劳动价值论。这是我们学习继承发展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要始终扞卫的。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资本论》的其它的理论都是它的保护带。如分工理论,剩余价值理论,无产阶级贫困化理论,社会总资本再生产理论,利润率下降趋势规律理论,经济危机和周期理论,地租理论等等。它们随着社会条件的变化会受到一定的冲击,相应的可以做出调整。如对生产性劳动的划分,随着科技的发展生产性劳动范围应该扩大。再如无产阶级贫困化理论随着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工会组织的壮大和国家调控的加强及社会文化的提到,它将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了。再如利润率下降规律理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产业和行业,像信息产业,服务行业,它们会阻止整个社会的有机构成的提高,其至降低整个社会的有机构成,从而利润率下降规律理论也需要调整。所以说当这些理论碰到与当今现实看起来相矛盾或不容易解释时我们不该气馁,不该就放弃,而应该对其调整和发展。这也正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品质,唯物史观的矛盾的观点发展的观点,用当下的话说就叫与时俱进。

在当今社会,随着人们对各个领域探讨的加深和拓宽,出现了认识这个世界的很多新的视角和学科。而一个学科一个研究纲领不可能做到无所不包,也正因为这样,它就有发展的需要和可能。而它是否能发展,怎么发展,就要弄清楚这个研究纲领的正面启发,弄清楚它的研究的方法论原则,及其在这些原则指导下形成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手段等。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正面启发是,唯物史观的方法论原则,即矛盾,发展的观点。研究方向即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及与其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当然我国当今已进入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应该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拓宽到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下的生产方式及其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研究上。具体的问题有,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我们如何促进经济的增长,如何提高劳动人民的收入水平,如何进行资源更有效的配置,如何使整个社会各个方面的总量的,结构的供需达到平衡等等。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反面启发告诉我们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后来者不应该做的是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当教条使用,硬搬硬套,以及不应该漠视人的劳动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

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的变化,特别是当今资本主义国家的西方经济学对市场经济的理论研究的深入,我国发展市场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在借鉴西方经济学的理论。以上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进行的范式分析,正是告诉我们应该如何更好的坚持发展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以求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更好的用了二指导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建设。《资本论》作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经典着作告诉我们要坚持的是唯物的观点发展的观点,即实事求是的观点,与时俱进的观点,以及始终重视劳动的价值,即以人为本的观点,来发展与现代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产方式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理论研究。而西方经济学可以成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这一科学纲领完善推进的一个借鉴,但也只是一个借鉴,而不能本末倒置主客不分。

第6篇

关键词:劳动价值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剩余价值规律

中图分类号:F0-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2)18-0016-03

马克思的《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围绕“资本”这一“资产阶级社会的支配一切的经济权力”[1] 展开政治经济学的系统研究,解剖市民社会亦即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不是为学术而学术,而是为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解放事业锻造理论武器,“最后在理论方面给资产阶级一个使它永远翻不了身的打击”[2]。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在第一版序言中即指明:“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3]

一、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目的

马克思最终揭示的“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是什么?又是如何在逻辑与历史的统一中揭示出来的?正确解答这两个问题,对于准确把握《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主旨及其内在结构极为关键,同时对于全面理解《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等经典文本阐述的融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于一体的理论体系的整体性也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要弄清这两个问题,首先必须明确正、副标题的深层蕴涵,即著作正标题中的“资本”和副标题的“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指出:“准确地阐明资本概念是必要的,因为它是现代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正如资本本身——它的抽象反映就是它的概念——是资产阶级社会的基础一样。明确地弄清关系的基本前提,就必然得出资产阶级生产的一切矛盾以及这种关系超出它本身的那个界限。”[4]

关于“资本”,马克思指出,“资本”是“自行增殖的价值”,它“不仅包含着阶级关系,包含着建立在劳动作为雇佣劳动而存在的基础上的一定的社会性质。它是一种运动……它只能理解为运动,而不能理解为静止……价值经过不同的形式,不同的运动,在其中它保存自己,同时使自己增殖,增大”[5]。这就表明,《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意在通过对作为“自行增殖的价值”的“资本”的论析,在动态中呈现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性质、阶级关系及其发展趋向。

“政治经济学批判”呢?综观《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及其手稿《政治经济学批判》,就其表现形式而言,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理论的批判,即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二是实践的批判,即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究其实质,则是一个问题,即通过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批判解剖资本主义社会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3],从而揭示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发展方向,阐明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暂时性及其为社会主义社会所取代的历史必然性。可见,相比于正标题“资本论”,副标题“政治经济学批判”突出了马克思“论资本”的核心范式。

正是基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范式,列宁指出,马克思的《资本论》“并不以通常意义的‘经济理论’为限”,而是在“完全用生产关系来说明该社会形态的构成和发展”——即商品社会经济组织怎样发展,怎样变成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组织而造成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这两个对抗的阶级,怎样提高社会劳动生产率,从而带进一个与这一资本主义组织本身的基础处于不可调和的矛盾地位的因素——的同时,“又随时随地探究与这种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上层建筑”[6]。和列宁一样,戴维·麦克莱伦从马克思“资本论”的研究范式出发解读马克思的《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进而得出:“从19世纪的第四分之三个世纪以来,西欧和美国的经济学家们已经倾向于把资本主义制度看做特定的、建构性的方式,它表现为私有财产、利润和或多或少的自由市场;他们讨论这种方式的运行功能,尤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价格上。由此可见,马克思要揭示的“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不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们反复论述的以虚假普遍性的形式表现的资本主义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表面现象,而是主宰资本主义社会形态的产生、发展和消亡的“资本”生产、流通、转化等特殊经济运动规律。这一规律包含相辅相成、密切联系的两个方面,一是作为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基础的“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它所产生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特殊的运动规律”——剩余价值规律;二是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剩余价值规律所决定的资本主义必然为社会主义所取代的社会发展规律。恩格斯指出,剩余价值的发现是“马克思著作的划时代的功绩。它使明亮的阳光照进了经济学领域,而在这个领域中,从前社会主义者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一样曾在深沉的黑暗中摸索。科学社会主义就是以此为起点,以此为中心发展起来的”[7]。

二、劳动价值论:解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剩余价值规律的基础

在《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中,马克思是怎样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剩余价值规律的呢?恩格斯说得明白:“要知道什么是剩余价值,他就必须知道什么是价值……于是,马克思研究了劳动形成价值的特性,第一次确定了什么样的劳动形成价值,为什么形成价值以及怎样形成价值,并确定了价值不外就是这种劳动的凝固。”[5]

首先必须注意的是,恩格斯这里所说的“必须知道什么是价值”,一方面,是对“劳动价值论”之于“剩余价值理论”的基础性地位的强调;另一方面,要求“知道什么是价值”,不是对“价值”的主观界定,而是对“什么样的劳动形成价值,为什么形成价值以及怎样形成价值”的本质揭示和科学阐明。恩格斯说:“在马克思以前很久,人们就已经确定我们现在称为剩余价值的那部分产品价值的存在;同样也有人已经多少明确地说过,这部分价值是由什么构成的,也就是说,是由占有者不付等价物的那种劳动的产品构成的。但是到这里人们就止步不前了。”

关于马克思怎样扬弃既有的范畴体系而对劳动价值理论做出的科学阐明,这是一个深刻的价值理论发展史的课题,需要对马克思自19世纪40年代至80年代共四十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加以全面的研究,此处暂不粗浅地旁涉。科学地把握基于劳动价值论的科学阐明而揭示出的“价值”的社会关系本质,这是一个准确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及其建构的根本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整体地把握融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于一体的理论体系的重要问题。马克思指出:“一切劳动,一方面是人类劳动力在生理学意义上的耗费;就相同的或抽象的人类劳动这个属性来说,它形成商品价值。一切劳动,另一方面是人类劳动力在特殊的有一定目的的形式上的耗费;就具体的有用的劳动这个属性来说,它生产使用价值。”[3] 在这里,马克思不仅指出了生产商品的劳动的二重性决定了商品的二因素,而且明确了以“社会普遍性”为本质的抽象的人类劳动形成商品的“价值”,而以“个体特殊性”为特征的具体的有用劳动形成商品的“使用价值”。接下来,在价值形式的分析中,马克思更进一步指出:“商品只有作为同一的社会单位即人类劳动的表现才具有价值对象性,因而它们的价值对象性纯粹是社会的,那么不言而喻,价值对象性只能在商品同商品的社会关系中表现出来。”

基于价值的来源、本质及其形式等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阐明,马克思彻底弄清了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揭穿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撇开了利润、利息、地租等剩余价值的特殊形态,创立了剩余价值理论的科学体系。马克思说:“把价值看做只是劳动时间的凝结,只是对象化的劳动,这对于认识价值本身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同样,把剩余价值看做只是剩余劳动时间的凝结,只是对象化的剩余劳动,这对于认识剩余价值也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使各种经济的社会形态例如奴隶社会和雇佣劳动的社会区别开来的,只是从直接生产者身上,劳动者身上,榨取这种剩余劳动的形式。”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家由于“不敢对价值和剩余价值作出诚实的分析”,因而“把资本家用来辩护自己占有已存在的剩余价值时表面上多少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歪曲成剩余价值产生的原因”[3]。

在《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二、三卷中,马克思分别以剩余价值的生产、交换(流通)、分配和消费为主题,分三个层面系统阐释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剩余价值规律:(1)剩余价值的生产规律,亦即剩余价值的起源和本质;(2)剩余价值的实现规律;(3)剩余价值的转化和分割规律。

三、劳动价值论:剖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历史趋势的出发点

马克思对价值的来源、本质及其形式等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阐明,不仅是他发现资本主义剩余价值规律的基础,而且也是《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解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趋势的出发点。需要说明的是,出发点和决定性因素是两个不同的问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所取代的历史趋势,其决定性因素,也就是上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剩余价值规律。

关于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出发点,马克思指出,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最后的伟大的代表李嘉图,终于有意识地把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当做他的研究的出发点,因为他天真地把这种对立看做社会的自然规律,这样,资产阶级的经济科学也就达到了它的不可逾越的界限”[3]。为什么古典政治经济学家意识到了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却把这种对立看做社会的自然规律呢?根本原因之一在于,他们“从来没有从商品的分析,特别是商品价值的分析中,发现那种正是使价值成为交换价值的价值形式。恰恰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最优秀的代表人物,像亚当·斯密和李嘉图,把价值形式看成一种完全无关紧要的东西或在商品本性之外存在的东西。这不仅仅因为价值量的分析把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住了。还有更深刻的原因。劳动产品的价值形式是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最抽象的、但也是最一般的形式,这就使资产阶级生产方式成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生产类型,因而同时具有历史的特征”[3]。不难看出,马克思在这里指明:(1)亚当·斯密、李嘉图等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之所以无法逾越他们自己的界限,从政治经济学理论本身来看,根源在于他们主观地割裂了“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与作为其理论前提的劳动价值论之间的内在联系;(2)只有从科学的劳动价值论出发,才能正确把握“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本质;(3)表现出“阶级利益的对立、工资和利润的对立、利润和地租的对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只是人类社会生产方式的一种特殊类型,作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必然有其产生、发展和消亡的历史进程和历史必然性。

而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进程及其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所取代的历史趋势和历史必然性的揭示,正是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落脚点及其之所以以“资本”为主题的根本目的。这就意味着,对“资本”本质的科学揭示和阐明,成为科学把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趋势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资本”的本质是什么?在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看来,“资本”是“生产作为使用价值的财富的自然形式,而不是历史上一定的社会形式”。正因为他们把“资本的形式本身理解为自然的形式,这些形式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了,因而没有从这种形式同财富形式的一定联系上去理解”[4]。

与之相反,马克思从对价值的来源、本质及其形式等劳动价值理论的科学阐明出发,进而得出“资本”是“自行增殖的价值”。相应地,“资本”的本质如同“价值”的本质一样,不是自然形式,而是社会形式;“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3]。换言之,生产资料作为直接生产者的财产,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即在同劳动者结合并充当剥削劳动者的手段的条件下,才成为资本。脱离了这种与劳动者之间的特定的社会关系,生产资料作为直接生产者的财产,只在可能性上是生产因素,而不是资本了。正是生产的二因素——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之间“实行这种结合的特殊方式和方法,使社会结构区分为各个不同的经济时期”[5]。

基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人的要素和物的要素——即劳动者和生产资料之间的特殊结合,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而不是反过来生产资料只是生产者社会的生活过程不断扩大的手段。以广大生产者群众的被剥夺和贫穷化为基础的资本价值的保存和增殖,只能在一定的限制以内运动,这些限制不断与资本为它自身的目的而必须使用的并旨在无限制地增加生产,为生产而生产,无条件地发展劳动生产力的生产方法相矛盾。手段——社会生产力的无条件的发展——不断地和现有资本的增殖这个有限的目的发生冲突”[8]。因而,“资本不可遏止地追求的普遍性,在资本本身的性质上遇到了限制,这些限制在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会使人们认识到资本本身就是这种趋势的最大限制,因而驱使人们利用资本本身来消灭资本。”[4]也就是说,随着个人的分散的生产资料转化为社会的积聚的生产资料,多数人的小财产转化为少数人的大财产,广大人民群众被剥夺土地、生活资料、劳动工具,社会的贫困、压迫、奴役、退化和剥削的程度不断加深,日益壮大的工人阶级的反抗不断增长。

由此可见,《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历史趋势的剖析及其“资本主义社会必然要转变为社会主义社会这个结论,马克思完全是从现代社会的经济的运动规律得出的”[9]。亦即是说,马克思从来没有把他对资本主义社会运动的“自然规律”的揭示建立在想当然的基础上,也没有建立在“道德感”和“道德意识”上,而是建立在基于劳动价值论的科学阐明这一基础和出发点的资本主义社会经济运动规律的科学论证上。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5.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25.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8-878.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2-391.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44-122.

[6] 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9.

[7]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48.

第7篇

一、政治经济学批判话语的缺失与人学的理论困境

20世纪80年代,学界在对传统教科书体系进行整体性反思的过程中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哲学的本质是什么?在这场讨论中,与人本主义的关系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焦点问题,而首先展开的是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讨论。在这场争论中逐渐形成了三种代表性的研究路向与理论兴趣:一是人学研究思路。代表性的学者是吉林大学的高清海先生,他受到马克思关于人或社会的三种形态理论的启发,即最初的人类以族群为本位(“人的依赖关系”形态),经过个体本位阶段(“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形态),才能到达人的最高发展形态(即“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的形态),即由人的“类”本性决定其必然去向,由此形成了“类哲学”的思路。[1]二是实践唯物主义研究思路。有许多学者基于对苏联理论体系的反思提出了实践唯物主义的问题。他们在文本层面上以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等经典论著关于“实践”的论述为立足点和出发点;在理论层面上以“实践”为核心概念来重新解释哲学,以“实践的唯物主义”来概括哲学的特征本质,形成了一股颇具影响的哲学思潮。三是哲学史的研究思路。从学理上讲,关于哲学本质的回答需要回到经典作家即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发展进程中进行考察;因此,人学与实践唯物主义的研究路向之争便直接引发了哲学史研究的重大理论分歧之争。其争论焦点是,代表马克思成熟思想的经典著作,到底是人学韵味浓厚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还是更为强调现实实践逻辑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或《德意志意识形态》?此外,还有一些学者无意识地突破了人学与实践哲学的范式之争,十分敏锐地提出,马克思晚年关于历史学、人类学的转向以及人类学这个问题。从现在的理论视野来看,关于历史学、人类学的转向以及人类学这个问题,显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理论研究动向,也是哲学研究中无法绕过的问题;但在当时,这一问题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事实上,在20世纪80年代末,俞吾金先生便已将思考的目光定位在人类学问题上,他当时提出马克思对社会人类学问题的思考贯穿其一生,在思想发展上又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即哲学阶段、政治经济学阶段和文化学阶段。[2]但总的来说,在当时人类学问题对于重新认识和理解马克思整个学说的重要性并没有引起整个学界的充分重视,因此学界未能进一步对马克思的人学与人类学思想进行系统研究。其原因有许多方面,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是我们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局限于传统教科书体系(即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有关。哲学的发展需要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学的研究突破作为支撑(正如马克思本人哲学思想的发展与他的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实践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这是哲学一个重要理论特质;在当时,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哲学(科学社会主义)等相关学科并未同时取得与哲学一样的进展,因此单纯依靠哲学界的自我革新很难实现理论的整体性创新。

在无法获得政治经济学与政治学学科支持的情况下,哲学单兵突破的局面必然受挫,从而使得当时的人学与类哲学等问题的讨论不能突破哲学的学科意识束缚,走向更广阔的理论天地。当前学界所热议的理论整体性问题以及“现代学术建制和理论研究的学科化对理论整体性的影响”正是针对这种学术分工体制的弊端提出的。[3]从研究范式转换的角度来看,80年代的一个重要成果是中国的哲学研究开始摆脱教科书的“体系意识”来思考自己的“问题意识”。不过,从现在的理论视野来看,这种问题意识其实是一种基于学科视角的问题意识。这种基于学科视角的问题意识开启了中国化哲学的学理性思考与学科建构,到了20世纪90年代,在学科建设意识的主导下,哲学研究呈现专门化与学术化的趋势,的哲学与政治经济学以及政治学(科学社会主义)等相关学科的发展越来越专业,但与此同时彼此之间也越走越远,甚至有分道扬镳的苗头与趋势。从哲学变革与发展的历史来看,其最重要的经验是打破经院哲学(即所谓的学院哲学)的束缚,而其最重要的理论支持则是来自政治经济学。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书中指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所揭示的剩余价值规律是社会主义由空想发展到科学的理论前提之一,因为“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一门历史的科学”[4]161。哲学学科意识的束缚以及理论研究中政治经济学批判范式的缺失,对于当时的人学与类哲学研究而言,直接导致的问题是没有理解马克思“历史科学”(即历史唯物主义)与人学、类哲学的重要关系,同时也没能与西方学者的文化研究、人类学研究等相关学科进行有效对话。

二、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与人学思想

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马克思的历史科学与人类学具有密切的关系。人类学把自己的学科定义为“研究人类的本质的学科”,这一学科体系的形成,虽然与殖民主义在全球的扩张紧密相连———它在19世纪的学科分工体系中被定位为对原始社会或文化的研究;但是,随着殖民体系的解体,人类学已突破异文化研究的局限性,正在重新定义其对人类整体多样性的研究。正如有学者所认为的,人类学学科除了从某一学科的角度进行人类学研究,更为前提性的则是哲学层面的理论基础,即涉关存在论———基于人作为一种存在来探讨人类发展的起源、人类发展的动力、人类创造的文化、人类发展的规律、人类前进的方向等。[5]人的本质是什么,不仅是人学研究所关注的哲学问题,实际上也是一个人类学问题。在古希腊哲学中,有些具有朴素唯物主义倾向的思想家把人看作自然的一部分,而智者学派把人定义为具有智慧和美德的政治动物。基督教神学则认为人是上帝按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绝不可能是像动物一样的自然存在物,使人学回落到神学逻辑中。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的重要思想成就是以人为中心对抗基督教神学的以神为中心,它不仅重视人的自然本性,也关注人类的理性和意志,从而引发了近代哲学的“主体性”问题大讨论。达尔文的进化论以及进化学派观点把人看作是由猿猴进化而来,从而将自然主义人学推向了极端;作为自然主义人学思潮的反向运动,欧洲大陆的思想家们则在对宗教神学的反思中发展出了理性主义人学思潮,这一基于人类理性的本体论思想在笛卡尔著名的“我思故我在”命题中被准确地表达出来———“我思”是人的本质特征,“我思”是人与动物的关键性区别。这种人类理性的本体论思想在德国古典哲学中发展到了某种理论上的极致。德国古典哲学不仅把“我思”(观念)理解成人的本质,而且把它作为哲学的对象来进行研究,从而建构起庞大的观念论思想体系,并最终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中达到顶点。而在德国的观念论思想之外,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研究路向,即发现人不仅是一种自然动物,而且也是一种文化与历史的产物,因而提出了“历史哲学”的问题,这一问题域在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康德和黑格尔等思想家的不断探索下,逐渐形成了一种具有深厚历史感和历史哲学韵味的人类学思潮。这种具有深厚历史感的人类学思想路向,用马克思的话来说便是历史科学。今天,随着马克思哲学研究以及国外研究的深入,我们应当重新拾起一度中断的人学与类哲学的话题并将这种反思推向一个自主性的理论建构。这是中国学界走向理论自信的表现。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中国学术经过20多年的发展,在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包括人类学)、政治学等学科上获得了长足的进展,为我们重拾人学与类哲学的话题提供了极好的学科背景。我们应当在这个基础上将政治经济学和哲学(类哲学)有效沟通起来,以打开哲学与人类学研究的新视野。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提出的人类学只是一个在学科意识的束缚之下不得不采用的“名称”———因为学科话语体系似乎已经成为当代中国学者的行规。换言之,人类学这一提法只是一个“方便法门”,读者可以不必拘泥于这一名称本身,重要的是对这一问题的理解。

关于这个问题,涉及两个重要的理论:一是我们应当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二是我们应当如何理解马克思的人学(人道主义)思想。关于第一个问题,即如何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过去我们之所以无法把政治经济学与类哲学有效结合起来,是因为我们对政治经济学的理解受限于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体系。实际上,在马恩经典著作中,他们所阐发的政治经济学跟苏联所编撰的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是有差异的,其重大差异我们可以用恩格斯的定义来解释一下。恩格斯认为,政治经济学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广义层面,一个是狭义层面。狭义政治经济学指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一般规律的科学。因此,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里面谈论的劳动价值论、资本、货币、商品等这些实际上是隶属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的范畴。关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的设想,马克思有一个宏大的理论构想,但并没有完成,只出版了其中的一卷(即《资本论》第1卷)。根据马克思在1859年写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设想,狭义的政治经济学应当有六大部分,分别为资本(这部分后来演化为《资本论》的整个体系)、国家、土地、国际市场、国际贸易,还有一部分是关于劳动的问题。换言之,苏联学界所理解的政治经济学,只是马克思本人关于狭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马克思生前还没有来得及把他整个思想完整地建构出来。而广义的政治经济学———实际是历史科学,按照恩格斯的定义,它指的是对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规律的研究。广义政治经济学在研究对象和范围上更为广阔,它不仅仅包含资本主义社会,也包含前资本主义社会,另外还包含东方社会,这是一个更大的范畴。这一广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恰恰与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对象相重合,而狭义政治经济学则与经济人类学具有诸多共同之处。关于第二个问题,即如何理解和把握马克思的人学思想。关于马克思的人学思想不得不提到他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在此我们主要以康德和费尔巴哈为例来说明。德国古典哲学的代表性人物康德最后出版的著作便是《实用人类学》,邓晓芒认为它“是康德二十多年讲授‘人类学’课程讲稿,也是康德本人自己整理出版的最后一部著作……康德毕生的书斋生涯其实都是以人的现实生活为背景,他那一切令人生畏的思辨最终都有一个集中的主题,这就是人的存在和使命”;因此,“仅仅从认识论上的‘批判哲学’来看待康德哲学已经显得过于狭隘,必须从人类学的立场来考察康德整个哲学体系”。[6]1-2从这一角度来看,康德哲学的重要贡献是将神学(宗教问题)人类学化。从思想史的角度看,这一思考路向显然深深地影响了马克思。费尔巴哈作为直接影响马克思的思想家,他在《基督教的本质》一书中对宗教哲学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以期恢复人在哲学中的地位,这使马克思豁然开朗。

恩格斯后来在回忆时写道:“马克思曾经怎样热烈地欢迎这种新观点,而这种新观点又是如何强烈地影响了他(尽管还有批判性的保留意见),这可以从《神圣家族》中看出来。”[7]222因此可以说,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在批判与吸收德国古典哲学中人类学思想资源的基础上诞生的。过去,我们把马克思与德国古典哲学的这种关系简单理解成是与费尔巴哈的人道主义(唯物主义)以及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在这种理解范式中,我们忽视了一个重要的思想史细节,这就是:不应把康德、费尔巴哈、黑格尔等简单理解成一个纯粹的哲学家,他们同时还是一个人类学家、历史哲学家。因此,对马克思人学思想的把握不能仅限于哲学,而应立足于广义的人类学。除了德国古典哲学中的人类学思想与古典政治经济学影响之外,马克思还吸收了19世纪人类学进化论派的重要理论成果。摩尔根、泰勒、巴斯蒂安等古典进化学者认为,人类拥有共同的起源、本质和心理结构,因而必然产生同样的文化,社会的发展因此而具有了共同的途径并且由低级向高级进化。这一文化人类学所持的进化史观在马克思的著作中也有所体现,比如马克思那个著名的比喻———“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我们虽然不能把马克思的五种社会经济形态与三大社会形态理论简单地理解成文化人类学的进步史观(西方学者往往持这种观点,他们实际上是把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简单地理解成了19世纪的文化人类学。比如吉登斯在书写西方社会理论时就把马克思的学说视作19世纪的理论,而这一观点得到许多西方学者的认同)[8],但谁也无法忽视二者之间的这种理论关系。关于马克思的人类学思想与西方19世纪文化人类学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还有待于学界做更进一步的研究。本文对此所提出的问题是,需要从政治经济学的视角来进行思考。达尔文的进化论虽然对马克思产生了很大影响,但与之不同的是,马克思从政治经济学的视域提出了一个人与猴子之间的重要区别,这就是劳动———人能够使用工具的劳动构成了从猴子到人进化的最关键环节。关于“劳动”这个命题可以视作马克思人类学思想的核心,它在马克思早期的经济学哲学研究中是以“异化劳动”这一重要命题出现的;在马克思后来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语境中,“劳动”转换成“生产”,而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中则被进一步提炼成生产方式这个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概念。关于人类社会的生产方式———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以及这个过程中所存在权力结构的问题,当代西方经济人类学做了相当多的研究。卡尔·波兰尼在其著名“嵌合论”中提出,经济是嵌合在整体的社会文化制度之中,在血缘关系、和社会习俗所决定的人们行为中实际上暗含着生产、分配、交换等经济功能;当代一些激进的社会批判理论家如“巴塔耶、鲍德里亚和萨林斯分别以‘耗费’、‘象征交换’和‘意义’作为关键词,建构了反对资本主义的功利主义和拜物教逻辑的普遍理论框架”[9]。实际上,经济人类学所提出的问题正是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中要研究和揭示的内容。在今天,我们之所以不能有效回应当代西方左派理论家所建构的各种“后”思潮,一方面与我们自身的人类学研究不足有关;另一方面,更与我们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不足相关。因此,以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理论为基础,突破哲学、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学科意识的束缚,从广阔的人类学视域来重新理解20世纪80年代的人学和类哲学问题,是当前哲学创新的一项重要工作。

作者:王浩斌 单位:南京大学

第8篇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

 

弄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对于理解政治经济学的全部内容十分重要。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人类社会生产关系及其发展规律。生产关系就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济关系,即物质利益关系。这种关系贯穿于社会生产的全过程,即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个环节。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就是在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中所形成的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在生产关系中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决定了生产关系的性质,生产资料所有制就是生产资料归谁所有,它是生产关系的基础,它决定人们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关系,并通过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环节来实现自己。比如,谁占有生产资料,谁在生产中就处于支配地位,同时占有劳动产品。

 

和生产关系紧密相连的一个重要概念是生产力。生产力是具有一定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进行生产时所形成的物质力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生产方式的两个方面。那么,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一方面,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生产力的发展变化决定生产关系的发展变化;另一方面,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当一种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性质时就会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反之,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是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贯穿于人类社会的始终。所以,对经济规律的研究同样是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起点就是从改革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入手的,所有制结构的改革调整,适合了我国生产力水平,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这种改革从理论上说符合了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的要求,是我们党对社会经济发展规律正确把握的结果。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的确立就是这一规律的体现。

 

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政治经济学建立的理论基础是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对商品经济一般规律的论述,在发展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商品二因素理论。商品作为用来交换的劳动产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种属性。使用价值是商品用来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有用性,是商品的自然属性,是一个永恒的范畴。社会物质财富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作为商品的使用价值是为社会、为他人的;商品使用价值一定是通过交换才能获得。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一般劳动形成商品的价值。价值是商品的社会属性,是个历史范畴,价值所反映的是商品生产者之间的劳动比较关系。对于商品生产者来说他关心的是商品价值,对于消费者来说他关心的是使用价值。生产者之所以也关心商品使用价值是因为使用价值是价值的物质承担者。

 

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理论。劳动二重性是指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在一定具体形式下进行的劳动叫具体劳动,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抛开劳动的具体形式无差别的人类一般劳动叫抽象劳动,抽象劳动形成商品价值。抽象劳动是一个历史范畴,是生产商品的社会劳动所特有的。劳动二重性决定了商品二因素。劳动二重性理论是马克思首先提出来并论证的,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

 

商品价值量理论。商品价值量是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商品生产者生产商品所消耗的劳动时间叫个别劳动时间,决定个别价值。个别劳动时间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之间形成的比列关系不同对商品生产者影响不同,只有当个别劳动时间少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时商品生产者才处于有利地位。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以简单劳动为基础,复杂劳动等于多倍的简单劳动。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会随着劳动生产率的发展而变化,商品的价值量与生产商品的劳动生产率成反比,与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量成正比。所以在现实生产中每一个商品生产者都千方百计地提高自己企业的劳动生产率,使得自己生产商品的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使商品个别价值低于社会价值,从中获得价值差额。无论是在简单商品经济条件下还是在现达的商品经济条件下都是如此。

 

价值规律理论。价值规律是商品经济的基本规律。价值规律的主要内容是,商品的价值量由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交换以价值量为基础实行等价交换。在商品交换中,商品的价格除了受商品价值决定之外,还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中最主要的是市场商品的供求关系。当某种商品供不应求时,价格上涨到价值以上;反之,供过于求时,其价格就会降到价值以下。商品价格总是随着供求关系的变化围绕价值上下波动,这就是价值规律作用的表现形式。价值规律的作用:首先,它可以自发地调节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在社会生产各部门之间的分配,起到资源配置的作用;其次,价值规律自发地刺激商品生产者改进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第三,价值规律促使商品生产者两极分化。当然,价值规律对经济的调节具有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的特点,会造成资源的浪费。为了克服价值规律对经济生活调节的这种消极作用,所以在现代市场经济中都缺少不了国家宏观调控机制,现代经济的调节机制是价值规律调节机制和宏观调控机制的结合。

 

的货币理论。在商品经济中,货币是和商品紧密联系的一个重要经济范畴。通过对货币产生过程的分析,马克思指出,货币是从商品世界中分离出来的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货币的产生是商品内在矛盾发展,即商品交换发展到一定阶段上的产物,是价值形式长期发展的必然结果。货币的产生使商品内在的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矛盾,发展成为商品与货币的外在对立。商品生产者必须想方设法将商品换成货币。商品到货币的转化,马克思将之称为商品的惊险跳跃,这个跳跃完不成,摔坏的不一定是商品,但一定是商品所有者。马克思这段话深刻地揭示了市场销售对于商品生产者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关于货币的职能,马克思认为它是在商品流通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货币本质的具体体现。货币的基本职能是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当商品价值用货币来表现时就是价格,作为价值尺度的货币可以是想象或观念的货币。货币作为商品交换的媒介物就是流通手段的职能。货币流通手段职能改变了商品交换的形式,商品交换由商品——商品,变成了商品——货币——商品的交换,买和卖变成两个相互分离的过程,在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危机的可能性就隐藏其中了。马克思分析了货币流通规律,即流通中货币量的规律,它等于商品价格总额/同一货币的流通次数,这一规律在商品经济中普遍适用。马克思还分析了铸币和纸币的问题。货币产生之后其形态经历了贵金属币、铸币、纸币、信用货币,到当今的电子货币,其一般等价物的性质并没有改变。货币还有派生职能:贮藏手段、支付手段、世界货币。

 

政治经济学理论核心是剩余价值理论,围绕剩余价值马克思建立了资本理论、分配理论、流通理论、社会再生产理论等,除此之外,政治经济学涉及所有制和产权理论、企业运行机制理论、市场经济理论、农业理论、宏观调控理论、对外经济关系理论及垄断资本主义理论,等等。

 

政治经济学理论始终是我们党和国家在社会经济建设中制订纲领、路线、方针和政策的理论依据。同时,政治经济学理论在我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中不断得到丰富、发展和创新。我们在学习政治经济学理论时,不仅要认真学习其基本原理和方法论,更要结合实践不断创新政治经济学。

第9篇

7月8日上午在京主持召开经济形势专家座谈会,就当前经济形势和经济工作听取专家学者意见和建议,并发表了重要讲话。

指出,当前经济运行基本平稳,符合预期和中央对经济形势的判断。经济基本面和社会大局基本稳定,金融市场运行总体平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取得新的进展,但经济走势仍然分化,新旧发展动力的转换需要一个过程,新动力的成长势头正在加快。从趋势看,经济发展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变,经济韧性好、潜力足、回旋余地大的基本特征没有变,经济持续增长的良好支撑基础和条件没有变,经济结构调整优化的前进态势没有变。从经济运行看,我国经济发展新常态的特征更加明显,必须坚定信心、增强定力,坚定不移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培育新的经济结构,强化新的发展动力。

强调,宏观经济政策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适度扩大总需求,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有力、有度、有效落实好“三去一降一补”重点任务;引导好发展预期,用稳定的宏观经济政策稳定社会预期,用重大改革举措落地增强发展信心。

指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要以政治经济学为指导,总结和提炼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经验,同时借鉴西方经济学的有益成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只能在实践中丰富和发展,又要经受实践的检验,进而指导实践。要加强研究和探索,加强对规律性认识的总结,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推进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经济学科建设。

指出,在错综复杂的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下,要实现更好发展,必须更好分析形势和环境,更好把握战略机遇期内涵和条件变化,更好把握宏观经济大势,更好应对挑战。为此,要加快培养造就国际一流的经济学家、具有国际视野的企业家。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养成问计于专家学者的习惯,调动专家学者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用好、用活智力资源。对专家学者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对的要积极采纳。专家学者要立足国情、深入调研,着力研究重大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注重从客观经济事实出发,揭示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及规律,努力多出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研究成果,为经济社会发展献计献策。

第10篇

    一、1900年前后西方货币金融理论研究的基本状况

    在回顾20世纪西方货币金融理论所取得的重要进展之前,对该领域在历史上的发展及上一个世纪之交西方学者在这一领域的研究状况作以简要概括,应该是逻辑的起点。

    (一)货币金融理论逐步发展为相对独立的学科体系

    从历史发展的进程看,对货币金融问题的研究,应该说在古代先贤哲人那里便已开始了,但在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作为独立的学科诞生之前,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与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学科融合在一起,体现在思想家内容丰富的着作中。如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Platon,前427-前347年)在他的《理想国》和《法律论》两部着作中,就曾对货币和高利贷问题进行过专门的论述;古希腊另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Aristoteles,前384-前322年)在他的《政治论》和《伦理学》着作中也曾多次讨论过货币和高利贷问题,并对货币流通、价值形式和信用的基本原理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古代思想家对货币、信用问题的分析在货币金融思想史中具有开端的意义。

    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在西方形成为相对独立的学科大致是在15-16世纪,也就是在资本主义制度开始确立的时期。在此之前,由其社会性质和经济发展水平所决定,经济学还不可能成为独立的学科。15-16世纪,西欧的封建制度开始解体,资本主义制度快速成长,小商人和手工业者开始独立出来,自然经济迅速向商品经济转变,资本的原始积累以各种方式在加速,社会生活中经济力量的主导地位日益明显。与此同时,学术研究中对经济问题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开始从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学科中相对独立出来。

    在政治经济学或经济学开始走向相对独立的过程中,最初的也是最有影响的是被称为重商主义的经济学。重商主义对经济问题的研究已不是像前人那样主要放在哲学和政治学着作中,而是把经济问题作为一个单独的范畴来研究。1615年,盂列克钦写作了《献给国王和王后的政治经济学》一书,这是历史上第一次使用"政治经济学"这一概念。托马斯·孟于1664年出版了《英国得自对外贸易的财富》,该书被称为"重商主义的圣经"。

    虽然重商主义者开始把经济问题作为相对独立的范畴来研究,但真正确立经济学作为独立学科地位的则是古典经济学的兴起。古典经济学兴盛的时期是从17世纪60年代到19世纪中期,其代表人物在英国是从威廉·配第开始到李嘉图;在法国是从布阿吉尔贝尔到西斯蒙第。最着名的着作有威廉·配第1662年发表的《赋税论》、布阿吉尔贝尔1695年的《法兰西详情》、大卫·休谟1752年的《政治论丛》、亚当·斯密1776年的《国民财富的性质与原因的研究》、李嘉图1817年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西斯蒙第1819年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等。威廉·配第被视为古典经济学的创始人,李嘉图则被称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集大成者,亚当·斯密既被视为古典经济学的大师,又因创立了比较完备的政治经济学体系而被看作现代经济学的开创者。古典经济学兴盛的时期,也是资本主义制度确立的时期,经济自由主义是经济理论的主导思想。在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过程中,货币、信用、资本的积聚和集中成为经济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新式银行的出现,银行券的发行与流通使金融在经济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因此,在古典经济学体系中,对货币、信用、利息、银行等问题的研究成为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19世纪70年代,以法国的瓦尔拉斯、英国的杰文斯和奥地利的门格尔为代表的经济学家建立了从各个市场分析供求的微观分析方法,也称均衡分析方法,他们提出了边际需求的概念,认为边际需求决定要素价格,要素价格决定市场均衡。马歇尔1890年出版了《经济学原理》一书,被认为是这一时期边际主义理论发展的集大成者,该书的广泛使用使微观分析成为主流。该书也是第一次放弃使用"政治经济学"而采用"经济学"这一概念,这也标志着西方经济学的完全独立。

    在边际主义兴起(有些学者称为西方经济学的第)之后,货币、资本市场开始成为经济学学科体系中的重要内容,货币金融理论便在经济学科体系中快速发展起来,并随着金融在经济生活中地位的上升而逐渐成为经济学科体系中最重要的支柱之一。在20世纪初期信用货币广泛流通和货币金融关系与经济生活日益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之后,货币金融理论在经济学体系中的地位上升的同时,也逐渐形成自己相对独立的学科体系并在这个体系中得到更快的发展。

    (二)20世纪初西方货币金融理论研究的基本状况

    如前所述,对货币金融问题的研究,在古代先贤哲人那里即已开始,其思想体现在他们的哲学、政治学等着作中,所表达的主要是货币、信用问题的社会性和政治性等方面。从涉及的内容看,主要包括货币、信用、银行等方面。其中,在货币理论方面,研究的主要范畴有:货币的起源、币材、价值形式,货币的性质与职能,铸币与可兑换银行券,货币发行权、货币流通与货币制度,货币与财富的关系,货币数量与商品价格的关系等;在信用理论方面,有信用的起源、信用形式,利息的本质、利息率的决定以及高利贷问题;在银行方面,有银行的产生、职能,银行在经济中的作用,银行与货币兑换业和银钱业的关系,银行信用与商业信用的关系等;在国际经济关系方面,有汇率的决定、国际收支的平衡等。这些内容就现在看来,有些已属于货币史、信用史、银行史的范畴,理论分析多有大致可以接受的结论,后来未有大的发展。有些则成为后来研究的起点,并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不断扩展丰富起来。

    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的社会经济体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走向垄断,产业革命后生产力获得了极大的发展,科学、技术条件极大改善,经济空前繁荣。与此同时,货币制度与货币体系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信用货币广泛流通,经济的货币化趋势日益明显,货币金融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突出出来。在这一时期,对货币金融问题的研究有两个特点极为突出:一方面,对历史发展中形成的货币金融基本理论问题有了重新认识和发展;另一方面,开辟了许多新的研究领域,采用了新的研究方法特别是微观分析法,形成了新的研究体系,研究内容大大扩展。关于前者,最突出地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关于货币的本质与货币的职能

    对货币的本质和职能的认识,是货币金融理论中最基本的问题。早期的思想家研究经济和货币金融问题,大都是从此开始的。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历史上大致有两种观点,即"货币金属观"和"货币名目观"。货币金属观认为货币的本质是财富,必须具有实质价值,货币天然是贵金融,货币的职能便是储藏财富,交换的目的便是增加财富的储藏。货币名目观认为,货币是一种价值符号,只是名目上的存在,其流通是由国家的权威规定的,由此货币的职能是充当交换手段。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学者已不是这样简单的看待货币了。一方面,他们认识到生产的扩大和经济发展需要更多的货币,而货币不必限于具有实体价值的贵金属,于是有了银行券和纸币的流通;另一方面,学者们也认识到,银行券和纸币的流通也不能是无限制的,要有一定的价值储备作基础。由此,对货币职能的看法也扩展到流通手段、计价手段和财富储藏这几个方面。

第11篇

一、经济关系中的政治问题:所有权关系的本体论基础

所有权在经济领域体现的是人与劳动对象的法定关系,是人们一切经济行为的基础。马克思在写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时开始其研究思路由哲学向经济学的转向,所有权关系成为其讨论中的基本关系。这从两个方面体现出来:其一是人与劳动对象的关系,其二是人与自身活动对象化结果的关系;前者体现为劳动与资本、自然资源(土地等)的关系,后者体现为劳动与劳动结果的关系。在1857-1858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以下简称“《大纲》”中,马克思从更加广泛的意义上关注这一问题:一方面是纵向的历史进程,另一方面是横向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展开;《大纲》的魅力也许正在于此。1859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以下简称“《第一分册》”是马克思在《大纲》基础上尝试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著作六分册中的第一册,实际上也是这一计划中出版了的唯一一册;该分册出版后,马克思的整个研究计划发生了改变。我们在该分册的初稿片段中能够看到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思路在前期研究基础上的反思,这其中就包括所有权问题。

在《第一分册》的初稿片段中,马克思对所有权问题的关注对象,除了洛克的劳动本体论,即以个人劳动为基础的对其劳动对象的所有权解释之外,还列举了其他经济学家对所有权问题的认识,并对这些观点进行了归纳,指出:无论是偏重于经济学还是法学的所有现代经济学家们,都把个人自己的劳动说成是最初的所有权依据(即洛克观点),与此相应,把对自己劳动成果的所有权说成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前提,亚当?斯密就持这样的观点。(cf.Marx/EngelsGesamtausgabe,Bd.II/2,S.48;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2版,第348页。下引只标卷数和页码)

不过,他们的这一理论解释在现实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被颠覆了。因为,劳动所有权作为经济交换关系的前提,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是建立在以交换价值为前提、而并非以简单交换关系为前提的基础上的。(ibid,S.48-49;同上,第348-349页)言下之意,由于劳动力的交换价值与其创造价值的价值不相等(这在《手稿》时期并没有得到充分论证),劳动所有权的基础受到了侵犯。

显然,马克思的批判并不是指向劳动所有权这一原则本身,而是指向劳动所有权在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经济交往关系中被颠覆的现象,而政治经济学原理则试图论证劳动所有权是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基础,这是马克思与政治经济学家们的区别所在。

在马克思看来,古典经济学家们把来自资产阶级社会本身的观念,即劳动所有权理论,称为一般规律,又把这一规律的现实性延伸至还不存在所有权的黄金时代(原始时代)(ibid,S.49-50;同上,第349-350页),也就是说,将这一资本主义社会的所有权占有规律看作是存在于人类社会一切发展进程中的永恒的规律。

与国民经济学家不同,马克思则从资本主义的经济交换关系中去理解这一观念的形成,将其看作是资本主义经济交换关系的产物。那么,资本主义经济交换关系的基础是什么呢?在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从生产力发展水平对此进行解释。

马克思对经济学家们的批判不是指向他们对所有权的劳动基础的解释,而是指向他们将所有权规则抽象为永恒的规则。在马克思看来,经济学家们的这一认识方法在两个方面引起麻烦:第一,从不存在所有权的史前社会那里去寻找所有权的本体论基础;第二,看不到劳动所有权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存在着的悖论。(ibid,S.50;同上,第350页)

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去解释资本主义所有权理论的生成,进而从社会生产发展状况去论证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形成,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经济学家们的两个麻烦:第一,以劳动为基础的所有权只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第二,这一所有权被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所颠覆。

不过,在这里我们同样应该看到,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形成的历史条件与这种经济关系形成的内在机制,是解读这一问题的两个不同的认识维度:一方面,我们看到以劳动为基础的所有权及其被颠覆的客观性,这是马克思尝试去论证的东西;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进一步看到并且分析这一悖论现象之所以产生的内在机制。

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家仰赖于普遍原则的批判,促使他关注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的历史演变,这是第一个认识维度。他对以劳动为基础的所有权悖论现象的揭示,促使其关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形成的内在机制,这是第二个认识维度。前者是纵向的,后者是横向的;对前者的分析维度能够包含后者,但是不能够取代后者。

从横向的意义上来看,这一劳动所有权原则的被颠覆具有一定的历史条件;从纵向的意义上来看,这一条件是历史的,而非永恒的。对这一条件的形成历史和运行机制的分析,一方面进一步将马克思的研究思路与古典经济学、国民经济学区分开来;另一方面将这一研究思路与哲学家的思路区分开来。从横向的意义上来看,这一条件实际上涉及到两个因素:其一是与劳动相关的对劳动对象(如土地、自然资源)的所有权,或者对外化了的劳动结果(货币资本)的所有权;其二是劳动与资本的交换(并非简单交换)。前者是前提,后者是程序;在一定的程序中,前提成为占有他人劳动的条件,被资本雇佣者的劳动所有权受到颠覆。对于自然劳动对象的占有问题,马克思在更大程度上是通过人类学的历史资料来关注的。

国民经济学家关注的问题是以这一原则为基础的经济发展、物质财富的增加。他们既然没有将资本的利润看作是工人的剩余劳动,也就不会去关注劳动原则的被颠覆问题。在他们看来,资本主义经济的所有权原则是对自然状况下存在着的原则的延续。而哲学家只是提出了抽象的原则,而没有去分析这一抽象的原则为什么在现实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被扭曲;哲学视角中的异化劳动并不能够对这一扭曲现象进行论证。

根据马克思对财产与劳动所有权分离的历史程序及其结果的阐述(cf.Bd.II/1.2,S.367-369;参见第30卷,第2版,第450-452页),我们可以理解,劳动所有权原则的被颠覆为什么能够说明在资本主义社会,增加了的物质财富在一部分人手上集中起来,而大多数人则陷于贫困(或者相对贫困);而且这些集中起来的财富能够成为进一步颠覆这一原则的客观条件。

显然,与国民经济学家不同,马克思从历史进程中来理解所有权的形成及其原则。但是我们同时应该看到,原则的形成与原则的实现条件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不同方面:其一,扭曲原则得以实现的历史条件与原则形成的历史路径,涉及的是不同的问题。其二,扭曲原则得以实现的历史条件并没有否认原则本身的存在,它仍然能够成为其自身被扭曲了的社会制度的理论支撑;尽管这一原则本身已经成为“幻想‘幽灵'被颠倒了的意识形态,但是仍然作为正统的意识形态支撑着这一社会。

二、经济关系中的哲学问题:原则、程序与悖论

我们看到,马克思与古典经济学、国民经济学对所有权问题在认识上的分歧,并非产生于对所有权形成的自然基础在认识上的差异;虽然马克思强调的是其形成的历史性,不过这是纵向意义上的。马克思对人类社会早期生产方式、财产权形式的认识,并没有一个先入之见或者抽象原则:从《德意志意识形态》到晚年的人类学笔记,马克思都非常关注历史资料和人类学研究的最新进展。马克思与古典经济学家们对所有权问题在认识上的差异,植根于对一定历史条件下这一原则的一致性及其背离在认识上的分歧。这一分歧缘起于对异化劳动的认识,有待于对剩余劳动的论证。这里已经存在着如何理解观念与现实的关系问题。

在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中,所有权原则与现实之间的悖论进一步构成了自由和平等原则与现实之间的悖论。在《大纲》中,马克思的研究思路进一步深入到经济关系之中,从原则的形成与原则实现的程序上来分析悖论的形成:

在流通中发展起来的交换价值程序,不但尊重自由和平等,而且自由和平等是它的产物;它是自由和平等(dieFreiheitundGleichheit)的现实基础。作为纯粹观念,自由和平等是交换价值程序中各种要素的一种理想化的体现。作为在法律的、政治的和社会的关系上发展了的东西,自由和平等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面再现出来。(Bd.II/2,S.60;参见第31卷,第362页)

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产生了自由和平等的观念,前者是后者的基础;这些观念在社会生活的其他方面例如法律的和政治的方面再现出来。这是马克思的理解思路,对于马克思而言:一方面,观念是现实的产物(cf.ibid;同上),但是另一方面,现实中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是对这些观念的背叛(cf.Bd.11/1.2,S.685-686;同上,第230-231页),体现出来的是不平等。

那么,反映现实的观念是如何形成于被扭曲了的现实的?换句话说,既然观念是现实的反映,为什么不直接反映被扭曲了的事实,而是反映被扭曲前的假设?

一方面,抽象的观念是现实社会经济关系的产物,以等价交换为基本内容的经济关系体现的是人们为了满足生存需要的生产和交换活动,它自发地依据于自由原则和等价交换原则,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由观念和平等观念;另一方面,现实社会的经济关系扭曲了这一观念,但是这一观念仍然是其奉行的原则,是其基本的理念支撑。

意识到这一问题并非始于马克思,当时的其他思想家已经提出了这一问题:自由和平等的观念为什么带来的是非自由和不平等。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是尝试揭示这一观念被扭曲的现实依据。

如果说自由和平等观念是支撑资本主义体制的理念,那么作为经济关系的产物,它们形成于前资本主义阶段。简单的经济交往关系即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劳动)产品和等价(值)交换为基础,自由和平等的观念在此基础上形成。这种简单商品经济的状态存在于前资本主义社会的不同社会形态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前资本主义社会就不存在资本因素,也不意味着前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交往关系就是一种平等的交换关系;经济关系并不能独立于整个社会关系。

但是,当这些观念被高举着作为一种理念、一种意识形态用来支撑资本主义社会时,在现实中它们实际上已经走向了自身的反面。这一发生转折的契机,存在于简单商品交换向劳动与资本交往关系的发展进程中;这是历史的程序。

在《手稿》中,马克思比较充分地讨论了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形成的历史进程,并且揭示了前资本主义时期的经济交换与资本主义经济交换的区别:

关于公平和正义的空谈,只是要用适应于简单交换的财产权关系和法的关系的标准,去衡量交换价值的较高发展阶段上的财产和法的关系。(Bd.II/1.1,S.236;参见第30卷,第279页)

将前资本主义经济交换关系与资本主义经济交换关系区别开来,是为了彰显后者在质上所发生的变化:正是这一变化使得简单经济交换关系的理念不再符合于资本主义经济交换关系。对于此时的马克思来说,他已经清晰地看到劳动与资本交换的表面平等与实质不平等。

自由、平等、公平、正义这些观念在用来评价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时,实际上包含着三个基本内容:自己拥有(以所有权为基础的自主权),规则平等(这是资产阶级革命所强调或者政治经济学所讨论的平等观:这里的平等并非指收入或者物质财富的分配平等,而是指经济交换关系中的原则平等),等价交换。前者体现为自由原则,后两者体现为平等原则,三者缺一不可。

从现象上来看,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似乎符合这三个基本条件,但是实际结果为什么走向了反面呢?换言之,我们有什么理由认为不断分裂的资本主义现实社会是由于其前提而走向了反面呢?

马克思的批判并没有针对前提本身,而是从前提进入其得以实现的程序:马克思的分析对从价值的形成(劳动)到价值的实现(工资、利润)的整个过程的程序进行层层解析、剥离,将问题的症

结归结于劳动力与资本的交换这是_个不等价(值)交换。不过,这_认识本身也有着一个过程,而并非是一下子完成的。这可以从马克思所使用的“劳动”概念向“劳动力”概念的变化中看出。另外,从马克思在手稿中所留下的一些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以及对抽象的价值概念的论证问题等等中,我们又看到问题并未完结。

显然,对原则与其结果之间的悖论关系,从原则的实现程序中去进行批判,与对观念的虚假、颠倒进行的批判比较起来,要更加具有说服力、更加深刻。后者是哲学领域的批判,前者是政治经济学领域的批判。

三、经济关系中的伦理问题:个别性与普遍性

个别性与普遍性是抽象的哲学概念,个人利益与普遍利益是经济伦理概念,对后者的问题在抽象的意义上进行讨论,或许就是(政治)经济哲学问题。这样的区分可能显得机械、累赘,但这个问题是在反思基础上必然要生成的问题:对于古典经济学家、政治经济学家,或者对于进行政治经济学批判性研究的马克思来说,他们对这同一个问题的讨论有时是在非常不同的层次上进行的。

对于马克思来说,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体系下,以普遍性形式存在着的自由、平等原则在现实的资本关系中被颠覆,与此同时,社会财富的增长同时意味着社会分裂的进展,对象化了的劳动脱离其创造主体而日益集中于其他少数人之手。马克思看到的普遍性是以个体、阶级之间的对抗为基础的。

与马克思的时代不同,在今天的资本主义社会,上述情况既可以通过生产领域也可以通过非生产领域发生,例如文化产业与文化消费、信息产业与信息消费现象的出现,后者预示着新的需要进行研究、发掘的领域。

黑格尔在哲学观念上对个体与社会的关系从普遍性、特殊性和个别性的不同层次进行推论,用抽象的普遍性统一特殊性、个别性。这其中的具体关系并不在他的关注视野之内,他的使命似乎是构建一个能够把握社会的概念体系,用自在和自为的统一预测未来的社会。

而对于古典经济学家、政治经济学家甚至今天以所有权、契约原则、等价交换为基础的自由主义理论家来说,原则的普遍性是最重要的,是构建现代社会的基础。至于现实社会为什么会因为普遍原则的实施而日益分裂,他们对此又有着非常不同的解读和认识。诺齐克并不认为普遍原则在资本主义社会受到了颠覆;相反,他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关系在原则上具有逻辑一致性。罗尔斯也没有认为普遍原则在资本主义社会受到了颠覆,但是他试图在原则的现实化程序中对其极端的社会分化结果加以矫正。

各类非理论家并非诉诸于一种有违伦理的理念作为现实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支撑,相反,在他们看来,只有普遍的原则才能符合伦理的基本要求。至于奉行普遍原则的资本主义社会在现实中为什么不断强化着贫富分化、从而产生整个社会的不断分裂,这似乎没有进入他们的关注视野。至少在信念上,他们并不认为这些原则在现实社会中被颠覆,或者反过来说,他们并不认为社会分化是因为奉行普遍原则的结果。

马克思与他们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尝试揭示使普遍性原则受到颠覆的现实社会条件,而不是仅仅将这些普遍原则作为虚幻的、颠倒的意识形态并且满足于抽象的批判。即使从古典经济学、国民经济学甚至当今自由主义的理论视角来看,如果不是借助于整个社会关系体系,那么只依靠一种抽象的普遍原则,少数人是不可能仅仅凭着一种能够积累起来的符号(从实物货币到数字信息)而占有整个社会、自然的大部分资源的。

因此问题就在于:这一普遍的原则借助于什么样的魔力,在合法的途径下产生了社会分化的现象?这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人们在自觉意识中又是如何认识这一矛盾的现象的?

在《大纲》中,马克思在当时的语境中尝试揭示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关系中自欺欺人的普遍性:主体还尽可以有这样一种神圣(erhebende)的意识:他不顾他人而谋得的个别利益的满足,正好就是被扬弃的个别利益即一般利益的实现。(Bd.II/2,S.56;参见第31卷,第358页)

即使在今天这也是一种很常见的观点。个别性与一般性体现在人们意识中的矛盾,是以现实经济关系中存在着的个体与整体之间在利益关系上的相关性、冲突性为基础的:自愿的交易;任何一方都不使用暴力;只是作为自身的手段或自我的目的,才能成为他人的手段;最后,意识到一般(allgemeine)利益或共同(gemeinschaftliche)利益只是自私(selbstsUchtigen)利益的全面性(Allseitigkeit)。(Bd.11/2,S.56-57;参见第31卷,第358页)

马克思在这里没有使用个人的“自我利益”这一中性词汇,而是选择了“自私利益”这一贬义性词汇。这说明马克思没有简单地来看待各个个体的利益与一般利益的关系:在马克思那里,这个一般利益并不是个人利益的简单集合,在财产权占有发生社会分化的前提下,人们彼此之间的利益是分裂的、异化的。在互为手段和目的的经济交往关系中,资本的利益是在牺牲和占有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而获得的。

马克思所看到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不仅使得所有权的持有原则发生了悖论,而且使得劳资关系之间等价交换的原则也发生了悖论。于是,从所有权的持有到所有权的交换原则都走向了自身的反面,普遍的原则成为虚假的观念一颠倒了的意识形态。马克思的这一批判性认识在最初的意义上是以异化劳动理念为基础的。

这是马克思与其他政治经济学家们的分歧所在。这一分歧并不产生于对抽象原则的认同与否,而是产生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行机制与其原则之间存在着的悖论;这一悖论在人们的意识中又以个体与整体之间的矛盾关系体现出来。在马克思那里,对这一悖论的认识是以其劳动价值理论及其核心内容剩余价值理论为基础的,换言之,只有借助于剩余价值理论才能论证原则及其悖论的存在。

在马克思的研究维度中,哲学问题与政治经济学问题是交融在一起的:一方面,人们的对象化劳动结果具有个别性,但是当人们将自己的劳动产品作为交换价值与他人进行交换时,他的个人劳动产品已经具有了社会性,他的个别性在一般性中得到体现;另一方面,正是这一对象化的程序、交换过程,或者说个别性转向普遍性的过程,孕育了社会分化的可能性。

这一可能性在资本主义交换关系取代简单商品交换关系的前提下发展成为现实性:简单商品交换关系中存在着的等价交换,在资本与劳动的交换过程中被否定。不过,这一可能性一方面并不涉及这一转折的契机,作为结果的现实本身不能够又成为原因;另一方面也不能用来解释前资本主义社会阶级关系的形成。

这一理论解释模式具有历史阶段的局限性,它仰赖于剩余价值理论,首先仰赖于劳动价值概念的形成。马克思从古典经济学家(李嘉图)那里承袭了劳动价值概念,但是已经赋予其不同的涵义。

为了更加清晰地使用这一概念去把握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马克思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衡量劳动价值的尺度(cf.MarxEngelsWerke,Bd.^,S.83;参见第4卷,第1版,第94页):个别性只有在一般性意义上被认同才是有效的,否则少、慢、差、费也在创造着劳动价值,这种一般性的认同程序自然地在市场竞争中完成。但是,这只是劳动价值概念的一部分内容,另一部分内容取决于劳动者的生存成本(同样以劳动价值来衡量)。(cf.Bd.II/1.1,S.72;参见第30卷,第84-85页)劳动者获取的报酬(部分劳动时间),不是以其创造的价值(全部劳动时间)来衡量的,而是以其生存成本(部分劳动时间)被支付的。两者之间的差价构成了能够被异化的剩余价值(剩余劳动或者积累劳动)。

剩余劳动的情况在任何社会都存在,并且是社会发展的基本条件:没有剩余、没有积累,就没有发展。直至今天,从世界范围来看,也并不缺乏这样的例子。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一剩余价值被资本占有和支配,并且是在原则平等、公平交易的理念中进行的。

在这种历史条件下,个人自主活动变为被动活动,对象化了的劳动变为被异化了的劳动一这是从劳动者一方来说的被异化现象。从劳资双方来说,或者从资本主义经济交往关系中的个体来说,人们彼此之间的经济交往活动出自于个人的自由意愿,这是一种自主行为;在这一交往过程中形成的社会性、共同体,从整体的意义上来说,又形成了规律性,具有必然性,超出任何个体的可控性。

对于马克思来说,这涉及到个体在经济交往活动中的自主性与异己性问题:经济规律作为外在于个体的社会存在,是个体不得不受其约束的力量,它们对于个体来说具有偶然性。这一思路的发展,就是个人的自由交换行为与客观的、异己的规律性问题,例如难以为个人所预料、所抗拒的经济危机(生产过剩)、金融危机(信贷过度)。但是,这一必然性对个体经济行为的制约与普遍原则的制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不可同日而语。

简言之,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中,马克思从以下几个不同层次涉及了经济交往关系中个别性与一般性的关系:第一,现实中个体、群体之间的利益冲突关系;第二,意识到了的伦理关系及其困惑;第三,个人自主行为与其社会结果客观规律性之间的关系。

第12篇

关键词:国外 城市 空间结构 研究

中图分类号:TU972+.2文献标识码: A

公元前 5 世纪,古希腊建筑师希波丹姆(Hippdamus)的棋盘式路网骨架的城市空间布局公元前 1世纪,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Vitruvius)在《建筑十书》中设想的蛛网式八角型城市结构,反映了古人对城市结构形态理想化的追求与探索。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建筑师阿尔伯蒂、费拉锐特、斯卡莫齐等人师承古罗马维特鲁威,发展了理想城市理论,提出了各自的理想城市结构模式。18、19 世纪之交,出于尝试缓和由工业革命带来的各种城市问题的目的,部分有识之士对城市空间结构作出了一些有益的理论探讨和部分试验,其中著名的有空想社会主义的城市、霍华德的田园城市、嘎涅的工业城市、马塔的带形城市等理论。其后,盖迪斯、恩温、沙里宁、格利芬、米留庭、赖特、柯布西耶等又对城市空间结构进行了研究,将相关理论研究与规划设计实践引向了新的境界。然而,系统性的研究城市空间结构理论的还是始于 20 世 20 年代以来兴起的生态学派。

20 世纪 20 年代兴起的生态学派掀起了西方对城市空间结构较为系统性的理论研究。其后,随着社会科学理论的发展和分析技术手段的多样化,先后引入了空间经济学、行为分析学和政治经济学等研究方法,分别形成和发展了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经济区位学派、社会行为学派和政治经济学派等理论体系。它们各自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影响城市空间结构的经济的、社会的、政治的等人文驱动力及其作用机理,极大地拓展和深化了人类对城市空间结构模式及其发展规律的认识和理解。

1.社会生态学派

社会生态学派以芝加哥学派为代表,主要利用描述性的历史形态方法,从西方城市土地利用的增长趋势中归纳出以同心圆模式、扇形模式和多核心模式而著名的空间分异规律。切尔品(F.S.Charpin)和凯瑟(E.J.Kaiser)将这三大经典生态区位理论视为城市土地利用的理论基础。此外还有狄肯森(R.E.Dickenson)的三地带说及塔福(E.J.Taafe)等的城市理想化结构等形态描述模式。社会生态学派均属于简单的圈层研究体系,止于对城市空间结构的描述,不能充分解释某种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形成机制,不能解答社会经济变量与土地利用之间相互联系的问题,也难以解释现实城市中各种条件限制(如生态敏感区、公园等)造成的复杂情况及城市系统变化对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影响。其典型模式只概括了城市内部空间分异的部分特征,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已超越了这些模式的内涵。另外生态学派把城市空间视为平面,但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城市空间向地上、地下立体化方向发展,从而使城市内部空间结构更为复杂化。

2.经济区位学派

经济区位学派与社会生态学派的描述特征和归纳方法不同,其理论旨在以市场平衡理论为基础,运用空间经济学理论和系统的数理分析方法构建和演绎城市内部空间结构理论模型,分析并解释城市土地利用的区位决策和空间模式。由于在大多数西方城市,土地在不同用途之间的分配主要是由市场来决定的。不同国家制定了多少不等的公共规则,但市场被认为是土地利用区位决策的结算场,城市空间结构应理解为竟争性投标过程的结果。其典型的模型主要包括以阿隆索(W.AlonsoL),温占(Jr.wingo)等为代表的古典单中心模型、外在性模型和以开普热(D.Capozza)和海斯勒(R.W. Helsley)为代表的动态模型。

区位论学派把城市的土地利用者看作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和花费最少化的经济优化人,注重经济行为的空间特征,从最低成本区位角度探讨自由市场竞争的理想状态下的区位均衡过程。区位学派虽然揭示了城市空间结构形成的经济规律,但忽视了个人的偏好、习惯及其它非经济因素对城市土地区位选择的影响,具有片面性。

3.社会行为学派

社会行为学派出现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它克服了社会生态学派和经济区位学派对人简单化和理想化假设的缺点,认为在现实社会中土地利用者的区位决策行为因价值观、思维方式、知识水平和掌握信息等方面的影响不可能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程度,而且最大经济效益和最佳效用并非人们进行区位决策的唯一目的。因此,行为学派把人的价值观、意识能动性等非经济的社会因素纳入到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范畴,用城市社会系统代替市场作为城市土地利用区位决策的场所。其代表性理论主要有以北卡罗来纳大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的切品(F .S.Chapin)为代表的决策分析模型和温勃尔(M.M.Webber)的城市土地利用互动理论。

社会行为学派用人文思想批判了忽视人的价值观念和主观能动性的社会生态学派和经济区位学派,但行为学派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它过于强调个人认知和决策行为对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形成的影响力,却忽略了社会结构的制约作用。

4.政治经济学派

政治经济学派兴起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该学派认为城市土地利用的区位决策和空间模式并不是由无数个体在无组织的土地市场中自由决策的结果。因为社会结构体系是个体选址行为的根源,在特定的社会生产方式和政治经济结构中,不同的社会阶层在进行土地利用决策和开发时其权力也明显不同。个人、企业、政府的土地利用空间行为和决策受制于其所在的社会政治、经济背景和社会结构,因此要揭示错综繁杂的城市内部结构表象所蕴藏的内在动力机制和演变规律,必须深入分析土地开发过程及其政治经济结构和历史背景。政治经济学派的代表性理论主要包括以哈维(D.Harvcy)、卡斯特斯(M.Castells)和斯哥特(A.J.Scot)为代表的结构主义以弗姆(W.H.Form)、威廉姆斯(0.P.Williams)为代表的区位冲突学派和城市管理学派。结构主义利用政治经济学的原理来解释城市土地利用的空间结构及变化过程,认为社会生产关系是城市土地利用空间结构变化的内因机制。区位冲突派则认为城市土地利用的空间结构和区位模式是具有不同目标、不同权力及影响力程度的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相互冲突、相互妥协的结果。城市管理学派认为城市管理者(包括公共房屋经理、地方政府官员等机构)在土地资源的分配过程中起不同作用,从而影响并决定城市的空间结构模式。

政治经济学派从深度和广度上极大地加深和拓展了对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动力机制的认识,但大多数政治经济学模型只提供了一个概念性分析框架,倾向于过分简单化和政治决定主义为加强它的解释效力,还有待于与其它理论尤其是城市经济学理论进行融合。

5.城市模型研究

城市模型是在阿隆索研究的基础上对新古典城市经济理论的深化和提高。为更理性地进行战略规划和预测分析,美国首先开展了城市空间结构演变规律的模拟分析研究。借助于计算机数值分析处理,用定量的方法对城市空间结构的演变规律进行模拟分析。其中著名的有劳锐模型,它的特点是模型的可计算性和可扩展性,用极简明的形式表示居住、商业、基础产业等决定城市空间结构的主要社会经济活动与交通的相互联系。通过预测城市各区域的社会经济活动,按它们的土地利用需求和规划控制要求确定城市内部空空间结构的调整与优化研究

空间结构

从 20 世纪 20 年代产生的生态学派,到 60、70 年代的经济区位学派、社会行为学派,继 70、80 年代以来的政治经济学派,西方城市空间结构理论研究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有了明显的发展,这些学派在当代西方城市空间的演变过程中都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甚至当代我国城市空间的发展过程中也可以见到若干学派的身影。

参考文献

1. 沈玉麟.外国城市建设史[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7

2. 钟纪纲.巴黎城市建设史[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