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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茵翠地

时间:2022-06-15 07:37:06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鹿茵翠地,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第1篇

第2篇

月下风物魅力多

古代文人爱月,把月亮视作光明、美好的象征。屈原向往“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涉江》);黄庭坚高唱“明月清风非俗物”(《答龙门潘秀才见寄》);欧阳修夜登高楼望月,“浮云已映楼西北,更向云西待月钩”(《高楼》);陆游为赏月,竟想迁居,“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东关》),他甚至为赏月欲弃家,“不然短楫弃家去,万顷松江看月明”(《枕上作》)。

月亮莹澈姣好,月下的山河万物别具一种风姿神韵,较之朗日高照之时,更能诱人神思,启人雅兴,抒人情怀,也许这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朦胧美吧。唐人刘方平《秋夜泛舟》有云:“万影皆因月”,清人史夔《合涧桥步月》亦云:“月出万象杳”,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北宋词人张先以擅写月下“影”之朦胧美驰名词坛,《青门引》:“哪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天仙子》:“云破月来花弄影”;《木兰花》:“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他很自负这3个写“影”的词句,自称“张三影”。据《古今诗话》记载,“有客谓子野(张先的字)曰:‘人皆谓公张三中,即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也。’子野曰:‘何不日之为张三影?’客不晓。子野曰:‘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堕风絮无影――此余生平所得意也。”’

古典诗歌的作者多爱把山川风物置于月色迷蒙的状态下去描绘咏叹,尽量写出祖国大地的壮丽圣洁,倾吐对家国乡里的挚爱深情。“满载一船明月,平铺千里秋江。波神留我看斜阳,唤起粼粼细浪”――南宋词人张孝祥的《西江月・黄陵庙》写出了月下黄昏江水的绚丽美;“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王维的《山居秋暝》写出了月下山林的静谧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杜甫的《旅夜抒怀》写出了月下江水的壮阔美;“半夜檀州看秋月,河山表里更分明”――清人曹寅的《古北口中秋》写出了月下山河的清新美;“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相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玉盘里一青螺”――刘禹锡的《望洞庭》写出了月下江山的神奇美;“晚来风定钓丝闲,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鸿明灭”――宋人朱敦儒的《好事近・渔父词》写出了月光水色的辉映美……

月下风物美,多情的诗人、词人和曲作家,哪能不痴情于那给天地生辉、给人间增美的一轮明月?宋人晁补之在东皋修葺归来园,买陂塘、栽杨柳、招鸥鹭,极尽乡居野处之乐,但他最向往的还是那一川明月。他在《摸鱼儿・东皋寓居》中写道:“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湘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嘴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月光流渚。无人独舞,任翠幄张天,柔茵藉地,酒尽未能去。”

宋人郑獬十分珍惜他的盆池,喻之为“寒泉”、“宝镜”,喜爱池中娇小的游鱼、柔绿的水荇,但他觉得最理想的还是盆池映出的一轮秋月,为此他甚至不惜将小鱼和水荇统统“除却”。他的《盆池》诗写道:“绿发柔莎碧瓮连,湛如蛟穴贮寒泉。谁将宝镜遗在地?照见浮云浸破天。数鬣游鱼才及寸,一层绿荇小于钱。待将闹物都除却,放出秋蟾(月亮)夜夜圆。”

李贺的《梦天》诗一共八句,前四句均写梦游月宫的见闻和艳遇,后四句则写由月亮上俯视海陆沧桑之变化。李贺是我国古代诗坛有名的浪漫主义大家,自称“笔补造化天无功”,其诗想像诡奇,意境幽丽,常出人意表,但其神驰八极,却惟及月球而已。可见,在李贺心目中,月亮是最值得向往、最令人欣羡的。

多情莫过天上月

在我国古代诗词曲作家的笔下,月亮不仅美丽,而且多情,能给人带来无限情趣,无限欢快。“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春山夜月》)――兴味盎然的春山月夜,令唐人于良史乐而忘返了。“几代生涯傍海涯,两三间屋盖芦花。灯前笑说归来夜,明月随船送到家。”(宋・郭震《宿渔家》)――渔人乐哈哈地告诉客人,是明月把他送回家的呢。“风露清,月华明,明月万家欢笑声。洗金觥,拂玉筝,月也多情,唤起南楼兴。”(元・无名氏《迎仙客・八月》)――明月能引豪兴,月下几多欢情。

人们或在月下放歌:“危冠广袖楚宫妆,独步闲庭逐夜凉。自把玉钗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高适《听张立本女吟》)。或且歌且舞,自得独处之乐:“夜如何?正梨花枝上月明多。谁家见月明多?谁家见月能闲坐?我正婆娑,对清光发浩歌。无人和,和影都三个。妲娥共我,我共娥。”(元・无名氏《双调・殿前欢》)

青楼歌女们竟至“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宋・晏几道《鹧鸪天》)。采莲女们则于“碧湖湖上采芙蓉,人影随波动,凉露沾衣翠绡重。月明中,画船不载凌波梦。”(元・杨果《越调・小桃红》)

为盼赏月,深闺里的娇小姐们也坐不住了,“无心绣作,空闲却金剪刀。眉蹙吴山翠,眼横秋水娇。”――派去打探月消息的婢女咋还不来禀报呢?“正心焦,梅香低报,报道晚妆楼外月儿高。”(元・王修甫《仙吕・八声甘州》)

诗人陆游和乡里父老建立了深厚情感,最喜月下相聚,共话桑麻,他在《游山西村》中写道:“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事夜扣门。”民族英雄岳飞戎马一生,不得暇日,最爱月夜在马上饱览祖国河山,他在《池州翠微亭》中低吟:“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乘月明归。”

最是携手月中行

美丽的月色,给真挚的爱情打开一个温馨甜蜜、朦胧圣洁的天地。“满庭清露浸花明,携手月中行”(明・陈子龙《少年游・春情》),真让人心动神摇,不知身为王子还是公主。怪不得,唐时长江流域的恋人们那样爱在月下放歌:“江南江北望烟波,入夜行人相应歌。《桃叶》传情《竹枝》怨,水流无限月明多。”(刘禹锡《堤上行》)

那无限的月光,伴着无尽的流水,正像恋情一样悠远绵长,永无止息。希腊神话中有爱神厄洛斯,罗马神话中有爱神丘比特,中国的爱神即月亮,中国的爱情故事也多发生在月色朦胧中。

在《诗经》里,痴情的男儿把他心中的恋人径直比作月亮了,那位齐国男子唱道:“……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脚)兮。”(《齐风・东方之日》)――东方的月儿升起来了,美丽的人儿和月光一起到我屋里来了。到我屋里来了呵,挨住我的脚了呵。

那位陈国男子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倒兮,舒忧受兮,劳心怪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

夭绍兮,劳心惨兮。”(《陈风・月出》)――月儿有多美,心上人儿就有多美;心上人儿有多美,月亮就有多美。从这激情难抑的描述中,我们似已窥见他意中人儿的绰约姣好、光艳照人,令这痴情郎如傻如呆、似癫似狂。

月伴游子慰梦魂

月亮给离乡的游子充当忠实的伴侣,帮他们排遣旅途的孤独与难耐的客愁。孟浩然《宿建德江》写道:“移舟波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同样的意识,南朝齐人朱超《舟中望月》写得更为细腻:“大江阔千里,孤舟无四邻。惟余故楼月,远近必随人。人风先绕晕,排雾急移轮。若教长似扇,堪拂艳歌尘。”

月亮带给旅人的则是另一种情趣:“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远离家乡,夜宿荒山,客愁难耐,惟有借酒浇之,借睡驱之,昏沉沉一觉醒来,却见高高的松枝间,遮遮掩掩露出半轮皓月,这新奇妙绝、如诗如画的意境,也足以挤走睡前那缕愁绪呢。

南京栖霞寺那殷勤留客的山月和月下那清幽的夜景,竟使清人厉鹗不知今夕何夕了:“初为栖霞宿,孤月似留客。徘徊出东蜂,已觉林际白。共坐疏松影,满地画横格。山深风早寒,诸天去咫尺。倚杖闻微钟,瘦影写岩石。默数清景最,迥与下界隔。长啸猿鸟惊,今夕是何夕?”(《游摄山栖霞寺,留止三宿,得诗三首》)

其实,明月对于游子的关照,又岂止这些?她还能帮你约定归期呢。远在蜀中的唐人张说,这样告诉洛阳家中的亲友:“即今三伏尽,尚自在临邛,归途千里外,秋月定相逢。”(《被使在蜀》)

明月还能激发人的诗思。宋人戴复古深有体会:“满船明月浸虚空,绿水无痕夜气中。诗思浮沉樯影里,梦魂摇曳橹声中……”(《月夜舟中》)。我国古代诗词曲作者为什么那样爱月,作品中为什么有那么多咏月佳作,这也许是一个重要原因吧。

十分惬意赏月时

月亮如此多情,难怪诗人们跟月儿玩得十分惬意。宋人范成大于夏夜赏月,发觉月与自己以及自己的影子之间,有许多极富情趣的奥秘:“仰头月在天,照我影在地,我行影亦行,我止影亦止”,乐得他竟“不知我与影,为一定为二”了。进而又生疑惑:“月能写我影,自写却何似?”漫步到溪边,发现月亮原来“自写”倩影在溪中。然而,疑惑又接踵而至:“上下两轮月,若个是真的?”水天相映,浑然一体,“为复水是天?为复天是水?”(《夏夜玩月》)

宋人刘克庄赏月,则完全是一派神游:“风高浪快,万里骑蟾背。曾识娥真体态,素面原无粉黛。身游银阕珠宫,俯着积气潆。醉里偶摇桂树,人间唤作凉风。”(《清平乐・五月十五夜玩月》)。清人赵翼笔下的月,则充满了风趣,且发人深思,每晚都和月亮见面,“我”已熟悉月矣,想必月也是熟悉“我”的,然而“问月可识我?”月竟答曰“不记忆。”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茫茫此世界,众生奚啻亿!除是大英豪,或稍为目拭。有如公等辈,未见露奇特,若欲一一认,安得许眼力!”这就像“神龙行空中,蝼蚁对之揖,礼数虽则多,未必遂鉴及”(《杂题》)。莫非月竟也如世间势利小人,只识大人物,不识小百姓?抑或月竟也懂得为人当作大丈夫,耻为龌龊虚度生?这就要读者在为诗人的风趣之笔一笑之后,结合自身的实际去理解了。

担月挑花鄙王侯

得月之关注、享月之欢趣最多的,还要首推隐士。为什么?因为“江山风月无常主,但是闲人即主人”(清・汪琬《月下演东坡语》)。但一般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闲情去消受,惟隐士幽人时时与之盘桓耳。

《千家诗》选有一首牧童(即隐士)答人问的诗,写出了这种情景:“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答钟弱翁》)。如果不是心闲,绝却了仕进念头,用不着为衣食奔波的隐士,谁能如此?

隐士们钟情于月,月也最钟情于隐士。或伴他们夜坐:“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竹里馆》);或照他们晚归:“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陶渊明《归居田园(三)》);或观他们垂钓:“月底花间酒壶,水边林下茅庐……蓑笠纶竿钓今古,一任他斜风细雨”(元・胡祗通《双调・沉醉东风》);或助他们酒兴:“……但樽中有酒,身外无愁,数着残棋江月晓,一声长啸海门秋”,“但得个月满舟,酒满瓯,则待雄饮醉时休。紫箫吹断三更后,畅好是休,孤鹤唳一声秋”,“饮遍金山月满舟……”(元・不忽木《仙侣・点绛唇・辞朝》);或偕他们赏夜景:“栖鸟飞绝,绛河绿雾星明灭。烧香曳簟眠清樾,花影吹笙,满地淡黄月。好风碎竹声如雪,昭华三弄临风咽,鬓丝缭乱纶巾折。凉满北窗,休共软红说”(宋・范成大《醉花魄》);或共他们度余年:“十年种木,一年种谷,都付儿童。老夫唯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金・元好问《黄钟・人月圆・卜居外家东园》)。

第3篇

关键词:色调;李贺;艳;冷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2)04—0154—03

“一切景语皆情语”,是欣赏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作品时一个尽人皆知的常识,但多数时候人们会忽略一个问题,即任何可见物象都具有色、形、质三属性,实验证明,人的视觉器官在感受物体最初的20秒钟内,色彩感觉占到80%,形状感觉只占20%,可见作为“景”而表“情”的其实首先是它的“色”。

通常人们对文学作品中色彩的认识主要停留在色相方面,即红还是绿,黑还是白,而实际上色彩对人的心理影响更大更直接的是它的色调。比如同一种“绿”,自然界的原色鲜艳饱和,“接天莲叶无穷碧”(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中的绿是浓郁的碧绿,有着无限生机;加人自显得淡雅轻盈,“绿杨烟外晓寒轻”(宋祁《玉楼春》)中的绿是淡绿,是春天的新鲜与欣喜;调入灰色则有悠远之感,“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范仲淹《苏幕遮》)中的绿是苍绿,是清寒的迷离秋意;融入黄色成温暖调性,“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李白《秋登宣城谢眺北楼》)中梧桐的绿已染上了黄色,是成熟到枯萎的衰变。色调就是风格。文学作品不像绘画有视觉的直观性,它对色彩的表现是间接的,呈现和接受的差异性决定了它似乎无法准确地表现色调的丰富性,但实际上诗人可以借用艳阳、淡月、薄雾、微雨、青灯、烛影等物象参与到画面中来,相当于人工给原有的色彩加黑白灰或调冷暖色调,这样就可以营造出符合诗人心境的调性氛围。

宋初人钱易曾说:“李白为天才绝,白居易为人才绝,李贺为鬼才绝。”(《南部新书》)宋祁也说:“太白仙才,长吉鬼才。”(《朝野遗事》所引)李贺被成为“鬼才”的原因大致有三,一是“鬼材”,“鲸咳鳌掷,牛鬼蛇神”(杜牧《李贺集序》)的题材;二是“鬼意”,“百年老鹗”“笑声碧火”(李贺《神弦曲》)的阴森;三是“鬼趣”,苦吟成癖,新奇险怪的追求。本文将运用现代色彩理论对李贺诗歌的用色倾向进行分析,通过色彩的密码解读李贺的“鬼色”世界。

李贺诗歌的“艳”

“色彩的表情是人们主观感受赋予色彩的生命意义,在色彩学的概念里是一种隐喻,人们将以往的视觉经验和对环境色彩的体验不知不觉地融进自己的主观感情。”色彩联想是人脑的一种积极的、逻辑性与形象性相互作用的、富有创造性的思维活动过程。在所有色彩中,最能够引起恐怖、惊悸、死亡联想的莫过于黑色了,在漆黑的夜里,人会失去方向感,感到阴森、恐怖、忧伤、消极、悲痛,日本色彩学家冢田的一项色彩联想调查表明,黑色会让青年男性产生死亡的印象。黑色往往表示生命将到终极,代表黑暗、虚无、泯灭、寂寞、沉默、苦难、罪恶、灭亡、神秘莫测。在中国古典诗歌中,诗人很少直接用黑色,偶尔可见也多数为描摹自然之景,如“野径云俱黑”(杜甫《春夜喜雨》),“黑云翻墨未遮山”(苏轼《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天外黑风吹海立”(苏轼《有美堂暴雨》),风云变幻,气势壮大,并无恐怖、神秘之感。李贺倒是在《雁门太守行》起首一句里用了黑色,“黑云压城城欲摧”,写出了乌云翻滚沉重地压向孤城的实景,更渲染了敌军压境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黑”笼罩全篇,也并无消极、阴森之感,反倒让人感到苍凉悲壮,产生一种英雄主义的亢奋与激昂。可见,李贺营造诡谲世界的色彩并不是容易产生阴沉、悲哀联想的黑色。李贺是很喜欢将红色或红色的物象人诗的。歌德把色彩划分为主动的色彩和被动的色彩,主动的色彩能够产生积极的、有生命力和努力进取的作用,如红色就是一种主动的色彩。在中国人的色彩文化中,红色更被赋予吉利、祥和、喜庆、幸福等内涵,尽管红色也会让人联想到火焰、战争、暴力、太阳从而在心理上产生警示、血腥、激怒、恐惧等消极情绪,但红色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鬼魅”上去。可见,李贺诗歌的“鬼色”印象不来自色相而更在色调。多数人会认同一种说法,即李贺诗歌设色浓艳,其实这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色彩学上鲜艳色调的颜色指的是纯色,纯色不仅鲜艳,还有动感跳跃的印象,这不是李贺的风格。李诗的色彩是纯色调入了一定程度的中灰色或暗中灰色形成的强色调或深色调,这两个色调的色彩鲜艳还在,同时有了厚重,因此呈现出华丽迷人之感。改变色彩的调性,李贺使用的方法有三:一,将强烈的主观感情投射在色彩上,“南浦芙蓉影,愁红独自垂”(《黄头郎》),人的惨淡心理使得荷花都黯淡无神;“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南山田中心》),红本来是暖色调,诗人却冠以冷,形成一种强烈的冲突感;“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将进酒》),落红的意象与青春日暮的伤感叠加在一起传达出悲意。二,色彩的心理感受不仅分冷暖、动静,还分轻重、软硬,李贺喜用“湿”“凝”之类的词语,“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巫山高》),“湿”的加入改变了“红”的质感和调性,形成一种重坠凝滞的效果。三,将红色与死亡、鬼魂等意象结合在一起,或者直接用“血”来替代红色,以狞厉恐怖的面目,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进而引起读者心灵的震撼。他有一首《长平箭头歌》,写一久埋地下的古铜箭头,“漆灰骨末丹水砂,凄凄古血生铜花。”黑如漆灰,白如骨末,血红如丹砂,刺目惊心,阴森可怖。类似的诗句还有“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浩歌》)“秋白鲜红死,水香莲子齐。”(《月漉漉篇》)“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秋来》)“桂叶刷风桂坠子,青狸哭血寒狐死。”(《神弦曲》)陆游谓李贺诗:“如百家锦衲,五色眩耀,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打开他的作品,那些闪耀着奇光异彩的诗句纷然杂沓扑面而来,不仅仅有红色,还有碧、蓝、黄、绿、白、紫、金,如此繁多密集的色彩意象,突破了盛唐诗人清新自然、和谐浑融的色彩取向,体现了韩孟诗派追求险怪、奇崛、生涩的审美追求,尽管他的诗歌色彩瑰丽诡异、光怪陆离,在唐代诗人中独树一帜,但由于他“下笔务为劲拔,不屑作经人道过语”(清·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序》),加之他偏执狭隘的精神境界常为诗歌涂上一层特殊的色调,所以他的诗歌也往往呈现出一种病态、畸形的审美倾向。

李贺诗歌的“冷”

颜色的一个重要特性是“色温”,这是人对颜色的本能反应。一种颜色有橙色倾向偏暖,有蓝色倾向偏冷,冷暖色的心理温度可以相差到3℃,冷色系色彩给人以平和、安静、沉稳的印象,但也有幽深、孤独、遥远的感觉。李贺以冷眼看世界,笔下不免染上了浓重的悲剧色彩。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苏小小墓》堪称李贺鬼诗的代表作。这首诗的设色分三个层次,首句一个“幽”字照应题目的“墓”,点出幽冥之境,为全诗定下冷色基调,一个“啼”字将视觉形象迁移至听觉形象,哀怨顿生。接着写苏小小鬼魂的服用,“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琨”,无一句着色,却处处有色,好似青绿画笔倏尔挥过,一缕芳魂飘渺空灵,色有影魂无形的艺术效果令人叫绝。最后,凄风苦雨中,一点鬼火跃出,闪烁出幽冷暗淡的绿光,法国画家普辛有句话:“在一幅画中,色彩从来只起到一种吸引人眼睛注意的诱饵作用。”如果说前面的用色是突出的面与线,那么这里的一点、全篇唯一的一个色彩词语,可谓点睛之笔,缠绵不尽,幽戚哀绝,通过苏小小的鬼魂形象表现了诗人自己空寂幽冷的心境。

“人对色彩的感受、记忆、理解、分析与人自身处于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状态,与人的社会环境、生活经历、文化背景、个人气质、性格脾气有密切的联系。”喜欢什么颜色实际是一种心理投射。李贺自幼才华出众,抱负颇大,但因避讳父名“晋肃”,不得参加“进士”考试,这无疑是封建时代文人所遭遇的最致命的打击,这个永远解不开死结让他的生命生出沉重的失落感和屈辱感。他从小体质孱弱,生性敏感,自视甚高,但志向不遂,于是把作诗看成是生命的全部,苦吟成性,近乎呕心沥血。病弱的躯体与强大的灵魂、死神的威胁与对生命的渴望构成了他生命的巨大矛盾,所以,死亡意象在他的诗里频频出现,他喜欢血色,他是将悲剧的自己撕开给人看,在别人的颤栗与惊恐中获得快意。他把解脱痛苦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仙世界,“要沟通神仙和冥界两个世界,以无所羁绊的诗性想象来祈求生命的永恒。”“李贺在我们的生命之上,又在我们的生命之下,唯独不在我们的生命之中。”李贺的生命太沉重,以致于那些奇特的想象不是向上进入仙境,而是向下变成了鬼魅,因此得名“鬼才”。李贺以短短二十七年之生命,创造了中国诗歌史上的一种笔补造化的奇异景象,冷幽凄艳,自成一派。

李贺诗歌取材于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善于凭借大胆的想象构造出波谲云诡的艺术境界,其浪漫主义风格深受屈原、李白的影响。但三人的浪漫风格其实是不同的,这是由他们精神世界的差异造成的,而这种差异直接通过诗歌色彩的调性表现出来。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写梦中仙境时运用的色彩词汇以“青”“绿”为主,如“渌水荡漾清猿啼”,“身登青云梯”,“云青青兮欲雨”,“青冥浩荡不见底”,“且放白鹿青崖间”,从色彩理论上看,“青”并不是一个准确的色相称谓,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它大致接近绿或是蓝,它是一种中性的、处于转调范围的、明度居中的、冷暖倾向不明显的平和优雅的色彩。仅有青葱满目的绿色,充其量也不过是可供游赏的山林风景而已,只有对画面中的色彩进行调性处理,一个梦幻的神仙世界才可以凸显出来。天姥山本已是“烟涛微茫信难求”“云霞明灭或可睹”,神秘神奇;作者又时而“飞度镜湖月”,时而“半壁见海日”,腾挪闪转;一时“千岩万转路不定”,一时又“迷花倚石忽已暝”,迷离恍惚;这里“裂缺霹雳”,那里“日月照耀”,光怪陆离。随着奇幻之境一步步展开,天门终于打开,各路神仙纷纷而来,一片辉煌壮丽,全诗进入了。在这里,云雾的飘荡、光线的明灭和作者角度的不断变换,对画面色调的控制起到了绝佳的作用,使整首诗呈现出明亮灿烂的色调,符合李白不愿受尘俗羁绊的个性,也是神仙道教理想中的“仙界”。

第4篇

几乎每一条河流冲刷过的土地都遗留着人类文明的印迹。

在大河流经的区域,随着文明的发展与人类的聚集逐渐形成了一座座城市。

有了河的濡润与滋养,城市更加年轻而时尚;

有了城市的点缀与提升,河流越发灵秀而活泼。

对于久居闹市的人们来说,

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更胜过奢华的生活,

河流带来的自然与生态之美是任何人工都难以模仿和代替的。

自本期始,《河北画报》将陆续推出《一座城 一条河》专栏,

讲述河流两岸的文明兴替、城市依水而建的生态依据、

政府治理河流的不懈努力、人类滨水而居的幸福生活……

位于石家庄城北的滹沱河是一条孕育了人类文明的母亲河,河两岸至今仍然留存着早期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遗迹,这里还曾经养育过许多著名的历史人物,书写了无数不朽的历史华章。因为多年干涸,近年来生活在河畔的人们几乎遗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建设者们却将滹沱河纳入了城市规划的视野,他们希望滹沱河之于石家庄如黄浦江之于上海、塞纳河之于巴黎一样,成为城市的典型象征。于是,滹沱河综合整治、城市向北延伸,规划建设正定新区,就成为石家庄城市建设的重要内容。

一条不够温柔的母亲河

一天,窗户才透亮,我梦醒似的睁开了眼,仿佛被谁猛推一下。我首先感到了一种大到似乎听不见的声音,它应当是声音,但天和地因有它而变得异常地寂静了:一切已知的和熟悉的声音都被它吞没了。我问祖母:“这是什么动静?”祖母小声说:“大河发水了。”大河就是滹沱河……这时,我似乎听见全村的几百条狗都在!我家的两条狗正仰着脖子,但我没有听到叫声,它们的声音被滹沱河吞没了……那声音,不,那滹沱河一会儿像是从深深的地下喷出来的;一会儿又觉得天空在打闷雷,像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还有,这充满整个空间的动荡不安的气氛……这就是滹沱河来了的气势。

――节选自《滹沱河和我》作者牛汉

滹沱河发源于山西省繁峙县五台山的北麓,流经代县、原平县。入河北境内后,自东冶镇至岗南,河道穿行于滹沱河山峡之间。在岗南以下,纳入最大支流冶河,从黄壁庄出山后,在石家庄市穿越京广铁路,经饶阳县大齐进入泛区,至献县与滏阳河汇流。

这条孕育了两岸文明的“母亲河”,由于其暴烈的脾气,在历史上一直被看作是一条“害河”。滹沱河之“害”,主要在于较多的泥沙积淀形成较高的河床,进而造成河水改道,水患频仍。

据《河北省水利志》记载,从1518年到1794年,滹沱河在晋县境内改道23次,从清朝顺治到乾隆的100余年中,在束鹿(今辛集)境内改道25次。这条裹挟着太行山上大量泥沙的“暴躁”河流,在历史上曾经冲毁过武强县城,淹没了深州城,清同治七年后使得文安、大城、任丘、河间、肃宁、献县、饶阳等州县饱受水患之苦。

面对这样一条满是灾难记录的河流,生活在滹沱河两岸的人们自古以来从未停止过整治工程。从唐太宗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修筑大堤开始,到如今的滹沱河综合整治工程,堤防、疏浚、裁弯、护岸、分洪等种种河道治理的方法都曾经运用过。不论是在因水而肥沃和便利的古时,还是在城市因水而贵的今天,人们都希望和家门口的这条河和平相处,从中更多地受益。

(石家庄文明的摇篮

――栗 永

滹沱河从远古出发,西出太行,东奔大海,时而湍急,时而舒缓,日夜不息地流淌了无数岁月。

岁月淤积了沃野,岁月催生了文明之花。在她的身后,留下了广袤的冲击扇平原,也把太行沟谷河汊30万年前萌生的人类文明薪火,带出了太行,带向了沃野。

在这里,早在距今约1万至30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早、中、晚期,在太行山中的滹沱河水系流域,就繁衍生息着我们的先祖,拉开了创造人类文明的帷幕。

在这里,至晚在1万年前,居住生存在太行山滹沱河流域的人类先民,从太行山的洞穴中走出,沿着滹沱河进入平原,在滹沱河沿岸定居,开始新的生活,在漫长的日月里,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生产力水平发生着重大变化。正是在这些变化中,华夏文明向我们一步步走来。

在这里,至晚在7000年前就萌发了农业文明,从渔猎为生向着原始农耕迈进,发明了古老的饲养家蚕技术、原始的纺织技术和烧制高温原始瓷器的技术,开创了和黄河流域农业文化同步的滹沱河流域农业文化,在人类文明历史上写下了辉煌的篇章。

在这里,走出了先商的祖先,开创了璀璨的商文化,成为华夏文明走向成熟期的商文化发源地。

在这里,丰富的生活资源,使人口大量繁衍聚集成为可能,从而为城市的产生提供了前提条件。沿着历史的轨迹探溯,在这一区域,可以见识到源远流长的城市群,可以把握区域中心城市发展的进程和历史形态。滹沱河平原优越的地理位置、丰富的物质资源和较为先进的社会生产力,为城市的产生提供了前提条件,使这一区域成为中国古代史上城市起源早、城垣密集的区域,中心城市在滹沱河畔应运而生。早在商周时期,滹沱河南北两岸不同民族的文化碰撞,就催生了城垣的兴起。滹沱河下游南岸的藁城台西一系列出土文物证据,逐渐指向一个事实,使参与发掘的文物专家推断,这有可能是早商诸侯的重要都邑,是河北省最早的城垣。战国时期,中山国在滹沱河南岸今石家庄市区北缘置东垣邑,战国末期,秦国在此置恒山郡,拉开了滹沱河下游石家庄区域中心城市的帷幕。从那时起,雄踞滹沱河两岸的东垣――真定(正定)城,作为县、郡、州、国、路、府治所,一直传承延续到民国初年,从东垣故城到真定国都,从常山郡治到镇州州城,从河北路都到真定府城,在上下240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成为滹沱河流域中心城市承接传续的连接点,为现代化中心城市石家庄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在这里,历史在前进,文明在发展。在这块热土上,搭建起了历史演进的大舞台。在这一舞台上,群雄争霸,给后人留下了多少怀古凭吊的遗迹;农耕工织,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写下了多少辉煌的篇章;名人辈出,演示着一幕幕威武悲壮的活剧;古桥楼塔,在历史的航道上,树起了一座座里程碑……

历史演进,在这里留下了灿烂的文化遗产,其中不少内容在中华文明史、乃至世界文明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历史的长河中,滹沱河流域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架构了河北中南部,包括石家庄在内的历史文化体系,成为石家庄文化脉流的重要支点、燕赵文化的重要分支。滹沱河孕育出的人类文明,成为华夏文明的重要源头和有机组成部分。)

在历史的长河中,滹沱河流域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架构了河北中南部,包括石家庄在内的历史文化体系,成为石家庄文化脉流的重要支点、燕赵文化的重要分支。滹沱河孕育出的人类文明,成为华夏文明的重要源头和有机组成部分。

碧水蓝天 拥抱自然

经过综合整治的滹沱河,与太平河、西北部水利防洪、南水北调共同构成石家庄西部、北部生态走廊,在城市上风口形成一条横亘东西的水廊和湿地,在市区西北部构筑起坚固的防洪体系,极大地增加了区域湿度,有效地提升了居住舒适度,为省会实现“一河两岸三组团”跨河发展创造了条件。

滹沱河,石家庄的母亲河。

千百年来,善冲善淤善徙而造就了石家庄大平原,碧波荡漾而培植了石家庄生态系统,奔流不息而带来了石家庄的繁华锦绣,浩渺之水而哺育了石家庄儿女。

但是,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滹沱河常年干涸,湿地消失,土地沙化,垃圾遍地,成为市区主要沙尘污染源之一。保护利用、科学开发滹沱河,让滹沱河重新焕发生机,打造石家庄“山水城市”,使石家庄这座依水而建的城市,因水而兴旺,因水而灵动,因水而美丽,因水而幸福,已经成为城市决策者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2007年11月,一场针对母亲河的综合整治大行动拉开了序幕。7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曾经满目疮痍的河道如今碧波荡漾、水草丰茂,两岸六大景观异彩纷呈,游船岛居相映成趣,“六月荷花红始娇,西溪一棹水迢迢;依人好鸟鸣高树,隔岸残雪罩石桥”的昔日美景得以重现。

一鞭晓色渡滹沱,芳草茸茸漫碧波。

却忆去年沽水路,鳆鱼正美钓船多。

明・梁瑞霖

行走在大河之畔

从石家庄市沿体育大街驱车一路向北,用不了20分钟,便可到达滹沱河畔。秋日的艳阳下,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果然是水光潋滟晴方好。两岸盛开的鲜花在随意泼洒的阳光下随风摇曳,花影斑驳、绿草如茵。偶尔拂过脸颊的秋风带着明显的凉意,前几天刚刚笼罩全城的阴霾已经无处寻踪,只有清澈见底的滹沱河水潺潺流淌。

自东向西溯流而上,一路风光无限。在滹沱河畔散落着一座座城市标志性建筑节点,点缀着一处处生态韵味十足的人文景观,这些带有鲜明寓意的建筑节点和人文景观,支撑起一条美不胜收的沿河景观带,串连起石家庄悠久的历史文化记忆。

矗立于滹沱河畔的“冀之光”灯塔气势恢宏,与周围的太平河景区、滹沱河湿地浑然一体。登塔远眺,美丽风光可尽收眼底。“冀之光”灯塔以建设人文河北、盛世河北、希望河北为设计理念,在塔身四周绘以浮雕,展现了河北丰富多彩的民间习俗与文化艺术,塔内则以声光电的形式展现了河北省的千年历史风貌和人文精华。

位于四号水面北岸的“滹沱印记”直接反映了滹沱河的历史变迁,临摹了河水涨落的痕迹,再现了滹沱河几经改道留下的时代烙印。景观以错综的木栈道再现了河流改道的痕迹,而结合廊架、艺术座椅、水生植物则构成不同的亲水空间。

在四号水面的北岸,还有一座记录着石家庄城市兴起的建筑节点,那就是“城市轨迹”。铁轨般纵横交错的道路,造型现代的古老车站,轨道般的廊架、座椅,遗迹般的界标、信号灯,讲述着石家庄作为交通枢纽城市与铁路的深厚渊源。

由舞动的桥梁与高低起伏的廊架构筑而成的“滹沱之舞”,既抽象表现了河流的特征,也可居高临下,远眺滹沱美景。民俗影像将石家庄地区的民俗活动、乡土文化景观符号抽象于景墙之上,并在河流线性的广场上围出适合人们活动的空间。分层堆叠的石料记录了经年累月河流的足迹,剪纸造型的民间故事则讲述着滹沱河与石家庄的故事。

具有乡土韵味的植物景观也是构成沿河景观带的重要元素,春天鲜花绚烂,夏季绿树成荫,秋天或金黄、或火红的树叶点染着滹沱两岸,冬季则松柏常青,四季景色迥然不同,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在滹沱河宽阔的水面上,还点缀着三座人工堆砌的湖心小岛,分别为芦风岛、鸟鸣岛和荷香岛。对于滹沱河来说,小岛本身就是一道别致的风景,而岛上的风景则更别具风格。芦风岛上遍植秋色叶树种,岛上美景四时不同。鸟鸣岛,岛如其名,岛上随处可见的旱柳、刺槐、棣棠、芦苇、香蒲、莎草等植物吸引了大群鸟类栖居,处处鸟语花香,生机盎然。荷香岛上种植了大量水生植物,不仅应了“荷香”之名,更增添了不少自然野趣。

在中华大街滹沱河桥下,石家庄森林河・趣那主题公园以一片紫色的海洋,从春天开始就吸引了无数的关注。时至深秋,这里仍然是浪漫的恋人们户外婚纱摄影的首选地。紫色的薰衣草和马鞭草顺着起伏连绵的地势随意漫延,层层叠叠的紫色如烟似雾,一对对新人亲密相依,默默矗立的巨大LOVE见证着每一个幸福的瞬间。

漫步河畔,不仅充分领略了自然生态之美,而且可以细品石家庄独有的历史文化韵味。“古城映像”就是一道融合了石家庄历史元素的典型人文景观,登高俯瞰,微缩版的正定古城尽收眼底;而揽翠悦畅、花季涵香则将城市风尚融入景观建设,形象地展示出滹沱河生态环境改善给城市带来的积极影响。

重返母亲怀抱

亲近水源是人类的天性,生活在都市里的现代人尤其渴望与自然、河流亲密接触。滹沱河的建设者们在景观设计之初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在临水、赏水之外特别添加了亲水、戏水、享受水润惬意的设计要素,让游客可以充分享受母亲河的舒适和温馨。

西起中华大街,东至太行大街的滹沱河景观大道位于滹沱河防洪大堤和河道之间,沿河道、水面走势而建,穿梭于沿岸标志性景观之间,车行其上,滹沱美景可尽收眼底。

设置在景观路内侧的木栈道,实现了人与水的零距离亲密接触。沿着从岸边伸向水面的亲水平台和亲水台阶慢慢走下去,就可以踏进滹沱河,接受河水的温柔冲刷。

沿景观路东行,在京港澳高速以东不远处,一片金黄色的人造沙滩连接着蔚蓝色的水面,这里就是深受孩子们喜爱的“黄金海岸”。在炎热的夏季,成群结伙的孩子在干净松软的沙滩上追逐嬉戏,水波推动着浪花,轻轻追赶着他们的脚步。这片近在家门口的人造海滩,让石家庄人倍享滨海城市的舒适和惬意,每逢周末这里都会聚集大批从市里赶来的大人和孩子,沙滩上满是欢声笑语。

在子龙大桥西侧,有一大片人工湿地。我们到达那里时,太阳已经西斜,在金黄的余晖映照下,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水草呈现出清晰的剪纸效果。据湿地建设者介绍,这片湿地的生态环境已经“足够好”,每年的3月和11月,候鸟迁徙时,天鹅、黑鹳、白鹭、野鸭都会在此停留。我们在这片映照着夕阳斜晖的湿地逗留了很长时间,让丰茂的水草、摇曳的芦苇与几乎平静无波的宽阔水面充分涤荡了充斥内心的雾霾。

经过7年的综合整治,干涸了近半个世纪的母亲河涅重生,生活在她身边的子民们又得以尽享母亲的和安慰。到滹沱河去钓鱼、划船、戏水,已经成为省会市民周末休闲的一种主要方式。作为纯天然的“戏水乐园”,滹沱河让她的孩子们充分放松身心,释放压力,享受自然生态之美。

津谷朝行远,冰川夕望曛。霞明深浅浪,风卷去来云。

澄波泛月影,激浪聚沙文。谁忍仙舟上,携乎独思君。

唐・卢照邻

城市向北 滨水而居

昨天下午,河北省委常委、石家庄市委书记孙瑞彬专题听取滹沱河北岸空间发展规划汇报。他指出,实施省会跨河发展,构建“一河两岸”城市发展格局,是市委、市政府既定的重大决策部署。要紧紧抓住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难得历史机遇,站在建设大省省会的高度,高标准做好滹沱河北岸发展规划,以科学的规划引领省会跨河发展,开创省会“一河两岸”发展新局面,努力打造经济实力强、生态环境美、文化底蕴厚的大省省会。

孙瑞彬要求,要在已有规划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滹沱河北岸的规划,统筹古城保护、新区建设、产业发展、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水源地保护、基础设施提升以及美丽乡村建设,努力将滹沱河北岸打造成省会发展的新亮点。

――摘自10月21日《石家庄日报―石家庄强调滹沱河北岸发展 城市北跨平衡南北》

在滹沱河综合整治工程紧锣密鼓地进行之际,城市规划和建设者们也在积极谋划着滹沱河在城市发展中扮演的角色。

随着京津冀战略地位的上升,石家庄面临了空前的发展机遇,为了迎接区域战略的发展,推动石家庄城市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在新一轮城市空间发展战略和城市总体规划中明确了建设“京津冀重要中心城市”的目标定位,确立了“北跨”的空间发展战略,明确了“一河两岸三组团”的城市空间格局。从此,滹沱河由一条城市边缘河流被规划为城市的内河,滹沱河也由单一的生态功能逐步向综合功能转变。

随着滹沱河的改造,随着正定新区的规划和建设,石家庄人滨水而居的梦想有了充分的实现条件和可能。作为石家庄历史上的母亲河,滹沱河在未来的城市发展中仍然要继续扮演这一角色。在城市总体规划中,滹沱河被定位为未来石家庄市最重要的城市景观核心, 是连接古城、老城、新区的纽带,是具有防洪、生态、景观、文化、经济等综合功能的生态景观带,是以水为脉、以绿为美、以文化为魂的燕赵风光带,是引导城市北跨、未来发展的动力之源。

在城市建设过程中,滹沱河发挥着不可替代的生态功能和城市功能。其生态功能表现为,坚持生态安全优先,以河道防洪和生态恢复为主导,重建流域自然生态;城市功能表现为,有机融合古城、老城、新区,延续历史文化,通过两侧的旅游休闲、生态居住、商业商务等功能项目的带动,形成城市重要的生态休闲、高端服务功能带。

根据城市总体规划,滹沱河都市区段70公里长的河道将进行生态恢复与治理,打造具有防风固沙、涵养水源、滨水游览等多重功能的绿色生态长廊,建设为国家城市湿地公园・国家森林公园和生态旅游度假区。沿滹沱河自西向东分别规划为西部生态保育段、中部都市生活段、东部生态田园段。其中生态保育段景观特色为:丛荫漫滩、沧桑滹沱;都市生活段景观特色为:古今融汇、活力滹沱;生态田园段景观特色为:田园阡陌、豪放滹沱。沿线布局生态林区、林果采摘区、拓展运动区、休闲观光区、休闲度假区、特色农业区、旅游度假区等功能,形成“绿、知、乐、动、康”五大主题,融生态保护、生态观光、科普教育、文化历史、运动、休闲、度假等于绿色风光带之中,并在中部地区规划大事件预留区。

滹沱河的建设将全面改善区域生态环境和人居环境,促进正定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提升石家庄城市品位、城市文化和城市形象,促进正定新区建设,实现城市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滹沱河从西向东的功能带是城市形象和面貌的重要载体,也是未来重要的市民公共活动带。建成后,石家庄人将彻底改变现代人“有家没园”的生活方式,实现理想中的“诗意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