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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中国艺术特点论文,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中国文化“礼乐传统”为艺术文化的独立和昌盛奠定了理论基础和思维基础。“礼”是中国古代的道德约束,说是“道德约束”是因为“礼”所规定的规则被君、臣、民无条件遵守,却没有明文规定的律法形式,人们是自觉的在维护社会和自然的稳定和谐。这似乎与西方有很大不同,西方的传统神话故事都会带有如摩西雕像手中的法典这样的“典”、“谟”法则典籍。中国人自古就是情感的民族,用道理、德育、情感感化民众,而不是完全用压迫强制的律法手段,所以情感道德在中国传统思想的地位是极高的,这样的文化背景就决定了中华艺术形式的情感道德内涵,使中华民族的艺术理论在世界艺术理论中占有独特的地位。
“‘礼’在当时大概是一套从祭祀到起居,从军事、政治到日常生活制度等礼仪的总称。” “乐”是感性情感的抒发方式,是人们对情感的表达和传达。“礼”与“乐”是并行的,但“礼”是原始图腾巫术礼仪的外在形式化约束,而“乐”则是人们内心化的制度,它们出现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社会和自然地安定与和谐。音乐艺术是中国艺术文化发展的重要开端,中国上古时期便用音乐艺术形式教化民众,中国有世界上最早的音乐理论著作《乐记》。《乐记・乐本篇》说音乐“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从中可以看出乐是由心生的,重情感的,是人当时当地的所感所悟,把它表达出来,这是十分感染人的艺术形式。乐由心生,感染人,感动人,于是人们之间互相传颂音乐,感悟人生哲理,这是音乐艺术的基本功用。音乐在中国古代既是政治手段,也是自由艺术形式。它作为统治手段是用来歌颂政绩、维护社会稳定的。而作为自由的艺术形式,它就是为了达到主体直接的愉悦感的审美形式。音乐艺术出现的根本原因就是使社会中的人达到协同、稳定、平衡的社会关系与自然关系。因此“礼乐传统”文化其实就说明了中国文化思想下艺术的功用和出现的原因,即情感的抒发。
同源论
音乐是中国最早发展成熟的艺术形式。艺术文化从音乐形式发展到舞蹈艺术,“舞”与“乐”本身是不可分的,但乐的传唱比舞的技能更容易学习和流传,因此“乐”的独立发展较早。《诗大序》中有舞与乐关系的描写:“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
“舞”是社会人情感的进一步抒发,更进一步是“诗歌”形式的出现和发展。中国的“诗歌”艺术是世界艺术文化中独有的艺术形式,它的出现依附于中国传统的礼乐文化,西方文化只有“诗”的艺术形式,中国在“诗”的艺术形式发展之前出现的是“诗歌”艺术,将诗以歌的形式咏唱出来,也许这与音乐在中国的较早成熟发展有关。“诗”的艺术形式是中国艺术的重要部分,孔子言“诗言志”,人的情感由乐来抒发,而人的远大理想和崇高情感以“诗”的形式展现。唐宋之后“文”与“诗”分途,开始了文的发展。“画”的出现要晚些,中西方对“艺术”内涵最早的定义都是技艺,而“画”这种地位较低的技艺较晚才发展独立出来。绘画者最早只被人认为是匠人,但到了唐宋,中国绘画的理论已经出现并有重要的发展,中国绘画艺术在文化发展中显得更加重要了。
从音乐艺术发展到绘画艺术,这个过程是中华文化特有的,它们层层相加,因果相继。由此可以看出音乐与美术的发展根源都来源于中国的礼乐传统文化。中国的音乐与美术更讲求情感因素在审美过程中的调动,重道德重情感的艺术原则使中国艺术在理论研究上处于劣势,从中国审美范畴论可以看出这一点。中国审美范畴有中和、意境、风骨、气韵、虚实等。它们之间的内涵与准则相互参杂,相互制约,“究其原因,在于它们都是共同德现实土壤和文化资源的产物” 很难将它们独立开来进行理论研究,所以中国审美范畴论是较难研究或将其成系统的。
时间论
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时间论与理性科学的时间概念是不同的。中国美学理论中的时间概念更多的是指经验性的和情感性的时间性质,因此这里的时间论也具有定义模糊,与各学科间相互渗透的特点。美术与音乐的同源性也影响了它们间共同的时间性质。
1.生命时间论
中国艺术的感性决定了艺术表现是由体验感悟的情感方式呈现的。“体验”决定了艺术家个人经验的重要,通常画品看人品,艺术表现是与艺术家的经验合二为一的。“感悟”便是对生命时间进程的感悟。
潜移默化的学术训练
我是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1978届的本科生,1983届的古典文学与文献整理专业硕士生。当时我们硕士研究生指导小组以汤炳正和屈守元领衔的6位教授都是国内名师,每届研究生毕业都请北京的王利器先生和南京大学的汴孝教授等著名学者主持答辩,还给我们作专题报告,这对开阔我们的视野和胸襟都很重要。
1986年,我考取了中国社本文由收集整理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首届明清小说专业的博士生,1989年底毕业并去了中国艺术研究院工作。我觉得自己在法国能够继续怀有浓厚的兴趣在人文学科的诸多领域深入学习,与我先前在国内的读博与工作经历有着直接的关联,所以想先谈一下这段经历。
我在国内读博期间受到2个重要影响,一是来自我的导师陈毓罴教授,二是来自我的不同专业的博士生同学。
陈毓罴教授20世纪50年代初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既后考取留苏研究生,在莫斯科大学学习4年,师从苏联著名文艺理论权威专家,毕业归国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工作,以研究中国古典小说特别是《红楼梦》著称。陈教授在国内外所接受的学术训练使他在研究方面显示出与同行不一样的开阔视野,对我不乏潜移默化的影响。
1978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组建研究生院,刚开始只招收硕士研究生,1983年开始招收博士生,专业覆盖文史哲、经济学、法学、语言学、民族学等各个领域。记得我就读的1986届所接触的上下3届各学科各领域的博士生导师都是国内各学科的一流学者,可以举出一长串在社会学科领域为人熟知的名字。那时社科院研究生院学生不多,可以一同在食堂饭桌上吃饭,这也正是不同学科的同学交流的最好机会。这种交流使我的视野和关注已不局限于自己的古典小说专业,对社会学科领域的不同专业都有了一些了解和兴趣。
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工作也是一段影响我日后在法国对艺术产生兴趣的重要经历。当时中国艺术研究院位于北京柳荫街恭王府内,是中国艺术门类的最高殿堂,在戏曲、美术、音乐、文艺理论、话剧、电影、曲艺等学科都汇集了各领域的的著名老学者与中青年佼佼者。我在那儿工作的时间虽仅4年(工作关系保留至1997年),但也颇有收获。在工作及与同事的交往中,我受到了艺术学科与文化的濡染和影响,其间,我曾应邀到香港中文大学英文系做访问学者。
负笈海外:
漫长而艰辛的求索之路
1994年初我接受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的邀请去了巴黎,在东方研究小组参与完成1项包括中国古典小说在内的东方研究计划。从北京到巴黎,我经历了一个新的转折。
在巴黎工作期间,我与法国汉学家多有接触,法国丰富的文化艺术也吸引着我,因此工作结束之后我决定留在巴黎继续学点东西。我先是在巴黎第七大学东亚系读东亚文明研究博士生,到第三年时,我决定转而从头学一些中国需要的西方学科,将来归国才能发挥作用。那时正值我丈夫要去法国东部名城斯特拉斯堡工作,因此我也去了斯特拉斯堡继续修读。
斯特拉斯堡第二大学马克·布洛克大学(2008年与该市另2所大学合并为斯特拉斯堡大学)以人文学科驰名,上世纪30年代以来一直是法国历史学与社会学的重镇。进入该大学以后,我先是集中修读了艺术史、社会学、人类学等专业的硕士课程。学习中我的兴趣与目的都集中在对将来归国服务有用的领域,如在艺术史专业中我侧重博物馆学、考古学以及西方现代绘画流派;在社会学专业中,我注重都市社会学与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经济问题,并撰写了学位论文《中国民本思想之根源及其在中国现代社会的影响》,用社会学理论和观点梳理中国从古到今的民本思想传统;人类学专业使我的目光投向了非洲大陆、中南美洲以及太平洋诸岛的原始民族,我注重了解原始艺术、原始宗教与原始民族的社会组织形式。通过对这几门学科硕士课程的修读,我感觉自己一方面学到了西方现代人文学科领域的一些专业知识,同时也对西方社会与西方文化有了真正的接触和更深刻的了解。
进入21世纪,我在法国感觉到世界在飞跃发展,中国也在飞跃。我因此想更进一步从全球范围来探索人类历史以及人类文明的演进历程,同时我也获悉国内一些大学正在开设或准备开设人类学专业,于是,我决定去巴黎第十大学的博士学院修读人类学博士学位。
巴黎第十大学博士学院集中了法国在考古学、民族学和人类学领域的诸多著名学者。我师从人类学教授b.贝桂菊(b.baptandier)夫人,她同时也是汉学家。选博士论文研究专题时,正值法国著名汉学家a.列维(andré lévi)翻译的《聊斋志异》法文版全集出版,《聊斋志异》是在西方国家广受欢迎的中国文言优秀传统小说。
20世纪90年代的法国文学人类学研究兴起,一些古典名著被应用于人类学研究。因此我决定用人类学的视野和观点去尝试对中国文言小说的研究,以《聊斋志异》为突破口。但在论文资料的搜集与撰写中,我深感在专业素养的学术训练中,自已还需要了解更多的人类学理论和观点,因此博士第三年我转学到斯特拉斯堡马克·布洛克大学人类学系d.莫纳尔(d.monoris)教授门下继续做我的博士论文《聊斋志异人类学研究——中国17世纪》。
论文的撰写非常艰苦,d.莫纳尔教授从论点到资料的使用都给予我悉心指导。最后我的论文答辩获得博士论文优秀等级,并于2009年由法国博士文库出版。
感悟中西方人文学科的差异
既后,我又用半年时间在工作之余修读了宗教学课程,我感觉要了解西方文化,根源是西方宗教。
在上述专业的研读与论文写作中,我对中国人文学科和法国人文学科有一些个人感悟。法国的人文学科在欧洲国家具有代表性,法国在大革命前是贵族分封社会,与中国周朝的分封制度类似。但法国的传统社会是政教合一,它的传统文化就是宗教文化。法国在大革命后的200多年间,发展民主共和制度,同时也是科技发展与工业化、都市化时代,这个社会变革是巨大的,对人类生活与心灵的冲击也是巨大的。面对与宗教文化传统相背离的新制度、新时代所出现的新的社会问题需要解决,因此西方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出现了政治学、社会学、人类学、语言学以及考古学等新型人文学科,每一门学科又有不同的学派,大家都在面对新时代新问题探索寻找解决的办法,所以不同的学科与学派才如此活跃。
要真正认识中国与西方社会的区别,需要抓住西方是宗教文化传统,中国是儒家世俗文化传统这个关键的分野。西方的现代人文学科都是从宗教文化传统面对现代社会发展,直至产生现代化生发出来的。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世俗的儒家文化,以仁治与民本为核心价值,因此能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现代社会变革与现代科技并不产生于中国社会的内部,而是来自西方的影响,现代人文学科也是传自西方。我认为,一个有志于服务祖国的学习人文学科的海外留学生,既要学习如何运用西方现代人文学科的理论和方法来观照中国的现代社会,同时也要注意中国文化传统自身的特点。
对西方社会的认识不能仅仅停留在书本和都市社会,要真正了解西方国家,还应该了解地域文化与乡村社会。我曾经有2个假期在法国各地乡村漫游,这对于了解法国的区域社会与乡村经济大有好处。因为专业的原因,我在法国比较注意接触和了解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不同政党所代表的社会阶层利益及政党之间的博弈。我感觉不同派别除了所代表的利益阶层不同以外,总体上也都强调公民义务。民主社会除了个人自由、个人权力,公民随时都准备承担对国家的义务。深层的文化是建构民族精神的东西,在法国就是宗教与现代社会的民主制度。今天法国传统的宗教文化与民主并不互相排斥,它们在法国人的生活中相辅相成。
高等教育中国画教育可持续发展一、中国画教育的发展历程
中国画是个博大精深的体系,已经经历了数千年的发展演变。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国画不仅保持而且发展了自己独特的美学思想,造型特点和各种笔墨技法。任何完美而精湛的思想和技法的形成,都不可能由某一个人完成,虽然他可以是个集大成者。但却是集历代前辈创新思想和技法之大成。因此,中国画美学思想、造型理论和技法所取得的如此辉煌的成就,是历代智慧继承和发展的结果,而这一代代的延续,只能由教育来联接,即传统美术教育的师徒传承教育。
近年来,国学热的兴起虽然给中国画带来了些许光明,但是中国画教育的发展,受历史的局限与工业化社会的激化,越来越偏离中国艺术精神的本体,无论教育观念还是教学形式都表现出与中国画优秀传统的异化趋势。要么是用毛笔解决素描问题的西画式教育,已经失去了中国画的精髓;要么是临摹、临摹、再临摹的“依葫芦画瓢”,这样的复制古画,没有时代特征,中国画很难得到发展;要么是彻底抛弃中国画的工具材料与美学思想,这样的创新完全没有了中国画特有的艺术语言,超出了中国画学科的范畴,显然已经不是中国画了。过分强调创新与矫枉过正的中西合璧的背后,是中国画审美标准、批评传统与法则、笔墨气韵以及赖以生存的经典元素(笔墨、线条等)等的缺失,并且催生了艺术创作的浮躁心态。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对传统艺术的忽视和教学方向的错误,导致中国画研究的学术性和教学质量普遍降低,造成中国画教育发展的困境。
中国画是一种从表现手法到审美理念体现着中国人生存状态、审美追求、思维意趣、原生品性,蕴育着中国艺术精神的艺术样式,其形态即指包括作画材料、器具、样式、风格在内的,有着体现中国技术运用、组织结构,以及依存着的思维框架的整体形态。当代高校中国画教学范畴当然应该针对广义的中国画。广义的中国画,包括晋、唐、宋、元、明、清,所有能体现中国艺术精神的所有绘画。其中,不但包括水墨的、写意,还包括色彩的、工笔的。继承传统艺术精神也不应该以画家的身份做选择,所以广义的中国画,也应该包括壁画、中国民间绘画等。今天中国美术教育的价值取向就在于传承优秀的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当代高校中国画教育的目标,就在于通过对经典绘画的教学,使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得以更加广泛的继承、传播和发扬。
二、当代中国画教育的现状
现如今中国画教学的现状是大部分学生在学习期间临摹作业水平还可以,但自身创作,对临摹学习的知识灵活运用却很不足。学生学习上很“机械”,虽然了解了一定的“线基础”,但是却不会进一步运用从而造成学业上很难提高,时间一长会觉的上课内容很“古板”“枯燥”,无法深入。从而很快转移学习兴趣,这样不利于教学的发展,对中国传统绘画的发展也是很不利的。再加上由于商品经济对社会的冲击,现代的学生不可能穷经皓首安心于纯粹的书画研究之中,生存的压力使得一部分学生往往将学习美术仅作为谋生的起点(文凭),而不在于艺术的追求,在此背景下传统中国画逐渐丧失了其传统的文化语境和精神内涵,使绘画商业化和庸俗化。绘画工具和绘画心态的改变给中国传统绘画教学及其创新带来了挑战,传统文化语境的缺失使中国传统文化步入了濒临灭绝、走向消亡的危险境地。
对于中国画教育来说,其课程体系注重“营养均衡”,要求学生要修很多科目的课程,多个科目的必修占用了主干科目的学习时间和经历,尤其是高等师范院校的中国画学生都有“万精油”的通病。由于高考加试科目的限制,导致学生进入高等院校后,绘画专业或涉及绘画的专业(如美术学)的课程设置也必然包含素描、色彩、速写这些课程,这就导致学生在进入高校前后都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素描和色彩上,再加上传统中国画艺术文化课程教学较少,导致学生整体文化素质偏低,缺乏修养。美术专业理论课程的学习一直以来都是以美术史,美术概论、艺术概论以及艺术美学等作为主修课程,但文化课程例如中国历史、哲学、古代文学、书法、篆刻以及传统中国画论的教学与研究则是非常薄弱,中国教学与科研滞后于创作,反过来又限制创作水平的提高,高校毕业以后踏入社会的美术教育岗位的美术教师,由于受自身理论修养的限制,在从事艺术评论与鉴赏时很难再得到深入和提高,进而影响下一代的知识体系。正是这种普遍在理论上的“贫血”,才形成艺术教育质量下降的恶性循环,导致学生一代不如一代。
三、当代中国画教育的发展趋势
一位美国画家曾对刘汝醴先生说:“对于中国画的发展,必然根植在中国艺术传统的基础上,脱离传统的发展,我看只能是瞎发展。”潘天寿先生早在1963年就告诫:“创新离不开中国画的传统和特点。中国画讲究传统笔墨技法,讲气韵和线的应用。只强调创新,不重视传统是片面的,只讲传统,而忽视创新,是守旧复古,也是片面的。创新应在学习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充分发挥中国画的特点,保持中国民族特色不是要我们走古人走过的老路而一成不变。陈陈相因,甘为古人的奴隶,绘画就永远没有进步。”潘先生一席话,实际说出了,中国画在求发展过程中要牢牢把握的道理。
中国传统绘画的优秀传统是要传承下来的,中西文化的冲突已经成为民族文化发展的主要动力,西方思想主导艺术发展方向的话语权,西方艺术潮流也己经成为中国新文化艺术的主要营养。作为中国传统文化重要载体之一的中国画,从哲学、民族、文化、心理等多方面与西方文化及其教学方法、手段都有冲击、碰撞。面对历史的变迁,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在继承中出现断裂,我们只有把中国画的教育放到整个中华文化的大背景下进行,才能保持它的民族性与经典性。在开放的中国文化市场环境下,要正确认识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并处理好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的关系。在中西文化大交流的历史背景之下我们必须要重新归置中国文化结构,复兴民族文化大业,建设出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画教学体制。这就要求中国画的教学应该在中国传统的哲学观、美学观、方法论的理论指导之下,结合现代美术教学、绘画实践以及其他一切文化成果来进行。这就要首先肯定本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要对传统进行深入的研究,对传统的研究不能只停留在表面,对中国从古至今的画论和画评也要认真研究、读透。中国画是开放性的,要有吐故纳新、包容接纳外来文化的胸襟,对于外来文化要做到“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吸收西画中的精华成分以后要能转化为自己的营养,这样才能真正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画教学体制而不会沦为其他文化的附庸。
参考文献:
[1]陈传席.中国绘画美学史(上卷)[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
每一个民族、时代、社会的文化,都有其不同于其他民族、时代、社会的特征,表现出不同的民族性格,不同的时代精神,和不同的社会思潮。所谓艺术的民族气派与民族风格,不过是特殊的民族精神在艺术中的一般表现而已。每一个民族的艺术都是丰富多彩的,甚至于形成许多不同的流派。但是与其他民族的艺术相比,这些不同流派又都显得近似。
在一定的意义上,这“近似”之处,往往正是它的价值所在。一件艺术作品,不仅表现出作者的思想感情,也表现出一个民族、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共同的心理氛围,和一种文化共同的价值定向。表现得越多,作品的艺术价值就越高。无所表现的艺术,也就是没有价值的艺术。
人们常常用“镜子”来比喻艺术,这个比喻并不恰当。艺术不同于镜子。一面镜子是一个死的物理事实,它所反映的事物,事实上存在于它之外。而一件艺术作品则是一个活的有机体,它就是它所反映的事物。一个民族、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要求、理想、信念与价值在艺术作品中获得的意义与表现力,离开了艺术作品就不复存在。所以艺术,尽管与哲学有许多明显的区别,还是有共同的基础。
一个民族、时代、社会的艺术,必然与这个民族、时代、社会的哲学相联系。哲学是民族、时代、社会的自我意识,伟大的艺术作品总是表现出深刻的哲学观念,它不仅是民族性格、时代精神、社会思潮等等的产物,而且也能动地参与形成民族性格、时代精神、和社会理想,是自己的民族、时代、社会的代表。我们很难设想,如果没有艺术和哲学,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民族的灵魂。
艺术与哲学的联系,在中国古典美学看来,是不言而喻的:“画以立意”,“乐以象德”,“文以载道”,“诗以言志”,最广义的艺术也就是最广义的哲学。自觉地强调这一点,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二个重要特征,也是我们探索艺术的民族形式、建立现代化的中国美学时必须认真研究的一个问题。
中国艺术高度的表现性、抽象性和写意性,来源于它同哲学的自觉联系。通过中国哲学来研究中国艺术,通过中国艺术所表现的哲学精神来理解它的形式,我们可以得到许多有益的启示。
二
哲学,作为人类的自我意识,是理性精神的直接表现。如果借用康德的术语来比较,我们不妨说,西方哲学偏于“纯粹理性”,偏重于追求知识;中国哲学偏于“实践理性”,偏重于追求道德。前者多描述自然界的必然,后者多强调精神领域的自由。中国哲学是内省的智慧,它最重视的不是确立对于外间世界的认识,而是致力于成就一种伟大的人格。所以,和西方哲学相对而言,它并不重视对于客观对象的分析、区分、解释、推理,并不重视对于对象实体及其过程的精确叙述,而是把最高的真理,理解成一种德性的自觉。它始终不曾脱离人的社会关系,不曾脱离伦常情感的具体实践和具体感受。
这不是偶然的。中国历史上无情的阶级对抗关系,从来是笼罩在原始时代保留下来的血缘氏族宗法关系之下的,这种双重关系所形成的文化心理结构,以及在这种文化心理结构的基础上形成的中国哲学,首先考虑的就是人与人的关系,而不是人与物的关系。为了协调人与人的关系,就要讲统一、讲秩序、讲仁爱、讲礼让、讲义务、讲亲和、讲道德。而不是象西方哲学那样,更重视讲知识、讲方法、讲逻辑因果规律等等。现实的人生问题,在中国哲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所以中国哲学较早达到“人的自觉”。这种自觉首先表现为宗教观念的淡薄。东方思想宗教观念的淡薄是哲学史家们常说的问题,其实这种淡薄,不过是用对君主、族长和关系结构(礼)的崇拜和服从,来代替对神的崇拜和服从而已。这种双重结构是一种异化现实,自觉的人必然在其中找不到出路,而体验到强烈的忧患意识。这种忧患意识是中国哲学的起源,也是中国哲学发展的基础。这一点决定了中国哲学不同于西方哲学的许多特征。
在西方哲学史上,直到十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才有所谓“人的发现”,或者说“人的自觉”。与教会、神学和经院哲学所提倡的禁欲主义相对立,以薄加丘为代表的文艺复兴作家们宣称发现了与彼岸天国的幸福相对立的此岸的、地上的欢乐。这种欢乐意识是西方哲学觉醒的契机。以此为起点,西方哲学强调幸福的价值,个人追求幸福的权利,以及“叛逆精神”、反抗性格等竞争性道德。我们不妨说它的.基础是“欢乐意识”。产生于欢乐意识的痛苦必然伴随着消沉和颓废,产生于欢乐意识的悲剧必然伴随着恐怖和绝望。这些,正是西方表现痛苦的艺术作品共同具有的总的特点。
中国哲学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很高的自觉性。这种自觉性是建立在忧患意识的基础之上的。如果从文献上追索渊源,可以一直上溯到《周易》中表现出来的忧患意识。正是从这种忧患意识,产生了周人的道德规范与先秦的理性精神,以及“惜诵以致愍今,发奋以抒情”的艺术和与之相应的表现论和写意论的美学思想。这也不是偶然的。正如没有阻力,生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没有忧患,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生命的力量和强度只有依照阻力的大小才有可能表现出来,与之相同,只有忧患和苦恼才有可能使人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和返回他的自我,而思考生活的意义与价值,而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易·系辞传》云:“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的:其有忧患,所以对于人间的吉凶祸福深思熟虑,而寻找和发现了吉凶祸福同人的行为之间的关系,以及人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使命感。通过对自己的使命的认识,周人的以“德”(“敬德”、“明德”)为中心的道德观念与行为规范,就把远古的图腾崇拜和对于外在神祗的恐怖、敬畏与服从,即那种人在原始宗教面前由于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而放弃责任的心理,转化为一种自觉的和有意识的努力了:通过对忧思的思考,在图腾文化中出现的“天道”和“天命”观念,都展现于人自身的本质力量。人由于把自己体验为有能力驾驭自己命运的主体,而开始走向自觉。人们所常说的先秦理性精神,不就是这样一种自觉的产物吗?
周人亡殷以后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而是表现出那样一种冷静而又深沉的“忧患意识”,是人们走向自觉的契机,是先秦理性精神的前导。我们很难设想,如果没有那样一种主体观念的先期确立,先秦学术能够呈现出如此生动丰富而又充满活力的局面。
《汉书·艺文志》云:“诸子十家,其可观者九家而已,皆起于王道既微,诸侯力政,时君世主好恶殊方,是以九家之术,■出并作”。这一段话,比较正确地概括了诸子兴起的原因。东周列国互相兼并,战争绵延不绝,灭国破家不计其数,富者剧富,贫者赤贫,百姓生死存亡如同草芥蝼蚁,不能不引起人们深深的思索。为了寻找这一切忧患苦难的根源及其解脱的途径,各家各派参照《易经》的启示,提出了各种不同的看法。“其言虽殊,譬犹水火相灭,亦相生也。”虽说是各家互相对立,没有一家不从对方得到好处,虽说是法家“严而少恩”,墨家“俭而难遵”,名家“苛察缴绕”,阴阳家“拘而多畏”,不如道家和儒家那样源远流长,影响深广,但如果没有这些学说与之竞争,儒家和道家也不会得到如此长足的发展。儒家和道家,附带其他诸家和外来的佛家,相反相补,相辅相成,挟泥沙而俱下,成为后世中国学术思想的主流,而渗透到和积淀在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相对而言,儒家思想更多地渗透到和积淀在政治关系和伦理规范方面,道家思想更多地渗透到和积淀在艺术形式和审美观念方面。但无论哪一个方面,都存在着两家共同的影响。
儒家强调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道家主张任从自然才能得天真。它们之间的矛盾,常常表现为历史和人的矛盾,政治和艺术的矛盾,社会与自然的矛盾。从美学的角度来说,前者是美学上的几何学,质朴、浑厚而秩序井然;后者是美学上的色彩学,空灵、生动而无拘无束。前者的象征是钟鼎,它沉重、具体而可以依靠;后者的象征是山林,它烟雨空濛而去留无迹。从表面上看来,二者是互相对立和互相排斥的,但是在最深的根源上,它们又都为同一种忧患意识即人的自觉紧紧地联结在一起。正如历史和人、政治和艺术、以及社会和自然都有其同一的根源,儒家和道家也都是同一种忧思意识即人的自觉的两种不同的表现。那种早已在《周易》、《诗经》和各种文献中不息地跃动着的忧患意识,不但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也是道家思想的核心。
儒家尚礼乐,道家说自然,从同一种忧患意识出发,都无不带着浓厚的伦理感彩,都无不是通过成就某种人格的内省功夫,去寻求克服忧患的道路。两家道路不同,而所归则一。《孟子·告子下》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因于心,衡于虑,然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土,出则无敌国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这是儒家的道路。老子《道德经》则主张“贵大患若身”,“处众人之所恶”,这不是退避和忍让,而是顺应自然的法则(“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来和忧患作斗争(“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这是道家的道路。二者殊路而同归。那种单纯强调儒家入世,道家出世、儒家积极进取、道家消极退避的流行观点,恐怕失之片面,有必要加以补充才是。
从能动的主体的责任感,产生了人的自尊和对人的尊重。这是儒道两家都有的态度。孔子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孟子所谓“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起子所谓“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庄子所谓“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诅”,都无非是表现了这样一种人的自尊和对人的尊重而已。“寂今寥今,独立而不改!”这是什么力量?这是一种自尊自爱的、人格的力量。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人格理想的追求,在这里都充满着积极进取的实践精神。与忧患作斗争,与命运作斗争,这是一种普遍的实践。在这种实践中思想感情的力量不是首先被导向成就外在的、异己的宗教、国家、法律等等,而是首先被导向成就内在的人格,则是一种特殊的实践。这是中国哲学的特殊性,也是中国艺术、中国美学的许多特殊性的总根源。
总之,起源于忧患意识的人的自觉,和在忧患意识之中形成的积极进取的乐观主义、以及建基于这种自觉和乐观主义的、致力于同道与自然合一的伦理的追求,以及在这种追求中表现出来的人的尊严、安详、高瞻远瞩和崇本息末的人格和风格,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精魂。经过秦、汉两朝的扫荡和压抑,经过魏晋人的深入探索和韬厉发扬,它已经深沉到我们民族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成为构成我们民族文化、精神文明的基本元素。尽管千百年来兴亡相继的、统政治、经济、文化于一体的、大一统的封建国家力图按照自己的需要来熔铸和改造它,它始终保持了自己的活力。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许正是这种封建体制的压迫,才使它得以保持自己的活力吧?
三
古代思想,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满于当时灾难深重的现世生活,把希望寄托在对于彼岸世界的信仰上面。在西方,这个彼岸是以宗教方式提出来的天国,在中国,这个彼岸是以伦理方式提出来的“先王世界”。前者是一个外在的世界,通向那个世界的途径是知识和信仰。后者由于它的伦理性质又获得了此岸的实践意义,基本上是一个主体性的、内在的世界,通向那个世界的途径,主要是内省的智慧。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对救世主之类抱着一种充满理性精神的怀疑态度。庄子的泛神论和孔子的怀疑论都反映了这个特点。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他说出了一个事实:以“敬”为中心的天道观念并没有把人导向外在的宗教世界。而这,也就是最高的智慧。从这种智慧产生了人的自尊、自信、自助的责任感,和苟卿所说的“制天命而用之”的主体意识,以及它的乐观主义的进取精神。这种精神表现在哲学之中,也表现在艺术和美学之中。
所以在中国,艺术创作的动力核心是作为主体的人类精神,它先达到意识水平,然后又沉入无意识之中,不断积聚起来,由于各种客观条件的触动发而为激情,发而为灵感,表现为艺术。所谓“情动于中,故形于声”,(《乐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磋叹之,磋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大序》)这是一种内在的动力,而不是西方美学中所常说的那种外在的动力,例如神灵的启示(灵感),或者外在现象的吸引所造成的被动的“反映”。
但是这种内在的动力,却又力图与外间世界相统一。例如,它追求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统一(“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追求人与自然、即“人道”与“天道”的统一(“大乐与天地同和。”“乐者,天地之和也。”)这种统一,作为艺术表现的内容,也就是情感与理智的统一,即所谓“以理节情”。把“以理节情”作为音乐创作和一切艺术创作的一条原则,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一个独到的地方。
情是生生不息,万化千变的事实,它呈现出无限的差异和多样性。理是万事万物共同的道理,它贯穿在一切之中,所谓“道一以贯之”,它呈现出整体的统一。“以理节情”,也就是“多样统一”。“多样统一”作为“和谐”的法则,不但是西方美学所遵循的法则,也是中国美学所遵循的法则。但西方所谓的和谐主要是指自然的和谐,它表示自然界的秩序。中国所谓的和谐主要是指伦理的和谐,它表示社会和精神世界的道德秩序。中西审美意识的这种差别,反映出西方物质文明的务实精神同东方精神文明的务虚精神各有不同的侧重。
若问这个贯通一切的道理是哪里来的,那么我们可以简单地回答说:来自此岸的忧患意识。产生于忧患意识的情感是深沉的和迂回的,所以当它表现于艺术时,艺术就显出含蓄、敦厚、温和、“意在言外”,所谓“好色而不、怨诽而不乱”。这是中国艺术传统的特色。“以理节情”的美学法则,不过是铸造这种特色的模子而已。它不但是美学的法则,也是一切政治的和伦理的行为法则,所谓“乐通伦理”、乐通“治道”,它们归根结底都是“忧患意识”的产物。
产生于忧患意识的快乐必然伴随着沉郁和不安。产生于忧患意识的痛苦必然具有奋发而不激越,忧伤而不绝望的调子。而这,正是中国艺术普遍具有的调子。中国的悲剧都没有绝望的结局,即使是死了,也还要化作冤魂报仇雪恨,或者化作连理枝、比翼鸟、双飞蝶,达到亲人团圆的目的。“蝴蝶梦中家万里”,正因为如此,反而呈现出一种更深沉的忧郁。这是个人的忧郁,同时也表现出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心理氛围。
四
《史记·太史公自序》云:“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里,演《周易》;仲尼■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奋(愤)之所为作也。此人意皆有所郁结,不得其通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又《屈原贾生列传》云:“屈原正道直引,竭忠尽智以事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榜,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个说法,虽然在个别细节上与考证略有出入,但总的来说是符合史实的。屈原本人就说道,他之所以写作,是“惜诵以致愍今,发愤以抒情”。这不仅是屈原的态度,也是中国艺术家普遍的创作态度。我们看古代所有的诗文,有多少不是充满着浩大而又沉重的忧郁与哀伤呢?诗三百篇,绝大部分是悲愤愁怨之作,欢乐的声音是很少的。即使是在欢乐的时分所唱的歌,例如游子归来的时分,或者爱人相见的时分所唱的歌,也都捞着一种荒寒凄冷和骚动不安的调子,使人听起来感到凉意袭人,例如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小雅《采薇》)
或者:
风雨如晦
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
(郑风《风雨》)
这种调子普遍存在于一切诗歌之中。“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普遍的忧患,孕育着无数的诗人。所谓诗人,是那种对忧患意识特别敏感的人们,他们能透过生活中暂时的和表面上的圆满看到它内在的和更深刻的不圆满,所以他们总是能够在欢乐中体验到忧伤:紧接着“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之后,便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紧接着“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之后,便是“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这种沉重的情绪环境,这种忧愁的心理氛围,正是中国诗歌音乐由之而生的肥沃的土壤。
读中国诗、文,听中国词、曲,实际上也就是间接地体验愁绪。梧桐夜雨,芳草斜阳,断鸿声里,烟波江上,处处都可以感觉到一个“愁”字。出了门是“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在家里是“梨花小院月黄昏”,“一曲栏干一断魂”,真个是“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以致人们觉得,写诗写词,无非就是写愁。即使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也还要“为赋新词强说愁。”浩大而又深沉的忧患意识,作为在相对不变的中国社会历史条件下代代相继的深层心理结构,决定了中国诗、词的这种调子,以致于它在诗、词中的出现,好象是不以作者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似的。“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诵转凄凉,”即使杜甫那样的大诗人,也不免于受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支配。
不仅音乐、诗歌如此,其它艺术亦如此,甚至最为抽象的艺术形式书法也不例外。孙过庭论书,就强调“情动形言,取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书谱》)这种奔放不羁、仪态万方而又不离法度的艺术,是中国艺术最好的象征。杜甫欣赏张旭的书法,就感到“悲风生微绡,万里起古色,”这不是偶然的。绘画,是另一种形式的书法。它在魏晋以后的发展,内容上逐渐以画神怪人物为主转向以画山水竹石为主;技法上逐渐由以传移模写为主,转向以抒情写意为主;形式上逐渐由以金碧金彩为主,转向以水墨渲淡为主。这种转变和发展趋势,也不过是“取会之意,”把忧患意识所激起的情感的波涛,表现为简淡的墨痕罢了。“秋江上,看惊弦雁避,骇浪船还。”在那种平静和超脱的境界背后,横卧着我们民族的亘古的苦难。
五
“发愤以抒情”的观点,用现代美学的术语来说,就是“表现论”。
“表现论”是相对于“再现论”而言的。艺术的本质是什么?是再现作为客体的现实对象?还是表现作为主体的人的精神、即人的思想感情?主张前者的是再现论,主张后者的是表现论。二者并不互相对立,但各有不同的要求。西方美学侧重前者,它强调模仿和反映现实,中国美学侧重后者,它强调抒情写意。这种不同的侧重是与它们各自不同的哲学基础相联系的。
西方美学思想是在自然哲学中发生的,古希腊最早提出有关美与艺术问题的人是毕达哥拉斯学派,这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大都是天文学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他们着眼于外在的客观事物的比例、结构、秩序、运动、节奏等等,提出了美在和谐的理论。这种和谐是一种数学关系,所以在他们看来,“艺术创作的成功要依靠模仿数学关系”,“艺术是这样造成和谐的:显然是由于模仿自然。”后来的苏格拉底考虑到美与善的联系,但他仍然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模仿,除了模仿美的形式以外,还摹仿美的性格。亚里士多德在总结前人成就的基础上,即在模仿论即再现论的基础上,建立了西方美学史上第一个完整的美学体系——《诗学》。在《诗学》中他提出了三种模仿:按事物已有的样子模仿它;按事物应有的样子模仿它;按事物为人们传说的样子模仿它。后来的达,芬奇和莎士比亚,还有艺术史家泰纳,都继承了这一观点,他们先后都宣称艺术是客观现实的镜子。左拉和巴尔札克则把艺术作品看作是历史的记录。车尔尼雪夫斯基则更进一步,他宣称“艺术是现实的苍白的复制”。这是一个在历史上不断完善的完整体系,在这一体系的范围之内,所谓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区分,不过是模仿事实和模仿理想的区分而已。所谓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区分,不过是摹仿事物的本质属性和摹仿事物的现实现象的区分而已。为了模仿事物的“本质属性”,在这一体系中产生了“典型论”。“典型论”是更深刻的模仿论,但它并非近人所创,其根源仍然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这是西方美学的主流和基调。
与之相比,中国艺术与中国美学走着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与《诗学》同时出现的中国第一部美学著作《乐记》,按照中国哲学和中国艺术的传统精神,确立了一种与《诗学》完全不同的理论。除了把艺术看作是思想感情的表现以外,它还把艺术同道德、同一种特定的人格理想联系起来。这在中国哲学和中国艺术中本是一种固有的联系,《乐记》把它应用于创作,指出“乐者,德之华也。”“乐者,通伦理者也。”这样的概括,标志着一条与西方的模仿论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乐记》以后的中国美学,包括各种文论、诗论、画论、书论、词论、甚至戏剧理论,都是沿着这一道路发展的。
现在我们看到,西方美学所强调的是美与“真”的统一,而中国美学所强调的则是美与“善”的统一。质言之,西方美学更多地把审美价值等同于科学价值,中国美学则更多地把审美价值等同于伦理价值。前者是“纯粹理性”的对象,后者则是“实践理性”的对象。它们都以情感为中介,不过前者更多地导向外在的知识,后者更多地导向内在的意志。二者价值定向、价值标准不同,所以对艺术的要求也不同。
把艺术看作认识外间世界的手段,自然要求模仿的精确性,反映的可信性,再现的真实性。自然要求对它所再现和反映的事物进行具体的验证。例如西洋画很重视质量感、体积感、空气感、色感和光感等等,那怕是画虚构的事物,想象出来的事物(例如拉斐尔的圣母和天使,鲁本斯的魔鬼和精灵)都力求逼真,力求使人感到若有其物。这就需要求助于对透视、色彩、人体结构和比例等等的了解,这些都可借实用科学来验证。透视可以用投彩几何来验证,色彩可以用光谱分析和折射反映来验证,人体的结构和比例可以用解剖来验证。验证就是认识必然。画如此,文学、雕刻、电影等等亦如此。
中国美学把艺术看体一种成就德性化人格的道路,所以它不要求把艺术作品同具体的客观事物相验证,而是强调“以意为主”,即所谓“取会之意。”即使“传移模写”,目的也是为了“达意”。所以也可以“不求形似”。越往后,这一特点越明显。魏晋人“以形写神”的理论,发展到宋代就被解释为“以神写形”了。对象实体不过是情与意的媒介,所以艺术创作贵在“立意”,可以“不求形似”。欧阳修诗:“古画画意不画形,梅卿咏物元隐情。”苏轼诗:“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这种观点,同西方美学迥然各异。
在中国美学的词汇中,所谓“创作”,也就是“意匠”的同义词,杜甫诗“意匠惨淡经营中”,一句话说尽了创作的甘苦。意匠功夫来自人格的修养,所以做诗、作曲、写字、画画、必须以在一定生活经验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定的人格修养、一定的精神境界作基础。“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这种诗外的功夫同样也就是画外的功夫。中国画家论创作,强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强调“人品不高,用墨无法,”就因为“意诚不在画也”。既如此,实物的验证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画的价值不是由它在何种程度上精确逼真地再现了对象,而是由它在何种程度上表现了人的精神境界、和表现了什么样的精神境界来决定的。
音乐也不例外。在中国美学看来,音乐的形式并非来自模仿客观事物,例如模仿小鸟的凋瞅或者溪流的丁咚,而是来自主体精神的表现,来自一种德性化了的人格的表现。所以它首先不是要求音乐反映的真实、具体、精确、可信,而是要求“德音不理”,“正声感人”,要求“情见而意立,乐终而德尊。”孟子《公孙丑上》云:“闻其乐而知其德。”《吕氏春秋·音初篇》云:“闻其声而知其风,察其风而知其志,观其志而知其德。盛、衰、贤、愚、不肖、君子、小人,皆形于音乐,不可隐匿。”我们认为中国美学的这些观点,比西方美学更深刻地触及了艺术的本质。
六
如所周知,人物画在中国画史上不占主导地位。与之相应,小说和戏剧在中国文学史上也不占主导地位。虽然在明、清以后,中国也曾出现过一些真正伟大的小说、戏剧作品,但是,这几种西方艺术的主要形式,总的来说不曾受到中国艺术的重视。鲁迅说:“小说和戏曲,中国向来是看作邪宗的。”(《且介亭杂文》二集)他没有说错。《汉书·艺文志》早就宣称这类作品是“君子弗为”的“小道,”而把它黜之于“可观者”诸家之外。唐人以小说戏曲为“法殊鲁礼,亵比各优。”(《通典》),来人以小说戏曲为:“丧志”、“德政之累”(《漳州府志》)。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这种擅长于模仿、叙事的艺术门类,同中国美学的主导思想有一定的距离。
这并不是说,古籍中没有关于戏剧和小说的专著。也有过一些这样的专著,如《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梁录》,《武林旧事》、《醉翁谈录》,《少室山房笔丛》……但是这些著作,没有一本算得上是美学著作。都无非野史、笔记,资料性、技术性的东西。《焚香记总评》和几本小说集的序言,虽然也发过一点议论,都无非随感、杂说,没有什么系统性、理论性。所以在中国传统美学中,小说戏剧的研究是十分薄弱的一环。这最弱的一环恰恰是西方美学中最强的一环。因为从模仿论的观点看来,这种叙事的形式正是再现现实的最好形式。
在西方,最早的诗歌是叙事诗,即史诗,如《伊利亚特》、《奥德赛》,它着重描绘事件发展过程,人物状貌动作,以及发生这一切的环境。西方的戏剧、小说就是从史诗发展而来。所以西方戏剧小说理论强调的是情节,认为戏剧小说的要素是情节而不是人物的个性或者思想感情。亚利斯多德《诗学》第八章规定,史诗必须遵循情节发展的逻辑必然性这一规律,达到“动作
与情节的整一,”他指出这种“动作与情节的整一”是史诗与历史的区别。后来新古典主义者在“动作与情节的整一”之上加了诸如“时间与空间的整一”等等,被称为“三一律”,“三一律”一度是西方古典戏剧小说创作公认的原则。
在中国;最早的诗歌是抒情诗,如《诗经》,它直接表现、或通过自然环境或人物动作的描述间接表现主体的人的心理感受。“劳者歌其事,饥者歌其食。”饥寒劳苦(忧患),以及起于饥寒劳苦的喜、怒、哀、乐、思虑(忧患意识),才是它的真正动力和内容。它有时也着重叙述人物、环境和事件,如《七月》、《伐檀》等,但即使在这些作品中、环境和事物也仍然不过是表现的媒介而已,它的要素仍然是思想感情而不是故事情节。中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叙事诗是《孔雀东南飞》,即使是《孔雀东南飞》,它的形式、结构也无不从属于情感的旋律。从“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到“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在徘徊而又徘徊之中表现出来的无穷的苦恼意识,才是这篇作品的中心内容。这个内容不仅决定了它的一唱三叹的形式,而且赋予了它以无可怀疑的抒情性质。其他如《木兰诗》等,无不如此。
不论小说戏剧是否确是从诗歌发展而来,中国的戏剧小说都带有浓厚的抒情性,同中国诗的性质相近。《红楼梦》中有一段叙事,脂砚斋评道:“此即‘隔花人远天波近’,知乎?”其实整部《红楼梦》,又何尝不是“隔花人远天涯近。”王实甫的《西厢记》,是典型的剧本故事,但是,你看它一开头:
可正是人值残春浦郡东,门掩金关萧寺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一种炽热的、被压抑的、在胸中汹涌骚动而又找不到出路的激情,成了揭开全剧的契机。这是诗的手法,而不是戏剧的手法。汤显祖的《牡丹亭》,以出死入生的离奇情节著称,但是这情节所遵循的,仍然是情感的逻辑:“袭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由于是沿着情感的线索发展,而不是遵循逻辑的公式进行,全剧的结构就成了一种抒情诗的结构。连《桃花扇》那样的历史剧也不例外,“斜阳影里说英雄”,“闲将冷眼阅沧桑,”忧国忧民的愁思,交织着荣衰兴亡的感慨,就象是一首长诗。
与表现论相联系的是写意原则。这一点,即使对于小说戏曲来说也不例外。“优孟学孙叔敖抿掌谈笑,至使人谓死者复生,此岂举体皆似,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东坡续集》卷十二)。苏轼这段话,可以看作是写意原则在小说、戏剧中的应用。中国戏剧的程式化动作已成为一种惯例,象诗词中的典故一样,信手拈来,都成了情感概念的媒介。例如在京戏中,骑马的时候不必有马,马鞭子摇几下,就已经走过了万水千山,这是无法验证,也无需验证的。所谓“得鱼而忘签,”“得兔而忘蹄”,“得意而忘言”,这些中国哲学一再强调的道理,在这里既是创作的原则,也是欣赏的原则。西方的戏剧电影,务求使人感到逼真,演戏的骑马就得处处模仿真实的骑马,草原和道路伴随着得得的蹄声在银幕上飞掠过去,这种手法比之于京戏的手法,其差别就象是中医同西医的差别。前者讲虚实、讲阴阳,后者讲血压体温,细菌病毒。后者可以验证,前者不可以验证。不可以验证不等于不科学,有许多西医治不好的病中医能治好,就是这一点的证明。这就叫:“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致意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庄子·秋水》)
七
“发愤抒情”是关于动力的理论。“不求形似”是关于手法的理论。二者在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缓慢而又漫长的发展过程中统一起来,成为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的主流。这一主流的发展线索,同中国哲学的发展线索基本上符合。
“不求形似”的“形”,犹言形质、形象、器用。也就是各个具体的事物之所以存在的、或者说之所以被我们感知、认识和利用的方式。在中国哲学看来,形质、形象、器用都不重要。只有这些事物之所以成为这些事物的道理才重要。道理是无形的,所以在形以上;器质是有形的,所以在形以下。《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重“道”轻“器”,重“意”轻“言”,是中国哲学一贯的立场。
西方哲学所使用的语言,是经验科学的语言,即“形而下学”的语言,它首先是人们认识一事一物与一事一物之理的工具,它的功能是描述性的,所以言能尽意而力求名实相应,力求反映的忠实性,摹仿的精确性、再现的可以验证性;与之相异,中国哲学所使用的语言是“形而上学”的语言。它主要地是人仍追溯万事万物本源的工具,它的功能是启示性,象征性的,所以常常“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中国哲学常常强调指出这一“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而这,也就是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所谓“不求形似”的理论来源。
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追求“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象外之旨”,是同中国哲学的形而上学精神相一致的。正如西方艺术和西方美学要求反映的精确和描述的具体,是同西方哲学的形而下学精神相一致的。形而上学要求越过物物之理而迫索那个总稽万事万物的道理,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同辩证法相对立,有点虚玄,其实不然。这种思想恰好是要求从联系的观点和整体论的观点来看问题,所以它与辩证法息息相通。“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它是启迪我们智慧的一种途径。《易经》讲相反相成,老子亦讲相反相成,我们常说《易》和《老》有朴素的辩证法思想,但是我们又把它们的“形而上”立场同辩证法的立场对立起来,这岂不是很值得商榷的吗?
宋人最喜欢用“形而上”和“形而下”达两个概念,美学上的“不求形似”说之所以首先出现于宋代,不是偶然的。中国绘画之所以到宋代特别明显地趋向于写意,不是偶然的。“运用于无形谓之道,形而下者不足以言之。”(张横渠《正蒙·天道篇》)不足以言之,故“贵情思而轻事实,”“逸笔草草”,宜矣。
所以中国美学不承认有西方美学中所常说的那种、“纯形式”。中国美学从来不讲“形式美”。在中国美学看来,形式不过是一种启示,一种象征,它无不表现一定的道理、一定的人格。“道者器之道,器者道之用”,“尽器则道无不贯,尽道所以审器、知至于尽器,能至于践形,德盛矣哉!”(王夫之《思问录内篇》)。艺术创造形式,不仅是为了明道,而且是为了明德。“德盛矣哉”,于是乎有“文”。“象者文也”,“文以载道,诗以言志”,哲学上的人格追求,导致了艺术上的写意原则。
道就是理,理就是德,德就是人格,人格的表现就是迹,迹就是器,所以器虽小,却又足以发明道。“夫道,弥纶宇宙,涵盖古今,成人成物,生天生地,岂后天形器之学所可等量而观!然《易》独以形上形下发明之者,非举小不足以见大,非践迹不足以穷神”(郑观应《盛世危言·道器》),这种从具体达到抽象,以个别领悟普遍,由感性导向理性,把概念和实在、形式和内容、必然性和偶然性统一起来的观点,虽然说得虚玄晦涩,却深刻地触及了审美与艺术的本质:艺术,在中国美学看来,就是要即小见大,以器明道。借用黑格尔的话说,就是要在个别中见出一般。不过黑格尔所说的是本体论,中国哲学所说的是价值论,黑格尔所说的是认识论,中国哲学所说的是表现论。话虽同,含义还是不同的。
《周易·系辞传》云:“生生之谓易。”“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易象是一种抽象,又是一种具象。人们出于忧患,探索盈虚消息,因卜篮而有象,因象而有情,因情而有占,它是以形而上者说出那情而下者,又是以形而下者说出那情而上者,所以既是哲学的精义,又是艺术的精义。象形文字的形声和会意,也包含着许多哲学和艺术的要素。当然,卦、爻和象形文字既不是真正的哲学,也不是真正的艺术,它们是介乎哲学和艺术二者之间的、象征性的东西,但它们是中国艺术的雏形。正如胚胎发育的过程是生物进化的过程的缩影,在这个雏形之中包含着许多中国艺术由之而生成的要素。
最基本的要素是“道”与“德”。道是忧患所从之而来和从之而去的普遍规律,德是生于忧患意识的责任感和行动意志。由于忧患与人的行为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所以“道”与“德”是统一的。“道德实同而异名”,把道与德相统一是中国哲学的伟大成就之一。所谓“文以载道”,实际上也就是“文以明德”,它所表现的仍然是德性化的人格,而不是外在于人的客观事物。《庄子,天地篇》云:“通于天地者德也,行于万物者道也。”“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关尹子·一宇篇》云:“道终不可得,彼可得者,名德不名道。”《大戴礼记·主言篇》云:“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遵道也,是故非德不尊,非道不明。”道与德这两个概念,可以说是中国哲学的骨干子。实际上,它也是中国艺术与中国美学的骨干子。从往后的发展来看,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愈来愈强调表现人格、愈来愈强调“以意为主”,愈来愈把表现在艺术中的喜怒哀乐,同一定伦理的、政治的状况联系起来,这种发展趋势,也反映出哲学的影响。
与中国哲学相一致,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之所以“贵情思而轻事实”,缘其着眼点在德不在形,在意不在象。“乐者,所以象德者也,”所以“情见而义立,乐终而德尊。”“画者,从于心者也,”所以“人品不高,用墨无法”。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根据这一逻辑,自然“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否则就是自相矛盾了。
道是形而上的东西,看不见也听不着,“道也者,口之所不能言也,自之所不能视也,耳之所不能听也,所以修心而正形也。”(《管子·内业篇》)修心而正形,于是乎有德,有德便有象。由于“言不尽意”,所以要“立象以尽意”。在这个意义上,人对道德的追求,也就是对美的追求,这两种追求在艺术中合而为一。在这个意义上,一切艺术都是“六经”,而“六经”也是最广义的艺术。明乎此,我们就知道为什么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愈来愈倾向于不求形似了。
王弼《周易略例·明象》云:“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象生于意而象存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象也……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象,即形象,不过是一种符号,一种象征;一种启示,一种过程的片断,不是实体,不是目的,不是对象的留影。所以“忘象”才能“得意”,拘于“形似”,是“舍本逐末”的“余事”,是“与漆污墁之工争巧拙与毫厘”,这样的人,不唯不可以作画,也“不可以与谈六经”。
这样的观点是逐渐建立起来的。早先,艺术家和美学家们还兼顾到形似。在讲表现的同时也讲再现,例如《乐记》在讲表情的同时也讲“象成”。顾恺之在讲传神的同时也讲“形神兼备”,谢赫在讲“气韵生动”的同时也讲“传移模写”。刘勰在讲“情在词外”的同时也讲“状如目前”。但是越往后,再现论的因素越来越少,表现论的因素越来越多,这一发展道路,是同艺术通向德性化人格的道路相一致的。
八
艺术,作为德性化人格的表现,不言而喻,它首先要求诚实。不诚实,不说真话,要表现德性化的人格是不可思议的。中国美学对艺术提出的最基本的要求,也就是诚实。这个要求,同中国哲学的传统精神完全一致。
《周易·文言传》:“修辞立其诚。”《苟子·乐论篇》:“著诚去伪,礼之经也。”《庄子·渔父篇》:“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不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这个儒、道两家一致的意见,成为中国美学的一个核心思想。
中国哲学是实践理性,所谓“修辞立其诚”,也有其实践意义。忧患意识是对德与福之间因果关系的意识。“天道福善祸”(《尚书·汤浩篇》),“唯厚德者能受多福”(《国语·晋语》),“诚”是德,故能致福,不诚是失德,故能致祸。古人所谓的“福”与“祸”,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社会效果”。按照中国哲学和中国艺术的传统精神,只有说真话的作品才能表现自己的时代精神和引起好的社会效果。说假话的作品尽管一时好听,从长远来说则是有害于社会和国家的。李《潜书》云:“善卜筑者,能告人以祸福,不能使祸福必至于人。喜福而怠修,则转而致祸;但祸而思戒,则易而为福。若是,则龟英皆妄言。故歌大宁者,无验于昏主,恤危亡者,常失于明后。善言天下者,言其有以治乱,不言其必治乱。”艺术家和哲学家都不是预言者,他们只要说出自己的真实的感受,真实的思想,他们也就对社会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钟嵘《诗品》:“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东方树《昭昧詹言》:“古人论诗,举其大要,未尝不喋喋以泄真机。”刘熙载《艺概》:“赋当以真伪论,不当以正变论。正而伪不如变而真。”《袁中郎全集序小修诗》:“非从自己胸臆中流出,不肯下笔……真人所作,故多真声。不效擎于汉魏,不学步于盛唐;任性而发,苟能通于人之喜、怒、哀、乐,嗜好,是可喜也”……像这样的例子,不胜列举。诗、文如此,绘画、音乐等等亦如此。“俗人之画必俗,雅人之画必雅,”“……
贤、愚、不肖……皆形于乐,不可隐匿。”所谓文如其人,画如其人,乐亦如其人,这是中国美学一贯的观点。这种观点同西方美学的着重强调真实地再现客观事物,真实地反映客观现象,其着眼点和出发点显然是不同的。
因为说真话,所以艺术作品才有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时代,表现出自己时代的时代精神和社会心理面貌。“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如果说假话,治世之音怨,乱世之音安,那就不真实,不能表现时代思潮了。另一方面,由于艺术在本质上是真诚的,所以从你的作品,不仅可以见出时代,也可以见出你自己的人格,如果你说假话,也可以见出你虚伪的、或者阿谀取宠的人格,“不可隐匿”。“予谓文士之行可见:谢灵运小人哉,其文傲;君子则谨。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君子则典。鲍照、江淹,古之狷者也,其文急以怨;吴筠、孔,古之狂者也,其文怪以怒;谢庄、王融,古之纤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古之夸人也,其文诞。或问孝绰兄弟?子曰,鄙人也,其文。或问湘东王兄弟?子曰,贪人也,其文繁。谢眺,浅人也,其文捷。江聪,诡人也,其文虚。“(王通《中说》)作品的形式结构,也表示出作者的心理结构。心理结构又可以纳入道与德的范畴。所以大至国家的道德(政治),小至个人的道德(人品),都无不在艺术作品中表现出来,而起到不同的社会效果,而成为衡量作品价值的一个重要尺度。
这个尺度,不仅是美的尺度,也是善的尺度。所以艺术作品,在中国美学看来,是真(真诚)、善、美的统一。这种统一也就是人格的统一。艺术不仅表现这统一,也通过人与人之间思想感情的交流,导向这统一。所谓“同民心而出治道”,从古以来,一直是这样。这可说是中国艺术的一个传统。
当然,中国艺术在其发展过程中,也曾出现过偏离这个传统的倾向,如辞、赋骈文的纤巧,齐、梁宫体的浮艳,“俪采百字之偶,价争一字之奇”,完全颠倒了文与质的关系。但是这种倾向出现以后,立刻就受到中国美学的批评。当时的刘勰、钟嵘、斐子野、苏绰、李谔……以及后来唐代古文运动诸大家,都曾在批评这种倾向的同时,重申了“修辞立其诚”的原则。
刘勰《文心雕龙》云:“夫铅熏所以饰容,而盼情生放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放情性。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昔诗人篇什,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诵性情,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思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故有志深轩冕而讽泳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勿存,翩其反矣。……是以衣锦裂衣,恶文太章;贲象穷白,贵乎反本。”刘勰这一段话,在批评“为文而造情”的同时,也指出了艺术的本质是“为情而造文”,“为情而造文”者是诗人,“为文而造情”者,辞人而已。按照刘朋的语义,诗人和“辞人”的区别,是说真话和说假话的区别,也就是真艺术和假艺术的区别。后世论画者,多指出金碧重彩画是“功倍愈拙”,是“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其所持的理由,基本上与刘勰相同。
“为情而造文”的所谓“情”,也不是任何一种“情”,而是在“以礼节情”的哲学思想指导下受“礼”所调节的“情”。即符合仁义道德的“情”。这一点在批评齐梁风气的许多文献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如《中说·王道篇》云:“古君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而后艺可游也。”《隋书·文学传序》云:“易日,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传曰,言,身之文也,言而不文,行之不远。故尧曰则天,表文明之称,周云盛德,著焕乎之美。然则文之为用,亦大矣哉!”“梁自大同之后,雅道沦缺,渐乖典则,争驰新巧……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盖亦亡国之音乎?”柳冕《与徐给事论文书》云:“杨、马形似、曹刘骨气,潘陆藻丽,文多用寡,只是一技,君子不为也。”韩愈《答李秀才书》云:“愈之所志于古者,不惟其辞之好,好其道焉尔。”又《答李书》云:“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无迷其途,无绝其源,吾终身而己矣。”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云:“始吾幼且少,为文章以辞为工。及长,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为炳炳,务采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本之以书以术其质;本之诗以求其恒;本之以礼以术其义;本之春秋以术其断;本之易以求其动;此吾所以取道之源也。参之谷梁氏以厉其气;参之孟、苟以畅其友;参之老、庄以肆其端;参之国语以博其趣;参之离骚以致其幽;参之太史以著其洁,此吾所以旁推交通而以之为文也。”我们看,韩、柳古文运动之所以有:“起八代之衰”的力量,还不是由于它的根子是扎在中国哲学的深处的吗?
古文运动给了虚伪浮夸和片面追求形式美的倾向以有力的冲击,但是那种“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作风,直到宋明以后才真正廓清。“真诚”问题作为一个艺术的本质问题。被明确地提出来,正如“不求形似”的问题作为一个创作方法提出来,都是宋、明以后的事。最明确地突出这于点的是李贽。李贽认为:“结构之密,偶对之切,依理于道,合乎法度,首尾相应,虚实相生”等等形式美的要求,之所以“皆不可以语于天下之至文,”其根本原因就是“假”。他写道:“岂其似真非真,所以入人之心者不深耶!”(《焚书》)他指出,真正的艺术家,只能是那种有话要说,不得不说,“宁使见者闻者切齿咬牙;欲杀欲割,而终不忍藏之名山,投之水火”的人。他的这种思想,上接屈原的“发愤抒情”说、司马迁的“发奋著书”说和刘勰的“为情而造文”说,下通袁宏道的“率性”说和龚自珍的“童心”观,可以说是中国艺术和中国美学的核心思想。
九
“临邛道土宏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艺术家不是方土巫师,没有摧眠术,但他确实“能以精试致魂魄。”精诚,是一种能摇撼别人灵魂的力量。不仅是情感的力量、人格的力量,而且是一种意志的力量。这种被西方美学普遍理解为“形象感染力”的东西,在中国美学看来,无非是一种贯注着精诚的意志的形象。意志由于贯注着精诚,所以才能够在形象上表现出坚忍和顽强。
《论语·子罕篇》:“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孟子·尽心上》:“士何事?孟子曰:尚志。”《礼记·学记篇》:“官先事,士先志。”从事艺术创作和哲学研究的中国知识分子——士,最重视的就是“尚志”。“何谓尚志?曰,仁义而已矣。”(《孟子·尽心上》)“志于道而道正其志,则志有所持也。”(王夫之《读四书大全》)中国哲学所祟尚的道与德,其支柱就是志。
所以志是一种动态的精神力量。其强度愈大,则人格愈高。“义所当为,力所能为,心欲有为,而亲友挽得回,妻孥劝得止,只是无志”(吕坤《应务》)。所以有志者,“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尽心上》)中国哲学上的这个“志”的概念,也就是中国艺术上的“力”的概念。
那种《易》所借以“观我生进退”的力,在艺术中表现出来时渗透着作者的情感和意志。这就是构成艺术的最基本的要素。各种力的不同形式的运动所留下的轨迹,若无“志”的充实,便不会形成一个方向性结构。如果是画的话,线条就会在纸上轻飘飘地、无目的地滑过去,而不会“力透纸背”,或者“如锥划沙”。情意力的基质是画的“骨”。没有力也就是没有骨。荆浩《笔法记》云:“生死刚正谓之骨”。画家们所谓笔法,其实也就是骨法。所以思想感情不同,笔情墨趣也就不同。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云:“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旧乎用笔。”这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艺术修养,技术修养基于人格修养、道德修养。必须“精诚忽交通,百怪入我肠”,然后“龙文百斛鼎,笔力可独扛”。没有这种画外功夫,画是不会有力的。中国书法家画家论字画,常说“有力量”或者“没有力量”很少说“美”或者“不美”,这种用词上的差异,是值得研究的。吕凤子先生说:
“根据我的经验,凡属表示愉情的线条,无论其状是方、圆、粗、细,其迹是燥、涩、浓、淡,总是一往流利,不作顿挫,转折也是不露尖角的。凡属表示不愉情的线条,就一往停顿,呈现出一种艰涩状态,停顿过甚的就显示焦灼和忧郁感。有时纵笔如‘风趋电疾’,如‘兔起鹘落’,纵横挥所,锋芒毕露,就构成表示某种激情或热爱、或绝忿的线条。不过,这种抒写激烈情绪的线条,在过去的名迹中是不多见的。原因是过去的作者虽喜讲气势,但总要保持传统的雍穆作风和宽宏气度。所以状如‘剑拔弩张’的线条且常被一些士大夫画家所深恶痛绝,而外紊内劲的所谓‘纯棉裹铁’或‘绵里针’的圆线条,就从最初模仿刀画起一直到现在都被认为是中国画的主要线条了。”(《中图画法研究》)
这一段话不但说明了艺术以渗透作者情意的力为基质,也说明了中国艺术所追求表现的力,不是“剑拔弩张”的力,而是“纯棉裹铁”的力。
其实,中国美学对中国画的这种传统要求,也是中国美学对诗、文、书法等等的通同要求。书法固然是反对“剑拔弩张”了,诗、词也反对“剑拔弩张”。所谓“怨诽而不乱”,“好色而不”,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不也就是诗、文领域中的“纯棉裹铁”和“棉里针”吗?!中国美学认为,只有这样的作品才是理想的作品。所以,虽然象《胡笳十八拍》或《窦娥冤》那样呼天抢地的作品也能感人至深,却很少有人那么写。传世名作大都是合乎“温柔敦厚”的所谓“诗教”的。这不是软弱的表现,而是强毅的表现。西方表现忧患与痛苦的作品,音调多急促凄厉,处处使人感到恐怖和绝望。中国表现忧患与痛苦的作品,音调多从容徐缓:处处使人感到沉郁和豁达,感到一种以柔克刚的力量。
刘琨诗:“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我想我们不妨拈出这后一句,来形容中国哲学和中国艺术的特点。如果说民族气派、民族精神的话,那么我认为这就是中国艺术的民族气派和民族精神。流行的观点认为中国的艺术是消沉的,避世的,退让的,我一直不敢苟同。我认为恰恰相反。在慢长而又黑暗的中世纪封建社会,中国艺术很好地表现了处于沉重的压力之下不甘屈服而坚持抗争,不甘沉寂而力求奋发,不同流合污,而追求洁身自好的奋斗精神。所谓:“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所谓“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诅”,联系发展缓慢、数百年如一日的中国封建社会巨大的历史背景来看,它的进步含意应该是很清楚的。“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是什么力量?!这是在异化现实中追求自由解放的力量,是起于忧患意识的人的自觉的力量。所以它是入世的力量而不是出世的力量,是进取的力量而不是退避的力量。但它又以出世和退避的形式表现出来、所以是“纯棉裹铁”的力量。这种力量,归根结底,也就是“志”的力量,“骨”的力量,是在强大的持久的压力下坚定不移的力量。这种骨也就是所谓的“傲骨”,这种封建社会的“傲骨”是中国艺术的主干。例如中国画,虽然也有画牡丹和芍药者,但更普遍的题材却是梅、兰、菊、竹,这是因为它们有“傲骨”的缘故。“菊残犹有傲霜枝”,“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这些题材,是中国艺术最好的象征,也是中国哲学所追求的理想人格的象征。
十
当然,一切艺术都表现力量,西方艺术也表现力量。但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拿敦煌采塑和一些西方雕刻比较一下,这一差别可以看得很清楚。面对着外间世界的忧患苦难,二者都表现出一种反抗的力量。但前者的反抗通过实践理性表现为一种精神的力量,后者的反抗通过求生本能表现为一种物质的肉体的力量。一如西方雕期中的人物各有个性,敦煌采塑中的人物亦各有个性。阿难是朴实直率的;迦叶是饱经风霜的;观音呢,圣洁而又仁慈。他们全都赤着双脚,从风炎土灼的沙漠里走过去,历尽万苦干辛,面对着来日大难,既没有畏缩,也没有哀伤。既不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也不听天由命,随波逐流。不,他们没有被苦难征服,而是迎着苦难平静地走去,不知不觉征服了苦难。138窟的巨大的卧佛,是释迦牟尼临终时的造像,他以单纯的姿势侧卧着,脸容安静、和平而又慈祥,“如睡梦觉,如莲花开”,好象是在对弟子们说:“如来正在消逝,去宣扬佛法吧。”这个人没有被死亡所征服,而是平静地迎着死亡走去,不知不觉地征服了死亡。死亡的主题,被表现为一曲生命的凯歌,它像壮严徐缓的进行曲,给我们以无穷的力量。
这是什么力量?是一种精神的力量而不是物质的力量。我们只有把它同西方雕塑的力量放在一起比较,才能对它有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你看西方同样以死亡为主题的雕塑作品,例如《拉奥孔》,米开朗其罗的《死》或者罗丹的《死》,其主题莫不是在强壮肉体的剧烈挣扎中展开的:雄厚宽阔的胸脯中骚动着恐怖,郁结着生活的渴望。大块大块隆起而纠结的肌肉中凝聚着生命力,而脸孔上绝望的表情却呈现出一种无声的哀号。在这些里面我们也感到一种巨大的力量,它带着雷雨般的气势,猛烈地摇撼我们的灵魂。它是对死的抗议,是对于外在的忧患的外向的抗议。这种抗议的表现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但它同东方艺术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力量迥然异趣。
不管论质、论量,前者都不亚于后者,甚至比后者更强,虽然它是通过一些体质文弱、动作安祥、姿势单纯的形象表现出来的。这也是一种“纯,棉裹铁”。它的这种神秘的表现性很能说明中国艺术的美学特征。你看那些修长而又柔和的衣褶,它们互相跟随,时而遇合,时而分离,徐缓伸展又蓦然缩转,轻悠下降又徒然上升,交织、纠缠而又分开,飞向四面八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好象是一首无声的乐曲,它有着管弦乐的音色,但不软弱。有着进行曲的旋律,但不狂放。它从容不迫,而又略带凄凉。不是禁欲的官能压抑,也不是无所敬重的肉体解放。不是宿命的恐惧或悲剧性的崇高,也不是谦卑、忍让或无所依归的彷徨。深沉而又冷静的忧患意识,表现在一种情感和理性相统一的形式之中,使我们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力量。这样的一种力量,不正是中国艺术和中国哲学民族特征的一个最好的象征吗?如果说精神文明的话,中国艺术和中国哲学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共同特征,不正是中国民族精神最集中的反映吗?
用历史唯物主义来分析,这一切特征都是时代的产物。明清以来,随着市民社会的兴起,随着小说、戏曲和重彩画、人物画的兴起,雕塑也开始世俗化,敦煌清代的塑象和云南纬竹寺五百罗汉,就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市井气,说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民族精神需要寻找新的表现形式。这个形式是什么,是另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不过可以肯定,不论这个形式是什么样的,它必然要表现我们传统的民族精神。所以市井气,也像六朝宫体的浮艳,终必不能构成中国艺术的特点。每一个民族、每一个社会,都有其独特的、不同于其他民族、其他社会的文明。并且这个文明可以通过符号信号、语言文字和劳动产品的使用,而被学到和被传播,因而具有一种超生物的、历史的遗传性。正因为如此,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文明的独特性才能够在漫长的历史行程中保存下来和得到发展,而渗透到这个民族的个性深处,表现在这个民族各项活动的各个方面,而形成一种独特的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
一种文明,对于一个民族或者一个社会,具有价值定向的意义。通过长期的历史积淀,这种价值定向不知不觉构成了该民族、该社会与其他民族、其他社会的不同标志,而在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的基础上,为该民族、该社会的进步规定了自己的方式,从而使得各个民族、各个社会不仅在活动形态上,而且在发展速度上,表现出参差不齐。有差异才有竞争,有比较才有选择,然后人类才有进步,在这个意义上,一个民族的精神特征,一个民族独特的文明,不但是属于民族的,而且是属于全人类的。所谓属于全人类,是指它以自己的独特性为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这独特性正因为它是民族的,所以才具有全人类的意义。
从这一思想出发,我们认为,如果比较中国艺术、中国美学同西方艺术、西方美学的异同,并不一定非要分一个什么高低优劣。这其间不存在什么高低优劣。正因为存在着差异,人和艺术才呈现出丰富性多样性。艺术作为艺术,它的价值也就在于它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所以西方艺术的特点,也正如中国艺术的特点,同时也就是它们各自的优点。如果一种特点得不到发展,它就会消失而不成其为特点。没有特点的艺术是什么艺术呢?!
论文关键词:高校书法教育 文化精神 培养机制构建 初探
论文摘要:中国书法是使用毛笔书写汉字并使其保持丰富表现力的艺术。这门艺术在几千年的演变史中积累了大量典范之作,在驾驭线条和结构方面积累了丰富的技巧。但是,当前书法教育中体现文化的意识比较淡漠,文化精神的缺失问题在书法创作和教育领域里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不符合书法对人的文化性发展的总体要求。本文将从技法实践和审美认识两大层面对高校书法教育中文化精神培养机制的构建进行初探,为高校艺术教育的文化性培养提供某些参考。
书法是从日用书写与传统语言观中孕育出来的文化现象、艺术现象,对它的研究可以揭示中国文化和中国艺术中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机制,对书法才能、形式感受机制的研究可以为当代艺术教育、艺术创作提供不竭的灵感。这些,都是当代书法必须牢牢抓住的东西。[1]根据书法教育中对学生进行的技法训练和人文修养两大方面的运行关系,将当前高校书法教育中存在的不当培养机制简要区分为:过度偏重于书法技法、只注重技法训练而文素养缺乏的“技术派”;有着深厚的人文素养,但技法薄弱、无实际动手能力的“理论派”;技法薄弱而又缺乏人文素养的“江湖派”;较高层次的书法教育教学领域里忽视文化精神培养的“偏激派”。 进而以区分其分属文化精神和书法家的不同层次。
根据以上所列四大类存在的不良现象,从重视书法文化精神的规定性出发,深入研究书法艺术相关的各项能力构成和人文素质构成及其相互促进的内在逻辑关系,构建和施行书法艺术文化精神培养的全面发展机制。
一、进行较高哲学思维和理性思考能力的训练机制
中国书法艺术与中国传统哲学有其深切的内在联系,书法的形式和审美构成一直都在深刻思考和力图体现人的心灵、精神与大自然的同构关系,并施行在人的自我修养和生活实践中,“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是书法创作和审美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点。中国书法审美理想最终要统一到中国的哲学的审美观赏上来,哲学思想和思维集中地体现着人的智慧层次,书法创作和审美活动离不开某些智慧的参与,也时刻反映着智慧的含量。在高校书法教育中应注重学生较高哲学思维和理性思考能力的训练,具体实践可以从几个方面着手:
(1)对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学习研究
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孕育着深邃的哲学思想,满含着智慧的生发和滋养。中国书法的形成和产生就在于书法本身所必然反映的东方哲学思想,这是其之所以成为艺术并超越艺术的根本原因之一。书法的线条变化规律、空间聚合法则、气韵自动特性无不时时反映着书法对于天地万物总则和时空转换的本质特征。因此,在高校书法教育中开设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学习研究课程使书法学习者对书法的思考升华到高度的哲学思想的探究,从而获得东方文化精神的充分滋养。
(2)对书法艺术美学的学习研究
书法艺术美学是书法艺术教育中的重要学科,是引导学生深刻理解书法艺术美基本要素、美的基本特征、美的产生因素和美的创作原理的重要课程。建国后中国艺术界对于书法艺术美的研究和探讨实际上是建立在运用西方美学分析法则对中国传统书法研究理论进行现代与古代审美思维想结合的学术基础之上的,因此,相对于单纯的传统美学阐述和西方美学理解而言更为完善而科学合理。因此,在高校书法教育中应开设书法美学的学习研究,指导学生从美学的高度审视书法技法理论和审美理论,从而获得对书法艺术美的内在规律的深刻认识。
(3)“因形象义”、从图形到表述迁延和理解能力的培养
视觉艺术美的阐述原理认为,视觉形象作用于人的大脑可以产生种种具体而生动的感觉和可供进一步思考的理性意识,成为人的精神领域里不可或缺的审美 材料。这实际上阐述的是中国传统艺术理念“因形象义”的现象。书法是集中反映这种理念和现象的典型艺术门类,对书法“因形象义”特性的反复体会和感悟可以极大地提高学生从图形视觉形象到义理表述迁延的能力,从而有效培养其对书法艺术内在规律的理解把握能力。
二、人文素养培养机制
近代书法家陆维钊曾深刻地指出,古往今来从无没有学问的大书家,……学书者必须把主要精力与时间用在钻研学问、提高素养上。当代书法研究学者邱振中认为,作为书法家应该具备的“修养”,在大多数人心中还是特指与传统文化有关的部分。[2]人文素养是一个大概念,几乎涵盖关于人的所有修养。
1.德品精神培养:从本质而言,书法是表情达性的艺术,如果书法家性情淡泊、心境清虚、情操高尚,在艺术实践上必易于达到较高的境界。虽然二者之间并非必然的一致,但道德情操对书法家艺术风格的形成有必然的影响,因此,书法与道德品行相关。对人的德品的要求是文化精神培养的重要内容之一,在高校书法教育中不可缺少相关德品教育的课程相链接。
2.学识精神培养:书法与学识相关,学识对于书法活动具有重要意义。勤学善学者学识渊博,有独见卓识,在技法娴熟的基础上下笔自然不落俗套、不同凡响。因此,对于学识的追求是文化精神培养的重要内容之一,高校书法教育应重视学生综合学识的提高,开设相关课程指导学生逐步体悟到学识之于书法艺术水平提高的重要性,具有重视和提高学识的精神。
3.阅历精神培养:书法家除了读书博学之外,必须拥有深厚的人生阅历。 “饱览前代奇迹”,潜心研习历代名家名迹,扩大视野,增长见识,提高鉴赏能力,博采众家之长,才能自然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此外,书法艺术不仅是技法问题,重要的是学书者在掌握了书法的基本功之后应不断向他人学习,向自然学习,向社会学习,经受种种磨炼,在繁复人生历练中洞晓天下之理,才能在书写时得心应手、笔随意转,使主客观融为一体,从书法技巧进入到艺术的最高境界——道,这时的书法将神妙莫测、笔墨神采焕发出自然万象之美,这是无数书法家毕生苦心孤诣追求的理想境地。
4.著述精神培养:文字著述对于任何出色的艺术家都是一项重要的人文素养。书法家有必要将自身的艺术见解和收获诉诸文字以供探讨与交流,或者出于书法艺术自身表达的需要而利用诗词歌赋等文学形式进行创作,这就需要具有较高层次的文字处理能力和语言功夫的修养。高校书法教育中应该加强有关书面表述能力的训练,教育学生将写作作为自身艺术思考和总结的必要方式而加以重视,培养学生较高的文字著述能力,切实推行文化精神诉求能力的教育机制。 转贴于
三、技法实践能力培养机制
众所周知,世界上任何一门艺术,首先必须建立在相应的技术基础之上。从本质上说,技法是属于物质的,是艺术审美产生的基础。技法实践能力的训练方式和理念满含着书法作为特殊艺术形式所具有的文化精神,是物质表现形式,也是表现精神的必然形式。
针对当前高校书法教育中存在着有着深厚的人文素养,但技法薄弱、无实际动手能力的“理论派”、和技法薄弱而又缺乏人文素养的“江湖派”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技法低劣徘徊不前的现象,应极力倡导技法训练意识,将其重新放到书法艺术修养的基础性重要位置。
在课程设置上体现集中训练、长期训练和强化训练的特点,并将三者有效地结合起来。具体来说,或者可以按照书体演变史的发展进程来安排技法训练,或者可以按照风格特征的需要来安排技法训练,或者将这两者参插交织在一起进行训练。这样才可能切实实践对书法基本技法的总体训练,从根本上培养和提高学生的笔法、字法和章法能力,为达到更高的体现个人风格和情调、神韵和气息的审美追求奠定坚实的技法基础。
四、与相关专业领域的有效结合机制
随着1981年中国书法家协会的成立,书法被放在和文学、美术、音乐等艺术门类同等的位置上。在目前中国高校专业设置里也有相当数量的高校根据具体办学条件设立了书法专业,进行专门书法人才的培养。但其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教学目标与教学思想问题,如仅仅是从弘扬传统艺术的立场强调书法的重要性,没有施行对书法与当代艺术、学术、教育等关系的思考,在培养人才上目标不明确,也难以找到 切实有效的机制,更谈不到建立一个科学而严谨的教学体系。[3]在当前高校教育中书法已经被作为一门专业而成为较为独立的专业教育领域,书法的文化性决定了与其他诸多相关专业领域进行有效结合的必然性。
根据书法文化的规定性特征,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相关专业领域与之想通的文化精神联系,开设相应课程与之链接,相互参照、相互砥砺、相互促进。内容包括如上所述的共同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思考、基本的美学原理和图式表意规律的思考、共同蕴含的各种人文素养的培养和提高,以及分别在具体的技法运行和形式表现诸多方面的某些想通之处的对比训练和思考等等。如“书画的密切联系,乃发生在书法自身有了美的自觉、成为美的对象的时代,这依然是开始于东汉之末,而确立于魏晋时代”。[4]在具体教学中,坚持先理论后实践再理论实践相结合的方式,坚持以书法文化精神的培养为主要内容,坚持以高校学生人文素养和文化精神的综和培养为总体目标,切实把书法艺术精神的深入挖掘融入对整个华夏文化精神的研究探索中,建立起较为完善的文化精神培养机制。
综上所述,高校书法教育中文化精神的培养机制是一个较为长期的系统建设工程,需要在解放思想的基础上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将某些相关专业课程在共同的文化表现和精神诉求的层面进行有效连接,坚持技法训练和理论研究并重,指导学生完成从物质层面的技术完善到精神层面的文化审美的认识飞跃,同时又将认识投入到具体的实践中进行检验和完善,从而真正有利于高校艺术教育中文化精神的切实培养。
注释:
[1]邱振中神居何所〔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6:186
[2]邱振中书法〔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318
【关键词】撒拉族 音乐 挖掘 继承
撒拉族是我国西北地区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青海省循化县一带。撒拉族传统音乐包括民间音乐和宗教音乐两类,其中民间音乐较为丰富,尤其是以民歌为主体。撒拉民歌有多种形式,内容丰富,风格独特。乐器品种较少,普遍流传的仅口弦一种,未有独立器乐曲。纵观几十年来学者们对撒拉族音乐所做的工作,主要成就有以下几方面:
一、对撒拉族主要聚居区的民歌进行了重要的调查和记录,积累了相当数量的曲谱资料,为撒拉族音乐研究工作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1960年12月,人民音乐出版社和中国艺术研究所拟定了有关编辑《中国民间歌曲集成(草案)》,根据这一精神,青海和甘肃音协组织了音乐家深入撒拉族地区采风。据资料记载,中国音乐学院教师杜亚雄也曾于20世纪60年代前往撒拉族地区采风,发表了一些介绍、研究撒拉族民间音乐的论文,其中比较重要的是《河畔红花――介绍撒拉族民间音乐》①。
1979年《中国民歌集成》编纂工作得到恢复后,各省对各民族民歌进行了普查。《中国民间歌曲集成・甘肃卷》收集撒拉族民歌32首。1994年,《中国民间歌曲集成・甘肃卷》中收录了杨鸣键的《撒拉族民歌简介》一文,对撒拉族民歌做了全面介绍,也对撒拉族民歌的特点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分析。《中国民间歌曲集成・青海卷》共收入撒拉族民歌70首,2000年再次出版的《中国民间歌曲集成・青海卷》收入撒拉族民歌71首。除此之外还有《青海花儿曲选》(青海群众艺术馆编印,1979年)其中收录撒拉族花儿41首;《青海民间歌曲百首》(1960年编印),其中收集撒拉族花儿11首,宴席曲4首、号子6首、其他4首。《中国曲艺集成》(青海卷)回族撒拉族部分中收录打搅儿曲目1首;《驼泉清清――歌唱循化歌曲选》,由青海本地作曲家及音乐爱好者创作撒拉族歌曲共188首;《青海撒拉族花儿曲选》马正元编,名人出版社,2004年;青海省群众艺术馆编印《青海民间小调》,1978年。关于舞蹈的有《中国少数民族戏剧丛书》(青海卷),1989年,中国戏剧出版社;由中国戏剧家学会青海分会、青海省文学艺术研究所编,其中收录了撒拉族花儿剧《骆驼泉》;《青海民族民间舞蹈集成》1989年,介绍了撒拉族舞蹈概况,收录了民族舞蹈7部,并在其中附有舞蹈图示和乐谱。
二、音乐文化著作中对撒拉族传统音乐的介绍
从中国少数民族大的民族领域研究音乐文化的著作,其中有的篇章涉及了撒拉族传统音乐文化,对撒拉族音乐及其风格进行了客观的描述和介绍,使撒拉族民间音乐得到不同程度的昭示
综合类主要有:田联韬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传统音乐・上》(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1年),在本书中按艺术体裁将撒拉族民歌进行了分类;袁炳昌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史》(第一卷)(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年),其中撒拉族的音乐史分为四个部分;乔建中的《中国经典民歌鉴赏》(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年);杜亚雄编著的《中国少数民族音乐概论》(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年)。蔡廷玉为《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卷》(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第554页,1989年)编写了《撒拉族音乐》部分。此外,《中国少数民族艺术词典》中对“撒拉尔玉尔”“撒拉号子”“撒拉婚俗”“撒拉曲”“撒拉少年”“撒拉戏”条目以及《中国少数民族文化大辞典》中对“撒赫稀亚格拉”(哭嫁歌)、“撒拉尔玉尔”“撒拉花儿”等条目均有介绍。
三、对撒拉族音乐及某些专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一)主要论文:钟子林《撒拉族音乐概况》,中央音乐学院院刊,1959年总89期;张谷密.撒拉族“花儿”调式研究[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03);马忠国.撒拉族民歌概述[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1984(04);范晓峰.撒拉族民歌研究[J].音乐艺术-上海音乐学院学报,1997(01);马盛德,司马力.试谈撒拉族舞蹈[J].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90(03);王海龙.青海撒拉族民间音乐调式旋律分析[J].青海民族研究,2008(04);张静轩.撒拉族民歌及其音乐特征述略[J].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005(02);王海龙.青海撒拉族哭嫁歌研究[J].青海民族学院学报,2009(07);张云平.撒拉族哭嫁歌艺术特征研究[J].民族艺术,2009(02);晁元清.撒拉族民歌《阿里玛》遐想[J].音乐创作,2010(03);王玫.浅论青海撒拉族民歌的多元文化特征[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05);韩建业.开发利用撒拉族说唱艺术[J].青海民族研究,2005(01);王海龙.青海撒拉族民间宴席曲研究[J].民族艺术,2009(03);郭德慧.撒拉族民间音乐文化构成因素初识[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2005(02);郭晓莹.土族花儿和撒拉族花儿的艺术共性[J].中国土族,2008年夏季号。
除此之外,涉及到音乐艺术方面的论文还有朱刚、李延凯的《撒拉族民间文学简介》,马学义的《撒拉族民进文学简介》,马成俊的《撒拉尔歌谣初探》。
(二)论文集:《百年撒拉族文集》其中收集了21世纪以前撒拉族论文,其中包括了音乐类的有张谷密的《撒拉族花儿调式研究》,马忠国的《撒拉族民歌概述》,马盛德、司马力的《试谈撒拉族舞蹈》等。
(三)专著:苍海平的《撒拉族音乐文化概论》,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0年9月。本书系统地介绍和分析了撒拉族民族民间音乐,参考中国民族民间音乐的分类方法,对撒拉族现收集到的民间音乐作品进行了分类,并进行了全面而系统的梳理和分析,对收集到的100多首民歌逐一进行了极细致的曲式分析和研究。
在音乐创作方面。创作歌曲《新循化》《阿里玛》等;歌舞音乐《摘花椒》《黄河放排》《驼泉清清》《打墙》等。舞蹈方面有1989年由蔡廷玉、尹崇尧编剧的撒拉族花儿剧《骆驼泉》。
近年来,撒拉族的新型歌剧也有了新的发展。比较优秀的剧目有撒拉族花儿剧《驼泉清》《打麦场上》等。随着时代的前进,撒拉族音乐将获得更好的继承和发展,它将继续不断地激励撒拉族人民在增强民族团结、繁荣民族文化的建设中,发挥更大的教育和娱乐作用。
结语
撒拉族音乐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也存在一些问题亟待解决。 1.现发表的论文只是简单地将现收集到的撒拉族民歌做了分类和说明,并没有新的挖掘和整理。2.研究的视野还不够扩展,至今也没有涉及到从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进行深层次分析研究的著作和论文。3.关于撒拉族音乐的渊源没有论文进行分析和研究。4.撒拉族民间音乐仍需深层次挖掘和整理。5.对撒拉族音乐的保护和传承工作应加强力度。6.撒拉族音乐研究还处于以个人研究为主、各自为政的状态,现在的研究成果零星散乱,且深度不够。
注释:
关键词: 大众性 传承性 民族性
中国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孕育了八千年的音乐文明,在的历史长河中,流淌着无数优秀的璀灿文化,其中民间歌曲就是一颗闪亮的明珠,闪耀着与众不同的光芒。民间歌曲表达一种无以言表的深刻情感,那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感情,只有民歌才能诠释的淋漓尽致。在民间歌曲的众多组成部分当中,号子、山歌、小调是最基础、最典型、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它以俭朴生动的艺术形式,丰富淳朴的表现内容,活跃在人民的生产,生活当中。
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们会发现许多人在使用“民间歌曲”与“民族歌曲”,某种民族歌曲和某些地区的民间歌曲等名词时,经常会出现含糊不清或混淆的现象,像“维族歌曲”与“新疆歌曲”,“信天游”与”山歌”,在大多数人的印象当中都是同一个意思,但是如果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这种叫法是不专业和不正确的。那么,什么是民间歌曲,它又和民族歌曲有什么区别呢?
一、中国民间歌曲的起源
民间歌曲是一切音乐艺术的基础,因为民间歌曲源自中国原始乐舞,原始乐舞是最古老的歌、舞、乐三者结合的形式,民间歌曲含有原始乐舞的遗留成份。原始社会是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原是人们在生产劳动中通过模拟动作来进行狩猎,游牧,战争以及爱情,逐渐形成了原始乐舞的雏形。
民间歌曲伴随着人类劳动而来,自古就有“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之说,这便是反映原始社会的人们生产、生活的歌舞。民间歌曲从原始艺术萌芽发展而来,是人类物质文明与精神生活的反映。自古历代皇帝与王公贵族们经常通过采风把民间歌曲加工改编为宫廷歌曲,使得民间歌曲这种艺术表现形式愈发的完美和成熟起来,《诗经》、《楚辞》无一不是民间歌曲的总集。各种民间音乐艺术多直接或间接地来自民歌,包括歌舞,说唱,戏曲,器乐乃至其他艺术门类等,无不从民间歌曲中汲取营养和素材。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人民群众对精神文化生活需求的日益增长,民间歌曲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和接触,像:敬酒歌,哭嫁歌,洗衣歌,打硪歌和采茶歌┈┈等等,它们那淳朴的表现风格,热情生动的表现形式,吸引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是当之无愧的音乐艺术之基础 。
二、民间歌曲的概念
周青青老师对民间歌曲的释意是:“民间歌曲简称民歌,是劳动人民在生活和劳动中自己创作、自己演唱的歌曲。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传统民歌以口头创作、口头流传的方式生存于民间,并在流传过程中持续不断地经受着人民群众集体的筛选、改造、加工和提炼。因此,流传至今的民歌集结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经历的人民群众集体的智慧和情感体验,日臻完美,成为人民群众思想情感表达的结晶。”音乐界的一些专家,学者以及对民歌感兴趣的人在不同的书籍、著作、论文当中,在不同的侧面,不同的深度作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更大的拓宽了人们了解民间歌曲的途径,也使得民间歌曲方面的理论知识更加丰富。
我认为民间歌曲,就是源自民间的歌曲。它是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是诸多歌曲艺术形式的来源,在人们的日常生产,劳作过程中诞生,由劳动人民直接创造,具有鲜明的人文风俗和浓厚的地方特色,反映了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状况,并随社会的不断发展而注入新的成份的歌曲形式,表达着人们最真实、最淳朴的情感,并有着独特的歌曲风格和地方特色。它是以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为来源,并由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口头传承的一种传统歌曲形式,是一种既古老又年轻,同时又情贯古今的艺术,是歌曲中的一颗“活化石”。
三、民间歌曲的特性
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民间歌曲也随着社会在不断发展、前进,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性:
1、继承性。民间歌曲保存着历代生活的形象特征,积淀着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文化因素。它和人们的传统观念,民俗活动紧密结合,世代相传,不断发展。
2、大众性。它是人民群众集体创作的成果。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3、自娱性。它是广大人民群众自娱自乐的艺术表现形式,来自人们心中最真挚的情感流露。
4、即兴性。它歌唱方式规范性不强,歌曲唱腔因人而异,随情而发。
5、适应性。它是以历史时代为背景,适应着潮流与发展,有着与时俱进的特点。
6、地域民族性。它受地域和自然环境的影响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特点和地域文化色彩。
7、口头性。它是劳动人民自发的口头创作、口头流传且口耳相传的歌曲。
8、变异性。民间歌曲的曲调和歌词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被不断的加工而有所变化。
四、中国民族歌曲的概念与特性
民族歌曲作为反映民族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标志之一,是民族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广义上讲,中国有56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他们自己的代表性歌曲,这种在自己民族当中流传和发展的歌曲,就是民族歌曲。从狭义上讲,一个民族特有的或专有的歌曲形式,就是民族歌曲。民族歌曲可以反映一个民族的生活习俗、人文秉性和民族特质。转贴于
我国是多民族国家,各族地理、气候、环境、习俗都各不相同,每个民族受这些因素影响,形成了千差万别的歌曲风格,比如:蒙古族的歌曲。从音乐节奏特点上看,长调或短调是区别蒙族民歌的特点。这是因为蒙古民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长期的马背生活,养成了他们歌唱的习惯。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苍穹,则形成了蒙族民歌节奏自由、曲调有偿、深沉委婉的特点。蒙族人民诚实、淳朴、粗犷、豪放的性格特征,决定了蒙古族民间歌曲“粗犷、沉稳”的风格。正是因为这些因素,才构成了蒙古民族歌曲特有的语汇,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才使得民族歌曲形成了具有个性化、人文化、民族化的艺术表现风格,而这样的风格特点成为民族歌曲的点睛之笔、灵魂所在。
五、中国民间歌曲与中国民族歌曲的关系
在民族大家庭中,各民族聚居、杂居、交错居住的情况很多,日常生活中,民族一词习惯上多指少数民族。因此,民族歌曲也常指的是少数民族的民间歌曲,相应之下民间歌曲就成为汉族民间歌曲的代词了。
其实并非如此,民间歌曲自己就是一个庞大的歌唱文化系统,它本身含有各个民族的民间歌曲。反过来说,民间歌曲是由各个民族具有不同特点、不同性质、不同风格的歌曲所组成的,民间歌曲与民族歌曲并不是两个毫不相连的整体。正相反,两者相互依赖,相互融合,两者的含义虽不相同,但却同属一个不可分割的系统,56个民族的风土人情,交织出各具特色的民族歌曲文化,其中每个民族又以自己各个地区不同的地方风貌、人文景观、生活习惯,孕育出多种具有浓厚地方特色的民间歌曲。
在我们明确了民间歌曲和民族歌曲的概念与关系之后,可以得知,民间歌曲是一个庞大的歌唱文化系统,它含有各个民族的民间歌曲,同时民间歌曲又是民族歌曲的一部分。两者相互依存,却并不矛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当听到人们习惯的把“新疆歌曲”叫作“维族歌曲”时,我们就可以判断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新疆歌曲”一词,严格地说,它是新疆地区包括维吾尔民族在内的各族民间歌曲。像:塔吉克族歌曲、哈撒克族歌曲、维吾尔族歌曲等等。它们在音乐、节奏、风格上都有自己民族的特点。
作为音乐工作者,应不断的努力提高自身的专业理论知识,发掘民间歌曲中更深层的文化。使民间歌曲在中国歌唱文化事业中蓬勃发展,成为闪光的艺术精品。
结 论
中国民间歌曲形式多样,且生动优美。在民间流传的各民族歌曲都受人民大众的喜爱,它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中国民间歌曲是一个大的歌曲范围,指流传在民间的各种民族歌唱形式。民族歌曲指的是包括56个民族在内的各种具体的民族歌曲,两者含义虽不近相同,但却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民间歌曲中一些不适应时代精神的部分,会逐渐消失,而歌者们又会把新的认识和时代精神融入其中,使民间歌曲富有时代感与生命力,附和着时代跳动的脉搏。
我希望通过这篇论文可以让大家对民间歌曲与民族歌曲的认识与了解更加清晰。以便在今后的工作中,运用起来更得心应手,为中国民间歌曲的发展与壮大尽微薄之力。使其在中国艺术文化的历史长河中,奔涌向前,生生不息。
参考资料:
1、周青青,中国民间音乐概论,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8
关于《美学散步》读后感范文 在现代社会中,美或许已经在大众口中成了一种印象和一种肤浅的面相。这就使得今天的美学研究变得尤为复杂,让人们感到困扰。如果我们将范围再缩小到有着数千年审美历史的中国,美学研究者面临的困境就更大,诸如数千年的审美传统,相对感性和飞扬生动的审美特点,正在涌入的纷纭繁杂的西方美学理论、通俗文化和大众趣味的日益繁荣等等。这些都使得我们不得不在美学研究,或者说美学学习中举步维艰,慎之又慎。于是,很多人想到了1957年那场美学大讨论,想到了朱光潜和李泽厚。而我的观念中,对于中国审美实践和中国的审美思想,主观和客观的截然分开是极不合适的。只要看看中国的园林艺术、书法,想想中国美学中“气”、“无”等概念就会明白了。宗先生的《美学散步》开头就说:“散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将这句话作为论文的开头,本身就是一个启示,足以让我们想见其人、其文、其思想捧《美学散步》以入美学之门。
宗先生的《美学散步》以生动的语言、精到的分析勾勒了中国美学思想史的大致脉络,深刻挖掘了中国美学的思想的独到之处和中国美学中对“美”的独特看法。
首先,宗先生对于中国美学思想史的勾勒主要体现在《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唐人诗歌中所表现的民族精神》三篇文章中。
《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主要梳理了中国美学史早期思想以及由之而来的中国美学思想的苗头。他提出不仅仅从语言成果上,而且“应该结合古代的工艺品、美术品来研究”。于是,他不仅从文学成果上来论证自己的观点,而且更主要的从画论和图案美上来论证。他指出,先秦,甚至在汉代美学的特点主要是“雕缋满眼”的美,只是其中有了中国美学主要特点的苗头。一方面,他讲述了楚国装饰图案、楚辞、汉赋、雕刻的凝重或古朴;另一方面,也花费了大量的篇幅介绍“鹤莲方壶”的飞扬姿态和《考工记》中在乐器制造过程中的虚实响应。在宗先生的眼中,先秦和两汉时期是中国美学的准备期,虽然还没有成熟的形成自己独特的特点,但很多方面已经显示了萌芽。
《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这篇文章主要论述了魏晋时期的文化风气和美学实践的特点。最后,宗先生将论述的重点集中在晋人的美上。认为那是“全时代的最高峰”。那对于生命的热情、风神俱佳的艺术心灵、往来于山水之间的虚灵胸襟——自由而解放、待人接物的真诚,都深深的吸引了宗先生,也启发了一代又一代的心灵向往,对后世的美学实践和美学思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关于这一点,从他关于中国美学特点的论述中可略窥一二。无论是讲中国的空间意识时将其最早形
成和定型放在中国山水画的成熟上,还是将中国艺术意境说成是“植根于一个活跃的、至动而有韵律的心灵”,都是将中国美学的形成和奠基期放在魏晋时代。山水画的成熟正是在魏晋时期,宗先生说:“晋代是中国山水情绪开始和发达时代”;而那活跃的、至动的心灵也是在魏晋时代才出现的。魏晋时代可说是中国美学形成和奠基的时代了。正如宗先生自己说的,“魏晋六朝是一转变的关键,划分为两个阶段。从这个时候起,中国人的美感走到了一个新的方面,表现出一种新的美的理想。”
其实,《唐人诗歌中所表现的民族精神》只是宗先生举出的一个标示。在这篇文章中,宗先生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美学思想的论述,只是论及了唐代的诗歌,并将之作为中国民族诗歌的成熟期。同样,诗歌作为美学实践中的重要方面,在宗先生的眼中,中国美学在魏晋六朝以后就走向了成熟和发展的道路。这一观点在其他的一些零星论述中说的非常清楚。
通过具体的论述,宗先生深刻挖掘了中国美学的特点和精神,并且将这种艺术美学精神贯穿在自己的具体论述中。这种特点主要是意境论,这种意境论又深深的植根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深深地和中国的宇宙观和空间感受相结合。意境论主张艺术、美是对自然世界的组织,并且不仅是自然物质世界的表现,更重要的是体现了生命的丰富和飞扬,人生的超然境界。这是《美学散步》的核心所在。他的这些思想表现在一系列的文章中,主要体现在全书的第一部分。
在宗先生看来,意境是中国艺术或美学中最代表性的追求与境界,它深深的植根于中国的哲学和空间意识中,并且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一个境界的两个互相融通的两面:充实和空灵。他把意境作为艺术之为艺术的灵境,作为诗人艺术家“游心之所在”,从而将之放在一个极高的位置上。意境的根基是中国的宇宙观和哲学思想。那么中国的宇宙观又具有哪些特点呢?他说:“我们宇宙即是一阴一阳、一虚一实的生命节奏,所以它根本上是虚灵的时空合一体,是流荡的生动气韵”。我们的宇宙是一个节奏化的空间结构,是对山水自然的组织。在这样的空间、宇宙中游心,艺术家用“追光蹑影之笔”写出了按实写虚,由空灵而入充实的艺术境界,表现了包含艺术家飞扬生命的人生境界。
宗白华先生的意境论只是一个框架,是一个艺术的境界,或者说目标。他并没有将它说成一个死板和固定的东西。意境具有互相融通的两个方向:充实和空灵。在这两个方面的论述中,宗先生还在另一个层面上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启示:在讨论中国的艺术和审美的特点时,它往往会参照西方的美学思想,将它们不自觉的融化到中国的美学思想中,从而使我们能更加深入明了地认识到中国的艺术特征。
在我的问题讨论中,我将主要关注的问题是:宗先生的《美学散步》在什么样的意义上给了我们今天的美学研究、文艺学研究以启示?宗先生给我们启示的所在意义本身又有着什么样的问题或者有着怎样的价值?在那个意义上,宗先生的《美学散步》和同类的作品相比有着怎样的优点和不足?
纵观全书可以发现,宗先生在紧扣中国艺术、美学的特色的同时,很大程度上融合了西方的近代的美学成果。这就使得宗先生的美学具有了明显的现代性特征,甚至因为宗先生的《美学散步》,中国的美学也开始具有明显的现代性特征。《美学散步》给与我们的启示便是,我们如何才能更加恰当的解决中国美学的现代性转向的问题。这实质上包含了两个问题:一是,如何利用中国美学资源和西方涌入的美学资源;二是,将中国当代的美学导向何方,即我们用这些美学资源来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对于第一个问题,在这本书中宗先生很好的吸收了西方的思想,并且最终将之于中国的美学传统相联系,得出了中国美学典型特征的核心范畴:意境。他很好的把握了西方思想在这些方面的建树,使自己的理论具有一种世界性的视角。也就是说,宗先生在对于西方的理论和思想并不是跟着西方的走,以至于丧失了自己的理论立场,丢失了自己的所要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们来看中国当代的美学或者文学理论的研究,就会发现其中大多数人不是着眼于问题研究,不是落脚于实际,而是跟着西方的思想跑。
第二个问题则更加的重要,因为它涉及到美学研究或者说它是美学研究的指导和方向。但是奇怪的是,在这个问题上看到的几乎又是一致的意见:化洋为中,化古为今。尽管很多研究者一直做的都是用西方的理论来比划、切割中国自己的美学思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立足现实,准确的把握中国审美情趣的核心,用相应的范畴或者理论加以贯穿之。
宗先生的《美学散步》是中国现代美学的一个典范。从宗先生出发,我们能找到中国艺术、美学的特点和发现中国艺术、美学中的现代性精神,并且还为现代的美学研究和探索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带给我们有效和明确的启示。
关于《美学散步》读后感范文
《美学散步》这本书,是宗白华老师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著述之一,里面汇集了他一生最精要的美学篇章。据了解,这也是他生前唯一的一部美学著作。作为我国现代美学的先行者和开拓者,宗白华老师用他细腻的笔锋,联系古今外,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不一样的美学境界。
当我随便翻翻,发现这与别的美学著作很不同:一般的美学著作,总是晦涩艰深,但这本书却用诗一般的语言,写出了中国美学的精髓。就像书名一样,这本书用散步的感觉写美学,文字自由自在,风格无拘无束。
这本书确实让我有所收获,作者用抒情化的语言,引领我进行艺术的欣赏,令这个美学门外汉的我,很形象生动了解关于美学的冰山一角。
读完整本书,感觉就是在美学与文学中,在中外的艺术中慢慢地散步了一回,品味着散步声中留下的道道灵光。
美,并不等同于我们平时所说的魅力,美是一种抽象。它需要通过艺术的雕琢来体现,却又不仅孕育在艺术的雕琢之中,宗白华老师在书中讲到:“最高的没,应该是本色的美。一切美的光都是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
在当今社会中,很多人都缺乏一种含蓄,过于直白的表达自己,这在做人处事中,只会让自己在交往中处于劣势,得不到更多的友谊,而且过于直接的表述,在一定的场合只会让自己变得肤浅。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不正是这样吗?在现在日益繁忙与紧张的现代社会中,每个人整天行色匆匆,忙忙碌碌,扎在自己手上的工作中不可自拔,却忽略了应该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空白,留下一点闲暇,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在,自己的未来,让自己放慢脚步,欣赏一下路途上的风景。
保持住人间的诗意和对生命的憧憬,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点点空白,让自己不要丧失对未来的希冀与对生命的热爱,这是生活之道,也是让自己活得更“美”的方法。
例如说画家只是纯客观的机械式的展现景物,一幅画就是一张画起来的照片,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有在画作中折射出来自作家人格的高尚格调,才是一幅真正的杰作,现在专业的摄影技术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人把玩照相机,是因为照片中有来自于摄影者孜孜以求的'艺术境界,展现了他们内心对美的追求与渴望,而这些正体现其对美高格调的追求。
自然拥有静态的美感,连绵的山脉是永远存在而不可动摇的,山不会动,但是却孕育出满山的苍翠和无数的飞禽走兽。人们往往是为高山的沉稳与博大所震慑,对它不可屈服的顽固生命力产生一种敬畏感。人们常常会为崖壁间顽强生长的一颗不知名的小树而引发生命的感叹,对它坚韧的性格引发自身弱点的觉醒。只有当人们感受到树的蓬勃生命力的时候,才能对生命力产生内心的呼应,从而形成一种审美的感受。
人的生命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经历的每一个阶段,都可能有不一样的心灵感受。每一段的生命历程都有它的精彩之处,人们所需做到的就是享受现有生命的这一历程。长者往往会给予后辈以各种的经验教训,但是个人对生命的领悟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和领悟,领悟人生的过程,需要每个人对生命的真是体验。如果一个人永远不会去思考自己人生的价值,生命的意义,只是得过且过的一辈子,那么他就无法领略到生命存在的价值,甚至可以怀疑其存在的必要性。或许顿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思考的人生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瑀瑀前行,看不到沿途的风景,很有可能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人生的体验者应当是一次美的旅行,能把握在眼前的和即将出现在未来的美丽“风景”,用探索美的心灵去体悟。
关于《美学散步》读后感范文
《美学散步》是一本不厚、很小的书籍,可是里面的思想却熠熠发光。作者是宗白华先生,因为作者是个诗人,所以整本书的主要风格是诗意浓厚,闲适舒缓,令人读起来非常有趣味,不会失于泛泛而谈,但又不至于过于深奥难懂。
国家艺术影像资源库建设是信息化时代科技与文化艺术教育相结合的重要内容,昆曲作为国家文化自觉地再发现的艺术资源,其在学校艺术教育的主体性回归是必然。本文根据多年的实践历程尝试提出中国昆曲国家教育资源库的建设方案及其实施路径。
[关键词]
艺术教育 资源库 昆曲
一、昆曲艺术保护工程体现了国家意志的文化自觉
近年来在国家大力发展文化事业的背景下,昆曲艺术在以文化部“昆曲艺术抢救、保护和扶持工程”为代表的中央和地方政府一系列实事工程的支持下取得大量丰硕成果,舞台艺术上抢救了一大批传统折子戏,人才上培养了一大批年轻演员,而在学界整理出一大批优秀编纂成果,以吴新雷主编的《中国昆剧大辞典》和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主编的《昆曲与传统文化研究丛书》以及王安奎主持的《昆曲口述史》课题等为代表,从理论与文化多维角度开展研究形成了一批体系完整的昆曲学术研究成果;六院(团)一所即北方昆曲剧院、上海昆剧团、江苏昆剧院、浙江昆剧团、江苏省苏州昆剧院、湖南省昆剧团、浙江永嘉昆曲传习所,每年挖掘整理大量濒临失传的昆曲优秀传统剧。
其次是新编剧目,昆曲艺术之所以在民族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因为昆曲艺术本身积淀着丰厚的艺术内涵。艺术手段多样,艺术形式精美,表现力、感染力和艺术魅力具有独特的优势,同时把握保护、继承、革新、发展的辩证关系,新编优秀的新创剧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明确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主要是靠创造、保持和改造(改编)这种遗产的群体的人(代表人物)不断的创新和实践(使用)来保护的。为促进昆曲艺术的继承和发展,更好地贴近时代和观众,
最后是文献资料,在昆曲漫长的发展过程中,留下了十分丰富的珍贵文献、脚本、曲谱、图片、行头等文物资料。由中国昆曲博物馆、中国艺术研究院等单位对这些具有史料价值的昆曲文物进行搜集、整理和保护利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部昆曲发展史,就是一部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昆曲艺术家的系列传记,一代又一代的昆曲艺术家的艺术实践构成了昆曲艺术发展史,为了传承昆曲著名艺术家的经验,对著名昆曲作家、音乐家、表演艺术家的从艺经验进行文字记录与整理,并编辑出版。
中国昆曲研究主要走向两条轨迹:其一,昆曲的传统研究领域:文学、艺术学等,在名家谈艺、史论剧说、曲律唱腔以及昆曲史料学的研究上得到重要发展。其二,广泛的跨学科领域:民俗学、社会学、历史学、传播学等领域的研究视角和方法不断渗透到昆曲研究中,使得昆曲研究呈现各种缤纷色彩。
二、昆曲经典高校巡演凸现了艺术教育内容的主体回归
昆曲在高校的教育历史悠久。1905年,曲学大师吴梅应聘前往东吴大学校任教,“指点宫商,携笛公然上课堂”(唐圭璋《减字木兰花·祝瞿师百年诞辰》),开昆曲作为一门学问并引入高等教育之始。但是迄今有关高校昆曲教育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有待兴起(尚无专门著述)。除学者周秦(《我带昆曲班》、《苏州大学的昆曲教育》)、叶长海(《昆曲与教育》)等对昆曲教育活动的概述或提倡呼吁外,其余鲜有论者,有关高校昆曲教育的研究远落后于昆曲在高校的教育实践。
青春版《牡丹亭》的海内外高校巡演为原本曲高和寡的昆曲带来了年轻的观众,也带来了更多的昆曲教育实践活动。比如2009“北京大学白先勇昆曲传承计划”与2010“苏州大学白先勇昆曲传承计划”南北遥相呼应,丰富了中国高校昆曲教育的形态。毋庸置疑,随着昆曲知识青年观众层的培养与兴起,中国高校昆曲教育的研究也将逐步引起更广泛的关注。
三、昆曲艺术教育资源库拓展了昆曲艺术教育的时空场域
随着数字影像技术和多媒体数据库技术的发展,影像信息数据库建设成为昆曲艺术研究与传承发展工作的新增长点,其中代表性的有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主持历时五年的《昆曲艺术大典》,该项目突破传统集成式图书编纂形式,借助文字文献、音像资料、图片资料等多种成果形式,立体形象、多层次、多侧面地展示中国昆曲艺术遗存;以及“昆曲百种、大师说戏”为代表的民间社会力量资助的公益项目等。政府、学界和社会力量合力推进昆曲影像资源建设,正利用影像进行昆曲的保护抢救和利用。
信息技术与传统文化相结合产生文化与科技的互动融合效应,将昆曲舞台演出、人物口述、课堂实录、曲家评论、学术探讨、文物文献等活动和物质遗存进行摄像摄影、留存,建立昆曲影像档案库,同时将影像数据结构化管理,建立昆曲影像数据库,进而提供昆曲影像检索服务平台,为政府文化管理部门、剧团、曲社、学校和科研单位演出和研究提供重要的昆曲信息数据帮助。
昆曲影像数据库的研究不同于以文字为主的文献资料研究,有其独特性。它不像文字记录档案资料那样仅停留在描述和记载上就可以被保存,它用“活态影像”加以呈现,用“数据编码”加以检索。由于影像的缺失,六百年的昆曲艺术曾经从我们的文明长河中“失落”过,为珍惜和梳理中华民族这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今天我们要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永固”昆曲艺术魅力,为后人筑起可以永恒瞭望的昆曲艺术文化高地,增强中国文化的凝聚力和影响力。
目前昆曲艺术领域影像数据库尚处于影像档案库建设的初步阶段,未深入到影像数据库的核心建设和应用阶段。关于昆曲影像数据库建设的技术研究和方法研究论文稀缺,有学术价值的影像资料无法进行有效检索,更未能实现开放和共享的服务运用。综观国内外研究状况,昆曲艺术影像数据库的建设存在以下“四多四少”特点:
1、资源形态上,影像录制多,结构化数据少;
2、技术开发上,仓库化存储多,智能化检索少;
3、传播服务上,内部独享多,共享少;
4、内容选择上,名演员录像多,曲家学者录像少
四、昆曲艺术教育资源库的建设框架
中国昆曲艺术影像数据库,拟进行有关昆曲活动、口述和文物文献数字化影像资料的数据库建设和研究。图示如下。
本课题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昆曲活动影像数据库的建设。包括舞台演出、昆曲教育、学术活动、群众活动等。(由于昆曲遗产的活态性演出传承特质,舞台演出单列。)舞台演出包括具有版权的剧团演出实况录像资料,白先勇昆曲传承计划传统折子戏演出影像实况,以及剧团、传习所传统折子戏排演影像记录等资料。其余如图所示。
其二,昆曲口述影像数据库的建设。包括昆曲表演艺术家演奏家、专家学者、曲家曲友的系列口述传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口述影像是昆曲艺术发展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三,文物文献数字化影像建设。包括珍贵文物文献如曲谱、剧本、图片、书信等资料,是昆曲研究不可或缺的宝藏。
昆曲艺术影像数据库内容建设的重点在两个方面:一是昆曲舞台艺术的影像数据库,包括演员、演奏员及其相关人物的舞台实践、口述历史;二是昆曲原生地的活动场所及文物遗存;昆曲艺术影像数据库技术研究的重点在于如何开发面向多终端运用的网络视频开发。
传统的昆曲艺术的研究资料一般记录方法分为两类:书面和舞台记录,难点在于多样化立体记录和结构化影像数据,使之适合于昆曲艺术传承的综合性特征。
(1)、时间上,昆曲活态的内容需跟踪记录,这需要持之以恒的人力物力和时间精力的支持。同时昆曲艺术内涵深厚,因此技术开发人员也需具备一定的昆曲认知修养,并与其他成员密切配合,才能开发出适合昆曲艺术特点的数据库系统;
(2)、空间上,资料分散,在调查收集方面广泛采集,但求全有一定难度;
(3)、技术上,数据保存和记录手段多样,形态异构,技术较复杂。
昆曲艺术的舞台演出、艺术家访谈、院校教育、曲会活动的影像资料和文物文献的影像在数据内容上有同构性,而在数据技术上有异构性,面向不同终端的影像数据存储、检索、是整合多元数据的出发点和归宿。
总之,昆曲作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在文化传播上体现了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自觉,也在高校艺术教育中实现了民族艺术教育内容的主体回归,充分运用现代信息化技术建立国家昆曲艺术教育资源库,将实现昆曲艺术在更广泛的时空范围年内辐射中国艺术的魅力,建立中华文化的审美高地。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规划课题《昆曲非物资遗产影像数据库系统建设》阶段性研究成果,编号LLYJAZH076;系苏州市科技发展计划应用基础研究项目《基于智能识别的媒体内容管理平台的研发》阶段性成果,编号:SYJG0933。)
主要参考文献
1、吴新雷.中国昆剧大辞典.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5
2、孙崇涛.戏曲文献学[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8.2
[论文摘要]由于高等院校美术专业师范生毕业后大多从事中小学美术教育工作,对于中国民族文化的继承及油画的民族化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文章拟从以上两点出发,着重讨论高师油画教学中传播民族文化的重要意义,以及如何将民族文化元素融入油画教学、创作中。
民族文化是指各民族在历史发展中创造的带有民族特点的文化。我国的民族文化,一般是指中华民族经过历史的洗礼而继承下来的具有中华民族精神特征的,被人民大众普遍接受的,以儒、道、释文化为主的文化。高师院校的美术专业学生毕业后多从事中小学美术教育工作,对于中国民族文化的继承及油画的民族化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在高师美术专业油画教学过程中传播民族文化非常有必要。
一、传播民族文化的重要意义
1.为中国油画的民族化奠定基石。当前,国内正大力宣传中国油画的民族性,并有“中国油画”之提法。油画来源于西方,中国的油画家们要想超越西方,须以民族性为宗旨,在油画创作中融入民族文化精神及元素,才有可能把理想变为现实。正如潘公凯先生所说:“当前中国艺术所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波及全球的后现代文化所带来的表现形式的危机,更是当代中国文化的精神自觉问题。在全球化的文化整合过程中,如何发现和重新建构中国文化的根本特性,使中国艺术在主流风格和总体倾向上坚持自我民族的文化根基和内在精神的发扬光大,在后殖民主义跨国际的语境中自主地发掘出文化的新精神、新生命、新形态。这是着眼于中国油画发展的未来,将中国油画放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去考察思索时,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项十分迫切的工作。”
油画始创于西方,西方早期古典油画多以基督教及希腊神话宗教故事为题材,正是这种对宗教题材的表现,显示了西方绘画的民族性。西方现代油画虽强调个性,但仍能反映西方人的民族意识,反映西方画家在自身成长环境中所拥有的民族情感。自油画传入中国以来,促使其民族化一直是中国艺术家们的奋斗目标,徐悲鸿、林风眠、吴冠中、赵无极等大家在此方面都做出了突出贡献。他们用西方绘画材料来表现中国绘画的意境,或将中国绘画精神引入油画创作,令人耳目一新,使中西文化在小小的画布上得到了融合,油画的民族性得到了体现。西方有达·芬奇、凡·高、塞尚、毕加索等世界级的油画大师,而就目前中国油画现状来说,要产生大师,必须在继承民族文化的基础上挖掘出文化的新精神、新生命和新形态。在这一过程中,作为未来灵魂塑造者的高师美术专业学生,将会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而对于高师美术教育工作来说,只有在课堂教学中,让学生增加民族文化知识的同时,了解民族文化对油画创作的重要性,才能使这些未来美术教师们有着中国文化的自觉精神,并将之传播开来,为中国油画的民族化道路奠定基石。
2.改变学生忽视民族文化的观念,增加学生的民族文化知识。总体来看,国内高师美术专业学生,对民族文化知之甚少。笔者曾就此问题做过问卷调查,发现81%的学生不知道道家的创始人为老子;89%的学生认为京剧至少在明朝就已诞生;100%的学生不知道“玄武”为何物,多数学生听说过“青龙”与“白虎”,但不知道二者在古代曾代表过方位,属于“四灵”,而知道二者的原因,还是因为港台影视剧中常出现这一说法。出现此种情况的原因,固然跟西方文化的渗入有极大关系,但跟学生对民族文化漠不关心的态度也是分不开的。另外,学生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文化,而不少年轻教师对此问题重视程度不够,其本身民族文化知识也不够丰富,无法给学生以很好的指导。民族文化的缺失,从侧面反映了现代学生民族自豪感的减弱及民族生命意识的衰退。一些学生的写生水平很高,但自己作品中出现民族文化元素时,却难以说明,或者一知半解,与其绘画水平差距较大。高师美术专业主要是培养中小学美术教师,随着高师美术专业招生规模的逐年扩大,学生的绘画基本功及文化水平均呈下降趋势,再加上民族文化的缺失,这些未来的教师,能否成为一名合格的文化传播者,是当前高师美术教育必须考虑的问题。
虽然学习油画必须立足于西方油画传统,必须进行严格刻苦的古典技法及基本功的训练,但是文化知识的欠缺,将会对学生今后的发展造成很大障碍。美术教育工作者有义务将民族文化授之于课堂,将民族文化同油画写生、创作等进行结合,改变学生忽视民族文化的观念,增加学生民族文化知识,为未来中国油画事业的发展打好基础。
3.提高学生的创造力。对于美术专业学生来说,缺少创造力预示着在未来的专业发展道路上不会有太多收获。中国民族文化,历经几千年的考验发展至今,充分说明其有着非凡的创造性。因此,民族文化渗透对于提高学生的创造力,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在儒、道、释三教的影响下,中国人有着自身独特的思维方式,强调“格物致知”和“中庸”之道,主张“以和为贵”,在此类思想的影响下,派生出一些独特的文化表现形式,如剪纸、皮影等。将中国民族文化所包含的这些表象事物及内在的精神实体,渗透到油画课堂教学过程中,可以让学生知道“格物致知”“实事求是”学习态度的重要性,又可让学生了解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对其创造能力的提高有着重要作用。油画大师米罗、康定斯基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兴趣,并从中汲取营养;凡·高则对与中国文化同源的日本文化十分着迷,进而使自己的绘画风格受到相应影响;塔皮埃斯在其文章中提及中国智慧和佛教,以及佛教所兼容的所有印度思想相交融而诞生的艺术对自身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作为非形式主义绘画大师,其部分作品所具有的水墨意蕴,足以说明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总之,在油画教学中渗入民族文化元素,对提高学生的创造能力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4.促进学生的专业发展。将民族文化渗透到油画教学过程中,除了能够为中国油画的民族化道路奠定牢固的基石、培养学生的创造能力、增强其民族自豪感外,还能在促进学生专业发展方面具有以下作用:一是使学生区分中国油画与西方油画的个性区别,自主选择艺术方向,进行艺术探索,增强学生学习的主动性;二是让学生知道如何去寻找创作素材,为其毕业创作积累经验;三是使学生知道艺术创作同写生的本质区别,要想创作出好的作品,必须要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四是让学生知道艺术创作是一个艰苦的艺术实践过程,要想获得更多的成果,必须要加倍努力;五是使教师与学生有着更多的交流话题,促使学生大胆尝试,教学更具互动性。
二、高师油画教学中传播民族文化的尝试
1.高师油画教学中民族文化传播的内容及指导思想。油画教学中的民族文化渗透主要包含两个内容:一是形式上直接借鉴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特别是艺术方面的各种图形、文字、构图方法、节奏、动作;二是通过形式所包含的深刻含义来体现民族艺术精神及生活,将传统文化有目的、创造性地转化成艺术力量。
艺术实践是一项相当复杂的活动,它是一种开放的、多元的行为。在高师油画教学中渗透民族文化时,应注意把握好以下指导思想:一是要注意将被使用的民族文化元素,包括材料、图形、符号、价值、思想、行为等,在保持本源的基础上,加以重组或改造,使其成为具有创新意义的事物,这要求学生对民族文化要有本质上的了解;二是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注意总结民族艺术的创作规律,突出各种民族文化元素所具有的精神实质及其适合表现的题材;三是中西方文化,特别是绘画方面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中国传统绘画强调以“意”写“形”及以“形”表“意”,以“意”来追求“忘我”和“无我”的境界;现代西方绘画虽然极为追求“个性”,但就本质而言,其所表现的“形神”“气韵”等方面同中国传统绘画仍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要将二者很好地结合,必须要有扎实的民族文化理论基础。
2.高师油画教学中传播民族文化的具体实践。要在高师油画课堂教学中传播民族文化,首先必须要让学生初步了解中国传统文化,如水墨画的表“意”手法及其精神实质、“天人合一” “道法自然”观念的实质及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历程、中国一些传统图形所包含的民族情感及其反映出的民族生命意识等。其次,要让学生把握好传统文化与艺术创新的关系,必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同时,也必须在创新思想的指导下继承传统。在此基础上,可以进行以下尝试:一是组织学生进行具有中国传统文化风格的静物油画写生,在授课过程中,给学生讲解所摆静物的文化特性,并教授学生不同的表现技法,如古典画法、厚薄画法、刀法、肌理法等,使学生掌握油画的材料工具和基本技法;二是在油画风景写生课程中,加大对学生地文化历史的介绍,特别是一些以古建筑闻名的写生地,教师可以让学生了解古代房屋建制、建筑特点、图案的寓意以及色彩在中国民族文化中的象征性等知识,使学生进一步了解民族文化;三是在油画人物写生课程中,可以让模特穿着民族服饰,并向学生讲解中国不同民族服饰的不同特点及其对色彩的偏好,为学生的油画创作打好基础;四是在课堂教学中,组织一些主题性创作,要求学生将与主题有关或者有相同寓意的民族文化元素融入创作之中;五是将毕业设计中创作课部分内容提前介入,加大“写意”在教学中的分量,通过对学生讲解水墨写意的风格及现代油画中的一些作品所具有的中国文化特性,启发学生的创作思维,提高学生的创作水平,为其将来从事教书育人工作打好基础。
今年正值俞剑华先生逝世30周年,为了纪念这位在美术史论园地辛勤耕耘并取得丰硕成果的先辈宗师,更好地弘扬他的学术精神和学术成就,促进中国美术史论研究的进一步发展,由中国美术馆,南京艺术学院共同主办的1俞剑华学术国际研讨会2于4月25日在中国美术馆召开。俞剑华先生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论研究重要的奠基者之一,著名的画家教育家,也是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学科创始人。1895年6月俞剑华先生生于山东济南,1915年俞剑华先生为北京高等师范录取,受教于美术界的代宗师陈师曾,在绘画上具有很强的传统功力和不俗的格调。其生从事美术教育和研究工作,功力深厚,方法笃实,体系自成,著述宏富,在国内外具有广泛的影响。早在上个世纪的20年代,俞剑华先生便发表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史论文章,自此直至先生离世的1979年,他从没有停息过在美术史论领域辛勤耕耘的脚步,可谓著作等身,如他所著的《中国绘画史》,《中国画论类编》、《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国画研究》、《中国壁画》,《中国山水画南北宗论》《书法指南》、《顾恺之研究资料》(合撰),《俞剑华美术论文选》、《注释》,《注释》,《注释》、《注释》,《中国画论选读》等,皆对我国美术史论界产生了重要影响。
在研讨会上,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发表了致辞。范馆长首先肯定了南京艺术学院对此次研讨会的诸多贡献,他说“中国美术馆十分高兴和南京艺术学院共同在北京组织‘俞剑华学术国际研讨会’。南京艺术学院高度重视这次学术活动可以说,近年来投入全院大量的学术力量,并且源起海内外特别是国内美术史论学界的许多专家学者,精心准备了这次会议。为这次会议重新整理和出版了俞剑华先生的代表作品,以及特别出版了他的论文集。也蒙今天参加会议,包括没有到会的专家学者的学术支持,撰写了一批新的关于俞剑华先生艺术史论、教学实践艺术成果的各方面的论文,论文论题之广泛,文章思考之宽阔,以及学术深度所达到的新的程度,我想,都构成了对俞剑华先生人生与学术道路,比较全面的新的总结,这就为这次会议准备了非常充分的条件。”其次,范迪安馆长还指出了此次研讨会的深远意义,他讲到,“我们还有更多理由在2009年的春天来举办这样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因为,今年是俞剑华先生逝世30周年,也更是在1919年‘五四’运动至今90周年的这样大的文化背景下来缅怀、纪念20世纪中国美术史论的奠基人之一对俞剑华先生的学术做一次新的更加全面的认识。我想,我们每一个在美术史论界工作的同志和在美术界从事艺术实践的同志都对20世纪以来中国美术发展既包括大量艺术家从事实践所形成的现代中国的美术形态,同时也会有非常深刻的感受,美术史论家在20世纪中国美术事业发展中的贡献同样是功不可没,俞剑华先生就是其中的代表。”最后,范迪安馆长祝愿研讨会圆满成功,并对此次研讨会寄托了自己的希冀,他希望俞剑华学术国际研讨会可以至少从三个方面进一步探讨:“第一,在新的文化条件下,如何来看待俞剑华先生,包括他这一代美术史论家对于20世纪以来中国美术学术所作的贡献。第二、同样,在学术发展中,我们经过了20世纪非常不平静的社会发展的岁月,文化和学术遭遇很多的坎坷,在这样的过程中,一大批优秀知识分子学者坚持学术的精进,俞剑华先生在这方面给我们提供了表率。第三,谈到我们对美术史论经过了现代以来的新的发展,在20世纪更需要从中国学术的本体和主体角度进一步推进。”
在中国美术馆范迪安馆长致辞之后,南京艺术学院党委书记米如群也发表了致辞。米书记回顾了俞剑华先生在美术史论研究方面的学术成就和重要贡献,尤其是对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学科的巨大影响,他说:“俞剑华先生是我国20世纪著名的美术史论家、画家教育家,他将自己毕生精力都献给了中国美术史论的开拓和研究成果辉煌,著作等身。据了解已出版的美术著作就有近千万字,在我国现当代美术发展史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奠定了扎实的基础,树立了不朽的丰碑,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力感召力和说服力。俞剑华先生同时又是我们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科的创始人之,他从南京艺术学院前身上海美专递经华东艺专再到南京艺术学院,每一个阶段都留下了先生深深的学术追求的足迹和探索的巨大收获。在以先生为代表的南艺名师的共同努力下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学科逐步形成了文脉清晰、传承有序、特色鲜明、创作和理论研究并重的特点。如今先生开创的美术学学科已经成为国家重点学科的培育点,成为全国高等学校的特色专业,而他的许多弟子和在传弟子如今已经成为我国美术界的精英和栋梁。‘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今年是俞剑华先生逝世30周年,抚今忆昔、感慨万千,缅怀先贤意义深远。30年来先生的许多遗著不断被整理,出版,他的学术思想和成果也因此一致伴随我们,激励我们不断学习,不断努力,不断追求。努力为中国史论建设作出新的贡献。”米如群书记也表达了对此次研讨会所取得的成果的信心:“我们坚信通过本次会议一定能够把俞剑华学术研究推向一个新的阶段,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收获到一批新的成果。”
出席会议的有来自中央美术学院,首都师范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四川大学,上海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京艺术学院,《美术》杂志,中国艺术研究院江苏省美术馆、南京博物院广东省博物馆,中国澳门特区,中国台湾大学艺术史研究所,以及来自日本多摩美术大学韩国大邱艺术大学等艺术高校和相关研究部门的30多位学者。会议分别就俞剑华先生的生平,治学方法、学术贡献教育活动和成果、“俞剑华学派”的谱系及其影响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讨。
会议开幕式由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所长戴嘉枋教授主持,会议开始,全体与会代表为刚刚去世的我国音乐学家、新疆十二木卡姆专家周吉先生默哀一分钟,以表达对先生的深切哀悼与追思之情。
本次大会共收到论文43篇,参与讨论的学者达50余人次,无论是研究视野的宽泛、研究内容的深度还是研究方法的前瞻性,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代表们分别从以下几个方面阐述了自己对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工作的观点和建议。
一、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范围、特点
刘承华的《“保存”与“生存”的双重使命――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特殊性》,区分了“遗产”与“需要保护的遗产”之间的不同,分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技术性、行为性、符号性、口传性和“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高度精神性、对受众的高度依赖性和成果的易逝性等特点,提出“保存”性保护和“生存”性保护两种策略。
周海宏教授的发言指出,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可以保持我们母性文明的丰富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关键在于恢复感性良知,而这种感性良知来源于理性良知。另外,“京剧进校园”为时已晚,要真正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应该从幼儿园抓起。周先生还从心理学和语言学角度对我国民歌中衬词的使用进行了深入研究。
郑茂平的《关注本体――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心里本质及其保护的心理取向》从文化自觉的心理本质揭示了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心理特征,即感性体验性、情感凝结性、心理图示性、心理期待性、心理弱势性、心理内隐性,这些蕴含于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本体中的心理本质特征,会使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呈现出多层次、多目的的心理取向。
邓钧的《论“原生态民歌”的不可比性――兼及民歌的社会功能和文化属性》通过对民歌概念和“原生态”词汇分析,认为当下关于“原生态”民歌实属一个伪命题。深化民歌形态、文化特性和功能的认识,将有助于对传统音乐文化本质特征的认识,为民间文化的保护和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周雪丰的《音响与音场――浅谈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征》指出,形态与生态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两个方面,音乐最直接的形态是音响,而音响又寄生在音场之中,作者以音乐类“非物质”属性之音乐行为过程为切入点,阐释了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音响易逝性、传播变异性、听觉强制接收性特征,与音场直接影响其音响效果的特征。
二、有关音乐卖非物质遗产保护的基本理论与保护方法研究
这一板块的论文数量最多,充分显示出学者们在丰富的田野考察和音乐文化保护实践的同时所进行的学术反思与理论求索。
周吉先生生前提交的论文《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之我见》,结合自己多年田野调查经验,提出要保护好我国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至少应该做好三个方面的工作,其中对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本体风格”的保护和传承,以及保护好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载体――传承人,这两点是做好保护传承工作的关键。
秦序的《实现继承传统与艺术创新间的良性互动――有关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理论思考》分析了“十年”中继承与创新的矛盾冲突的本质,指出唯有总结历史教训,找寻正确处理继承传统与艺术创新的契合方式,实现传统与创新的良性互动,方能更好地保护优秀非物质文化遗产,推动艺术的全面繁荣。
杨民康的《传统音乐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之我见》从四方面深入探讨了对传统音乐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一些认识:1、应该对“表演艺术”设定一个合理的适应性范畴;2、加强音乐文化生态学的相关研究;3、掌握好“传统与变异”、“保持与创新”的相互关系和评价尺度;4、注重多学科学者的合作与互动。
桑德诺瓦(和云峰)的《“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论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基本理论与实践方法》认为,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应树立“有所为”亦“有所不为”的理念。对于“品相”杰出、“血统”正宗、“转型”适时的品种,应尽吾所为而为之;对于那些在社会发展中“转型扬弃”或丧失“民俗根基”的品种,应适当有意不为之。提倡并鼓励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西部大开发”、“文化大繁荣”或“文化产业链”的有效补充和延伸,以及理论与实践相得益彰的创新思维。作者指出,尊重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自身的发展规律,其本身就是一种适时、科学、求实的保护。
曾遂今的《关于音乐类非物质遗产的保护行为的思考》提出了两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什么要“保护”以及怎样来“保护”音乐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此,作者提出了音乐无形资源研究应该涉及的三个方面,并客观地指出几种值得质疑的保护措施,以供学者们思量。
李玫的《保护无形文化遗产还需建立文化结构形态系统化研究》从三个方面阐述了音乐文化研究必须立足到音乐结构内部的、微观的系统研究,其中重点提到对文化物质载体的工艺结构形态要加以关注。
李宏峰的《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论律学研究在音乐遗产保护中的作用》针对当前遗产保护、传承中的不足,阐述律学研究在纠正音乐遗产传承偏差、促进濒危音乐技艺恢复、确立传承者文化自信等方面不可替代的作用,并对律学研究如何与音乐遗产保护实践结合、如何为音乐遗产保护提供有益参考等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胡晓东的《社会转型期民间音乐传承的思考》指出,社会转型时期音乐学者应该实现文化身份的转型,做好民间音乐文化“太史公”和“服务员”的工作,并且与管理学专家密切配合。此外,给民间音乐以音乐伦理学的关怀,使各种文化事象恪守准则,实现其应然状态,那么,民间音乐文化势必获得相对宽松的生存空间。
此外,就这一论题发言的专家还有张友刚、尹红的《唱起家乡的歌 跳起家乡的舞 奏起家乡的乐――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策略之一》,刘子殷、林弥忠的《平民化、价值论和变化论――也谈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措施》,丁璐、赵杰的《充分发挥艺术教育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继承中的巨大作用》等。
三、各国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成功经验、有效政策、法规研究
韩国汉阳大学权五胜教授在其提交的论文《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后的当前韩国国家无形文化财活动》主要介绍了“皇室典礼音乐”、“盘嗦哩(叙事歌)”和“江陵端午祭”三个韩国无形文化财的基本情况及其保护现状,详细介绍了韩国政府和民众对其所采取的保护措施及当前所举办的一些很有意义的展演活动, 对国内学术同行很有启发。
日本丽泽大学教授孙玄龄先生的《关于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感想》提出“发展是文化的特点”,要求人们“注意当前文化的发展趋势”,认为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舞台表现也是保护工作的重要环节。此外,作者还介绍了日本在保护本国文化遗产方面的一些表现,并简单介绍了日本的“人间国宝”制度,并以“日本民谣协会”为例,揭示了日本民间组织在传承传统文化中的地位与作用。
从法律维护的角度论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有周安平、王庆的《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著作权保护模式制度设计的思考》,作者从准著作权保护角度对保护模式制度设计的几个相关问题予以思考,得出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知识产权的几个研究思路。
周安平、姚刚应的《浅析民间音乐作品受法律保护的正当性――以法理学视角为中心》,则通过一两个纠纷争议和部分文献,分析民间音乐作品涵义,试图从法理学视角来探讨民间音乐作品受法律保护的正当性。
另就这一论题发言的还有周安平、张文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律保护现状――从民间文学艺术保护探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法律保护》,裴小松、张国强的《析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战略方向选择――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社会文化空间的系统共生关系》等。
四、我国近年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及相关问题的宏观研究
项阳的《民间礼俗――传统音声技艺形式的文化生存空间》通过对自己田野考察的相关例证进行辨析,精要地阐述了当下民间礼俗与多种音声技艺形式相互之间的依附关系,旨在强化对民间礼俗和音声技艺形式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开启了学者们对“音乐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新的认识。
宋瑾的《原生态音乐的抢救与活态保护》强调了抢救原生态音乐的手段问题以及抢救之后原生态音乐的处置问题。呼吁非物质文化遗产首先应采取录像方式来抢救,进一步采用教育方式来传承,并制作数据库加以保存,作为重要的审美资源供各方挖掘利用。另就音乐的“活态保护”提出了一些思考。
章华英的《有关中国古琴音乐保护、传承的几点思考》针对如何对古琴艺术采取保护措施提出了七项具体措施,其中重点指出“古琴打谱与古曲整理研究”,以及“琴学研究的深入与现代琴学之重建”的紧迫性。
张振涛提交的论文《神迹超群,辉映古今――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的乐器收藏史》简要回顾了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的乐器收藏史,充分肯定了以杨荫浏、李元庆为代表的老一辈音乐学家们为中国乐器收藏事业的发端,为中国民族音乐事业的复兴所付出的辛劳与汗水。作者还特别指出在音乐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理念的重要性,给与会代表以很深的启发。
围绕本论题发言的还有韩启超的《“一代有一代之戏曲”启示下的戏曲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杨曦帆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野中的少数民族传统音乐――兼谈应用民族音乐学的视野与方法》、尚建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语境下的音乐教学范式转型》等。
五、有关各地音乐卖非物质遗产保护的具体实例调研及个案分析研究
崔宪研究员的《长角苗音乐遗产保护得失谈》首先描述了长角苗的生态现状、梭嘎生态博物馆、长角苗民俗音乐及特色,并着重介绍了长角苗规模最大的文化活动――“打嘎”,最后指出长角苗音乐文化遗产保护中的四大矛盾,即保护与脱贫、“先进”与“落后”、现代教育与传统习俗、继承与放弃之间的矛盾。
贾怡、伍国栋的《经济搭台、文化唱戏――大理古城“洋人街”戏台“天天有戏”调查》,在对云南大理古城“天天有戏”活动的兴起缘由、内容结构、操作程序等事实进行扼要梳理和描述的同时,结合文化遗产保护与发展理论与之对应,阐述了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组成部分的民族传统音乐文化与旅游业互生互利关系的看法。
曹贞华的《固守于绵延――影响朝鲜族传统文化保护的诸因素》,从中国的礼文化对朝鲜族传统文化的指导性影响,儒、佛二教对朝鲜族传统文化的影响,以及岁时节令习俗对朝鲜族传统文化传承的影响和民族认同是朝鲜族传统文化保护的重要基石四方面阐述了影响朝鲜族传统文化保护的诸因素,揭示出其传统文化保护在“固守”中不断“绵延”的特点。
齐易的《从冀中“音乐会”看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的一些问题》指出,要解决目前乐种分类混乱的局面,就必须尊重民间音乐局内人的自称,按约定俗成和“名从主人”的原则来为乐种命名。另就当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不正常的“崇古”心态,以及各单位各部门重申报、轻保护等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与探讨。
就这一论题的发言还有马西平的《“西安鼓乐”溯古追今》、孟凡玉的《巢湖秧歌现状考察及保护工作的几点思考》、王晓平的《论紫阳民歌的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个案分析》、金艺风的《羌族多声部民歌――“男声二重唱”》、李红梅的《关于二人台传承与发展的几点思考》、王群的《失落文明的挽回――云南7个人口较少特有民族濒危民歌保护研究》、王志军的《京杭大运河流域音乐文化遗产保护研究的历史价值与作用》、徐作生的《莲歌渔唱舟争渡――阳澄湖渔歌实例调研及分析研究》、甘绍成、朱江书的《四川成都地区行坛道乐的现状调查》、秦太明的《泉州北管的艺术特色与传承保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