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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余光中诗歌,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中图分类号:1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2)32-0241-02
一、传统文化的濡染
在余光中的精神脉络里,有着一以贯之的中国传统文化气质。他自小就接受了中国文化的濡染。他说:“我的幸运在于中学时代是在淳朴的乡间度过,而家庭背景和学校教育也宜于学中文。”综观其少年时期的中文教育,可分为三部分: 一是古典散文,如《阿房宫赋》、《滕王阁序》等; 二是旧小说,如《三国》、《水浒》等; 三是古典诗词。余光中觉得“ 性之相近,习以为常,可谓无师自通,当然起初也不是真通,只是感性上觉得美”,“从初中起就喜欢唐诗,到了高中更兼好五代与宋之词。”自小所受的古典文学的熏陶,使余光中在投入新诗创作之后,能用中国古典文学的标准来衡量新诗,用传统美学观念来鉴定新诗。
如果说中国古典文学赋予了余光中诗歌浓郁的东方气质和不断创新的意识,那么,深入诗人骨髓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儒道思想则构成了其诗作的文化内核。
首先来说儒家的“入世”精神。中国知识分子在历史中形成了关注社会并积极投身其中的思想传统,这已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种自觉追求和理想人格,在文学中则表现为强烈的忧患意识与执着的历史使命感。余光中作为中国当代杰出的学者型诗人,也时时流露出强烈的现实悲悯情怀。即便历经了离桑田赴沧海的流转,漂泊海外数十载,接受了欧风美雨的洗礼,也依然不能忘情于祖国,一直将自己的灵魂和命运熔铸在民族之魂中。体现在艺术上则是从唯美转向唯真,不但思考个人命运和永恒时间,更追索生命的价值,咏叹中华民族顽强的生命力。作为由大陆漂泊到台湾的“ 流亡贵族”,余光中以及与他同时代的作家,心中都怀着浓重的寻根意识。百川归海,落叶归根,无论是在台湾、香港,美国或是在世界的任一个角落,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深深扎在故国大地里。
再来说道家的“逍遥”精神。余光中十分推崇中国传统文人追求理想的人格和逍遥的人生态度,他尤其对魏晋名士与李白的空灵玄远、清拔飘逸大为赞赏,因此他的诗中常追求一种独立于世的人生情怀。如他的“ 李白系列”——《梦李白》、《戏李白》、《寻李白》、《念李白》和《与李白同游高速公路》等篇,以新的视角对传统题材进行创造性的运用,表达了对李白人格精神的向往。这也是余光中情不自禁的文化孺慕与历史归属感的流露。余光中有很多诗歌典型地传达着“天人感通”的理想人生。庄子哲学中的这种理性精神和人文意识曾一度给余光中以莫大的情感慰藉。他在经历了人生的彷徨与困惑、失落与迷茫之后,终将内心思想指向自我超越。在散文《逍遥游》中他曾写道:“当我死时,老人星该垂下白髯,战火烧不掉的白髯,为我守坟。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当我物化,当我归彼大荒,我必归彼大荒,我必归彼芥子归彼须弥归彼地下之水空中之云。但在那前,我必须塑造历史,塑造自己的花岗石面,当时间在我的呼吸中燃烧。”由此可见,余光中尽己性、尽人性、尽物性,参天地、赞化育,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的逍遥情怀。
二、西方文化的渗透
对于余光中而言,从大陆辗转赴台,一种近似文化移民的心路历程和沧桑巨变后的“ 边缘处境”,构成了他创作心态的基础。这种“ 边缘处境”的内涵是多层次的。首先是空间的边缘处境。当诗人远离本土,甚至可以说是被放逐于孤岛后,其心态也就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天涯游子漂泊的身世,构成一个反传统情思的意象原则,一种对命运的隐喻。其次是文化的边缘处境。这迫使诗人重新进行文化时空的自我心理定位,正如叶维廉所言,“ 文化移民的心态意味着置身于文化环境的边缘处境”。在由西方文化时空与东方文化时空构成的文化坐标系中,余光中一直以高扬个性为超越边缘的第一要义。但是,艺术的边缘处境又不可能因为个人而改变,在这样两难状态中,他不得不对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换。西方之行,为余光中提供了一个吸收现代艺术营养,进行多方位艺术尝试的机会;,对西洋现代艺术的大量吸收,使得余光中的作品有抽象化的趋势。如《芝加哥》、《我的年轮》等诗,充满了奇特的意象、欧化的句法和大幅度的跳跃。当时正值台湾现代诗运动兴起之时,余光中作为被称为现代诗“ 三驾马车”之一的《蓝星诗社》的创办者和活跃代表,参与了现代诗的重要论争,成为新诗传统的反叛者。诗人曾一度沐浴在欧洲文化的氛围中,自然受到包括精神分析、存在主义等西方现代文化的影响,创作也吸收了超现实主义、唯美主义和结构主义等艺术流派的养分,诗歌作品充满前卫意识和现代气质。
三、中西文化的融合
西方现代艺术使他进入了一个观念和感情互相冲突的二元艺术世界,西方艺术虽攫住了他的心神,但在本质上却始终是一种“ 文化充军”。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让处于夹缝中的余光中体验到了难以契入的痛苦。就价值观而言,西方现代主义者强调个人潜力的发挥、个人目标的实现以及个人利益的追求。这种对个人及其价值的强调和张扬,固然使人类获得了根本性的解放,但是这种个人意识的扩张,也带来了现代人精神上的虚无、与社会的对立,不知何处是边际、何处是归宿。而要使现代人逃离这绝境,余光中认为,必须要借助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的指引,因为传统儒家“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使他发现个性与民族性、人性与时代性是可以相通的。如果说西方现代主义价值观更多地派生出的是孤独的、平面化的自我形象,那么,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孕育出的则是“ 一个集认知主体、道德主体、政治主体、历史文化主体于一身的完整的自我形象”。余光中在文化上“ 西奔东回”的结果就是《民歌》、《乡愁》等一批散发着中国古典情韵的现代诗的诞生。这些诗作就是在经过古今中西文化碰撞融合的“火葬”之后更生的凤凰,显示出了中国传统文化不朽的生命力。
因此,从文化层面看,余光中的诗歌真正做到了古今中西文化的交融,从他的诗中既可以感受到一个丰富多彩的“ 西方”——凡·高的梦幻世界“五月画会”笔下的凝练和谐的美、艾略特的忧郁、弗洛斯特的亲和、摇滚乐的现代,也可以感受到一个历久弥新的“ 东方”——人与自然的默契、天人合一的空灵简洁。仿佛向你开启一个五彩纷呈的世界。
就像这句诗一样:
酒入豪肠,
七分酿成了月光,
[关键词]古典意象;民族记忆;归属;人生理想;独立人格
Abstract:The thick national memories are contained in Yuguangzhong’s pomes, he tries to read history and culture poetically, proving himself-consciously o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This article wants to analyze the classic image of Yuguangzhong’s poems, realizing the classical complexity. This classical complex boils down to three dimensions: first, the strong national belonging; second, the free and unfettered ideals of life and the universe of th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thirdly, the deep remembrance of homeland country.
Key words:classic image; National memory; belonging; The ideal of life; Independent personality
[中图分类号]I2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余光中早年的诗歌传承“五·四”新诗和欧美浪漫诗派的传统,渗入了许多西方诗歌的元素,使语言中散发出浓烈的西方气息。但自进入60年代,从《莲的联想》、《五陵年少》到《与永恒拔河》、《隔水观音》、《紫荆赋》,诗集中多体现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皈依,诗歌创作大多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灵感,陶然于古典文化的氛围中,力图用诗歌的形式解读深刻的民族印记。
一、古典意象背后的民族文化内涵
余光中敏于观察,长于记忆,善于联想,唐马、汉驹,魏臣、宋将,华山夏水、历史古迹,诗人信手拈来,以古典意象或与古代文化有关联的意象为诗,成为余光中极富个人特色的诗歌美学。
(一)自然意象
余诗中的长城、故宫、玄武门、西湖、太湖、吴宫、唐三彩、嫦娥、莲花和蝉等物象都被他视为了中国古代历史文化的象征。
“是以东方甚远,东方甚近/心中有神/则莲合为座,莲叠如台/诺,叶何田田,莲何翩翩/你可能想象/美在其中,神在其上/我在其侧,我在其间,我是蜻蜓/风中有尘/火药味,需要拭泪,我的眼睛”(《莲的联想》)。自古以来,“莲”就是东方美的象征。诗人化用“莲”这个物象,这时的“莲”不再单单是自然形态的莲花,也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在更高的层次上,“莲”象征着诗人对于佛家净化和超脱的向往。“莲”是美、是爱,“莲”即“怜”人之意。诗人神游于故国江南,抒发对莲的情思,最终归附于传统文化的美妙和超越。
“骁腾腾兀自屹立那神驹/刷动双耳,惊诧似远闻一千多前/居庸关外的风沙,每到春天/青青犹念边草,月明秦时/ 关峙汉代,而风声无穷是大唐的雄风/自古驿道尽头吹来,长鬃在风里飘动/……/只为看台上,你昔日骑士的子子孙孙/ 患得患失,壁上观一排排坐定/ 不谙骑术,只诵马经。/ (《唐马》)通过咏唱一座放在香港某博物馆玻璃柜中的唐三彩陶艺马,诗人联想到古代战场上“骁腾腾”的战马,秦关汉月,现代古代,时空交错。
(二)人物意象
余光中倾注了极大的激情对众多中国历史文化人物进行了诗意重塑。其中,有“前有古人,后又来者/中间的一炬火你擎传”(《诗人》)的诗人陈子昂;有“那独夫在喘气,断袖的手中/还横着长剑,一滴滴,刺客的恨血”(《刺秦王》)的荆轲,有“一出塞无奈就天高地邈/一把慷慨的琵琶/凭她纤纤的手指/拨拨刮刮”(《昭君》)的昭君;有“从灞桥到灞陵/他的长臂比长城更长/胡骑奔突突不过他臂弯”(《飞将军》)的飞将军李广;有“清芬从风里来,楚歌从清芬里来”(《水仙操》)的屈原;有“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寻李白》)的李白;有“城破时你火烫的头颅/裸昂向四面的刃锋”(《梅花岭》)的史可法等。
在众多人物意象中,余光中对屈原、杜甫、李白的重塑尤为经典。写屈原,余光中先后就有《竞渡》、《水仙操》、《漂给屈原》等;写杜甫,有《湘逝》、《不忍开灯的缘故》;写李白,余光中在1980年4月四天内就分别写了《戏李白》、《寻李白》、《梦李白》,题材虽一,但特色各异。杨景龙在《蓝墨水的上游——余光中与屈赋李诗姜词》中就写到:“他那永不释然的祖国情绪主要来自屈原赋,他那天马行空般的纵逸才气主要来自李白诗,而他的雅致琢炼的语言风格则来自姜夔词。”①
(三)文学意象
这里的文化意象主要指余光中对对古典诗词意境的化用,对古典诗词语汇的沿用。江天、冷月、孤舟、寒鸦、秦关、汉月、芳草等等, 在余诗中有着充分的体现:“落月淡下去,如一方古印/低低盖在,一幅佚名的画上”,“把漂泊的暮年托付给一掉孤舟”,“汀芷浦兰流芳到现今”,“青青犹念边草,月明秦时/关峙汉代,而风声无穷是大唐的雄风/自古释道尽头吹来”等等。
《回旋曲》是一首爱情诗,表达了对意中人的倾慕与追寻:“音乐断时,悲郁不断,如藕丝/ 立你在雨中,立你在波上/ 倒影翩翩,成一朵白莲/ 在水中央。”诗人化用了《诗经·蒹葭》中的意境,让诗歌充溢着一种优美的、迷茫的、古典意味极浓的氛围。它是对古典文学中许多其它意象的整合与重组。②
《欢呼哈雷》中“至少我已经不能够,我的白发/纵有三千丈怎跟你比长”是李白诗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巧妙翻用。诗人对“哈雷彗星”的咏唱,极具现代意识,但在这现代宇宙意识中又表现了中国诗人传统的精神。
“十六柄桂浆敲碎青琉璃/几则罗曼史躲在阳伞下/我的,没带来的,我的罗曼史/ 在河的下游/如果碧潭再玻璃些 /就可以照我忧伤的侧影/如果蚱蜢舟再蚱蜢些/我的忧伤就灭顶”(《碧潭》)这首诗歌的副标题即为“载不动,许多愁”,直接借用了李清照的词《武陵春》,诗中的“玻璃”使读者直接想到欧阳修的“无风水面琉璃滑”,而“舴艋舟”更加熟悉,李清照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早已成为表达忧愁的名句;诗歌中的“桂桨”、“猿啼”、“织锦”、“弄笛”,这些词也都是对古典诗词语汇与意境的化用和重新组合。
余光中诗中繁复绚丽的古典意象,沉郁浓厚的民族情结,使得其诗歌呈现出深厚的历史文化背景与传统人文精神。
(四)神话意象
除开现有的事物,余光中还把神话传说、传奇人物如后羿、蚩尤、大禹、、夸父纳入了他的意象群中,以表达其作为炎黄子孙的情愫。
《羿射九日》塑造了一个勇敢叛逆的屠日士后羿:“拉开乌号的神弓,搭一枝棋卫的劲矢/仰视九日,以清秋雄雕的眼睛/……我愤怒,我憎恨,我鄙视暴君群的太阳/愤怒赋我以屠神的胆量;我竟敢/ 以一个凡人邀九尊火神来决斗/以一支箭要射落十分之一的宇宙/不畏天谴,不畏焰狱的无期徒刑”作者用了详尽的笔触虚构了射日的情节,成功地塑造了后羿这个叛逆者的形象,借此传达出一种无所畏惧,敢于反抗的精神。
这里,我们看出,余光中不是墨守成规地就传统写传统,而是在这种古典语境中表现出当代人的主体意识和现代精神。
二、深沉的中国情怀
余光中的古典情结,通过一系列的古典意象得以呈现,最终归结为诗人对于整个民族整个中国的情感。他书写的,一直是他内心说不尽的中国情结。这种情结主要表现为三个层面的内涵:
(一)强烈的民族归属感,主要表现为忧郁的民族意识与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
起源于忧患意识的人的自觉,是我们民族文化、精神文明的重要元素。中国历代经典文学作品,绝大部分都是悲愤忧愁之作,即使在那些超脱淡泊的境界背后,仍旧横亘着历代文人对民族苦难和国家兴衰的的深思。余光中作为当代诗人和学者,其创作中饱含了民族的忧患意识与自尊意识。
一湾浅浅的海峡把台湾和大陆隔绝开来,这使在台湾这片美丽而苦难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文学,一开始就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与浓郁的悲怆色彩。迫于时世离乡去国的余光中,置身满目异俗的他乡异国,常有一种文化放逐感,他爱中国的荣耀与辉煌,更与中国苦难共忧患,他以流放诗人自居,屈原被他称之为“最早的流放诗人”。余光中对于乡国的怀念与眷恋,让他无法不想到屈原并自比屈原,在家国之思上,他们有着一样的忧郁和悲伤。余光中在《诗魂在南方》中说:“屈原一死,诗人有节。诗人无节,愧对灵均。滔滔孟夏,汨徂南土,今日在台湾、香港一带的中国诗人,即便处境不尽相同,至少在情绪上与当日远放的屈原是相同的。”
另一方面,余光中对祖国传统文化的衰败,现实的封闭与贫弱,也有深沉的忧虑、讽刺和批判。《哀龙》中写道“曾经是海的荒地上曝着/曾经是龙的一堆破碎/沙是时间,风是记忆/拾不起,一爪一鳞的史诗。”诗人所哀的,是中国文化的衰落,批判了极端的保守、泥古的文化态度。在《森林之死》中,大雪中倒塌的森林也引起作者对中华民族历史的惋叹:“曾享圣经族长三位数的年龄/多少截中断的历史……伟大的横断面啊,多深刻而秘密/ 多秘密的年鉴/ 这一年,郑成功渡海东来/ 这一年,太阳旗红如血。” 在诗人眼里,森林之死是台湾和大陆同根同族的中华历史的断裂,余光中以其独特的情感和思维,把森林的命运和历史的命运结合在一起,表达对民族未来的忧虑。
强烈的民族归属感,不仅表现在忧郁的民族精神上,诗人也以积极的态度对中华民族进行新的审视,肯定了中华民族亘古不变的拼搏进取精神。其中《夸父》最为突出,诗人突破传统思维定势中肯定的“夸父追日”的执着精神,反而看到其中的悲剧,得出了新的人生领悟:“与其追苍茫的暮景/埋没在紫蔼的冷烬/——何不回身挥仗/迎面奔向新绽的旭阳……壮士的前途不在昨夜,在明晨/西奔是徒劳,奔回东方吧/既然是追不上了,就撞上”。
(二)逍遥宇宙的人生追求,独立于世的人格情怀
余光中散文《逍遥游》中说:“ 当我死时, 老人星该垂下白髯,战火烧不掉的白髯,为我守坟,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当我物化,当我归彼大荒, 我必归彼大荒, 我必归彼芥子归彼须弥归彼地下之水空中之云。但在那前, 我必须塑造历史, 塑造自己的花岗石面, 当时间在我的呼吸中燃烧。”③这种追求逍遥的情怀在余诗中通过对李白、屈原的造像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在《隔水观音》中,余光中一连写下了《戏李白》、《寻李白》、《念李白》三首诗,足可见他对李白其人其诗的仰慕。
《寻李白》一诗以李白失踪开篇,以李白乘风归去终结,选取了几个典型的片段把李白传奇的一生描述出来:高力士脱靴、贺知章认作谪仙、流放夜郎、江中寻月。余光中以其绚烂的文笔,让读者充分领略了李白的狂放、李白的豪情、李白的抱负、李白的奇异、李白的痛饮、李白的失意。诗人用充满豪放与浪漫之气的诗句把李白的仙风傲骨、诗才的大气磅礴表现得极为精彩——“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其中“酿”、“啸”、“吐”三个动词的运用,堪称绝伦,把李白特有的傲气和神采生动地刻画出来,不凡的风度、独特的气质、飘逸的胸怀、洒落的心神,让人千载之下,追慕不已。
余光中对屈原的推崇不亚于对李白的喜爱,他对屈原代表的爱国爱民、纯净高洁的人格也有着无尽的崇敬与向往。他称屈原是“高洁的烈士“,“不朽的汨罗江神”,“ 千年的水鬼唯你成江神,非湘水净你,是你净湘水/ 你奋身一跃,所有的波涛/ 汀芷浦兰流芳到现今”(《漂给屈原》)。在《水仙操》中,余光中以水仙譬喻屈原“把影子投在水上的,都患了洁癖……清芬从风里来,楚歌从清芬里来”诗歌中的每一个意象无不清丽脱俗,水仙“叶长似剑”、“花开如冕”。屈原人格的美,美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余光中对屈原的钦仰、敬佩,溢于言表。
(三)浓厚的故土意识和乡国情怀
羁旅母题是中国历代文人的传统主题, 是漂泊游子的一种故园之情与忧国忧民的情感再现。台湾当代众多诗人作家在海峡对峙的历史语境中力求突破这种限制,从文化层面“寻找家园”,回归故土。
所以,余光中对历史的反思和对传统文化的重塑和造像,其实终归于他内心对故土乡国的怀念。余光中曾说过:“目前我写的诗大概不出两类:一类是为中国文化造像,即使所造是侧影或背影,总是中国。忧国愁乡之作大半是儒家的担当,也许已成我的基调。”④所以,余诗中的一系列怀古咏史之作,其实都是假借古典的回归表达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怀念,对祖国大陆的怀念。
在《春天,遂想起》结尾里诗人禁不住发出慨叹:“喊我,在海峡这边/喊我,在海峡那边/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风筝的/江南啊,钟声里的/江南”。这首诗充分展示了余光中对古典诗词意境与意象的化用,诗歌中描述的江南,虽然有着诗人对江南的回忆,但更多地是唐诗宋词里那如诗如画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苏小小的江南,杏花春雨的江南,多莲多菱多螃蟹多湖的江南,多亭多寺多风筝的江南,钟声里的江南。”通过对故乡的艺术重塑,寄寓了诗人对故乡深深的依恋和赞美。
《五陵少年》中,诗人用燧人氏、大禹、后羿、黄河一系列的古典意象,抒发了浓浓的乡愁。“我的怒中有燧人氏,泪中有大禹/我的耳中有涿鹿的鼓声/传说中祖父射落了九只太阳/有一位叔叔的名字能吓退单于”这一类咏史诗不同于历史上同类题材诗作,它们不仅是作者对历史的回顾与思考,而且往往与现实相伴相生。《五陵少年》中的历史自豪感是诗人身在美国、遭遇冷落、借酒浇愁的情境下抒发的。“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 黄河太冷,需要掺大量的酒精/ 浮动在杯底的是我的家谱/喂! 再来杯高粱”,远离故土,流离他乡,面对完全不同的地域和文化差异,情感的交织使得对祖国的自豪感变得悲怆而苦涩。
余光中在诗集《白玉苦瓜》的自序中写道:“少年时代,笔尖所蘸,不是希颇克灵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酿也无非是1842年的葡萄酒。到了中年,忧患伤心,感慨始深,那支笔才懂得伸回去,伸回那大大陆,去蘸汨罗的悲涛,易水的寒波,去歌楚臣,哀汉将,隔着千年,跟中国古代最敏感的心灵,陈子昂在幽州台上,抬一抬杠。怀古咏史,原是中国古典诗的一大主题。在这类诗中,整个民族的记忆,等于在对镜知鉴。这样子的历史感,是现代诗重认传统的途径之一。⑤对传统文化,余光中数十年来无日或忘,一直有着深沉的钦仰和敬畏。他用自己的笔尖描述记忆中的中华文明,给读者以纷繁思绪的同时,也完成了诗人从现代到传统的回归。
【注释】
[1]杨景龙.蓝墨水的上游——余光中与屈赋李诗姜词.诗探索,2004.(330)
[2]张景兰.论余光中诗歌的祖国情结.淮阴师范学院学院学报,2002.(4)
[3]余光中.左手的掌纹.江苏:江苏文艺出版社,2004.83
[4]余光中.隔水观音.台北:台北洪范书店,1984.10
21世纪初,胡庚申教授将达尔文“自然选择”的基本原理运用到翻译研究,从译者的角度出发将翻译定义为“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2008年,胡教授进一步提出了生态翻译学,指出“生态翻译学着眼于翻译生态系统的整体性,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以生态翻译学的叙事方式,对翻译的本质、过程、标准、原则和方法以及翻译现象等做出新的描述和解释。”“翻译生态环境”是原文、原语和译语所呈现的“世界”,即语言、交际、文化、社会、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
余光中也提出,译者其实是“不写论文的学者,没有创作的作家”。前者指译者“必定饱学”,后者指译者“必定善于运用语文,并且不止一种,而是两种以上:其一他要能尽窥其妙,其二他要能运用自如。”也就是说,称职的译者在熟悉“施语”(sourcelanguage)和“受语”(targetlanguage)两种文字的基础上,还要能运用自如,了解文字之外的其他文化因素。
1928年,余光中生于江苏南京,童年和少年时期跟随父母逃难辗转各地,1947年在南京青年会中学毕业后进入金陵大学外语系,1949年随父母经香港赴台,就读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2年,余光中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艺术硕士,先后任教台湾东吴大学、师范大学、台湾大学、政治大学,期间曾两度赴美任多间大学客席教授。1974年,余光中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教授;1985年回台,任国立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外国语文研究所所长。很显然,余光中的中英文语言功底是深厚的,对中西方文化也是熟悉的。思果称赞余光中“英文修养很深,中文不用说,这种人才能翻译。”而《老人与海》第一句话:
HewasanoldmanwhofishedalonEinaskiffintheGulfStreamandhehad goneeighty-fourdaysnowwithouttakingafish.
那老人独驾轻舟,在墨西哥湾暖流里捕鱼,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鱼不获。
“独驾轻舟”看似诗情画意,但在中国文学传统中,往往隐含着孤独和坚持。这是老人的命运,也是他面对命运的态度。“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鱼不获”,既是冷峻的陈述事实,也暗示着老人命中注定的“厄运”,或许是出乎意料的惊喜。而老人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的出海打渔。
在《老人与海》的译序中,余光中说:“当年我译此书,刚从台湾大学毕业,译笔尚未熟练,经验更是不足,实在相当自不量力。”“五十多年后将此书译本交给译林出版社出版,我不得不抖擞精神大加修正……”可以肯定,五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和翻译经验可以帮助他更深刻的了解老人,了解海明威,了解《老人与海》在冰川下八分之七的部分。
Hetookthebaitlikeamaleandhepullslikeamaleandhisfighthasnopanic init.
它吞食钓饵,像个汉子,拖动小船,像个汉子,而且沉着应战,不慌不忙。
老人不放弃,鱼也不松口,在茫茫大海中相持相伴。只有这样的鱼才算得上对手,老人也视其为朋友。在汉语中,“汉子”不仅指强壮的男性,而且暗含责任、担当,和对手的尊敬;相对于“男子汉”,更口语化,更符合老人的身份和语言。余光中在译序中提到早年将作者译为汉明威,“仍然觉得‘汉’比‘海’更接近原音。”在世人心中,海明威就如他笔下的人物是一条汉子,强壮有担当,勇敢而身负使命,面对死亡,也不忘自己做人的责任,令人尊敬。
Hestoppedforamomentandlookedbackandsawinthereflectionfromth estreetlightthegreattailofthefishstandingupwellbehindtheskiff’sstern.
他停了一下,回头眺望,接着街灯的反照,看见船尾的后面,还神气的竖着大鱼的那大尾巴。
文/千堇年
每一首诗歌都是诗人情感元素的组合,借助于文字,以特定的形式表现出来,呈现在我们面前。无论以何种的目的写诗,情感的寄托始终是诗歌本身的归宿。而一首好的诗歌,必是自我或是大众情感的华曲。
郭沫若谈到诗歌的创作时曾提到:“诗人的心境譬如一湾澄清的海水,没有风的时候,便静止着像一面明镜,宇宙万物的印象都活动在里面。那大波大浪的洪涛便成为宏雄的诗,便成为屈原的《离骚》,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小波小浪的涟漪便成为冲淡的诗,便成为周代的《国风》,王维的绝诗……
脱离了情感,诗歌也便就失去了诗歌本身所具有的意义,充其量只是文字的堆砌,枯燥无味,没有了诗歌本身所应具有的感染力和号召力。前不久读到诗人余光中的一首诗歌《等你,在雨中》,受益良多,字里行间所散发出来的情感力量,让人动容。全诗如下:
等你, 在雨中, 在造虹的雨中/蝉声沉落, 蛙声升起/一池的红莲如红焰, 在雨中
你来不来都一样, 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尤其隔着黄昏, 隔着这样的细雨
永恒, 刹那, 刹那, 永恒/ 等你, 在时间之内, 等你, 在刹那, 在永恒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 此刻/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 我会说, 小情人
诺, 这只手应该采莲, 在吴宫/这只手应该/摇一柄桂浆, 在木兰舟中
一颗星悬在科学馆的飞檐/耳坠子一般的悬着/瑞士表说都七点了 忽然你走来
步雨后的红莲, 翩翩, 你走来/像一首小令/从一则爱情的典故里你走来/从姜白石的词里, 有韵地, 你走来
整首诗通过一幅幅如梦似幻的场景描写,渲染出了渗透着淡淡伤感的唯美意境,清晰的情感倾诉通过这些铅字浮出心间,呈现在读者面前。读来让人动容动情,难以忘怀。
诗歌的题眼是“等你”,全诗的重点却避开了俗套的写法,并没有一味的去写“等你”的心情,作者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触勾画出了一幅幅在“等你”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幻觉和美感。黄昏初起,细雨蒙蒙的故地,彩虹映托下的莲花如火般鲜艳,“蝉声沉落,蛙声升起”。一切都如诗如画般美丽与真切,未言情真情却已浓。作者把整个诗歌的背景放在蒙蒙细雨的黄昏里,渲染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和唯美的情境,然后任凭感觉的触角去感受“等你”的过程。
“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每朵莲都象你”一句深深地表现出作者的情谊之深:其实在作者余光中心中,你来与不来,都已不再重要,因为“你”已深深地根植于作者的内心,以致在他眼里,眼前的每一朵莲花都是你,而此刻“你”就在我的身旁。莲的美丽与圣洁,其实就是“你”在诗人心中的影像。细雨蒙蒙之中,诗人等待中的美人迈着细碎的步子仿佛从红莲中缓缓地走了出来,妩媚动人,艳若天仙。诗人忽然此时突发奇想,写到: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我会说, 小情人/诺, 这只手应该采莲, 在吴宫/这只手应该摇一柄桂浆, 在木兰舟中。诗人似乎触到了情人的手,身体里散发出的熟悉的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此时诗人觉得像这样的手应该就是月宫里采莲的那双手,像这样的手,应该是在仲夏小湖的木兰周里划动桂桨的那双手。意境唯美,真挚情感跃然纸上。
1、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学者、翻译家,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泉州永春。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2、1947年毕业于南京青年会中学,入金陵大学外文系,1949年转厦门大学外文系,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艺术硕士。先后任教台湾东吴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其间两度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国多家大学任客座教授。1972年任台湾政治大学西语系教授兼主任。1974年至1985年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教授,并兼任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中文系主任二年。1985年,任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及讲座教授,其中有六年时间兼任文学院院长及外文研究所所长。
3、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被誉为文坛的“璀璨五彩笔”。驰骋文坛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现已出版诗集 21 种;散文集 11 种;评论集 5 种;翻译集 13 种;共 40 余种。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诗集)、《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散文集)及《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评论集)等,其诗作如《乡愁》、《乡愁四韵》,散文如《听听那冷雨》、《我的四个假想敌》等,广泛收录于大陆及港台语文课本。其生前的最后一首长诗为《卢舍那》。
4、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教授于台湾逝世,享年89岁。
(来源:文章屋网 )
【摘要】余光中的散文,清新雅致、诗意盎然,又多元综合,在艺术特色上独具美质。
【关键词】余光中 散文 魅力
余光中是台湾著名作家,以现代诗享誉文坛,迄今已出版了十余部诗集,得到海内外一致推崇。余光中自称“右手为诗,左手著文”,意谓散文造诣不如诗。不过笔者认为,余光中散文的价值实应在其诗之上。在散文写作理论方面,余光中主张文章应感性、理性并重――即作家论述人情世理时固应明白透彻,而在景物描绘、情节叙述方面亦应鲜活生动,不能一味以成语敷衍了事,也不能干巴巴一味说理,只有在感性方面拥有深厚功力,才算得上当行本色的作家。构成散文美质的因素是多样的。而语言之美则不容忽略。余光中的散文给人以清新,舒适,自然之感。我个人最喜欢他对景物的描写,别具一格,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对景物精心的描摹,情景交融,浑然一体,充满了淡淡的乡愁。
《沙田山居》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居室四周海水群山变幻莫测的景色。描绘“千亩蓝田”的海,“禅机深藏的高僧,轻易不开口”的山,“黄铜烧成赤金又化作紫灰与青烟”的晚霞,“弥漫”的云烟雾气,“咆哮翻腾”的风,以及火车的轰鸣。作者充满激情地道来,最后以诗句结尾,与开头相照应。可谓风景与人相看不厌。在作者深情款款的笔触下。山水似人、山水更亲人。拟人化的语言风致达到了禅宗“去留无踪”的化境,因而。“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山已经代我答了。其实山并未回答,是鸟代山答了,是虫,是松风代山答了”。山还可以是高僧,山亦可以是村女,在山的厚重里潜伏着欲望的躁动和不安。而当云烟飘渺时。山又成了可与作者联袂的神仙!在此,人山坐忘,融为一体。全文以“站在阳台上看风景”为线索,将不同美景尽揽胸中,谋篇布局,浑然一体,这也为文中细致的描写和充分的表现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成功地表达出作品主题和作者那份乡愁。
文章的情和景融为一体,一切景语皆情语。除了直接的抒情外,那景物描写中更包含了作者的深情,作者赞美祖国河山的壮丽秀美,但更深沉的是文中浓浓的乡愁和对祖国统一的渴盼。本文发表于1987年,那时香港还没有回归,作者站在他那似家非家的阳台上,望着“大陆的莽莽苍苍”,必然会心潮澎湃,特别是结尾处的语句,“湘云之后是楚烟,山长水远。五千载与八万万,全在那里面……”那里面是什么呢?我们仿佛感受到了作者那颗跳动着的心,那种爱乡,思乡,想回到祖国怀抱中的急切心情,由此带给读者的也是感情上的强烈共鸣。如果我们再看看他的那首《乡愁》,就更能感受到他那一以贯之的思乡情怀。全文不着一字乡愁,却处处是乡愁。
二、叠字叠句的音韵美,化古求新,别具一格。
读《听听那冷雨》还可以感受到余光中对散文艺术的多方面探索。他努力开拓散文“可读性”的范围。为此,他十分注意词语的音韵美,化古求新,别具一格。叠字叠句的用法在他笔下出神入化了,让人一看便不禁吟哦。余光中对李清照的词风是偏爱的,“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则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这句话师承《声声慢》,但他更注重的是在继承基础上的发展。这句,“譬如凭空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沦沦,淅沥淅沥淅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叠字连绵,表态、动态、声响三番俱出,把“雨”字的质感写活了。另外,《沙田山居》大量的叠词的运用也加强了语言的节奏感:灿灿、姗姗、碧湛湛、阴森森、莽莽苍苍、零零落落、远远近近、朝朝暮暮等。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善用叠字,“诗化”散句,似乎也可称作 “余光中现象”,读起来有醉人的韵味,那巧构的谐音辞格又毅出一连串的遐想。再如“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个万伞”一句,“山”、“伞”湘谐,借喻妥帖,寄寓着无尽的忧思与遗憾。桐城文人“因声求气”的观点,在余光中的散文里得到的印证和发展。
有时,作者也排出个把长句,但不累赘,仿佛如歌的行板。他拿手的还是让短语、短句参差跳跃产生出珠落玉盘的效果,读这句便知此说不谬:“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不仅可诵简直可唱了。人们得到了启示:诗句要有节奏,散句也要有节奏;而这节奏千变万幻,调度得当便是艺术。
同类语或近义词的连用在文中也不乏见。“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一下子扫过万千山水,大陆风情,如数家珍。再看这句;“大陆上的秋天,天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一字之别,入木三分。
三、语言的细腻准确,多种表现手法杂糅其间。
余光中是一位诗人,他的文章可以说是诗化了的散文。作者犹如拿着马良的神笔在绘着祖国的壮丽山河,看那“最远的翠微淡成一袅青烟”,“山影黑沉沉睡去”,“千山磅礴的来势如压”,“掀翻海水,吐着白浪”等等,无不如诗如画。
拟人、比喻、排比等修辞手法的使用让景物都有了灵性,给人以丰富的想象与美感。“海被风吹成了千亩蓝田,无数的百合此开彼落”、“山谷是一个爱音乐的村女”、“我登上讲坛说道,烟云都穿窗探首来旁听”、“马远夏圭的长幅横批,任风吹,任鹰飞,任渺渺之目舒展来回”等等,从全文看,作者完全把笔下的景物当作有情感的人来写,表现它的喜、怒、哀、乐,我们仿佛感受到了作者那份人与自然对话的真诚,那份喜悦,那份欣赏,那份赞美,那份依恋,所有景物都脉脉含情,充满了诱惑,难怪作者深入其中,尽情享受。
余光中把散文与诗比作自己的左右手,称自己的散文是“左手的缪斯”,然而这左手的写作丝毫不逊色于诗歌,我们从他的散文之中就感受到了诗的韵味,同时我们又深深地感受到那诗一般的眷恋故土,情牵祖国的民族感情。
参考文献:[1]当代文学研究资料与信息(2006.1)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2、《乡愁》赏析:
乡愁,是中国诗歌一个历史常新的普遍的主题,余光中多年来写了许多以乡愁为主题的诗篇,《乡愁》就是其中情深意长、音调动人的一曲。
正像中国大地上许多江河都是黄河与长江的支流一样,余光中虽然身居海岛,但是,作为一个挚爱祖国及其文化传统的中国诗人,他的乡愁诗从内在感情上继承了我国古典诗歌中的民族感情传统,具有深厚的历史感与民族感,同时,台湾和大陆人为的长期隔绝、飘流到孤岛上去的千千万万人的思乡情怀,客观上具有以往任何时代的乡愁所不可比拟的特定的广阔内容。
余光中作为一个离开大陆三十多年的当代诗人,他的作品也必然会烙上深刻的时代印记。《乡愁》一诗,侧重写个人在大陆的经历,那年少时的一枚邮票,那青年时的一张船票,甚至那未来的一方坟墓,都寄寓了诗人的也是万千海外游子的绵长乡关之思,而这一切在诗的结尾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有如百川奔向东海,有如千峰朝向泰山,诗人个人的悲欢与巨大的祖国之爱、民族之恋交融在一起,而诗人个人经历的倾诉,也因为结尾的感情的燃烧而更为撩人愁思了,正如诗人自己所说:“纵的历史感,横的地域感。纵横相交而成十字路口的现实感。”《乡愁》是我国民族传统的乡愁诗在新的时代和特殊的地理条件下的变奏,具有以往的乡愁诗所不可比拟的广度和深度。
在意象的撷取和提炼上,这首诗具有单纯而丰富之美。乡愁,本来是大家所普遍体验却难以捕捉的情绪,如果找不到与之对应的独特的美的意象来表现,那将不是流于一般化的平庸,就是堕入抽象化的空泛。
《乡愁》从广远的时空中提炼了四个意象:邮票、船票、坟墓、海峡。它们是单纯的,所谓单纯,绝不是简单,而是明朗、集中、强烈,没有旁逸斜出意多文乱的芜蔓之感;它们又是丰富的,所谓丰富,也绝不是堆砌,而是含蓄。有张力,能诱发读者多方面的'联想。在意象的组合方面,《乡愁》以时间的发展来综合意象,可称为意象递进。“小时候”、“长大后”、“后来呵”、“而现在”,这种表时间的时序像一条红线贯串全诗,概括了诗人漫长的生活历程和对祖国的绵绵怀念,前面三节诗如同汹涌而进的波涛,到最后轰然而汇成了全诗的九级浪。
《乡愁》的形式美也令人瞩目。它的形式美一表现为结构美,一表现为音乐美。《乡愁》在结构上呈现出寓变化于传统的美。统一,就是相对地均衡、匀称;段式、句式比较整齐,段与段、句与句之间又比较和谐对称。变化,就是避免统一走向极端,而追逐那种活泼、流动而生机蓬勃之美。《乡愁》共四节。每节四行,节与节之间相当均衡对称,但是,诗人注意了长句与短句的变化调节,从而使诗的外形整齐中有参差之美。《乡愁》的音乐美,主要表现在回旋往复、一唱三叹的美的旋律,其中的“乡愁是——”与“在这头……在那(里)头”的四次重复,加之四段中“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浅浅的”在同一位置上的重叠词运用,使得全诗低回掩抑,如怨如诉。而“一枚”、“一张”、“一方”、“一湾”的数量词的运用,不仅表现了诗人的语言的功力,也加强了全诗的音韵之美。
关键词: 现代诗歌教学 朗读教学 教学方法
一、高中语文现代诗歌教学现状
多元媒介飞速发展的时代给青少年的阅读带来了强大冲击与挑战,学生的文本阅读时间越来越少。现代诗歌作为一个特殊文体,青少年阅读起来是有难度的,尤其是中学教师对现代诗歌的认识也有局限性,导致学生对现代诗歌的隔膜越来越深。而且现代诗歌普遍被认为过于朦胧和晦涩,教师在教学中难以把握,往往会强行给现代诗歌扣上大而无当的标签,于是现代诗歌变成了师生共同面对的难点。
二、如何有效地进行现代诗歌教学
(一)朗读教学不可少
新课标对学生阅读的要求是:有些诗文应要求学生诵读,以利于丰富积累,增加体验,培养语感。教师应着力将学生置于阅读的主体地位,以调动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为出发点,让学生边读边体验,在自由朗读中感受诗歌的优美,使学生通过朗读入情入境地体验作者的情感。
现代诗歌可以说是一种诉诸耳感的声音的艺术,它的恒久魅力和声音密不可分,是和节奏、韵律或内在的音乐性结合在一起的,甚至和其“语感”、“语调”和“语气”有一种不可分离的联系,所以,在中学现代诗歌教学中要注意朗读(美读)的重要性。只有通过引导学生“念诗”或朗诵诗,才能使他们切身体会到诗歌的那种直击人心的力量。这实际上正是一种“回归”:回归“语文”本身,回归文学本身,回归语言本身。中学生正处在人生的花季,身心都处于快速发展时期,引导学生朗诵阅读这样的诗歌作品,对学生认识自身、认识社会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现代诗歌教学中,朗读法是最实用也最重要的,在一堂课中应该至少有一次策略、方法、技巧的指导和示范,否则便是有缺憾的诗歌教学。诗歌朗读是一种操作性很强的行为,除了教师引导学生体会诗歌情感来强化朗读外,高深宏大的理论指导无济于事,唯具体的操作策略才能导入正轨,叶圣陶所提倡的“美读”对于新格律诗和基本押韵的自由诗的教学都是很有益处的,如九年级教材中选入的诗人余光中的《乡愁》就十分适合这种美读的教学方法,可由教师深情地范读,也可学生自由读,合作读,反复朗读之后,诗中的意境和情感自然便流淌在学生心头了。再如,我在执教里尔克的《秋日》时也曾大量运用朗读这一手段帮助学生更好更快地进入诗歌意境。
(二)破解现代诗歌中常用的矛盾修辞
“矛盾修辞”,是指在文学修辞中把相互矛盾、冲突、不协调的东西或“异质”的东西组合在一起,从而取得特殊的修辞效果。例如,里尔克的《秋日》中,“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为什么没有房屋却不建筑?孤独却不寻找伴侣?可见这份孤独让诗人痛苦吗?孤独时,诗人“就醒着,读着,写着长长的信”,“在落叶纷飞的林荫道上游荡”,对此诗人似乎并不觉得痛苦,虽有落寞不安,但是是一种享受,享受一个人的时光。诗人是在用孤独谱写美丽的诗歌,用诗歌展现孤独的美丽。
(三)互文本的合理运用
在具体教学中,受到学生和课时安排及教师个人阅读面的种种限制,现代诗歌教学往往是“单一”式的视角。换言之,就是缺乏丰富的视野,最行之有效又简单的方法就是互文本阅读,简单地讲就是比较阅读,让具有相同质素(人物、主题、题材、技巧、语言、结构)的文章同时呈现。比如教学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讲授时就可以与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及食指的《相信未来》进行比照和互文阅读,找出其中的相似点和差异。
在实际教学中,可以进行比较阅读的范围很广,如王家新的《在山的那边》与韩东的《山民》的阅读,同题散文诗如高尔基的《海燕》和郑振铎的《海燕》的比较阅读,余光中的《乡愁》与席慕蓉的《乡愁》、李广田的《乡愁》诗的比照阅读,都会取得相当有效的阅读效果。在进行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和郑振铎的《海燕》的比较性阅读的时候,可以考虑从氛围、主题等方面进行比较。讲授王家新的这首《在山的那边》如果说能够和与教材配套的《语文作业本》上课外阅读韩东的《山民》及著名作家贾平凹的散文诗《地平线》比较的话,就能够比较容易比较有效地从这些相关作品的主题、立意、情感、形式、语言等方面的比较中找出重点和有效切入点。
如,在执教里尔克的《秋日》时,教师可借鉴阅读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课后我又推荐学生阅读这首诗的其他翻译版本拓宽学生的知识面和阅读范围,满足学生的阅读期待,又可使学有余力的学生有所提高。因为这首诗是奥地利诗人的作品,国内较有名的翻译版本就有十多个,可以让学生阅读体会,感受不同的翻译风格所呈现出的不同味道。同时初中生正处于人生观、价值观逐渐形成的重要时期,对人生有许多朦胧的认识,通过拓展阅读,开阔眼界,让学生在更多的阅读中对人生有更深入的思考,有助于学生树立健康的人生观、价值观。
比如,现代诗歌和古典诗词都是相通的,尤其是在意境上,如果教师能将二者融合起来,那么在教学中肯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如著名郑愁予的“我打江南走过/那留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错误》)与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中的诗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在诗意上就有融合之处。
总之,教师如果能够在日常的现代诗歌的教学与阅读指导当中有意识地进行比照和互文性阅读,则一定会有效地提高学生的阅读广度和水平,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同时这种对比阅读对于提升教师的水平尤其是关于现代诗歌及文学的教学经验也会起到相当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只要我们一直走在探索的路上,并紧紧围绕以学为中心,充分发掘教师的智慧,用心为学生搭起阅读理解现代诗歌的桥梁,就能逐渐构筑起“学为中心”的更有效的现代诗歌课堂教学。
参考文献:
[1][奥地利]里尔克,著.冯至,译.秋日.
[2]语文课程标准(2011版).
在刚过去的中秋节,一些网民在微博上,以余光中的诗歌《乡愁》为模仿对象,纷纷撰写“乡愁体”文字。这种别致的表达方式,让“乡愁”这一正在消失的原生情感,再一次被我们忆起。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余光中的这首《乡愁》,由于简单易懂且寓意丰富,曾被传诵一时,而它在今年中秋节被网友大面积的“山寨”,很大程度上也因为其句式容易被套用,网友在写“乡愁体”时是否真正触动柔软内心,还尚且存疑。
这么说是因为,曾经萦绕于几代人内心深处的“乡愁”,如今的年轻人,能感受到的已经不是太多。对于余光中那代人来说,乡愁是对隔海相望的故土的怀念,对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文学青年来说,乡愁是一个无比敏感的词汇,每个曾经熟悉的地方都会留下短暂而温暖的回忆,对于早期的北漂一族来说,乡愁是对家乡悠闲生活的深深眷恋。
现在的网络一代们,还有乡愁吗?在他们看来,乡愁或许就是文艺青年矫揉造作故意虚拟出来的一种情绪,用以显现他们的情怀;在更年轻一些的孩子们看来,乡愁如同书信一样,是被时代丢弃的老古董。在恶搞、无厘头文化成为网络文化的主流时,一个流露出乡愁的人就像那个不可思议的“愁容骑士”堂吉・诃德,是被要围观和嘲笑的。
在瑞士医生让・雅各・哈德看来,乡愁是一种病,在西方长达两个世纪的时间里,乡愁是被当作一种病来诊治的。人们对于乡愁的定义通常有如下两种:“一个在异乡生病的人因为怀念故乡并且无法回去而感受到的痛苦”,或者“再也无法见到故乡的恐惧”。而如今,包括那些曾经被乡愁滋扰过的心灵,也渐渐失去了品尝乡愁滋味的心境。
生病的人不会再有乡愁,因为高昂医药费带来的愁苦足以让乡愁没有生存的空间。在乡愁被泛情感化之后,它成为一种可有可无的情感,因为不具备某种实用价值,而被人们无情地抛弃。在丛林法则横行、环境恶化严重、平静生活遭遇物欲困扰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故乡已经回不去了。以往寄托着人们乡愁的故乡,工业污染取代了袅袅炊烟,“无法见到故乡的恐惧”被“无法面对未来的恐惧”所取代,在人人自危、为生存而激烈竞争的时代,乡愁只会起到拖后腿的作用,只有闲极无聊或归隐心切的人,才会很奢侈地拥有一点乡愁。
时尚的“80后”作家们频繁在他们的小说里使用“忧愁”,作为舶来词的“呼愁”也风行一时,没人再提乡愁了。在李白、王维、贺知章等大批古代诗人的句子里,乡愁或清新、或隽永、或深情、或惆怅、或诗意、或悲哀,展示出了千姿百态。席慕蓉、罗大佑、三毛等等,对乡愁的旷远与深邃,也进行了很好的继承,而如今,在故乡已不能为文学与写作提供丰富滋养的时候,当“在路上”成为大多数写作者的心态时,乡愁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关键词: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翻译对比 评析
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 1874―1963)是美国现代诗坛上拥有最广泛读者的诗人,也是美国人民最喜爱并引以为自豪的少数几位美国诗人之一,其诗语言朴实无华,自然清新,但朴实中透出哲理,自然中充满睿智,字里行间时常流露出诗人特有的诙谐与幽默,令人百读不厌,回味无穷。(许曦明,2005)主要代表作有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Birches,Nothing Gold Can Stay,Neither out Far Nor in Deep等。(刘保安,2003)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是罗伯特・弗罗斯特最闻名的诗作之一。原诗全文如下: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Whose woods ther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这首诗以简单朴实的语言描绘了一幅平淡的画面。旅途中的诗人在雪夜中赶来,来到乡间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树林边。如此美丽幽静的树林让他流连忘返,并感到了森林深处那神秘诱惑的魅力,诗人不禁驻步于树林边陷入沉思。自然是如此的舒适和静谧,使诗人渴望与这美丽的大自然融为一体。树林的深远神秘又使诗人渴望彼岸世界。但小马无法理解如此荒凉之所主人为何止步不前,它摇了下铃铛将诗人拉回现实世界,路途的前方还有“诺言”需要履行,诗人决定继续赶路。
作为一首脍炙人口的名诗,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曾被多位名家翻译成中文。许多不同的译本都被人们所传诵。本文将对余光中、秦秀白、江枫的三篇译文进行对比评析,通过对比和比较探讨三者之间的异同。
余、秦、江三位译者都能准确地把握诗人的思想脉路,完整地再现了原诗的思想内容,但在具体的细节处理上,各家又表现了不同的特点。
人们常说,题目是文章的眼睛。诗歌亦然。诗歌的题目可以说是一首诗给读者的“第一印象”,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读者对诗歌的理解程度和喜爱程度。因此,译者在翻译诗名时可以说是字字斟酌,苦苦推敲,只求能将原诗的精髓完整地呈现于所译诗的题目上。余光中将原诗题目翻译为“雪夜林畔小驻”,与原语几乎等同。“畔”字给读者带来清新诗意,而“小驻”也揭示了诗中主人公所进行的活动。秦秀白译为“雪夜林边停”,相对于余光中的“小驻”,“停”字给读者带来一种嘎然而止的突兀感,因为“停”的动作比“驻”更具有瞬时性,在时间的表达上与诗中主人公复杂的心理活动过程有些不符。这样的题目呈现给读者的就只能是一幅静止的画面,而不是一个立体的场景。江枫将题目译为“雪夜林边”,第一时间向读者交代了时间和地点。雪夜,林边,读者接收到的信息有“在哪里”,“什么时候”,却没有“做什么”,这正是该译本的妙处所在。译者大胆地将“stopping”隐而不译,让读者有了巨大的想象空间,通过获得的时间、地点、景物、色彩等信息在脑海中描绘出这首诗的场景后,急切地想知道在雪夜林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往下阅读,从而增加了作品对读者的吸引力。
诗歌的第一节写到诗人在雪夜来到林边,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单纯的原始的自然。在这里,人的心灵达到净化,物我两忘,人与自然融为了一体。面对这超脱尘世的宁静所在,诗人想到了林子的主人及其居住的村镇。在这里,雪夜幽林象征着一种理想的境界或诗人的最后归宿地。林子的主人与村镇象征着现实世界。诗人从现实世界中来,欲寻觅一种内心的宁静和精神的皈依,却又无法割断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诗人内心深处充满了矛盾,选择的困惑与两难已见端倪。(汪承萍,2003)在翻译“Whose woods there are I think I know.”这句时,余用了“想来我认识这座森林,”相较于秦、江二人,余的表达虽较符合中文表达的语序,但却忽落了树林归属性的传达,有可能使读者忽略树林主人这一重要的象征意义。虽然余在第二句提及“林主”,但突出的力度较弱。对于“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这句,秦秀白译为“安能料到我来此”,似乎“安能料到”的语气稍显偏重,在原诗中“though”所带出的也只是轻微的转折。最后一句“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中的“watch”一词,余译为“看”,略显直白,不如秦和江的“赏观”和“观赏”来得有文采,有意境。
二、三两节是这首诗的深入。正当诗人为幽林所诱惑,渐入忘我境界,意欲投身于怀抱而永不归返时,小马却及时地进行了提醒:天寒地冻,黑夜茫茫,既没有温暖的农舍,也没有可口的食物,怎么能够在这里驻足?(汪承萍,2003)在翻译“queer”这个词时,余用了“惊讶”,秦用了“疑情”,而江用了“奇怪”。相较之下,“奇怪”用得较为恰当,因为接下来的几句诗解释了小马觉得奇怪的原因,整个逻辑承接起来也较为通顺。接下来的三句诗,三位译者都没有完全按照原诗的顺序翻译。余调换了第三、四句,秦将第二句传递出的一半信息放到了第三句,而江则将第二句与第四句调换了位置。译者在翻译中改变句式和语序,其实是一种灵活的处理,都是从翻译的整体效果出发,为的是译出更易让目的语读者接受的作品。虽然余、秦、白翻译第二节时在句式、语序上都作了改动,但这并不影响诗歌深层意义的传达,而且给译者的审美情绪、艺术修养及翻译观充分表现的余地。
在翻译第三节中的“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时,余、秦分别译为“问我这地方该不该停”和“欲告主人迷路径”,实际上就是把“小马”的困惑明说出来,与原诗意思贴切,也易于读者接受。而江译为“问是否有什么差错出现,”直译了原文,但意思却没有完全传达出来,其中的“出现”二字也似乎显得多余了。
诗的第四节是关键所在。林子虽然优美可爱,幽暗深远,“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这说明诗人经过灵魂深入的激烈冲突,终于意识到,尽管雪夜幽林令人留连,但现在还不是驻足的时候,还有许多承诺必须兑现,还有一段人生必须履行。不能只凭感情和悟性用事。所以诗人最后无奈反复咏叹“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诗人灵魂深处的矛盾毕显无遗。秦将“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译为“信守诺言难久停”,传达出了诗人想留却不能留,眷恋不舍的心情。江译为“但是我有约定的事要完成”,把这个“约定”具体到了一、两件事上,也稍显口语化了。在对最后两句的翻译上,余强调了诗人对“安眠”的渴望,而江把侧重点放在了“赶路”上,各自带来耐人寻味的不同效果。秦打破原诗格局,将重复的两句诗译为“找店尚早需赶路,投宿之前再远行。”增加了“找店”,“投宿”这些信息,避免了重复。在这里灵活的处理和与原诗相同的重复,哪一种手法更为得当?值得读者去细细品味。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到:余、秦、江三译,尽管在细节处理上有所不同,但在意象表达、象征意义、格律形式等方面有着与原诗相近的呈现,达到了令不懂原文的中国读者也能从中体会到原诗中所刻画的意境,并感受到诗人高超的情景交融处理手法的理想效果。
参考文献:
[1] 何苗. 弗洛斯特《雪夜林边驻马》文体赏析[J]. 安徽文学,2006,(9).
[2] 刘保安. 论弗罗斯特的自然诗[J]. 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11).
[3] 刘研莉. 理性与非理性的对话―― 罗伯特・弗罗斯特《雪夜林边驻足》文本解读[J]. 浙江万里学院学报, 2003,(8).
一、巧挖现代诗歌的语言美
明代文学家苏伯衡说:“言之精者谓之文,诗又文之精者也。”语言是诗歌的载体,诗歌首先是一种语言的艺术。现代诗歌的语言常常会突破现有的语法规范,创设出新颖别致的表达方式。要挖掘现代诗歌的语言美,就必须引导学生领悟诗歌语言的深层含义,理解语言背后融入的作者的情怀和观念。此外,现代诗歌语言的音乐美、理性美、新奇美都会带给学生审美愉悦和深刻的感悟。现代诗歌的语言的跳跃性大大拓展了诗歌想象空间,有利于师生多元化的解读。
例如教学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可以让学生捕捉诗歌中色彩艳丽的形容词,如“青荇”、“金柳”、“青草”等,不仅增添了诗歌的色彩美,而且创造了极大的想象空间,使人读来温婉,想来唯美――具有诗情画意。又如诗歌中“康河的柔波”、“榆荫下的一潭”、“彩虹似的梦”等隐喻的使用,使得这首诗意味深长,教学中,充分挖掘这些语言因素,不仅能增添诗歌语言本身的美感,而且使学生的审美目光被吸引到诗歌自身语言之上,获得真正的审美意义。总之,教师要善于引导学生在对现代诗歌语言内涵的挖掘与领略中得到诗情画意的审美愉悦和满足。
有些诗句,单靠学生的体验是达不到理解的层面的,这时,就需要老师的“讲析”,对某些诗句的深层含义,须在教师的引导下,反复体味、诵读才行。如江河的《星星变奏曲》。这首诗中,“星星”、“萤火虫”、“白丁香”、“柔软的湖”、“鸟落满枝头的春天”等意象,字面意思很好懂,诗人塑造了一个宁静而美好的意境,但在“深夜”渴望“星星”的背后,更深沉的意境,就要让学生在反复的诵读中去体会、掂量、品味,从而感受更深一层的含意:“诗人是对于时代最敏感的人,是盼望黎明最迫切的人,这里的诗人不是指他自己,至少不仅是指他自己。”
二、巧挖现代诗歌的结构美
现代诗歌的结构常常是诗人心理结构的外在表现和直接反应,是诗歌内在意蕴的外在表现形式,在现代诗歌教学中进行诗歌的结构分析也是审美化教学的重要内容之一。余光中说:“我以为艺术的手法有两个基本条件:一个是整齐;一个是变化。诗歌的写作要用功夫做到整齐,不然不行,当然流于刻板单调也不行。变化不能无度,整齐要有常态,这两个坐标怎么调配是对新诗艺术的一个大考验。新月诗整齐但不知变化,写出来的是四行一段的方块诗。写自由诗的人写格律诗时,误把音乐性代替诗的形式,这就是韵文化。而一旦写自由诗就容易散文化。过分的散文化是不幸的,散文化是新诗的一大公害。”在余光中的诗中,我们很容易看出他追求诗的整齐,讲究诗的和谐,但也力图在整齐中求得变化的艺术结构特征。
以余光中的《乡愁》为例,这首诗在结构上就呈现出寓变化于统一的美。所谓的统一,就是诗歌的段式、句式相对整齐,段与段、句与句之间又对称和谐,形成了一个统一的体系。所谓变化,就是追逐活泼、流动和蓬勃之美。全诗共四节,每节四行,诗人既注意了诗歌节与节之间相当均衡对称,又注意了长句与短句的变化和调节,从而使诗的外形整齐中又有了参差之美,回旋往复,一唱三叹,表达出了心中对亲人、对故国的无比眷恋。在教学过程中,如果教师引导学生对作品结构做这深入的分析,那么学生所获得的审美感受一定会非常的深刻。
三、深掘现代诗歌的形象美
现代诗歌的形象常常是隐喻、拟喻、和象征的意象,意、情、意象的结合因此而显得比较隐秘。所以,现代诗歌的形象有朦胧美的特征。在教学现代诗歌时,就必须认真分析、品味,理解和把握这种形象,感受诗中的意境,从而体会诗人的情感。在开掘现代诗歌的审美内涵时,要注意形象的多元化倾向,让学生开拓思路,减少思维定势的影响,对诗歌形象进行立体的、多方位的观照和认识,从而获得更为丰富的审美感受。
例如,在教学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时,就可以让学生在跳跃的诗行中寻觅到“土地”、“河流”、“风”和“黎明”等几个形象,以及这些形象之间的空白点,来填充自己的理解,从而感悟到诗人“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在教学《雨说》第一节时,可以让学生在诗行中找出“等待久了的大地”、“等待久了的田圃跟牧场”、“等待久了的鱼塘和小溪”等意象,从而体会诗歌中蕴含着的大地万物对春雨的热切期盼。
四、深掘现代诗歌的意蕴美
现代诗歌不仅为学生的感官提供了一个个具体可感的形象,而且还通过形象,表达出一种更深沉、更丰厚的意蕴。诗人的神奇之处,就在赋予平凡乃至残缺精神意蕴之美,从而感染和征服人心。也就是说,意蕴是是超越于物象之外,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学生只有在老师的指导下去体味、领悟、想像,才能领悟现代诗歌的神韵。如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李白是甘肃人。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
诗人,就一般意义来讲,通常是指写诗的人,但从文学概念上讲,则应是在诗歌(诗词)创作上有一定成就的写诗的人和诗作家。诗人,通过诗歌创作、吟咏抒发激情,通过诗歌讴歌祖国的大好河山,通过诗歌传颂人间真善美。载入文学史上的诗人,应属于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艺术家的范畴。中国历代出现过众多的杰出诗人,如古代的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近代的徐志摩、闻一多、林徽因、戴望舒等;当代的厉声教、余光中、北岛、顾城等。对于诗人的分类很多,如陆游、丘逢甲等称爱国诗人,高适等则称边塞诗人,陶渊明、厉鹗、孟浩然等称田园诗人,李商隐等称无题诗人,邮如斯、袁枚、赵翼、张问陶等称性灵诗人。另外,古今诗人的雅号还很多,如诗仙、诗圣、诗佛、诗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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