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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艺术论文

时间:2023-03-27 16:52:41

开篇:写作不仅是一种记录,更是一种创造,它让我们能够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将它们永久地定格在纸上。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12篇叙事艺术论文,希望这些内容能成为您创作过程中的良师益友,陪伴您不断探索和进步。

叙事艺术论文

第1篇

论文关键词:先锋小说,形式主义,马原,格非

 

先锋小说亦称“新小说派”,指的是1985年前后崛起的一种特定的文学思潮与创作形式。代表作家有马原、残雪、格非、苏童、余华等,他们深受到俄国形式主义的影响,认为形式即是内容,强调形式对内容的决定作用。他们迈着形式主义的步伐,进行了一系列的文学创作,作品中的语言肆意嬉戏,结构如同迷宫,叙述随意而不连贯,认为文学本体的意义只在于文本的生成过程和阅读过程,并不在于所谓的认识意义。最早的时候人们对先锋小说的关注是因为它注重叙事,先锋小说家关心的是故事的“形式”,并非故事的“内容”。本文将通过具体作品对马原的叙事圈套和格非的叙事迷宫的分析,粗略的探讨先锋文学作品是如何体现形式即内容的。

一、马原的叙事圈套

马原是叙事革命的代表人物,他认为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上“怎么写”比“写什么”更为重要,他把“怎么写”推向了极端。他认为传统小说的故事情节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叙述故事的方式。他创作的《拉萨河的女神》中,把几个没有什么因果联系的故事拼凑到一起,并不在意故事的内容,关注的是如何去叙述这一故事。在他的《冈底斯的诱惑》、《虚构》等小说中,曾经写过,“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文学艺术论文,我写小说”,通过元叙事打破了小说所表现出的假定真实性之后,又进一步把现实和虚幻混为一体,让读者茫然失措、云里雾里。

马原的《冈底斯的诱惑》,作者采用了独特的叙述方式,就是打碎以后进行的重新组合,即是打碎以后造成时空交错的效果让读者落入他的叙事圈套。他开篇就直白的写到“信不信由你,打猎的故事本来就不能强要人相信的。”说明了他丝毫不在意文本的真实性,这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跟现实主义文学要求艺术的真实性截然相反。自此,马原为他的叙述拉开了序幕,并在这一过程不断的瓦解作品的真实性和意义。《冈底斯的诱惑》给人的感觉的“看不懂”,因为它没有故事情节上一点都不连贯,颠覆了传统小说的叙述模式,它的随意性特别强,现在的时间和过去的时间随意颠倒、把没有因果联系的几个故事拼在一起。其中叙述了作家自己的故事、猎人穷布捕猎野熊的故事、姚亮和陆高去看天葬的故事、藏民顿珠、顿月这两兄弟的故事,它把一个个不相干的故事拼凑在一个结构框架中,使得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与作品产生了很强的距离感,造成了陌生化的阅读效果。可以说,马原并不注重在故事情节上的叙述,他说追求的是怎样去叙述故事情节,注重的是在形式上的超越。

《虚构》是马原的又一部代表作品,它的主要内容是一个人到西藏去,误入了一个村子,而这个村子竟然是麻风病村子,在他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人与事后,又出了村子。但是在小说的结尾讲到,“我”是五月三号进村的,明明已经在村子里过了好几天,可是外面却还是五月四号,这一结局说明了整个小说都是虚构的,一切都是马原的想象,不存在任何的真实性。而在小说的一开头,就写到“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我喜欢天马行空,我的故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耸人听闻。”他用叙述故事的人的身份直接进入了小说,让读者认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传统的小说中作者一般都是特别注意隐藏自己,马原却不然,他的小说非常注重引入自我、强调自我。在《虚构》中,他有着两种身份,一是被故事中被叙述的人物,一是正在叙述故事的作者。明明是自己在写一部虚构的作品,但他又极想让作者相信他进入了作品中,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文学艺术论文,使得读者在云里雾里中掉进了他的叙事圈套。他讲究的是如何去叙事,如何让读者落入他的叙事圈套杂志网。在《虚构》中,马原说过,“我讲的只是那里的人,讲那里的环境,讲那个环境里可能有的故事。”可见他并不注重小说的内容是什么样子的,而是怎样去叙述小说的内容。

二、格非的迷宫叙事

格非是先锋小说群体中的一个重要作家,他的小说深受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影响,有着明显的“形式主义”的特色。迷宫是博尔赫斯对世界存在的一种认识,是他的小说的母题之一,也是他作品中的独特想象。格非同博尔赫斯一样,他的小说中有一个个的迷宫,从而使他讲的每个故事都扑朔迷离。他的小说经过形式主义的改装,凸显了语言技巧和叙事智慧。格非的小说就是以故事体出现的“反故事”,他通过讲故事实行“反故事”的技术操作,来解构小说的“在场”,从而体现了他的故事迷宫里的神秘主义倾向。

在他的《褐色鸟群》中,采用的是两个故事的嵌套,一个故事是“我”认识多年的女人棋来“水边”看“我”,第二个故事是“我”跟棋讲述了自己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但第二个故事说得扑朔迷离,“我”对那个女人的雪夜追踪开始的时候挺真实的,但在若干年以后,“我”再次与那个女人相逢,但她说“我从十岁起就没有去过城里”,说明整个叙述都是虚构的。而在小说的最后,棋又一次来到“水边”的时候,却又显示出与“我”并不曾认识。作者又一次否定了整个小说的真实性,说明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都不是真实的。像迷宫一样嵌套的结构,这其实是一个本源性缺失的故事,它的出发点是为了证实“在场”,但它最后什么都没有证实,所谓的“在场”者根本就“不在”。格非从文学的虚构性出发,不断的用一个被语言所描述的事实去否定另一个同样是语言所描述出来的事实,让作品中的事实相互否定,从而使文学作品中的真实性大打折扣,努力去突破叙述在文中的支配地位,忽略内容的作用,使得一切都成为一种虚构、一种叙述,成为永远处于在场和不在场之间的滑动。内容并不重要,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虚构,那么如何去叙述自然是高于一切的,

《青黄》也是这样的一部小说,让读者在叙述的迷宫中穿梭。整个小说讲的是探访“青黄”到底是什么。作者写了“我”对九姓渔户历史的调查,特别是对其中的一个有争议的名词“青黄”的确切含义的寻找。在调查之前文学艺术论文,“青黄”便有三种解释,一是漂亮的名字;二是春夏之交季节的代称;三是一部记载九姓渔户生活的编年史。然而,通过“我”的调查,非但没有澄清“青黄”的歧义,而且让“青黄”的意义更加迷离了。作者在情节的发展中不断设置疑点,特别是在情节的交汇处留下空白。小说中留下了太多的悬念,比如收留张姓父女的那个老艄公端午节为什么会翻船?张姓男子到底有没有死,是不是还活着?李贵在麦村留宿的那个雨夜到底有没有出去?如果不是“梦游”,那他到底想遮掩什么?而李贵又是谁?这些都是有待解决的问题但最终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让读者在作者的语言迷宫中茫然失措。格非的《青黄》是关于追踪“不在”的故事,而“我”在寻找“青黄”确切含义的过程中,却渐渐背离了主题,离“青黄”越走越远,叙事陷入了悖论,成为了一个永远不能进入、无法到达的彼岸。其实,小说《青黄》的意义已然超越了故事的本身,淡化小说的内容,在叙述的过程中把“形式即内容”展现得淋漓尽致。

总而言之,先锋小说对小说叙述方式和语言形式的大胆探索为中国当代小说的创新和发展提供了可能,它对后来的小说创作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它让小说几乎成了纯形式技巧的把玩,使得读者失去了阅读的兴趣,从而走向了没落。的确,文学需要有新的突破,但这并不是只在形式上去进行研究,去走形式的极端,应该是形式和内容的双重探索。

【参考文献】

[1]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史)[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余昌谷.当代小说家群体描述[M].安徽大学出版社.2006

[3]王又平.新时期文学转型中的小说创作潮流[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4]马原.马原中篇小说选[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5]格非.格非作品精选[M].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

[6]曾文蕊.限制视角下的先锋——从格非的《青黄》说起[J].云南教育(视界综合版).2007(04)

[7]张文.20世纪80年代探索小说产生的西方文学背景[J].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01)

第2篇

论文关键词:《局外人》,默尔索,悲剧精神,自我

任何生命都具有自我存在和自我超越的本能。因此,每当生命遭受外力的摧残或者生活的欲望受到阻碍时,人会感到强烈的恐惧与伤痛。这种对生命苦难的恐惧形成了人类具有本能的悲剧意识。但正是在这种悲剧意识的驱动下,人类才会产生出种种超越与抗争的强烈意念和行动。朱光潜先生说:“悲剧美就在于对生命的抗争冲动中显示出的强烈生命力和人格价值”。[1]在《局外人》这一文本中,加缪通过描述荒诞的社会环境为主人公默尔索的生命注入了根深蒂固的悲剧色彩。

“在加缪看来‘荒诞’不是一种理论,而是一种经验。它是一种关于不协调状况的认识:肉体生命的强烈感受与死亡的必然性势不两立;人对理性的坚持与他生活在其中理性世界的针锋相对”。[2]对于这样荒诞、悲剧的生活,默尔索感到愤怒、痛苦,他也在抗争,文本的结尾处说道:“巨大愤怒清除了我精神上的痛苦,也使我失去了希望”。至此,默尔索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是荒诞的,而自己则永远被这个世界作为异类被排除在外。但是默尔索并没有绝望,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屑和漠视,即使在生命的尽头仍然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对这个荒诞的世界叫嚣、对抗,他说:“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默尔索的悲剧性不在于杀人被判刑,而在于他脱离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在于默尔索至死都坚持着对本真自我的顽强追求。但是,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被认定为脱离于这个社会的局外人,他与这个社会越来越不协调,社会成了要消灭他的力量文学艺术论文,最终导致默尔索走向死亡。

一、主体与客体的格格不入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简短的句子,简单的结构,以这种不同寻常的叙事基调展现给读者的是主人公默尔索的冷漠、麻木、无动于衷论文格式模板。一个具有正常社会思维的人,在失去至亲之后应该是悲痛欲绝的,而表示悲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哭泣。然而,默尔索不仅没有哭,反而因为需要去借黑领带和黑纱而“感到有点儿烦”。从得知母亲去世直到送母亲安葬,默尔索看似一直不悲不泣,他不愿开棺再看母亲最后一眼,甚至在刚刚安葬完母亲,默尔索就想到“要上床睡它十二个钟头时所感到的喜悦”。自始自终,默尔索似乎毫无丧母之痛。

安葬完母亲的第二天,默尔索去海滨浴场游泳,遇到了玛丽,和她打闹,并且一起去看了喜剧演员费南代尔的片子。对于和玛丽的爱情,默尔索似乎也无所谓,“大概不爱她,”结不结婚也无所谓。同样,对于和莱蒙做不做朋友,默尔索也是认为“怎么都行。”甚至,对于老板要派遣他去巴黎工作,默尔索也是感觉无关紧要,他认为“生活是无法改变的,什么样的生活都一样。”对于很多人都向往的巴黎,默尔索的评价却是“很脏,有鸽子,有黑乎乎的院子。人的皮肤是白的”。

默尔索的生活看似单调、简单而且百无聊赖,似乎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吃吃喝喝、玩女人,过着一种机械而又缺乏活力的生活。表面上看,默尔索选择了寻常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在骨子里并不认可寻常人的生活态度。他不适应荒诞的社会生活,拒绝扮演社会规定的角色,采取冷漠的态度对抗生活,却在精神上实现了自我放逐。默尔索这种与他人关系的失落以及他在其他方面强烈的自我意识,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新的悲剧情景。他杀死了阿拉伯人并不令人感到意外。默尔索失去与他人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失去与现实的关系。他意识到他与别人、与整个社会是对立的。所以当他开枪打破了海滩上的平静时,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阿拉伯人在干什么,“好像在笑”,似乎感到“那把刀刺眼的刀锋总是隐隐约约地对着我,滚烫的刀尖穿过我的睫毛,挖着我痛苦的眼睛”。另外文学艺术论文,在文本中,加缪也通过突出自然环境诸如,阳光、沙滩、海浪的作用、模糊时间概念,戏剧性地衬托出默尔索内心的孤独。

默尔索杀了人,社会同样要以杀人来惩罚杀人这一罪行。但是在审理案子的时候,无论是检察官还是被指派来的律师都把犯罪事实和犯罪动机排除在外,都无一例外地对默尔索在母亲葬礼上的表现感兴趣。开庭前,律师交待默尔索“回答问题要简短,不要关键词、难以沟通。另外,虽然一系列的偶然事件单一地看是真实存在的,一旦生硬地拼凑在一起时却组成了荒诞的闹剧。理清文本中这些难以言明的处境,默尔索之所以沉默、冷淡的原因就变得清晰明了。最终,法官推导出“他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天就去干最荒诞无耻的勾当,为了了结一桩卑鄙的桃色事件就去随随便便地杀人”,默尔索还是被判处以死刑。

二、对本真自我的追求和抗争

正是这种与他人、与社会的冷淡、疏远、隔膜,默尔索不仅意识到世界的荒诞,而且在有意识地反抗着荒诞。他以一种超脱淡然、看似无所谓的态度面对生活,但是这种离经叛道的生活方式又加剧了他与社会的隔膜。默尔索不为大家所理解,但是他也不愿意去理解别人。文本中,他那冷漠的语言、鲜少的对话和厌倦的态度表现出明显的距离感。默尔索的情感流露是自然而流畅的,他不去刻意地压抑自我。他对律师说:“我有一种天性,就是肉体上的需要常常使我的感情混乱”。正是他恣意地满足身体的需要,而不是为了迎合社会和他人去抑制自己他的精神和情绪时常由于身体的需求而受到波动。正因为如此,在母亲的停尸间里,他想喝咖啡、想抽烟,虽然他犹豫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妈妈面前这样做”,他还忍不住睡意“打了个盹儿”论文格式模板。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但结果却都是顺从了自己的本能欲望和生理需求。

面对正统社会秩序的强大,默尔索选择了生活在自己的主观意愿里,通过对自身存在状态的选择和坚持,默尔索实现了精神上的自我放逐。不仅如此,默尔索也一直保持着心灵的清澈、真实,不理会被人误解而导致的自身孤独感,拒绝说谎话,即使在关系到自己的生死问题也是如此。虽然默尔索杀死了阿拉伯人,其实他只要按照律师的交待,以撒谎对社会制约和传统道德稍作妥协,即使他在事实上杀了人,也有可能避免被判处死刑的厄运。但是,默尔索拒绝说谎,拒绝背叛自我,对于自己的作案动机,默尔索只是如实回答“因为太阳”。当然,默尔索也幻想着“判了死刑的人逃过了那无情的、不可逆转的进程文学艺术论文,法警的绳索断了,临行前不翼而飞”,或者能够“逃跑”,或者“获得特赦”。尽管这样,默尔索在临死前还是根据自己的意愿拒绝接受神甫的指导,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母亲葬礼上,默尔索不哭也不装哭;他不爱玛丽也不为了讨好她而说爱她;他拒不接受神甫的指导,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的信仰。默尔索拒绝接受一切虚幻的东西,诸如眼泪、谎言、上帝,却选择坚持信仰自我。这是他对理性世界的挣扎,对本真自我的坚持和追求。默尔索因为把母亲送进养老院,因为在母亲的葬礼上没有哭,就被其它人指控为不孝,被检察官认定为“一个在精神上杀死母亲的人”,是一位“自绝于人类社会”的异类,最终被社会彻底排除在外。

面对外界压力、灾难和死亡,默尔索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和强烈的求生欲望,这种符合人性的抗争精神使其人格力量得以提升,悲剧精神和意志的能动性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因此说,默尔索的命运是具有强烈而又有震撼力的悲剧美。因为“对悲剧来说紧要的不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对待痛苦的方式,没有对灾难的反抗,也就没有悲剧。引起我们的不是灾难,而是反抗”。[3]

默尔索被社会视为异己、疏离者、局外人,最终被作为“一个社会公敌而斩首示众”。脱离了与他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的默尔索在坚守自我、追求本真、对抗荒诞,展现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悲剧美。《局外人》是加缪为富于悲剧精神的默尔索唱响的一曲悲壮的哀歌。

参考文献:

[1]丁尔苏译.现代悲剧.[M].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07:179

[2]朱光潜.悲剧心理学.[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3:206

[3]邱紫华.悲剧精神与民族意识.[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9 :6